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景航死了,據說死的很慘。
林宜聽到這個消息,卻並沒有覺得多麼痛快。
人渣死了不足為惜,遺憾的是,殷蔓原本美好的人生徹底毀了,她也再回不來了。
陸硯南見她興致缺缺的,忙完工作之後,便約了她去江邊看煙火。
京市的煙火是為一絕,暮色重重,華麗的遊輪從江上緩慢駛過,林宜倚在欄杆邊,感受著江風拂過臉頰,此刻的心情終於恢復些許的平靜。
「嘭——」
碩大的煙花升空,在漆黑的夜幕之中,煙火劃出一道明亮的線,在短暫的幾秒之後,綻放出絢麗的花朵。
一朵接著一朵,江上都被煙火照亮。
林宜還沒能從震撼中回過神,便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半空中落下,飄到江里。
她伸手接了接,才發現那竟然是玫瑰花瓣。
林宜詫異的仰頭,更加驚訝的發現,漫天的玫瑰花瓣從天上落下來,像是在下玫瑰雨。
不消片刻,遊輪上已經被花瓣鋪滿。
而江邊看煙火的人群,隱約爆發出一陣驚呼。
她循著驚呼聲看去,卻見天空中的煙火正綻放出一個一個的字。
「嫁、給、我、小、宜。」
林宜不自覺的跟著念完,眼角餘光瞥見一道修長身影靠近。
她轉頭,看見一身西裝的陸硯南,步步朝她靠近。
當走到她面前時,他單膝跪地,手中的錦盒裡,躺著一枚閃閃發光的鑽戒。
陸硯南鄭重求婚,「小宜,我們結婚吧。」
「上一次的婚禮,是我考慮不周,才出現了意外,這一次請把你的手交給我,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小宜,嫁給我。」
林宜捂著嘴,她心中情緒翻湧,終於在平復下來之後,說出三個字:「我願意。」
陸硯南為她戴上戒指,之後起身,將她擁入懷中。
那一晚,江畔的煙花,放了一個多小時……
——
坐落岸邊的大廈里,隔著落地窗,葉凜將一切都收入眼底。
他舉杯,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轉身回到沙發上坐下,將剛才錄下的一段視頻,發給林靜。
剛發出去,便彈出來一段小字。
【你還不是她(他)的好友,請先添加對方為好友,再開始聊天。】
葉凜輕輕皺眉,他不知道林靜是什麼時候刪了他。
不過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葉凜想了想,將助理叫進來,「給我訂一張回榕城的機票,要最近的。」
助理一臉懵逼,「葉總,您要回榕城嗎?可是明天的股東大會……」
葉凜一頓。
他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
現在他是殷氏一把手,雖然坐上了這個位置,卻並不穩。
看似平靜的底下,不知道蘊藏著多少波瀾。
明天這個股東大會,他是必須要到場的。
葉凜的眉心狠狠的皺在一起,過了片刻,他才嗓音沉沉的說道:「那就定明天大會結束之後的。」
「可是大會結束之後,您還有很多行程安排……」
葉凜的眉心深深的皺著,「最遲還要幾天?」
助理說:「您接下來半年的時間都……」
「三個月!最遲三個月!把所有的行程都安排上,所有的事情都加急處理。」
助理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可看見葉凜嚴肅執拗的表情,又把話生生咽了回去。
葉凜獨自坐在沙發上,將那行小字反覆看了幾遍,又反覆的添加了幾遍好友。
始終沒有回音。
他又給林靜撥了電話,卻顯示號碼變成了空號。
葉凜咬了咬後槽牙,他太了解林靜的脾氣,這是為了跟他徹底斷裂關係,將他徹底剔除生活之外了。
「小靜,再等等我,等我忙完,我親自回榕城跟你賠罪。」葉凜的手指摩挲過手機稜角,喃喃的說道。
——
今夜的場面太過震撼,殷景初站在某處高樓,靜靜的看完這一場煙火秀。
而後他從懷裡摸出那本泛黃的筆記本,「蔓蔓,你看到了嗎?不管怎麼樣,你在乎的人,總算得到了不錯的結果。」
「蔓蔓,我放過她了,你會高興嗎?」
殷景初說著,眼淚無聲的滑落,滴在了日記本上。
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殷景初回頭,看見了徐聰。
殷景初的視線從他臉上掠過,淡淡道:「你來了。」
徐聰站在那看著他,藏在袖口中的槍捏緊了一些,「你知道我會來?」
殷景初不屑的輕輕一笑,「如果不是我故意泄露行蹤,你覺得憑你,能這麼快找到我?」
「……」徐聰不懂他為什麼故意泄露行蹤,還以為他做好了埋伏,便警惕的觀察四周。
「放心,這裡只有你我。」
徐聰還是不放心,但是他也沒有退縮,即便今天這裡真的有陷阱,他拼死也是要往裡跳的。
殷景初的手摸向口袋,徐聰緊張的掏出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
殷景初動作略頓了頓,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打火機。
「啪嗒」一聲,淡藍色的火焰竄起,點燃了日記本。
徐聰眼闊一縮,「這是……」
殷景初沒有回答他,手一直拿著日記本的一角,哪怕火已經燒到了他的手指,他也絲毫不覺得疼似的,不曾鬆手。
火燒灼肌膚,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徐聰皺眉,「殷景初,你以為這麼做,就能贖罪了嗎?你對大小姐所做的一切,比起殷景航那個畜生,有過之無不及。」
殷景初皺眉,臉上的表情很嚴肅,「別拿我跟那個畜生比。我跟他不一樣!」
「確實不一樣。殷景航是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畜生,而你,是控制不住自己腦子的神經病!」
殷景初倏的轉眸,凌厲的視線落在徐聰臉上。
徐聰卻不怕,反而是一笑,「大小姐先是毀在了殷景航手裡,之後便是被你一點一點的折磨摧毀,直到離開這個世界。殷景初,你捫心自問,如果不是你強行對她催眠,她會變成後來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樣嗎?」
「大小姐還是太善良了,她一直覺得你還有救,所以在為數不多的清醒狀態下,也不曾對你動手。可惜她看走了眼,你就這麼利用她的善良,對她催眠,讓她在催眠狀態下愛上你。可是在清醒的時候,又後悔不已。殷景初,你還配做個人嗎?」
徐聰的一番話,像是戳到了殷景初的痛點,他雙目赤紅的盯著徐聰,眼神陰鷙的要殺人。
半晌,他輕嗤一聲,「你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