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嘴上客氣,心裡卻在想:「這不是我們院裡的朱平嗎?他怎麼來這裡了?三年前,他逃荒到四九城,被張有財撿到,本打算留他做贅婿。可他怎麼跑去當了兩年兵呢?難道是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了?楊副廠長竟然親自送他下車間,郭大撇子還搶著認他做晚輩,這朱平的身世看來不簡單啊!」
「那好,既然工作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我就先回辦公室了。」楊副廠長拍了拍朱平的肩膀,說道,「好好干,要是遇到什麼困難,就去找郭主任。要是郭主任也解決不了,就直接來找我。」
「謝謝楊伯,您慢走!」
事已至此,朱平也只能硬著頭皮扯一次虎皮,把大旗豎起來了。
楊廠長心裡明白朱平這是在狐假虎威,但他並沒有說破。畢竟,朱平在這裡幹得好與不好,跟他關係不大。他只要把朱平安排好了,就能得到宋大勇的一個人情,這種只賺不賠的買賣,他自然樂意做。
楊副廠長走後,郭大撇子那彎著的腰杆瞬間挺得筆直,之前卑躬屈膝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他轉過身,對著所有人吼道:「看什麼看,都不用幹活了嗎?產量不達標的,今天都不准下班!」
郭大撇子的突然轉變,讓朱平猝不及防,完全沒反應過來。人們常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可在他看來,那些女人跟郭主任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郭大撇子當著楊副廠長的面,說得那叫一個好聽,可楊副廠長一走,他就把朱平拋到九霄雲外了,只是把他丟給易中海後,就什麼也不管了,連個簡單的介紹都沒有。
看著郭大撇子的背影,朱平心裡有氣,真想破口大罵一句「媽賣批」。這算什麼事啊?好處沒撈著,還平白無故占了便宜,做了自己父親的大哥。
「你是朱平嗎?」易中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上前去問道。
「一大爺,咱倆早上才分開,這還沒兩個小時呢,您就不認識我了?」朱平看著易中海那副中邪的樣子,疑惑地問道。
「那你怎麼來這了?」
「是啊,你怎麼來這裡了?你不是說去買菜的嗎?」一旁的賈東旭順著易中海的話問道。
「我是說過去買菜,但我沒說買完菜不干其他事啊,再說了,我為什麼不能來這裡上班?」朱平被賈東旭問得一頭霧水,實在搞不懂賈東旭為什麼會問出這麼奇怪的問題。
「這裡是軋鋼廠,可不是那些小廠子,你是怎麼進來的?還有,你的退伍手續不是昨天才剛剛下來嗎?怎麼今天就可以來這裡上班了?另外,楊副廠長說你是他親戚的後輩,難道你找到親生父母了?」賈東旭目不轉睛地盯著朱平,一連串的問題像連珠炮似的問了出來,一旁的易中海也不阻止,因為他也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家裡是不是不認你了?所以才托關係給你找了個工作?讓你能一直在張家待著?
說實在的,如果我要是你的父母,可能也會這麼做。張家條件多好啊,地方大,房子多,除了一個老的和一個小的,沒什麼負擔。要是跑掉的張瑛再回來,那時候連老婆都有了,多好的事兒啊!」
朱平還沒來得及說話,賈東旭就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說了一通,甚至連朱平身上可能發生的故事都已經編好了。
朱平真對這個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的傢伙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傢伙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簡直可以去當編劇了,真不知道他在這裡當鉗工有什麼前途,都當兩年多學徒了還是個學徒。
朱平狠狠地瞪了賈東旭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想像力這麼豐富,怎麼不設想一下你那帥氣的爹,年輕的時候給你找了個有錢的二媽?你二媽現在不行了,快要掛了,又沒有孩子,正在尋找她以前情郎的後代,好讓他去繼承自己的千萬家產呢?」
賈東旭聽了朱平的話,還真的開始認真想像起來,他想像著自己父親年輕時的樣子,猜測著他有沒有可能得到富家千金的喜愛。越想他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於是他看向自己的師父易中海,問道:「師父,你說小平子說的話,有沒有可能是真的啊?我是不是真的有一個快要死的二娘。」
易中海白了賈東旭一眼,都懶得搭理他,只是向著朱平招了招手,然後朝著自己的工作崗位走去。
然後就開始給朱平介紹鉗工常用的各種工具。
易中海不怎麼喜歡朱平,主要是因為朱平剛回來就坑了他十塊錢。
不過,今天楊副廠長親自帶朱平下車間,郭大撇子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表了態,就算他再不喜歡朱平,表面上也還是要過得去的。
要不然,朱平找車間主任告帳,他就有可能吃不了兜著走了。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朱平才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時候大家吃飯都要帶飯盒。
朱平這個新來的沒注意到,易中海和賈東旭竟然也沒有提醒他。
尤其是賈東旭離開的時候,還說了一句特彆氣人的話:「要不你在這裡等一下?等我吃完了,把飯盒借給你,你再去食堂吃。」
其實車間今天有人請假,有幾個飯盒是空著的,易中海完全可以告訴朱平去拿那些空飯盒用,可他卻什麼都沒說,就是想看朱平的笑話。
然而,他並不知道,朱平是個開掛的人,他隨身攜帶的空間裡就有一個菜市場,而菜市場裡十塊錢三樣的店鋪中正好就有飯盒,還是超大號的。
在五十年代,大家所說的飯盒,其實就是一個帶有蓋子的鋁盒子。由於使用時間較長,這些鋁盒子不是有坑窪,就是有缺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