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認識的吧?我看他好像跟你很熟的樣子。」
林靜搖頭。
對上林宜疑惑的眸光,她又點了點頭,「是認識,但……不熟。他也是熊貓血?」
「嗯。姐,我記得你以前不是B型血的嗎?怎麼忽然變成熊貓血了?」
林靜垂下眼瞼,「我也不太記得了。」
她很少生病,也很少來醫院。
一般的小病小痛,即便來了醫院也不會去查血型。
要不是這次流產大出血,林宜也不會知道,她竟然一直都是這麼罕見的血型。
兩姐妹正說著,病房門推開,陳禹和李金桂走了進來。
看見他們,林宜就皺起了眉,她站起身,擋在了病床前,「你們來幹什麼?」
「小靜,你醒了。」陳禹眉梢揚起一抹高興,「媽一早就菜市場買了只老母雞,夜裡就起來燉了湯,我們特意給你送過來的。」
李金桂滿倆堆笑的,把保溫桶往這邊送。
林宜並沒有阻止,但她也沒有接。她看向林靜,「姐,這一次你還要再給他機會嗎?」
上回,上上回,和現在這情形是一模一樣。
每一次陳禹做錯了事情,都會在林靜面前示弱耍可憐,以求得原諒。
林靜心軟,又重視感情,所以接二連三的都原諒了他。
可這一次,林靜差點沒了命。
林宜想,姐姐不是糊塗人,這一次的痛,足夠讓她看清事實了。
病房裡安靜了幾秒,林靜開口:「陳禹,離婚吧。」
「不是。」陳禹還沒開口,李金桂倒是先張了嘴,「小靜吶,這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你可不要衝動,說氣話啊。」
林靜很平靜,「我沒有說氣話。這句話,上回我就跟他說過,是他用跳樓威脅我,我是看他可憐,又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才給他一次機會。但是現在孩子沒了!」
「孩子沒了還可以再要嘛,你還年輕,只要調理好身子,還愁以後懷不上嗎?」
林靜接話道:「我是年輕,也能調理好身子。只要我努力,我將來還可以有孩子。」
「哎!這不就對了嗎!」
「可是我不想生陳禹的孩子,也不想給你們陳家生孩子!我的孩子如果姓陳,那他這輩子註定跟我一樣,都要被困守在這個牢籠里,一輩子都不得翻身。」
她都不敢想。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她的孩子是不是也會成為像陳禹陳昊這樣的人!
「這……」李金桂傻眼了。
林靜深吸一口氣,手指貼在腹部,「說實話,這孩子沒了,我反而輕鬆了。離婚吧陳禹!」
陳禹皺緊了眉,「小靜,你真的執意如此嗎?」
「是。我已經想好了。」
陳禹點點頭,「那你可想好了,離婚後,你什麼也得不到。」
林靜道:「你放心,我什麼都不要。」
陳禹冷笑一聲:「行。既然你想好了,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離婚是大事,我會找律師走流程,免得以後牽扯不清。」
「好。」
說完,陳禹甩手離開。
李金桂還想再PUA林靜幾句,被林宜攆出去了。
「沒想到這麼順利?」關上病房門,林宜說。
林靜苦笑一下,「是啊,真順利。」
本來以為,陳禹還要糾纏的。
就像上回,不惜用跳樓,也要威脅她。
這次,倒是出奇的利索。
……
李金桂一路攆著陳禹出來,到了醫院門口,一把拉住他,「小禹,你想什麼呢?你怎麼能答應小靜離婚呢?」
陳禹不屑的冷笑,「離婚又怎麼樣?沒了她,難道我還活不下去了不成?」
「話是這麼說沒錯,媽也知道我兒子優秀,不愁找不到女人。但是這麼多年了,你在林靜身上花了這麼心思,難道就白花了?」
陳禹沒明白,「媽你什麼意思?」
「媽的意思是,就算離婚,咱也不能讓林靜討到好處去。」李金桂的算計刻薄,在此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陳禹不屑的道:「您放心,這麼多年,家裡的財政大權都是我把著。林靜在家待產後,所有的錢都在我這,她那裡是一毛都沒有。」
「哎呀傻兒子,我說的可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還能有什麼?」
李金桂一拍手掌,道:「我說的是林宜!」
陳禹一聽就明白了,擺擺手,直接斷了李金桂的想法,「媽,林宜跟昊昊的事兒,您就別想了!」
「為什麼不能想了?昊昊就看上林宜了,就算你要和林靜離婚,也必須把林宜給我拿下!」
陳禹翻了個白眼,「林宜現在是陸硯南的人,我就是想動,也沒這個膽子!媽,您放心,昊昊肯定能找到好女孩的,還有,我跟林靜離婚後,馬上就能給您帶一個更好的兒媳婦回來。您放心哈,我公司還有事兒,我就先走了媽……」
陳禹說著,便驅車離開。
李金桂的話似乎還沒說完,追著汽車跑了十幾米。
他們剛走,停在路邊的黑色悍馬降下了車窗。
車裡坐著兩個人。
戴著墨鏡的薛城狠狠的啐了一口,「凜哥,你說這世界上還有這麼惡毒的人?還真是母子兩啊!惡毒的勁兒一模一樣。」
坐在副駕位置上的葉凜,懶懶的抬了一下眸,「這樣不更好麼?」
薛城點頭,「是啊。他們越惡毒,路就堵的越死。陳禹的路走死了,凜哥你才有機會接近那位林大姐是不?」
話說完,他腦袋上挨了一記爆栗。
「哎喲。」
薛城捂著腦門叫喚,「凜哥,您手心留情哎……」
葉凜已經下了車,砰的甩上車門,「下次再叫大姐,敲爆你的腦袋!」
「是是是。」薛城趴在車窗上,油腔滑調,「下次我叫嫂子。」
看見葉凜再次抬手,薛城馬上縮回車內。
葉凜挑眉,「你去跟著陳禹,看他最近在哪裡鬼混。」
薛城又探出腦袋,「那您呢?」
「我……」葉凜四下看了一圈,特別違心的說:「隨便逛逛。」
他抬腳走進住院部,身後傳來薛城的聲音:「凜哥,說謊遭雷轟啊!」
葉凜踏進電梯,嘴角揚了揚。
遭雷劈?
他又不是沒被劈過。
只不過不是被雷。
是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