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永恆威壓,在永恆山爆發,如洶湧的洪荒浪潮,要碾壓時空年輪,隆隆的席捲諸天。
整個源神界在陡然間,轟然一震,那不是大地在顫抖,而是虛空在搖晃。
世人站在土地上,只覺得虛空顫慄,似乎有什麼可怖的力量在復甦。
「發生了什麼?」
太多的古老生命,凶獸的後裔,頂級的人物都飛到空中,尋找著引起震動的來源。
他們找不到,沒有那個能耐,只能胡亂猜測。
永恆山已起驚變。
捋著山羊鬍的老者,差點把鬍子給揪了下來,波瀾不驚的臉,徹底大變。
他死死的盯著天梯,不敢相信道:「你怎敢背永恆神岳。」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變大,「你不怕死嗎?」
其他的超級強者們,已收回視線,此刻齊齊轉身,看向天梯,眼睛瞪大,心裡有一種震撼在蔓延。
「竟然敢去觸碰永恆神岳!」
「你就不想想自己,能否承受得住?」
強者們震撼,忍不住開口,失聲了。
活了這麼多年,什麼傳奇人物都見過,但是敢背著永恆神岳,還能背的起來的人物,還是第一次見。
天梯第一台階。
葉缺身上的所有源神武器,全部出現裂痕,包括鎖子甲、萬魔罐和天火神源棍。
武器在顫抖,有一種要化作碎屑散落的感覺。
而在他的頭頂上方,一座萬米高的灰色神岳,流淌著定義萬事萬物的規則,萬法時空皆在顫慄,最後化為威壓的形式,鎮壓在他的身上。
噗。
一口血,從他的嘴裡嘔出,他張嘴都在輕微顫抖,雙眼充血。
他抬頭,望向了天梯上方。
右眼流著血。
太初左眼已開,眼中淡藍色如夢幻大海般的光芒,內斂於眼眶,充滿著深海的未知深邃與無盡神秘。
此時,天地間的規則與氣機,不斷被左眼吸收,湧入體內,後又覆蓋全身,釋放出一股接近永恆的神性。
那些源神武器,被那接近永恆的神性包裹,勉強扛下了永恆神岳。
那神性很特殊,仿若來自於太初,有時空也磨滅不了的氣機在內。
但也很脆弱,神性在顫慄,時刻都想收回左眼。
葉缺咬著牙,死死睜著左眼,不顧系統的警告,緩緩抬起左腳。
轟!!!
這一腳,反而把第一個台階壓出裂痕。
在他的肩膀兩側,兩隻憨憨的身上也出現裂痕。
它們從來就不會恐懼,在神性的覆蓋下,幫助葉缺頂著源神武器,抵擋那永恆神威的磨滅。
嗡——
裂變分身出現,同樣幫助本尊,托起那無數生命趨之若鶩又畏懼至深的永恆之威。
所有看他的人,都不在出聲,仿佛身臨其境,呼吸有些急促,緊張的看著他那一腳。
咔擦!
葉缺抬起左腳後,右腳很快撐不住,寸寸粉碎。
「叮!叮叮叮……」
系統提示音,連續不停,直到他的右腳要徹底粉碎時,系統化為一片奧秘的紫色神芒,沖入他的右腳,阻擋了右腳的粉碎。
轟!
他的右腳撐住了,而左腳也穩穩踩在第二個台階上。
「系統提示:奧秘神殿系統受損!」
「系統提示:系統出現自毀趨勢!」
「叮!請宿主儘快走完天梯!」
系統不再傳出警告,它似乎看出了宿主的態度,於是平靜的回覆了他。
「謝,謝謝了!」
葉缺顫音,分不清是心裡默念,還是開口說話。
此刻,他的動作太勉強,在永恆的諸多強者眼裡,認為要撐不住。
不曾想,他發出一口攜帶著巨力的低吼。
隨後,他的右腳,也踩在了第二台階,開始了緩慢而穩定的攀爬,一步一步的往上,每一腳都發出轟鳴。
眾人驚駭,久久不能平靜。
「原來,他是有太初古神之力,才敢去背負永恆神岳。」
有超級強者,發現了葉缺身上的特殊,在驚聲喃喃。
感受著葉缺身上的神性,他們逐漸回過神。
山羊鬍老者搖頭:「不,這並不是重點。」
諸多強者,皆看向山羊鬍老者,其中一名源神敬聲道:「雲海前輩,您說的意思是?」
山羊鬍老者掃了眼看向他的強者們,淡淡道:「永恆之下的生命,是沒有能力,分辨得出自己是否承受得起永恆之力,哪怕他有太初古神之力。」
眾多古老的強者沉默,都認同。
永恆,另一種維度的生命,隨意施展的力量,都蘊含不可揣度之力。
弱小生命即便拿著永恆兵器,也無法抗衡永恆之祖。
就像一隻螞蟻,舉著一把人族的武器,要跟人族正面對戰是一個道理。
最多起到庇護的作用。
「也就是說,是他無知無畏,僥倖承受住了永恆神岳?」
那位源神說到這裡,天梯上的葉缺又往上走了一步,但這些源神看著葉缺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種瘋狂。
他覺得自己說錯了。
「他比誰都清楚,永恆之祖的厲害。」
另有一尊古老的純血生命開口。
諸天萬界,目前被永恆之祖針對的弱小生命,葉缺就在其內,他怎麼會不知永恆的厲害。
「他作為源神,太想再次蛻變,為了奪那永恆契機,所以才敢去賭一次,自己能否承受得起永恆神岳的鎮壓。」
雲海前輩搖頭。
這世間,最至強的力量,最吸引人心,也往往是最致命的弱點。
諸多古老的強者認同。
「此人被永恆之祖壓迫,而自身又獲得太初古神之力,認為自己最有可能獲得永恆契機,所以變得很大膽。」
一尊沐浴在萬法中的恐怖生命,懸於虛空,搖頭道。
「走不完的,天梯有一百萬個台階,他才走了十幾個就流血,有人走了千萬年還沒走完。」
有晚輩人物在稍下方處,低聲議論。
沒有誰辯駁,都認同這個晚輩人物的說法。
轟!!!
葉缺一腳一個血印,與星海蟲,與裂變分身,與系統,一同扛起永恆的鎮壓。
每一腳,都要碎裂台階。
每一腳,都要讓頭頂上的永恆神岳上下顛簸,每一次顛簸,都要讓天地之間的空間顫慄。
血一開始從眼睛流淌,漸漸的,從鼻子耳朵,乃至全身皮膚開裂中流淌。
他不語,耳朵里只有劇烈的喘氣聲,意識里只有一個念頭,抬腳。
那種想要頂著永恆神岳,瘋狂攀爬天梯的強烈意志,非常明顯,以至於給人一種瘋癲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