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南把車開到了醫院。
林宜只得硬著頭皮下車,跟著他走進了醫院。
掛號機前。
陸硯南朝她伸出手,「卡。」
林宜在包里翻找片刻,將就診卡遞過去。
陸硯南在屏幕上操作一番,轉頭問她:「你平時看哪位醫生?」
後面有很多人在排隊,林宜也不想耽誤別人,伸手在屏幕上點了幾下,找到了那個醫生。
掛了號,兩人坐扶梯上樓。
見陸硯南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林宜開口:「陸總,謝謝您送我來醫院,就送到這裡就可以了,我自己進去。」
陸硯南停下腳步,「怎麼?覺得我陪著丟臉?」
「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硯南接話,「往哪邊走?」
「……」
林宜沒辦法,只好帶著他一起到了婦產科外面。
男士止步的牌子豎在診室入口,陸硯南把卡遞給她,「我在外面等你。」
「好。」林宜接過卡,進了診室。
……
因為陸硯南在外面等著,林宜顯得有點心不在焉的。
醫生照例問了幾個問題,「近期沒什麼特別的狀況吧?」
林宜想了想,說:「出了點少量的血算嗎?」
醫生一頓,抬頭看她,「有過劇烈房事嗎?」
劇烈房事……
林宜臉一熱,想到了那晚。
她沒想到身體不舒服的陸硯南,要起來竟也那麼強悍。
強度和第一次在帳篷里,不相上下。
甚至更強悍。
就好像是憋了太久,一朝得到釋放的結果。
醫生看她的表情留知道了答案,皺皺眉說:「我剛才看見你男朋友陪你一塊來的?」
林宜一怔,知道醫生誤會了。
剛想解釋,便聽醫生說:「你把他叫進來,我有幾句話要叮囑。」
林宜面露難色,「醫生,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你男朋友,陪你來產檢?」醫生搖搖頭,一臉的無奈,「姑娘,我看你和我閨女差不多大,我才說這些的。你還是把他叫進來,我自己問。」
林宜還是拒絕,「您有什麼叮囑,只管跟我說就好了,我會注意的。」
「不能劇烈房事,這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說過?你性子太軟了,我看你男朋友像個成功人士,是不是在家做不了主啊?就算做不了主,可孩子的事情,你們還是要重視起來的。」醫生說著,伸手摁了一下面前的內線電話。
那頭連接著外頭的護士導診台,接通了之後,醫生說:「小廖,幫我叫一下林宜家屬。」
「好的,主任。」
一切發生的太快,林宜想阻止都來不及。
很快,敲門聲響起。
「進來。」
診室的門被推開,陸硯南挺拔的身影走進來。
「是林宜男朋友吧?」醫生問的很直接。
陸硯南關上門,走過來,站在了林宜的側後方。
聞言,他低頭看了下林宜。
林宜連連擺手,好像急著要跟他撇清關係,「不是的醫生,他只是我的前上司……」
醫生沒回應她,目光筆直的落向陸硯南,等著他的回答。
陸硯南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是她有什麼問題嗎?」
醫生也不再廢話,切入正題,「懷孕前三個月,是不能有劇烈房事的。這件事,每次林宜來做檢查,我都會千叮嚀萬囑咐。」
「小年輕熱血方剛的,那方面需求大,我可以理解。但是為了孩子考慮,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最好不要過於劇烈。」
「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弄不好是會流產的。她已經有了流血的徵兆,就更要仔細了。」
醫生字字珠璣。
林宜滿臉通紅。
陸硯南皺著眉聽完,回了一句:「好,我們會注意的。」
接著,醫生開了個超聲單,讓他們拿著去做個超聲波。
……
陸硯南的步伐很大,很快就把林宜甩的遠遠的。
林宜望著他的背影,能感覺到他的態度和先前有所變化。
忽然,陸硯南停下腳步,轉回身來看向她。
他這一停,林宜也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於是,兩人之間始終隔著這麼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
看似很近,只要他等一等,林宜趕一趕,二人就能並肩而行。
可林宜卻知道,她和陸硯南之間的距離,是一輩子都沒法逾越的鴻溝。
十幾秒的時間,在兩人沉默的對視中無聲消逝。
陸硯南忽然抬腳,朝她走過來。
望著他越走越近,林宜心跳咚咚。
「怎麼不走了?」陸硯南停在她面前,低著頭問她。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落在她的小臉上,也搞不懂這女人到底是哪裡來的魅力,竟然能讓他一直想著念著。
看不見的時候忍一忍倒也還能過得去,一見面,他就像沒辦法控制自己似的,想要靠近她。
要不是她肚子裡懷著陸淮安的骨肉,現在又跟陸淮安破鏡重圓了,他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在他身上下了什麼蠱。
才惹的他如此失控。
林宜低下頭,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神,「超聲波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陸總您去忙吧。」
「就這麼想趕我走?」
「……」林宜心裡一梗,聽著這話,莫名的心酸。
她捏緊了手裡的單子,聲音依舊軟軟的,卻極具殺傷力:「男女有別,何況我還有孕,陸總……該避嫌的。」
陸硯南眉峰輕沉,定定的盯著她,「是。我是該避嫌的。」
名義上,他是孩子大伯。
但實際上,凡是和陸家有關聯的人,他都不想沾惹分毫。
聽他這麼說,林宜便以為他要走了。
可是等了等,他依舊還站在自己面前。
林宜忍不住抬頭看向他。
眼神才和對方接觸上,就被陸硯南忽然拉了過去。
她幾乎和他貼上。
他的手指根根有力,如鋼鐵般鉗住她的手腕,不給她往後縮的機會。
黑眸牢牢凝視她,「真的想好了,要跟陸淮安和好?」
林宜知道他是誤會了。
她平常不喜歡被人誤會,尤其是誤會她和陸淮安。換做旁人,她是要解釋兩句的。
可陸硯南是她要推開,要遠離的人,所以她抿緊了唇,不打算做解釋。
陸硯南鬆了手。
林宜忙往後急退幾步,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陸硯南面色越發陰沉,「你去做超聲波,我在車上等你。」
這是還要送她回去?
林宜抬頭,還沒說出一個字,便被他冷聲打斷:「是我帶你來的,自然該把你安然的送回去!」
不容拒絕的語調,已經沒了剛才的那層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