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是真的喝不下去，便說：「那先放著，我待會喝行嗎？」
陸淮安蹙眉，「涼了就沒法喝了。乖，你不也想咱們的孩子好嗎？」
蘇晚晚糾結片刻，終究還是不想讓陸淮安失望。
「好吧。」她雙手接過杯子，皺著眉心把一杯熱牛奶灌了下去。
陸淮安接過空杯子看了一眼，這才揚起眉梢，「這不就好了？」
見他笑了，蘇晚晚便趁機提要求，「淮安，今天天氣這麼好，咱們出去逛逛吧？你上次說帶我去公園，我都等了好久了。」
「下次吧。」陸淮安說，「今天我答應了和爸一塊去公司。」
蘇晚晚失望的撇撇嘴，「那好吧，那你晚上早點回來。」
「嗯。」陸淮安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下午沒事睡一覺，醫生說了，多睡覺對孩子發育好。」
他不說還好。
一說，蘇晚晚便打了個哈欠，「是有些困了。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困的很。」
她明明剛起床沒幾個小時，這會兒就又想睡了。
陸淮安眉眼溫柔，「去睡吧。我交代傭人，午餐給你送上來。」
「好吧。」蘇晚晚轉身，便去睡覺了。
陸淮安看著她鑽進被窩，不消片刻便陷入了夢鄉。
他在門口站了片刻，才帶上房門，轉身下樓。
顏靜秋還在客廳擺弄她那盆花，看見他下樓，便問：「晚晚呢？」
「睡了。」
「睡了？」顏靜秋一頓，有些疑惑，「她最近怎麼這麼嗜睡？」
「孕婦麼，都有點。」陸淮安答的不動聲色。
他走到一旁，用空掉的牛奶杯接了點水，又將水倒進了盆栽根部。
水滲進泥土裡，很快消失不見。但是一些微小的白色顆粒狀的物體，卻附著在土壤表面，沉不下去。
「這是什麼？」顏靜秋用戴著手套的手沾了一些，舉到眼前仔細觀察。
陸淮安掃了一眼，神色掠過一絲緊張，「可能是奶渣吧。」
「咱們家的牛奶都是新鮮送過來的，怎麼會出現奶渣這種東西？」顏靜秋結婚之前，做過化學教授。
她第一眼便覺得這不是奶渣。
顏色和質地都不太像！
多沾了些在手指上，搓了搓，又遞到鼻下嗅了嗅，臉色瞬間大變。
她扭頭看向陸淮安，「淮安，你老實告訴媽媽，這到底是什麼？」
「就是奶渣而已。」陸淮安摘下她的手套，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然後走進廚房，將牛奶杯清洗了幾遍。
顏靜秋跟了過來，站在門口看見他這一系列的動作，忽然明白了什麼，「淮安，你給晚晚的牛奶里放了安神藥？」
陸淮安面色不改，將杯子放好之後，又擦了擦手，「媽，您想多了，這就是奶渣。」
顏靜秋衝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你這樣是會害死晚晚肚子裡的孩子的，你知道嗎？」
陸淮安神色平淡，「媽，是您教我的，不該來到這世界上的，就不要讓他來。蘇晚晚肚子裡是孽種，他降生也只會是悲劇，我這是在救他。」
「淮安！」顏靜秋表情震驚，「媽什麼時候教過你這些？」
陸淮安卻是微微一笑，「媽忘了嗎？當初我爸出軌，外頭的女人有了身孕，你不也是這麼做的嗎？」
顏靜秋猛地怔住。
她想起來了。
那會兒陸淮安才七八歲左右。
陸振東在外面有了女人，那女人拿著孕檢單子上門。
顏靜秋將女人安置在郊區的別墅里，還安排了專人伺候。
可是半個月之後，那女人就流產了。
那一次，陸淮安親眼看著她往女人的湯里放了墮胎藥……
陸淮安問：「媽，您在做什麼？」
顏靜秋抱住他，說：「淮安，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會犯錯，你爸爸這次犯了錯，那個孩子不該出生。既然註定了是悲劇，那不如就別讓他來到這個世界！媽是在救他！」
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顏靜秋自己都不記得了。
沒想到陸淮安卻一直記在心裡。
並且現在，還有模有樣的學起來了！
這讓顏靜秋覺得很可怕。
——
林宜一天都在面試。
最後一場結束的時候，她接到了顏靜秋的電話。
顏靜秋先是問她方不方便見面。
林宜從她語氣里察覺出什麼，便說方便。
顏靜秋便又問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林宜說了地址。
顏靜秋讓她在原地等著，說她剛好就在附近。
林宜等了沒幾分鐘，果然顏靜秋的車開了過來。
半刻鐘後，兩人落座於一家高檔餐廳。
「小宜啊，想吃什麼，儘管點，阿姨請客。」顏靜秋把菜單遞給她，雖然在笑，可眼睛裡卻始終藏著厚重的心事。
「那我就不跟您客氣了。」林宜接過菜單，點了幾道菜和兩份飲品。
顏靜秋看著她笑，「這才幾天沒見，你怎麼又瘦了？工作很辛苦嗎？」
「還好。」林宜沒有說她在找工作的事情，「顏阿姨，您幾天忽然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顏靜秋嘆了口氣，「小宜，我聽說你以前和晚晚是好朋友？因為淮安的事情，才鬧掰的是嗎？」
「是。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我已經放下了，您心裡也不必介懷。」
顏靜秋點點頭，不免還是有些惋惜，「其實說真的，我和你陸伯父都比較喜歡你，只可惜淮安不懂事，犯了錯。既然犯了錯，我們就要承擔起責任。何況現在晚晚肚子裡還懷著我們家的孩子，其實只要她本性不是太壞，我和你陸伯父都是可以接受她的。只是……」
顏靜秋略略沉吟，「小宜，阿姨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您說。」
「明天你有時間嗎？你能不能去家裡看看晚晚？」
林宜詫異的看著她，「阿姨，雖然我放下了，但是蘇晚晚和陸淮安傷我在先，我不可能再跟他們有所交集。」
「我知道……」顏靜秋面露難色。
「顏阿姨，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林宜這一問，顏靜秋眼圈頓時紅了。
她起身坐了過來，握住了林宜的手，指尖都是涼的，「小宜，你救救淮安吧。再這麼下去，我真怕他做出更多的傻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