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煩惱與歡笑

  「行行行,不提這些事情。  」易潔奶奶喘一口氣,看著易潔的大伯,「易華,晚輩裡面,都互相介紹沒有?」

  「正在介紹呢,您就衝出來了。」易華笑了一笑,說道。

  他撥開人群,指著易潔和我,「六叔,我家孩子和二弟家的孩子都說完了,這是三弟家的女兒,易潔……」

  「易潔在警隊上班,這位是易潔的男朋友,叫秦昊,年紀輕輕,已經是一個貿易公司的老闆。」易潔的大伯緊接著又介紹我。

  「好好好,小輩們都很有出息。」這位六叔聽過這邊的孩子們的情況,讚嘆不已。

  而對面的幾個男孩子,得知我是易潔的男朋友,眼神里一下子灰暗下來。也許,他們原本還以為我只是易潔的哥哥或者弟弟,見到易潔如此漂亮又清純的女孩子,稍稍有點動心——畢竟,相隔好幾代,互相都是遠親,還是有那麼一點希望的。

  門口的六叔,正在逐一介紹他的晚輩的情況,秦昊粗略的聽了聽,他們在福建那邊生活的也不錯,此次過來,只是滿足老人的心愿,不想讓他存有遺憾。

  兩邊大致都介紹過,客人也就都來的差不多了,眾人從門口走向宴席區,易文心細,生怕易潔奶奶有所閃失,小心的護送在她兩邊。

  眾人紛紛入席,晚上的來客比中午更多,易潔奶奶的主桌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坐下來,於是她只挑了最喜歡的幾個小輩坐在她身邊,易潔和我自然在她的指點之中。

  她另外也叫了她弟弟那邊的幾個晚輩坐過來,想在席間多問問福建那邊的情況,以示融洽。

  易潔爸爸和易潔的兩位伯伯都有一大堆的朋友要應付,因而晚上的宴席,易潔奶奶就沒讓他們坐在這桌了。

  如果說中午的宴席只是當地的鄉親們和易潔奶奶的近親參加,那麼晚上的宴席,除了易潔爸爸和易潔伯伯們的朋友,另外還有易潔奶奶的兄弟姐妹們的子孫,以及去世的易潔爺爺家的眾多親戚,濟濟一堂,人數比中午多了一倍不止,把中午沒有坐滿的桌子全都坐滿了。

  噼里啪啦……

  場地的入口處,點起經久不息的鞭炮,硝煙瀰漫。

  一個大大的「壽」字,鑲著金色的燈光,冉冉升起,高掛在舞台之上。

  舞台後面的背景,忽然射起無數的煙花,將整個宴席的場地渲染的無比壯麗。

  「媽,你滿意麼?」易潔的二伯走過來,向著易潔奶奶問道。

  「整這些虛兒吧唧的東西,浪費錢。」易潔奶奶瞪了易潔的二伯一眼,說道。但是任誰都看得出,老人家很開心,畢竟自己的幾個兒子如此爭氣,讓她也老有慰藉。

  受到母親責罵,易潔的二伯也不生氣,笑了笑,給他的老母親揉了幾下肩膀,再坐回他自己的桌子。

  易潔抬頭看著煙花,細發沿著她的耳朵滑到她的肩膀,展露她清秀的臉龐。而這忽明忽暗的光線,又化去她的裝扮,重現她清淡的模樣,有種說不出的美麗。

  當最後一個巨大的光球在空中化為灰燼,晚宴正式開始。

  易潔奶奶心情大好。對著他弟弟這邊地親戚噓寒問暖。顯出一家之主地風範。

  「不吃東西。東張西望幹嘛。」易潔見我心神不寧。扯了扯我地手臂。說道。

  她地樣子。還真像一個約束自己地女朋友。她略微生氣地樣子。也別有一番可愛。

  「是不是晚上地菜不合胃口?」易潔奶奶十分和善地問秦昊。

  「不,挺好的!」秦昊急忙回答。

  「吃點這個。」易潔給他夾了一塊牛肉過來,動作格外親密。

  見此情景,易潔奶奶笑了笑,再轉頭和她多年未見的弟弟聊天。

  秦昊終於知道易潔是怕她奶奶看出破綻,於是不敢馬虎,把注意力都留在這邊,找一些話題和易潔竊竊私語,偶爾易潔奶奶問我一些問題,就立刻回答上去。

  不知不覺,晚宴的菜餚也上了十幾盤。川劇的戲班子再次登台亮相,一位身強力壯的男演員口噴火焰,頓時吸引眾人的目光。

  咚咚鏘鏘的一陣熱鬧過去,舞台上水袖舞動,又是一段經典的唱段。

  也許是假戲真做,秦昊和易潔在這熱鬧的環境裡,感覺就像是相約著一起逛廟會,似曾相識。

  如果當年秦昊不是滿門被殺,流落異國他鄉,每天必須經歷殘酷而堅韌的考驗,他是否會很早以前就認識易潔,那樣的話,會不會一切都不同?

  漸漸的,易潔的手抓著秦昊的手,斜靠在我的肩膀上,欣賞著舞台上正在傾述的如泣如訴的愛情故事。

  她的小手涼涼的,猶如剛剛取出的玉石,精巧而細膩。她圓潤的肩膀,有種肉肉的感覺,壓著他的胸口,溫暖舒適。

  易潔奶奶見到易潔如此依靠我,笑了笑,不說什麼。

  秦昊悄悄的轉頭去看易潔父母還有一大批客人的方向,見到他們相談甚歡。從清風裡吹來的隻言片語里,我依稀聽到他們正在談論西方文化,而幾個軍官將領則在探討國際形勢。

  我無奈的笑笑,輕巧的摟住易潔的細嫩的胳膊,回頭看到舞台上正表演到精彩的地方。

  「好!好!」一曲唱罷,眾人紛紛喝彩。

  「叮鈴鈴!」尖銳的鈴聲霎時間響起,讓秦昊心中一緊。

  「我去接個電話。」秦昊看到電話號碼以後,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嗯。」易潔點點頭,默然不語。

  找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秦昊接通電話問道:「餵?」

  電話那頭的人簡單而直接:「魅影天狐,蔚藍之星系統我已經收到了,我將很快把磁碟發給你。」

  「好。」秦昊暗中捏了捏拳頭,聖十字制裁團,我反擊的時候就要到了。

  「但是。」那邊的天之眼非常直白:「我勸你最好放棄,這個組織非常巨大,而且也非常可怕,如果你堅持要做,從今往後,我們就必須得保持距離,我不想被你牽連。」

  秦昊聽了後不由得一震,天之眼是什麼性格他再清楚不過,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當年他就敢自己一個人闖入CIA的系統中,胡作非為。現在他居然對一個組織產生了恐懼感,那麼這個聖十字制裁團,究竟有多強大?

  秦昊還來不及細想,天之眼已經掛斷了電話。他嘆了口氣,回過頭去,卻發現易潔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背後。

  秦昊苦笑一聲:「聽見了?」

  「嗯。」易潔點點頭:「你知不知道這麼做很危險。」

  「我知道。」秦昊點頭。

  「你會死的。」

  「我也知道。」秦昊默默說道。

  「你不怕你死了以後,雅妍他們會傷心?」易潔步步緊逼,問道。

  「就算如此,我也必須這麼做。」秦昊斬釘截鐵說道:「這關乎一個巨大的秘密,很有可能關係到我的身世,我的師父,以及我的仇人。而且我有預感,如果我袖手旁觀,最後她們一定會因為我而受苦!」

  秦昊聽了後身子一顫:「秦昊,你太自私了!」

  秦昊慘笑:「的確,我的決定很自私。」

  聽到這,易潔已經落下了淚水:「你這麼做,會讓很多人傷心!」

  秦昊不語,易潔突然衝上了,拉住了秦昊的手:「也包括我!」

  秦昊驀地一震,他突然反握住易潔的手:「你放心,我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任何一個為我擔心的女人難過。」

  易潔顯得有些驚訝:「真的?」

  「真的。」秦昊嘿嘿一笑:「我是誰,你還不了解嗎?這世界上根本沒有能難住我的東西!」

  「臭美!」聽了這話,易潔終於破涕為笑。

  「行了。」秦昊衝著易潔眨了眨眼睛:「咱們回去吧,奶奶他們還等著我們呢!」

  「嗯。」易潔笑出聲來,也不知道怎麼的,她只要在秦昊身邊,就會覺得安心。

  「奶奶!」易潔輕快的回到桌子邊,拉著秦昊坐下。兩人顯得親密十足。

  「吃的太飽啦,又去散步啦?」易潔奶奶開心的笑著,打量著我們。

  「嗯。」易潔愉快的點點頭。

  易潔奶奶見到寶貝孫女如此輕鬆,咯咯的笑個不停。

  「還是老家這邊人丁興旺,人才輩出啊!」那位「六叔」望著我們,對著易潔奶奶感慨道。

  「阿弟,你不知道。易潔以前不找男朋友,可急死我了,現在總算是放心了。」易潔奶奶拍拍胸口,說一句心裡話。

  易潔俏皮的笑笑,把我摟的更緊。

  「不要總坐著,今天那麼多的大叔大伯都來了,去跟他們打個招呼,介紹介紹秦昊,他們都很關心你。」易潔奶奶說道。

  易潔聞言,點點頭,拉著他站起來。

  秦昊知道今天這個「全職男友」我是做定了,而見到易潔奶奶今天喜氣洋洋,我又忽然覺得這麼一個善意的謊言,也並不全是錯誤。

  秦昊隨著易潔巡迴全場。從附近地幾個桌子開始轉起來。易潔地叔叔伯伯嬸嬸姨姨們。每一個都非常喜歡易潔。他們早就想和她說話。只是苦於沒有機會。如今易潔帶著我主動問候。於是他們都留住易潔問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