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長大了，美若天仙，但此刻卻是眸中含淚，凝望著葉缺，輕聲呢喃：「葉缺哥哥，你，真的是我的葉缺哥哥嗎？」
葉缺愣了愣，見丫頭的雙手有些顫慄，道：「我……」
「叮！超然進化失敗機率增加至50%！」
他的話還未說完，系統的警告就來了。
「葉缺哥哥，你說，丫頭聽著呢。」
丫頭輕聲道。
葉缺慫了，沒敢說下去。
丫頭這是要問他真相。
但系統提示音，分明是在告訴他，無垢之靈的情緒處於劇烈波動中。
要是一個回答不好，會讓沉淪於幻想中無法自拔的丫頭，精神崩潰，進化失敗。
「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更何況是一個甘願裝睡的少女。」
葉缺的心中有壓力，說假話還是說真話，都很無奈。
後有六界存亡，眾生質問，前有丫頭的進化成敗。
他夾在中間，里外不是人，心裡的壓力，只有他自己清楚。
可哪怕如此，他也得冷靜下來。
葉缺深深吸了口氣，凝望丫頭美眸，遲疑了一會開口：「你所說的葉缺哥哥，是哪一個？」
他不清楚丫頭問的問題，是何種意思。
所謂的我的葉缺哥哥。
是丫頭幻想中的葉缺，還是真正的葉缺？
「叮！超然進化失敗機率增加至75%！」
很明顯，這個問題不該問。
這分明是在提醒丫頭，這個世界是幻術締造，葉缺有兩個。
一個她幻想中的，一個是真正的。
丫頭的身體輕微顫慄，看向葉缺的眼神都變了。
「叮！超然進化失敗機率增加至80%！」
「叮！超然進化失敗機率增加至85%！」
「叮……」
她下意識的後退，視線落向四周。
寧靜小院，風中有秋葉，溫陽有愜意。
這，才是她想要的。
人間界。
蒼穹之上，星空之中，諸神攻伐，星涅勢陣如波浪般起伏，隨時都會破裂，星空古盤運轉滯緩，隱隱墜落。
轟隆隆！
無數大山崩滅，大地動搖，大河倒流。
蒼穹沒了，只有無盡星空和諸神的殺意。
「走吧走吧。」
很多人眸中平靜，看破了很多，紛紛回了家，與親人團聚。
連某些道源也在角落悄然退出，回到修煉洞府，品茶品這最後時光。
冥界、修羅界和萬獸界的大軍緩緩撤離。
「要不是萬妖天龜，我等能在不聲不響中，讓六界之主誕生，悄然脫離神界。」
重山老祖含恨，眸中有不甘。
「都是命吶。」
「等吧，還有四天時間，我等個奇蹟！」
有人哀嘆有人堅信。
葉缺不在人間，壓力亦很大。
眼看失敗機率增加至85%，他在不知不覺中捏碎茶杯，笑道：「我是你心目中的葉缺哥哥，你不是讓我娶你麼？我早就娶了你，忘記了嗎？」
丫頭腳步輕頓。
提示音，也消失了。
葉缺走過去為她擦拭眼淚，輕笑道：「丫頭，你還哭什麼。」
丫頭沒反抗，依偎葉缺懷中。
提示音，徹底消失。
葉缺輕輕嘆氣。
人間道的進化，果真是六界中的最難之道，也是關係六界安危之道。
可這一切，需無垢之靈自己選擇和繼承。
溫存良久，丫頭凝望葉缺，眸中有緊張：「葉缺哥哥，我帶你去見我父母。」
葉缺深深凝視。
「葉……葉缺哥哥……你……你不想見嗎？」
丫頭下意識捏緊葉缺的衣袖。
「想見！」
葉缺應了。
於是，兩個最真實的人，一個沉淪，一個配合，奔向了幻術最深處。
黃昏，紅霞映照天穹，耀眼光輝覆蓋這片美好的幻術世界。
有些人，痴迷。
臨近夜。
葉天殿深處，雪家正廳。
丫頭拉著她最依賴的人，步步走入雪家。
每走一步，黃昏蒼穹中的紅霞，便耀眼一分。
秋風中，帶了一抹溫陽，輕襲葉天殿。
入了雪家大院，丫頭輕輕笑著，也幻想著，身上的清新白裙逐漸變紅，鮮艷如血。
漸漸的，白裙變紅裙，紅裙變紅裝，紅裝，變婚衣。
頭戴鳳冠，內穿紅杉，外套紅袍，肩披霞帔，下身紅裙，腳穿花鞋。
花季少女，傾國傾城，十里春風，不如你。
而她，已穿戴婚衣，步步入高堂。
周圍看客，於幻想中衍生，有雪家下人、丫鬟，亦有清風鎮的叔伯阿姨。
帝惜薇、凰幽瑤、蝶聽涵、麒望舒、金段德、古樞機、白夜辰等人，於幻想中衍生，簇擁著她，進入高堂。
葉缺愣神：「不是，已經結過了麼？」
待看他身，一身紅裝，成了新郎。
「葉缺哥哥，我這輩子最想嫁的人，便是你！我最想念的人，是父母！」
雪家千金，眸中有淚亦有喜，輕聲笑著：「我怕你不答應，可我也怕父母看不到這一幕，你，成全丫頭，好嗎？」
葉缺凝望丫頭，陡然間，心神巨震，瞳孔微縮，一抹無法言說的激動，從內心緩緩涌動。
「叮！超然進化失敗機率減至50%！」
「叮！超然進化失敗機率減至20%！」
「叮！超然進化失敗機率減至10%！」
「叮！超然進化成功機率增至10%！」
原來有些人，早已甦醒，只是在這美好幻術世界中，有些留念，內心還有未完成的事情罷了。
今日，葉缺去幫她完成。
他握緊丫鬟的手，真誠道：「從今往後，你只屬於我一個人。」
「叮！超然進化成功機率增至20%！」
「叮！超然進化成功機率增至40%！」
「叮……」
提示音響不停，葉缺帶著丫頭，進入高堂，面對丫頭父母，亦是他的岳父岳母。
「爹，娘，丫頭過得很好，葉缺哥哥一直都在保護我，一直都把我當做寶！你們看，他還娶了我！你們以後，都別擔心丫頭了！」
丫頭跪在地上，眼中淚喜同聚。
鐺！
敲鑼打鼓，拜高堂。
葉缺同跪，望前方是一片雪家狼藉和屍體。
丫頭望前方，是爹娘健在，欣慰笑看，眸中對孩子的放不下，也徹底放下了。
「一拜天地！」
「叮！超然進化成功機率增至80%！」
「二拜高堂！」
「叮！超然進化成功機率達到100%！」
「叮！無垢之靈正在進化！」
「叮！無垢之靈進化進度：10%……50%……80%……」
「夫妻對拜！」
「叮！無垢之靈超然進化完成，獲得人間道之力，成為玄天女，擁有人王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