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我們去絕地之淵沒有出現危險，那位大能早就在等我們了。」

  白夜辰輕嘆。

  在他前面，有一個缺口，缺口內是混沌虛無之地，是葉缺所開。

  「她怎麼說？」

  葉缺冷淡道。

  「他化自在法，人間最無情！一旦修煉，就沒有後路，特別是以身種道這種修煉方式，道源境出手，也救不了……」

  白夜辰已隱隱知道帝惜薇的命運，雖然沒有去問，但是他猜出來了。

  葉缺再無開口。

  四周變得安靜了下來。

  在白夜辰身後的一眾葉天殿成員，莫名的產生緊張。

  「他化自在法呢？」

  葉缺的聲音依舊冷淡，仿若根本沒有受到影響。

  但誰都知道，他的內心已翻起滔天海浪。

  「殿主……真要修他化自在法？」

  白夜辰猶豫了。

  「給我！」

  葉缺的聲音毋庸置疑。

  白夜辰等分身呼吸一窒。

  最終，他還是把他化自在法交給了葉缺。

  隨後，空間缺口緩緩消失。

  至於葉天殿今後的命運，以及對北冥仙宗、羅生門的處理等等之事。

  他並未再提及。

  因為他很清楚，此時的古神，已沒有多餘的精力處理這些。

  「暫時入駐妖神殿。」

  殿主暫時不在，他需要穩定軍心。

  沒有說任何話，帶著人又去了南嶺。

  人間一直關注下的葉天殿，再次沉寂了下來。

  時間悠悠過去一個月。

  葉缺在混沌虛無之地，開闢一方淨土，打造出宮宇樓閣，供帝惜薇入住。

  因帝惜薇想看星月，他施展幻術，將整個混沌虛無之地，幻化成為一方小世界。

  這裡有葉天殿，有玄武州，有饕餮州，有魔巢，亦有古塵殿中的萬森絕地和封靈族秘境。

  每一個地方，都有他與她的回憶。

  從他們相遇的萬森絕地，再到互有恩怨的封靈族秘境和九靈古道。

  葉缺遭遇逍遙劍皇、藥皇和靈皇，陰差陽錯的與被追殺的帝惜薇相遇，相認。

  這是開端。

  從古龍州逃出，直奔玄武州的兔耳族，這是相愛相殺，直到相濡以沫之地。

  入黑暗回憶，逃亡，入魔……

  所有經歷，都是從兔耳族開始。

  從玄武州進入魔巢。

  被迫分離又走到一起。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回憶。

  她隨意的看一眼，就能一動不動的看一天。

  她是能量體，除了魂魄之外，任何力量都給了葉缺，以她的感受，是判斷不出這方世界是幻術打造。

  雖然，她心裡知道，但她從未說破。

  「你還背著我修煉他化自在法麼？」

  帝惜薇穿著一襲黑裙，仿若當年的黑羽大帝之女，渾身上下散發著帝女的榮耀和美麗。

  她轉過身，見葉缺走來，無奈的嘆了口氣。

  葉缺勉力笑了笑：「沒有。」

  帝惜薇並未反駁。

  葉缺也未再說，拿出超脫境珍寶，將其捏碎之後，被帝惜薇吸收。

  能量體吸收能量。

  帝惜薇的身體越加凝實。

  但能量體，是無法自行凝固身形，一旦回到人間，就會自我消散。

  就如同水，沒了杯子裝它，便會分散。

  這處混沌虛無之地，就是那個杯子，能維持帝惜薇的能量體形態。

  「能讓那丫頭出來麼？」

  帝惜薇靠在葉缺懷中，望著天上的圓月道。

  「好！」

  葉缺讓雪凌洛現身，自個又跑到某處宮殿，修煉他化自在法。

  但結果，依舊無用。

  他體內的道，就是他化自在法。

  他修煉了一個月，沒有任何用。

  黑暗的宮殿內，葉缺沉默了很久很久。

  「道源境都救不了麼！老子不信！」

  葉缺放棄了修煉，一個瞬身，遠離帝惜薇，將空間壁鑿開，通知白夜辰。

  沒過多久，白夜辰開域門來到東荒，見了葉缺。

  「把第一聖城附近的那個和尚找來。」

  葉缺不敢出去。

  帝惜薇的本源在他的體內。

  如同雪凌洛的本源在歸墟戒，雪凌洛遠離了歸墟戒，就會衰竭。

  帝惜薇遠離了他，同樣也會衰竭，直至死亡。

  半個月前他半隻腳離開混沌虛無之地，差點讓帝惜薇魂飛魄散。

  自那以後，他便再不敢離開這裡半步。

  「殿主所說的和尚……」

  「曾在燭九陰事件時救過我，境界在武皇，你去，自然便能找到！」

  葉缺的腦海中，想起了和尚說過的話。

  自身修煉功法，能恢復別人傷勢的功法，和尚說過，有三種。

  分別是：六字大明咒、他化自在法和道種智。

  白夜辰沉默了一下，默默的轉身去尋人。

  「如何？」

  凰幽瑤詢問他。

  「古神走投無路，竟要請一個武皇救人……」

  這就是白夜辰的真實感受。

  凰幽瑤雙眼一紅，並未言語。

  帝惜薇對葉缺有特殊意義，她比不了，所以她從未開過口。

  但心裡難過是真的。

  「道源境都救不了，誰又能救得了？古神還未有真正的神之力，一樣束手無策，想必他也很絕望吧。」

  白夜辰輕輕嘆了一口氣，直奔第一聖城。

  半刻之後，他將和尚請來。

  「請大師救人！」

  葉缺直接開出一個空間通道，請和尚進入混沌虛無之地。

  和尚的臉上不生惑，不懼怕，慈眉善目，聽葉缺之言，雙手合十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施主，人在哪？」

  葉缺將他帶入其內。

  和尚遠觀，僅一眼，便看出問題，轉身就走：「她不是人，只有靈了，貧僧救不了。」

  「六字大明咒和道種智，能救她麼？」

  葉缺又問。

  「六字大明咒救不了，他化自在法救不了，道種智，也救不了。」

  和尚輕嘆。

  葉缺雙眼發紅。

  「但，一切種智，有機率救她。」

  和尚的話，讓葉缺大驚。

  他不知道什麼是一切種智，但能救，就代表有方法。

  「大師請說！若需要什麼，我必定給你！」

  葉缺驚聲道。

  「一切種智，是如來佛之大圓滿智慧，施主，懂我的意思了嗎？」

  和尚又嘆。

  葉缺呆愣當場，旋即沉默，過了一會才開口：「原來，要等如來現世。」

  抬眸，凝望著武皇境的和尚，問道：「大師，你……」

  「我不是如來。」

  和尚仿佛知道葉缺之言，直接反駁了葉缺將說未說的話。

  「施主，不想她死，就別帶她去任何地方，只有這個地方才能維持她的靈體，只有大量的珍寶，才能延續她的生命，最後，等如來即可。」

  和尚終究還是漏了些底，將一些根本不是武皇所能掌握的東西，一語道出。

  葉缺不在意這些，他只在意帝惜薇的生命。

  他送走和尚後，又命白夜辰送來大量超脫境珍寶。

  他要在此延續帝惜薇的生命。

  沒多久，和尚回到了寺廟。

  他遙望著遠方，輕輕嘆了口氣：「道已經種下，它也要成長，帝惜薇的命，會被它徹底收走！你能撐得到如來現世，便是你的命！撐不到，也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