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暫時的平靜

  為什麼說最後一個是自殺的?

  因為他是被自己憋死的,活活憋死那種。💜😲 69Ŝђ𝐔乂.cᵒ爪 🍧😎

  他浮出水面的時候看到了另外兩名同夥的慘狀,嚇得連氣都來不及換,馬上又潛入了水中。

  人畢竟不是魚,不可能不換氣不靠氧氣能在水裡待太久,能潛水時間長是肺活量好,肺里存氧量高所致。

  他沒換氣,又不敢冒頭,繼續在水裡拼命往前游。

  缺少了氧氣,腦子有些不好使。

  他甚至出現幻覺,感覺自己也許、可能、大概、應該能再游出幾十米,他的意識不斷提醒自己浮出水面就會被爆頭,如此一來,屏蔽了身體頻頻發出的警告。

  等他發現自己原來真的靠潛水回不到岸邊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等他想浮出水面換氣的時候,已經沒了最後一絲力氣,眼前一黑,腦子頓時短路,人暈厥過去,直接淹死在了水裡。

  岸上和懸崖上的人都驚愕地看著這魔幻的一幕。

  到臨了,頭目的臉色蒼白,忽然抽風一樣拿著AK47伸出懸崖外,對著下面也不管不顧不瞄準,直接突突突打光一個彈匣,然後又換上一個新的,又突突突全掃光……

  子彈為他提供了發泄的渠道,雖然只是徒勞,但那支AK47突擊步槍里吐出的火舌如同他胸中熊熊燃燒的怒火一樣滾燙……

  其實不光是岸上的人覺得這一幕魔幻,就連李正和白奧特也覺得魔幻。

  李正原本驚訝於那人竟然換氣速度如此之快,瞬間沒了影,自己剛殺掉第二個還沒調轉槍口這貨就已經消失在水中了。

  本著不能浪費每一顆子彈的原則,李正沒有開槍盲射,畢竟人進了水中,開槍打死他的成功概率大大降低。

  李正覺得可以等等。

  反正人不是魚,總要上來透氣的。

  大不了就多幾十米,還是沒到岸邊,還是一槍的事兒。

  結果等了老半天,心中越看越是驚訝,想想這G國的ADF武裝組織里也是有天賦異稟之人,居然能在水中如此潛行。

  看看表,這尼瑪都十幾分鐘了。

  牛掰!

  為了幹掉這個奇人,李正甚至冒險離開凹處石洞,游到懸崖邊一顆樹旁偷看岸邊方向。

  這個位置很危險,自己能看到岸邊,岸邊也能看到自己,等同暴露在直射火力的射程中。

  但他實在太好奇,這麼牛掰的人不應該留在ADF這種極端的武裝組織里,幹掉他是必須的,為民除害也是。

  結果,足足二十多分鐘,李正還是沒等到……

  湖面平靜如初,只有滿湖面的死魚和腦漿……

  對了,還有屍體。

  李正最後選擇趕緊回到凹洞裡去。

  畢竟為了這麼一個傢伙,不值得冒險。

  他不知道的是,在自己還沒冒險出去看那傢伙到底游到哪的時候,懸崖上的人已經看到這貨浮屍湖面了……

  只不過那裡是在他的視野盲區,看不到而已。

  一切又歸於平靜了。

  李正回到洞裡,忽然感到一股子噁心,哇一張嘴,吐了一口黃膽水。

  白奧特說:「很難受是吧……」

  話沒說哇,自己也吐了起來。

  其實倆人目前出於一種暈眩的狀態下,爆炸導致的水中震盪波傳遞出去後,如果李正和白奧特直接面對這種震盪,不說會死,也會暈,暈的後果也是淹死。

  也算倆人運氣好,那顆「大傢伙」其實在下落過程中砸在一棵橫生出來的小樹上,受力的小樹將「大傢伙」彈了出去,加上這裡的崖壁本來就崎嶇不平,嶙峋的石頭多,直接垂直落在懸崖下的機率太低。

  「大傢伙」被彈出了十幾米遠,落入水中後才爆炸,也正是因為這樣,李正和白奧特這才躲過一劫。

  現場很快又安靜下來,武裝分子沒了動靜。

  但李正和白奧特都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安靜,因為武裝分子的大部隊很快會趕到,頂多一兩小時。

  目前在這裡和自己遭遇的僅僅是個小型搜索隊而已,真正的大部隊還在後頭。

  一旦武裝分子的大部隊到達,兩人能活命的機會幾乎為零。

  炸藥炸不到,可以直接用炮彈,炮彈不行,直接在岸邊用木筏裝載RPG或者無後坐力炮甚至重機槍,劃到能直射凹洞的地方在火力全開……

  哪怕李正和白奧特手裡的槍能堅持殺掉頭一波,也許第二波也能幹掉,但第三波第四波呢?

  完全沒有活命的機會。

  這是李正人生中第二次直面死亡,不過這次的情形似乎比之前那次好。

  那次連一點點光線都沒有,這次至少陽光明媚,並且有湖光山色陪伴。

  「他們暫時不敢過來了。」李正忽然調侃道:「白奧特,我們能死在這裡,環境至少還不錯……」

  白奧特也笑了笑,但臉上都是苦澀,他問李正:「你身上還有多少炸藥?」

  李正愣了一下,問你要這東西幹嘛?

  白奧特嘆了口氣說:「用膠帶將一塊炸藥和一枚手雷綁定在一起,然後拉掉手雷,手雷爆炸後會引爆炸藥,那樣我們會連屍骨都不剩下,也許炸爛後會便宜了這裡的魚,不過我寧可被魚吃掉,也不願意留下個全屍……當年在索馬利亞,三角洲的兩名隊員落在了民兵的手裡,最後被綁著用皮卡在大街上拖行……我可不想落到那樣的下場……」

  李正感覺臉上麻了一下。

  的確。

  如果真的到了最後……

  想到這裡,他也默默從背囊里翻找出炸藥塊,也給自己做一個「自殺裝置」。

  這種感覺真奇怪。

  好像在為自己留遺書。

  只可惜,沒紙沒筆。

  也每個電話什麼的,能交代下後事。

  還好,特戰旅也早想到這一切了,每個兵其實都保留了一份「家書」,因為單位的特殊性,以備不時之需,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就是遺書了……

  那裡面,李正給奶奶的話都在上面了,對邵曉倩的話也在上面了。

  人世間走一遭,至少當了回兵,也上了戰場,拿了那麼多榮譽,真死了,這輩子也值了……

  對面的白奧特覺得李正很冷靜。

  他有些好奇。

  一個那麼年輕的士兵,怎麼可能面對死亡如此冷靜?

  「李,介意我問個問題嗎?」

  李正說:「你問。」

  其實都這時候了,即便李正對白頭鷹的人再不感冒,此刻也是同舟共濟同赴生死的人。

  白奧特說:「你為什麼這麼冷靜……不是,我是說,像我這種常年外駐的老兵,或者像我所在的小分隊那些隊員一樣,他們都是常年刀口舔血的,笑對生死那是在情理之中,我看你年紀輕輕,怎麼好像也對生死也很淡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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