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瑤目光尖銳的打量著林宜,「我說你能不能要點臉?不要總纏著我媽?」
林宜:「……」
「雖然你的確是從我媽肚子裡爬出來的,但那也是野種!我們殷家,是絕對不會承認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林宜聽笑了,「我從沒想過去殷家……」
「怎麼可能?只怕你想爬,還爬不去吧?」殷瑤鼻孔朝天,「你知道殷家在京市,是什麼樣的存在嗎?別說你了,就是你老公陸硯南,想弄死他,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林宜不覺得她在吹牛,但是聽她把人命說的如此輕賤,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她不知道殷家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也不清楚殷瑤打小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成長的,但有一點很明白,殷瑤這個人很自我,且沒有一點同理心。
這樣的人,看似只是大大咧咧被慣壞了,做事情卻沒有分寸,稍不留意就會釀成大禍。
「現在是法治社會,縱然殷家實力雄厚,我相信也不會不分好賴亂殺人。真是那樣,殷家也走不長遠!」
「你……」
「我還有事,就不陪你說了。你自便。」林宜推著嬰兒車,從她面前走過。
殷瑤的聲音從後面追上來,「我媽對你不過是歉意,想補償你,也是心裡過不去而已。她已經有了我和我姐了,我姐才是我爸我媽的掌上明珠。要不是我姐病了,我媽才不會來找你!」
林宜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她回頭看著殷瑤,「你說什麼?」
殷瑤終於得意起來,「怎麼?我媽那麼疼你,都沒告訴你,她還有一個女兒的事情嗎?」
林宜的臉有些泛白。
的確,這件事姚美瑜提都沒提。
她只知道殷景初和殷瑤的存在,並不知道她還有一個女兒。
「呵呵,看來我果然沒有猜錯,我媽回來找你,不過是想在你身上找救贖而已!林宜,我真的勸你有點自知之明,別以為媽媽是真的愛你!如果她真的愛你,又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不回來找你?偏偏在我姐姐重病的時候回來找你呢?」
林宜看著她,手指下意識的握緊了嬰兒車,「你什麼意思?」
「我也不怕告訴你。大約半年前,我姐忽然染上了一種怪病,遍尋名醫,卻無藥可治。我爸媽沒辦法,就找了山裡的大師給我姐算了一卦。大師當時就跟媽媽說,媽媽在這世上還有孽債沒有還清。她必須要把這筆債還清了,才能換回我姐的一線生機。」
「荒唐!」林宜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反駁,「這種莫須有的事情,根本毫無可信度!有病就去看病,找江湖術士算卦有用嗎?」
「是啊。我當時也是這麼說的,你猜怎麼著?我被我爸扇了一耳光!媽媽當時護著我,說她的孽債她來還。沒多久,她就和我哥來榕城找你了。你猜猜,那孽債是誰?」
「……」林宜沒有說話。
事實上,她此刻什麼也說不出來。
因為相同的事情,也曾經在她身上發生過。
小時候她總是生病,身體比其他的孩子總是羸弱的多,幾乎是一有個風吹草動的,她就會感冒風寒。一病就是很多天。
林靜最後沒辦法了,就徒步登山拜佛,一路跪行,求得一根開了光的手串。
自此之後,林宜手串不離身,身體竟然慢慢的好起來了。
有時候玄學的事情,真的是不好說的。如果是別人告訴她,林宜還不一定會信,可就因為同樣的事情她經歷過,所以殷瑤所說的,才更具可信度。
姚美瑜回來找她,當真是為了消除孽債,救她另一個女兒嗎?
林宜的心底里,散開一陣寒意。那寒意仿佛會鑽,沿著她的四肢百骸,將她生生定在原地。
身後傳來汽車引擎聲,那輛銀灰色的汽車,駛進了隔壁的院子。
殷瑤一看見那車,便立馬收斂了笑容,「林宜,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說完,便轉身朝那輛車走去。
殷景初下了車,卻是朝林宜這邊看了一眼。
殷瑤擋住了他的視線,「哥,你怎麼才回來啊?我都等你半天了。」
殷景初沒理她,視線又落向那邊的林宜。
只見林宜在原地站了好一會之後,才推著嬰兒車,慢慢的走出了院子。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殷景初才收回視線,問殷瑤,「你剛才跟林宜說什麼了?」
殷瑤心虛的閃避視線,「沒……沒什麼啊,就隨便聊了幾句……」
「是嗎?」殷景初忽然抓過她的手腕,將她往屋子裡拽。
他的步伐邁的很快很急,殷瑤被他拽的連連小跑,「哎呀哥,你幹嘛呀?你抓疼我了,哥!」
「砰——」
進了屋子,殷景初就鬆開了她,並且重重的甩上了門。
他冷冷的盯著殷瑤,「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剛才跟林宜都胡說八道什麼了?」
殷瑤知道瞞不住了,邊揉著發紅的手腕,邊委屈道:「也沒說什麼啊!我就是告訴她,姐姐的事情了!」
話音落,殷景初的面色霎時陰沉下來。
「你提了蔓蔓?」
「對啊。」殷瑤有些被嚇到了,聲音明顯弱下去,「怎麼?不……不能提嗎?」
殷景初狠狠咬牙,上前揪住了殷瑤的頭髮,將她摁在了柜子上。
「啊——」殷瑤發出一聲痛呼,人被迫仰著頭,和殷景初那雙陰沉沉的眸子對上,立馬覺得四肢冰涼,「哥,你這次真的弄疼我了!」
她都要哭了,眼淚都在眼尾打轉了,可是殷景初根本無動於衷,只是冷冷的盯著她,「殷瑤!你是不是想死?」
「哥……」
「誰讓你提蔓蔓的?」
他手裡的力道在加重,殷瑤覺得自己頭皮都快要被他薅下一層了。
可是此刻她的恐懼更大於疼痛,大概也清楚,殷景初發起狠來,是要命的。這世界上除了殷蔓的眼淚,任何人的眼淚對於他來說,都沒有用!
殷瑤憋著疼和眼淚,趕緊說:「我只是看不慣林宜那副得意輕狂的樣子而已,想打擊一下她的氣焰!」
「殷瑤,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撕了你的這張嘴!」
聽到這話,殷瑤狠狠一個哆嗦。
她知道,殷景初想來是言出必行的。
就算今天在這宰了她,也是真能幹得出來的!
這世上她見過最狠的兩個人,一是她父親,二就是殷景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