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關上,盛嶼川便像是被施法定住了一般,半天沒動彈。
藍思雪看的心口發悶,雙手捧著他的臉,笑道:「盛總捨不得江小姐?不如叫她進來一起玩?」
盛嶼川呼吸起伏,大手在她腰上重重掐了一把,罵道:「你以為她像你?」
「像我怎麼了?」藍思雪咯咯的笑,「像我才好呢,至少能餵得飽你。不至於跟她待了一整晚,第二天一大早又饑渴的跑來找我。」
盛嶼川抵著她,咬牙道:「我只說一次,你給我聽好了。我們昨晚是在一起,但是我們什麼都沒做。」
藍思雪一愣,眼中有什麼化開。
她笑了兩聲,這兩聲多少帶了點得意。
盛嶼川頓時覺得自己落了下風,狠狠的撞她一下,「你故意的?」
「嗯……」藍思雪輕哼,主動攀住他的寬肩,「是你自己招的,盛總,我可什麼都沒說。」
「呵~」盛嶼川冷哼一聲,抱著藍思雪去了床上……
事後,盛嶼川去沖了個澡。
等他出來,藍思雪還躺在床上,懶懶的,懨懨的。她放在被子上的手臂修長又白皙,圓潤的肩頭留下了親密之後的痕跡,很是扎眼。
盛嶼川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來,抬手摸了摸她的肩膀,「我抱你去洗洗?」
藍思雪勾唇,朝他張開雙臂,「好啊。抱抱。」
就在盛嶼川彎腰去抱她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聲音:「哎呀,林小姐,您怎麼了?」
外面一陣混亂。
盛嶼川呼吸一窒,想都沒想便丟下了藍思雪,抓過衣服套上,迅速的開門出去。
藍思雪身體一空,重新落回到床上。
她靜靜的聽著門口的動靜,直到那聲音漸漸消失,盛嶼川也沒有再回來……
——
林宜是被水聲吵醒的,她睜開眼時,陸硯南在衛浴間裡沖澡。
這一覺,她睡得很舒服,此刻感覺精神飽滿,狀態很好。
聽到水聲停了,林宜便從床上下來,也打算去沖個澡。
就在這個時候,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兩下。
林宜還以為是自己的手機,抓過來一看,才發現是陸硯南的手機。
林宜知道他手機密碼,便解了鎖,點進去看了一眼。
是個陌生的沒有備註的號碼,發過來兩條短訊。
一張圖,和一條文字。
圖片上是一塊蛋糕,右下角入鏡的是一隻纖細的手,手背上插著針管,袖口是醫院的病號服款式。
文字信息也很簡短:「蛋糕很好吃,謝謝您。」
蛋糕上有字,她好像看見一個「宜」字,只是那塊剛好被切掉了,拍的角度也不太好辨認。
林宜正要放大了去看,卻忽然從旁伸過一隻手,直接拿走了手機。
林宜嚇了一跳,「硯南?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還無聲無息的站在了她的身後,她竟然沒有聽到腳步聲,而且一點都沒有察覺。
陸硯南把手機息屏,「誰發的消息?」
「不知道,一個沒有備註的號碼……」林宜說著,便覺得不對,她看向陸硯南,「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手機?」
他不是,看不見嗎?
林宜看著他那雙眼睛,還是和先前一樣空洞無神。很明顯他看不見,但又怎麼解釋他剛才能那麼精準的從她手裡拿走手機呢?
「我聽到手機響了兩下,過來的時候聽到按鍵的聲音,所以就朝這個方向抓了一把。抱歉小宜,我不知道你在看我的手機。」陸硯南解釋道,又丟下手機,摸索著握住了林宜的手指,「沒有抓傷你吧?」
他此刻的表情相當的小心翼翼,看的林宜內心不忍。
她忙道:「我沒事。」
陸硯南放下心來,又摸到手機,親自遞到林宜手裡,「我看不見,你幫我看一下,誰發來的消息?」
林宜接過又看了兩眼,報出那個號碼。
「沒備註嗎?不認識這個號碼。」陸硯南蹙眉搖頭,又問:「信息內容是什麼?」
「一張照片,裡面是一塊蔓越莓蛋糕。還有一條文字消息,說蛋糕很好吃,謝謝您。」林宜說完,仰頭看著陸硯南。
陸硯南皺眉思忖片刻,然後拿過手機,「可能是發錯了。不用管。」
林宜心底飛快的掠過一絲疑惑,但她白天剛被季薇薇開導過,這時候也並不想因為這一件小事情懷疑陸硯南。何況他的確沒有備註,那是個陌生的號碼,如果他真的有什麼事情,那對方也應該是直接給他打電話說,而不是給一個眼盲之人發簡訊。
於是林宜不再多想,很快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
——
城市邊緣的深山上,白色獨棟別墅隱沒在山林之間,四周靜悄悄的。
山林間的霧氣要比城市更濃,風一吹,便像是流淌的牛奶一般涌動。紗簾浮動間,有不少霧氣從半開的窗口鑽進來。
睡在床上的女人打了個冷噤,眼皮底下的眼珠動的頻繁,不僅沒有醒過來,反而是陷入了更深的夢境。
「啊——」
撕心裂肺的女人叫喊聲,似乎隔著千山萬水傳來。
四周破敗的屋檐下,女人倒在骯髒的角落裡,雙腿張開,褐色的地板上滿是水漬。她渾身顫抖,高高隆起的腹部,正有一條鮮活的小生命,在慢慢的從母體脫離。畫面十分的炸裂……
「小靜?小靜?」忽然橫插一道男人的聲音進來。
林靜猛地睜開眼睛,大口急促的呼吸著,全身都已被冷汗浸濕。
待她看清眼前的人,不安的心瞬間落回原處,她一把抱住男人,靠著他的體溫,仿佛才將陷入夢魘的靈魂慢慢給拽離出來。
葉凜有力的雙臂更緊的抱住她,「你忽然這麼主動,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林靜伏在他肩頭,腦子裡還有些嗡嗡的。
直到她的呼吸慢慢平復,葉凜才扶著她的肩膀,將她從懷裡拽出來,黑眸凝視著她的雙眼,問道:「在我身邊,還能做噩夢?看來我給不了你安全感?」
林靜搖頭,冷靜下來之後只覺得頭微微的疼,她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位置,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葉凜拿下她的手,用自己的手給她摁。拿慣了刀棍的手,此刻卻溫柔無比,林靜在他眼裡就好像是個脆弱的小雞蛋,稍稍一用力就會碎了。所以他連力,都只敢使三分。
一邊問:「什麼夢?說出來給我聽聽。」
林靜咽了口唾沫,眼神有些茫然,「我夢見……何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