林靜往後一縮,道:「已經送到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葉凜不說話,只是幽幽的盯著她,那眼神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盯的林靜心裡頭一陣陣發毛。
「你就別客氣了大姐!」前面的薛城不耐煩的開口,「跟我們凜哥客氣的人,一般都沒什麼好下場。」
就好比上回那事兒,凜哥說要卸人一條胳膊,那人非說不要了不要了,客氣了半天,把凜哥惹毛了,最終卸了他一條胳膊一條腿才算完事兒。
林靜:「……」
她只聽說過,得罪人沒有好下場的,卻還是頭一回聽說跟人客氣,也沒好下場的。不過看葉凜這樣子,的確不是好惹的主。
林靜一個女人,自然沒底氣,萬一真把人惹毛了,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後,葉凜再伸手抱她時,她沒有再說什麼。迎面一陣風吹來,只穿了一件短袖的林靜直打哆嗦。
葉凜低頭看向她,「冷?」
林靜搖頭。
葉凜回頭對薛城說:「把你外套脫下來。」
「不用了……」林靜話沒說完,薛城已經利落的脫下外套,搭在了她身上。
林靜:「……」
葉凜抱著她往小區里走,「住哪一棟?」
「A019。」
到了A019,林靜又瞎說了一個門牌號。葉凜把她送到後,才放她下來。好在沒有堅持說要送她進門,帶著薛城走了。
林靜在樓上待了十分鐘,才摁了電梯下去,沒看見葉凜的車,她才一跛一跛的往自家小區走去。
——
汽車駛離小區時,薛城忍不住開口:「凜哥,我送她回來就好了,何必這麼麻煩,勞煩您親自送她?還抱她?這要是讓殷小姐看見,又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來了。」
后座的葉凜一直閉著眼睛,腦海里不自覺的浮現出林靜的樣子來,聽到薛城的話,他睜開眼睛,眼底散發著冷意,「那就不要多嘴讓她知道。」
「是,凜哥。」薛城默默噤聲。
葉凜收回視線,餘光卻瞥見了落在旁邊的藥袋,他皺皺眉,說:「掉頭回去。」
「是。」薛城在前方路口掉頭,往前駛了幾百米,剛好碰到紅燈。汽車緩緩停下的時候,人行道的綠燈亮起,薛城百無聊賴的盯著路口,卻忽然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凜哥!」
「什麼事?」
薛城指著前面,「是那大姐!」
葉凜抬眸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就看見那女人正一瘸一拐的過紅綠燈。
「她這是要幹嘛去啊?」
眼看著她過了路口,往對面的小區走,葉凜開口道:「跟上。」
……
林靜一路走回自家小區,絲毫沒有察覺到後面一直有輛車跟著。她進了小區,車被攔在了外面,保安從亭子裡探出頭問:「幹什麼的?」
「走親戚的。」薛城降下車窗,縱然臉上掛著笑,卻還是讓人覺得不是好人。
「親戚住哪棟,門牌號多少?」保安滿臉警惕。
「忘了。」
「……這樣的話,是不可以進的哈。」
「草,我給你臉了是吧!」薛城罵罵咧咧就要下去揍人。
忽然葉凜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把車倒出去,我走進去,你在外面等我。」
「可是凜哥……」
「還要我再說一遍?」葉凜的語氣微微變了。
「不敢。」薛城咬牙,惡狠狠的瞪了保安一眼,才把車倒了出去。
……
林靜腿上有傷,走的慢,進了小區之後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在花壇邊坐了片刻。這時候有隻小狗跑過來,在她腳邊輕輕蹭著,林靜彎下腰,伸手輕輕撫摸著那隻小狗。
此時的葉凜就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她。從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只不過她應該是不認得他了……
林靜坐了一會,便起身繼續回家。她總隱隱感覺有人跟著她,可是回頭卻什麼都沒有。
進屋後,她剛把鞋子換好,門鈴聲響了。透過貓眼,她沒看見人,於是打開門,啪嗒一聲,掛在門把手上的袋子掉了下來。
林靜拿起一看,頓時後脊背一寒。
這不正是先前醫生給她開的藥嗎?
可她是空著手回來的,那這藥是怎麼來的?必然是那個叫葉凜的男人送來的,難怪她剛才總感覺有人跟著她!
想到男人那張臉,林靜嚇出一身冷汗,砰的關上門,兩腿都發軟。看來她故意說錯地址,對方已經知道了,只是她還不知道會不會得罪對方,惹來什麼麻煩。
林靜一個人在家怕的厲害,便拿出手機給陳禹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那頭才接起來,一片嘈雜聲中響起陳禹頗不耐煩的聲音,「什麼事啊?」
「陳禹,你什麼時候回來,我……」
「我跟朋友喝點酒,你先睡吧,不用等我!」說完就掛了。
聽著嘟嘟嘟的忙音,林靜只覺得失望至極。
——
林宜回到宿舍,發現裡面亮著燈,等她推開門便發現了蘇晚晚。
蘇晚晚穿著睡衣,正坐在床上擦濕頭髮,看樣子是剛洗完澡出來的。床邊放著她的行李箱,箱子此刻打開著,裡面的衣服都被翻亂了。看樣子是又搬回來住了。
林宜皺皺眉,從她床邊走過,拿起睡衣便往衛浴間走。她沒料到裡面竟然有人,推開門的一瞬,她和赤裸著上半身的陸淮安打了個照面。
「啊!」林宜嚇了一跳。
蘇晚晚笑著走過來,挽住陸淮安的手臂說:「小宜,你不介意我帶男朋友在宿舍住吧?」
林宜睜大眼睛,「女寢不能留男生,你瘋了?」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你幫我們保密,宿管阿姨是不會知道的。」
林宜:「……」
她一向知道蘇晚晚臉皮厚,卻沒想到能這麼厚。
「我不會幫你們保密的。」林宜皺著眉說,「女寢不能留男生,你們要想住一起,麻煩出去住。」
這裡是宿舍,他們把這當成什麼地方了?
陸淮安沒有說話。
他的沉默對蘇晚晚來說,更像是無聲的縱容,蘇晚晚輕嗤一聲,「林宜,你不也留男人在寢室住了嗎?裝什麼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