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凜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林靜僵了僵,但想到有所求,便主動抬起手臂,抱住了他,回應他的親吻。
兩人從門口,一路吻到了床邊。
林靜被壓進了柔軟的被子裡,忽覺胸前一緊,她驀的睜開眼,「葉先生!」
葉凜的手,停住,黑眸深深的凝視著她。
「查到什麼了嗎?」林靜問。
「嗯。」
林靜心中一喜,眼睛都亮了,「真的有問題?」
「嗯。」
「太好了!我就知道……」林靜激動的不行,她抓住葉凜的衣袖,「小宜在哪裡?她和孩子都還好嗎?」
葉凜道:「暫時沒查到那麼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車禍是刻意人為的,留下了很多疑點。」
「那小宜呢?」
葉凜望著她,「你當我是神麼?能查那麼快?」
「……」林靜愣了愣,想著盛嶼川查了這麼久,也沒查到這一層,葉凜一插手就查出端倪,已經很不錯了,「對不起,是我太著急了。」
葉凜勾唇,「該急的不急,不該急的瞎急!」
他的手動了動。
林靜頓時覺得有一股電流從身體裡穿過,隔著衣裳,她摁住他的手,面色羞的通紅,「葉先生,你還沒有幫我找到小宜,不能這樣……」
葉凜不以為然,手被她摁住了,手指還能動。
他輕輕一捻,林靜受不住的輕顫,有些冒火,「葉先生!」
葉凜見好就收,把手抽回來,低頭吻了吻她,「都是離過婚的女人了,怎麼還這麼敏感?」
林靜:「……」
這話說的。
好像他碰她,多吃虧似的。
林靜別開眼,心中因他這句話,微微的不舒服,「我不僅離過婚,還流過產。早就不值錢了。葉先生要是嫌棄,大可不必委屈自己!」
葉凜:「……」
掰過林靜的臉,深邃的目光一寸一寸掠過她的臉,硬漢一般的男人,此刻卻有著滿腔的柔情,連聲音也不自覺放的輕柔,「抱歉,我不會說話,惹你不高興了。」
林靜垂眸,不看他,「你說的是實話。葉先生,我知道自己什麼也沒有。你肯幫我,我感激不盡,你要是有什麼要求,我拼命也會滿足你,真的沒必要在我身上委屈……」
「不委屈。」葉凜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臉。
他手指很粗糙,指腹上還有又厚又硬的老繭,林靜的肌膚雖然算不得多細嫩,但比起他來,還是好多了。因此,被他指腹擦過的地方,林靜覺得有些輕微的疼。
她抓過他的手,放到眼前,發現他的手背手指上,有很多細小的疤痕。
「這些是什麼?」林靜看的心驚。
那些疤痕看著已經有些年頭了,大小不一,如一條條蜈蚣堆疊在他整隻手上。
林靜都不敢細數,那到底有多少條!
葉凜眼中掠過一抹自卑,他把手握成拳,「只是一些舊傷疤而已……」
林靜張了張嘴,還是沒問。
她知道葉凜跟一號賭場的關係,也知道他不是個好人,這樣危險的人物,她私心裡只想遠離。
所謂遠離,就是不問不說不了解。
對葉凜,她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可剛才,她卻忍不住想要問那些傷疤的由來……
——
彈指間,時間過去兩周。
葉凜和盛嶼川在調查車禍的時候,陸振東已經開始暗中給陸氏挖坑,並且在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內,挖走了陸氏的半壁江山。外界關於陸氏要破產倒閉的消息滿天飛,內部人員也已經亂了陣腳,有不少人辭職。
盛嶼川是傍晚時分,去找陸硯南的。
他將車停下,都沒來得及熄火,人就衝進了屋子裡。
田瑩正端著餐食要上樓,看見他頓了頓腳步,「嶼川,你怎麼來了?」
盛嶼川看了她一眼,「我找陸硯南。」
「硯南在樓上……」
她話沒說完,盛嶼川便已經大踏步的上樓去了。
田瑩愣了愣,才趕緊跟上去。
砰!
盛嶼川一腳踹開了臥室的門,他闊步走到角落裡,一把扯起坐在地上的人影,「陸硯南,你頹廢夠了沒有?陸氏你還想不想要了?」
陸硯南如一灘軟泥,任由盛嶼川扯拽著,無論他說什麼,都沒有一點反應。
「陸硯南!」
盛嶼川氣的咆哮,揮起一拳便砸在他臉上。
那一拳很重,砸的盛嶼川手都疼了。
陸硯南卻是一聲沒吭。
「你這麼活著,也跟死了沒什麼分別!既然這樣,那我今天就乾脆打死你,給你一個痛快!」盛嶼川越說越氣,一拳接一拳的砸向陸硯南。
陸硯南呢?
也不喊疼,甚至都不躲。
直到田瑩衝過來,拉住了盛嶼川,「夠了!」
她將陸硯南護在懷裡,「嶼川,他現在已經這樣了,你就放過他吧!」
「我放過他?」盛嶼川冷笑,「我倒是願意放過他,可他自己能放過他自己嗎?」
田瑩:「……」
自從林宜「死」後,陸硯南就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陸硯南了。
田瑩一直覺得時間是良藥,可以治癒所有的傷口。
但如今看來,時間是藥,但不一定是良藥,也有可能是毒藥。
有些傷痛是無法隨著時間的轉移,而變淡的。當一個人已經失去了生的信念,他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或許都是煎熬。
陸硯南便是如此。
田瑩心中大受震撼,她沒有想到,陸硯南對林宜,竟然愛的如此深……
忽然盛嶼川再次揪住陸硯南的衣領,將他拽了起來,拖著往外走。
田瑩猛地回神,追上來,「嶼川,你要帶他去哪裡?」
盛嶼川一言不發,拽著陸硯南走的飛快,三兩下便下了樓。到了院子裡,將車門一開,陸硯南塞進副駕駛,扣上安全帶,然後自己上車,一腳油門,駛離。
田瑩追出來時,只看見揚長而去的車尾燈消失在道路盡頭。
……
汽車駛上高速,油門一踩再踩,窗外的景色已經模糊到極點。
盛嶼川雙手握緊方向盤,牙根緊咬。
反觀陸硯南,卻是安安靜靜的坐著,臉上沒有一絲慌張,反而全是釋然。
盛嶼川看了他一眼,咬牙,將車駛入匝道。
吱嘎——
一腳剎車,踩的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