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小時後……
正在行駛的汽車猛地剎住,猝不及防之下,坐在車廂里的所有人都猛地一晃,隨著遮擋冷空氣的布簾掀動,一股濃重的煙味直衝進鼻端,坐在車廂最邊緣的一名士兵站起來,掀開布簾向外張望,看到在道路左側濃重的黑煙沖天而起時,他猛地發出一聲驚叫:「山林著火了!」
沒有任何猶豫,車廂里的十四名准特種兵一起跳出了車廂,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快去救火」,十四個人一起撲向火場。Google搜索他們一邊奔跑,一邊將手中的武器,還有身上背的彈藥全部拋到地上。雖然他們身上背的彈藥,全部都是演習彈,但是彈殼裡填裝的,依然是貨真價實的火藥。一旦他們衝進火場,演習彈和手雷被高溫烤得殉爆,那必然會變成一場悲劇。
「從煙的濃度和高度來看,這場山火還不嚴重,只要我們能夠及時衝上去撲救,也許就能把它直接撲滅。」
帶著這樣的念頭,燕破岳沖在所有人前面,可是跑著跑著,一個念頭卻突然從他的心底湧起:「就算是隔著幾百公里,這裡下的雪也沒有高原上那麼誇張,依然積了厚厚一層。如果不是有人刻意縱火,山林里根本無法燃燒起來的……」
「砰!」
在對面的密林深處,不知道哪裡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槍響,緊跟在燕破岳身後的四班長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掛在腰間的發煙包,就突然冒出了紅色的煙霧。
面對著這一幕,燕破岳的心臟在瞬間墜落至谷底,但是他的反應卻絕對不慢,整個人猛地向地面撲倒,同時發出一聲狂吼:「小心,敵襲!」
他們這十四個人,可是從一個師中挑選出來的精英,而且都是老兵,在對方射出第二顆子彈之前,他們就已經一起撲到了地上。其中有幾個人,更在第一時間,找到了足夠抵擋子彈射擊的掩體。
只有四班長,愣愣地站在那裡,看著自己身上那隻正在不斷冒出煙霧的發煙包。
就連進入偵察部隊,都會經歷重重淘汰。更高一個層次的夜鷹突擊隊,在招收特種兵時,更不會大開方便之門,任誰都能走進來。也許燕破岳還想討巧,但是在部隊裡待了超過六年時間的四班長卻清楚明白,最終他們真的只有三個人能走進夜鷹特種部隊的大門。
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第一個在「戰場」上中彈,也必然是第一個被淘汰出局的人竟然是他。
四班長的目光,最終落到了迷彩服的衣領上,臉上露出了一絲明悟和慘然。他是一個連長,十四個人當中,屬他的軍職最高,而對方作為一名狙擊手,最先要「消滅」的,當然就是身為指揮官的他!
四班長慢慢坐下,他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索性又趴到了雪地上,將自己的臉藏到了積雪中,將身體大大張開,任由腰間的發煙包繼續冒著紅色的煙霧。在其他兄弟看不到的位置,四班長低語著:「讓你嘚瑟,讓你張揚,離開老部隊時,牛皮吹得震天響。現在好了吧,第一個被淘汰的,就是你自己!」
郭嵩然在這個時候,就靜靜地坐在接應車的駕駛室里,他拿起手邊的記錄簿,在四班長的名字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叉號。以俘虜身份被趕到接應車裡,就坐在郭嵩然身邊的副隊長許華,臉上卻露出了滿意的表情:「隊長你別說,孤狼這小子,這一手玩得夠漂亮!可惜就是學不會和其他人協同作戰,否則的話,孤狼用狙擊步槍壓制,另外兩個傢伙用輕機槍逐一點射,就能將這批人全部擊斃!」
郭嵩然輕輕點頭。不需要去親眼觀察,他就知道,那片濃煙是孤狼挖出一個一米見方的發煙坑,在裡面填滿了樹枝、樹葉,又在上面壓了一層薄薄的泥土,再將樹枝、樹葉點燃,形成的效果。
別看這只是任何一個偵察兵都會使用的小技巧,但是用在合適的時候、合適的地方,不但讓燕破岳他們所有人衝出車廂,暴露在他的狙擊視野下,甚至還讓燕破岳他們主動丟掉了身上的所有武器彈藥,變成了一群手無寸鐵的待宰羔羊。
十三名准特種兵趴在雪地上,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他們也都想明白了自己中伏的前因後果,能將陷阱玩得這麼登峰造極的傢伙,必然是一個不需要觀察員就能獨自在戰場上遊走生存,不斷消滅敵方力量,打擊敵軍士氣的王牌狙擊手!
這種狙擊手,從發現、鎖定、瞄準目標到扣動扳機,只需要區區兩秒鐘。如果他使用的是我軍的制式裝備八五狙擊步槍,那麼他的有效射程,就高達八百米。想要在他的槍口下生存,只有兩個辦法:要麼,丟出大量煙幕彈,影響對方的視線,然後趁機脫離戰場;要麼,以一點五秒為一個周期,不斷做出不規則軍事規避動作,只要對方在五百米之外,就不會輕易開槍,要知道這麼遠的距離,就算是瞄準了,子彈也需要在空中飛行半秒多鍾!
「四班長,看兄弟給你報仇!」
一個在遇到狙擊第一時間就及時撲倒,並躲進土溝的軍人,整個人就像是一支離弦利箭般疾沖而出,能喊出「四班長」這個名號的人,當然就是被挑選進入臨時應急小分隊,一起在大年夜包過餃子的兄弟!
這名准特種兵的動作標準得近乎軍事訓練教材中的模板,他的動作更是快如閃電,他在疾沖而出猛躥出兩三米遠後就猛地轉向,蹬得地面積雪大片飛起,做出這樣一個機動轉折動作,他不停地變換著奔跑速度,不停地轉變奔跑方向,做出一個又一個軍事規避動作。眼看著這名同伴,在短短几秒鐘時間內,就向回衝出超過一半距離,趴在雪地上一動不動的其他人,雖然沒有開口叫好,但是臉上已經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只要他們這個同伴能拾起丟在地上的武器,哪怕只是拾起一枚煙幕彈,就能將戰局扭轉回來!
眼看著這名同伴距離最近的武器只剩下不到十米時,他的右腳突然一沉,竟然踏進了一個從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的雪坑,他不斷高速移動、不斷做出不規則運動的身體,不由得猛地一僵,就是在這個時候……
「砰!」
第二聲槍響傳來,紅色煙霧從這名距離武器只剩下不到十米的軍人腰部噴出,他也中彈了。
低下頭,看著讓自己在最後關頭被敵人擊斃的雪洞,那名軍人沉默了半晌,也學著四班長的樣子,坐到了地上。他沒有抱怨自己運氣太差,他腳下的那個雪坑,並不是天然形成,而是有人用單兵鏟隨手挖掘出來,又在裡面填滿了積雪。那名現在還沒有露面的狙擊手,一直沒有開槍,就是在等自己踏進陷阱,再一槍斃命。他全程都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就算是真的在戰場上,被對方一槍要了命,也只是技不如人,沒什麼好抱怨的。
這裡是一片坡度大概有三十度的雪坡,因為地面不平,原本就對他們的行動造成一定困擾,再加上不知道對方挖了多少個雪坑,就算是對自己再自信的人,也不敢保證能在對方的子彈打中之前,沖回去拾起他們丟掉的武器裝備。
燕破岳突然狠狠向身邊吐了一口口水,如果這就是夜鷹突擊隊給他們這些新人精心準備的震撼教育,那麼他們已經成功了。剩下的十二個人,趴在雪地上,就這樣被一個狙擊手壓製得竟然不敢稍有輕舉妄動。
趴在燕破岳身邊的蕭雲傑,也狠狠吐了一口口水:「什麼終極考核取消,敢情是看我們太團結沒折損人手,就換了個更狠的,在這裡拉著我們一起打雪仗!」
「打雪仗」幾個字一出口,燕破岳和蕭雲傑兩個人身體齊齊一震,他們霍然轉頭望著對方,同時低喝道:「有了!」
脫掉身上的軍裝,把水壺裡的水澆上去,再將濕漉漉的軍裝扭在一起,弄成了圓球形狀,然後兩個人緊貼在雪坡上,小心翼翼地推動軍裝,很快軍裝外面就裹了一層雪粉,變成了兩個比籃球還要大上幾圈的雪球。
兩個人用腦袋頂著雪球,一點點沿著雪坡向下挪動身體,而他們頂在頭上的雪球,隨之滾動,也一層層地擴大,轉眼間就在他們面前,滾成了一個足足有兩尺多直徑的球狀掩體。
六點鐘時,距離燕破岳他們大約四百八十米位置的一個小山坡上,一名全身披著白色偽裝衣,就連八五式狙擊步槍上都纏著白色布條的狙擊手,就靜靜地趴在那裡。他看起來有點消瘦,最讓人意外的是,在他的臉上甚至還戴著一張布料製成的白色面具。只將他的耳、眼、口、鼻暴露在空氣當中。猛地看上去,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猙獰。
他的眼睛透過狙擊鏡,可以清楚地看到在燕破岳和蕭雲傑面前那兩個越滾越大直至把燕破岳和蕭雲傑全部遮擋住的雪球。
他沒有再開槍,收起狙擊步槍,拾起落在手邊的兩枚彈殼,慢慢地撤出狙擊點。從附近已經枯黃、上面還蒙著一層雪粉的雜草叢中,提起一根釣魚用的透明絲線,這根絲線上綁著兩隻小小的鈴鐺,無論誰試圖從左右兩翼或者後方接近他,都會觸及絲線上的鈴鐺,發出輕微的鳴響。
在取回鈴鐺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鈴鐺里的小小撞錘上面,套了一截氣門芯,這樣無論他做出什麼樣劇烈的動作,放在身上的鈴鐺都不會發出一絲聲響。將絲線纏好,和鈴鐺一起放回口袋裡,他清楚地知道,山坡下面的目標,就算是撿回武器,也絕不會在第一時間,冒失地衝進一個從來沒有探索過的密林去追殺一個狙擊手,時間很多,所以他的動作很從容。
燕破岳他們已經重新武裝起來,並且躲到了康明斯卡車的後面。郭嵩然在一邊,馬後炮式地開始公布新的終極考核任務:「別的小組,在最後要面對三十名夜鷹突擊隊正式隊員的圍剿,而你們就簡單多了,只需要面對三個對手。」
郭嵩然豎起了三根手指,他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只能用詭異來形容的笑容:「三個放棄團隊合作,要麼靠單人力量橫衝直撞,要麼靠陰謀詭計卑鄙無恥,踏著同伴『屍體』衝殺出來,偏偏又能衝過終極考核任務,讓我這個隊長想要請他們滾蛋,都找不到理由的害群之馬。考慮到你們都是刺頭,都讓我這個隊長感到不開心,所以我稍稍更改了一下考核條件,你們和他們十七個人,最後『生存』下來的三個人,就能獲得我郭嵩然的另眼相看,至於剩下的,就洗洗睡吧。」
聽到這裡,剩下的十二個人一起悚然動容。不管是靠單人力量橫衝直撞,還是憑藉陰謀詭計背後陰人,能在一組人當中脫穎而出,已經可以說是絕對精英,最終能在三十名夜鷹突擊隊正式隊員的圍追堵截下生存下來,並順利完成任務脫離戰場,這樣的人無論是單兵技術還是心智手段,都絕不容小覷。
更何況這樣的人物,竟然有三個!
在山坡上,已經做好撤退收尾工作的狙擊手,動作突然微微一頓,他挺直了身體,沉聲道:「出來。」
他的聲音,就好像是電子合成出來的音節,平平淡淡,沒有半點溫度,而他的臉……沒有摘掉那隻面具,看上去就像是西方世界傳說中的惡靈。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寒風掠過樹梢,帶起積雪下落時發出的「沙沙」聲響。還有幾隻麻雀,正在林子裡蹦蹦跳跳,不知道是在尋找可以果腹的食物,還是靜極思動,在那裡嬉戲遊樂。
狙擊手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帶有數字鍵盤的小型軍用遙控器,並將自己的右手拇指扣在了其中一個數字上。
「不愧是單槍匹馬,轉手就將自己同組戰友全部幹掉,又單人毫髮無傷,闖過最終考核的孤狼。」
在距離孤狼不足五十米的右翼位置,一個冷靜中透著絲陰沉的聲音傳了過來:「我聽說,你在選擇好狙擊點後,會對可能爆發的近距離戰鬥做出預判,針對性地在附近埋設九枚遙控炸彈。當時和你同組的戰友,有超過一半就是被你用遙控炸彈消滅,甚至有人傳言,狙擊手怕近戰,但是孤狼這個狙擊手,近戰比他手中的狙擊步槍更可怕!說實話,我還真想看看,你的預判戰術,是不是真的這麼厲害。」
孤狼靜靜地站在原地,他的手指始終搭在數字按鍵上,聽著對方的話,他仿佛在面對一團空氣,竟然眼未動,手未動,心未動,冷靜得就像是一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也沒有半點生命跡象的石頭。
燕破岳語錄:無論是和一名狙擊手還是和一塊石頭比賽耐心,都是非常愚蠢的,因為你很快就會發現,他們都是石頭。
和石頭比賽耐心,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一個披著一層白色布單的軍人,主動從潛伏地點站了起來,他手中拎著一支帶著七十五發彈鼓的八二式班用輕機槍。最讓人驚訝的是,在這挺班用輕機槍上,竟然安裝著一個狙擊步槍才會使用的狙擊鏡。
由於八二式班用輕機槍上面帶著一個手提把,所以這個狙擊鏡,就裝在機槍的側邊,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估計除了這支班用輕機槍的主人,其他人根本無法玩轉這款經過修改有著太濃重個人印記的武器。
「我一直覺得在班用輕機槍上加掛狙擊鏡,已經夠另類了。可是遇到孤狼你,我才發現,自己還只是一個小兒科。」
這個潛伏在孤狼身畔的軍人,似乎很喜歡笑,他對著孤狼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那種親切而自然的感覺,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好朋友,就連他的語氣,也輕鬆而率意:「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在狙擊步槍下面掛榴彈發射器!不過想想也是,八五式狙擊步槍使用的是五六式機槍彈,穿透力實在有限。如果在狙擊步槍下面再加掛一個榴彈發射器,在四百米範圍內,被你壓制住,再輔以榴彈轟擊,無論是誰都會完蛋!更何況,這樣還會在戰場上對敵人形成強大的心理震懾,讓他們更容易犯錯。」
說到這裡,男人微笑著做了一個總結:「面對孤狼你這樣一個狙擊手,一旦犯錯,就絕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被人當面誇獎,而且誇得恰到好處,孤狼卻依然沉靜如水,仿佛對方說的事情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他只是手指微微挪動,又搭到了那個遙控起爆器的另外一個數字鍵上。
男人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他將手中拎的班用輕機槍甩到肩膀上,提高了聲音:「老三,別玩了,出來吧。」
在孤狼左側,又有一個用白色布單做掩護的男人從雪地中爬了起來,和剛才的兩個人相比,還數他正常一些。手裡拎著一支最常見的八一式自動步槍,但是在他背上,卻背著一把擁有一百五十磅以上發射力量的十字狙擊弩,顯然是一個擅長滲透接近,再悄無聲息地暗殺目標的角色。
這兩名潛伏者一左一右,將孤狼包抄在中間,無論形勢怎麼變幻,孤狼除了一開始說的「出來」那兩個字,就一直閉緊了嘴巴一言不發。
站在右翼,無論什麼時候都面帶笑容的男人,顯然是這個雙人組合的決策者,還是他繼續開口勸說:「孤狼你能消滅所有同伴,固然是因為你夠強,但是更關鍵的是,誰也沒有想到你在被他們投票排除後,竟然敢一個人反戈一擊。郭嵩然把我們三人綁在一起,要我們對付整整十四名考生,擺明就是看我們不順眼,想方設法要把我們踢出夜鷹,讓我們滾蛋回家。」
孤狼依然沉默著,像他這樣沉默寡言,連內心都自我封閉起來的人,註定不會有太多朋友。
「是他們告訴我們,全組十幾個人,只有三個能夠通過考核,加入夜鷹突擊隊。我們兩兄弟全力應戰,努力做得比任何人更好,我們用自己的實力戰勝了同伴,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硬生生在最終考核中殺出一條血路,拿到了進入夜鷹突擊隊的門票。可是我們面對的是什麼,一個個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看他們那模樣,就差直接指著我們的鼻子,罵我們是壞蛋,是軍隊的敗類。」
說話的男人猛地提高了聲音:「特種兵,不就是要用盡一切方法,完成上級交付的任務,成為國家手中最鋒利的劍嗎?我們擁有遠超同伴的軍事技術和頭腦,我們堅定地執行上級命令,而且成功了。憑什麼我們反而成了反面教材,成為郭嵩然欲除之而後快的渣子?!」
說到最後,男人臉上的笑容已經扭曲起來,他放聲吼道:「我在進軍營的第一天,就有人告訴我,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做到了。可是現在卻突然跳出一個中校告訴我,我錯了,錯得厲害,錯得離譜。他當面揚言要用盡手段讓我離開,我肖飛虎的命運只會掌握在自己手裡,只要我能一直贏下去,我倒要看看,他憑什麼讓我滾蛋!」
孤狼抬起頭,望著頭頂樹梢上的積雪,慢慢地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說話的人叫肖飛虎,站在他左翼的人叫華平。
在參加淘汰選拔時,肖飛虎以他的能言善道,還有臉上那親切得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的微笑,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被推選為小組組長。不需要知道肖飛虎這個被大家推選出來的組長當時都幹了些什麼,才能帶著對他最信服的華平「脫穎而出」,只需要知道,事後所有人都稱他為「笑面虎」,就已經足夠了!
至於他們兩個人先一左一右包抄,又由「笑面虎」出來說服,說白了就是三對十四,而且是正面對抗,再無法利用「同伴」關係暗中下黑手,讓「笑面虎」感受到壓力。所以找上來,想要讓他們三個人編成一個小組協同作戰。但就是在這個時候,「笑面虎」依然在用手段,想要先震懾再收服,讓孤狼進入小組後可以乖乖聽話。
但他還是小看了孤狼,小看了孤狼這個「近戰最可怕」的狙擊手。
孤狼終於開口了:「下次,再偷偷摸摸接近,我會把你們一起幹掉。」
孤狼最終還是拒絕了自己。
肖飛虎沉下了臉:「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這種兩面三刀的『笑面虎』,但是在郭嵩然眼裡,我們都是一路貨色。我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喜歡背後陰人的『笑面虎』,華平是為虎作倀的幫凶;而你是不善交際,被人聯手排斥,轉手就能把全組人斬盡殺絕、一個不留的孤狼。」
「我們,不一樣。」
丟下這句話,孤狼走了。他始終沒有把埋在附近的九枚遙控地雷挖出來帶走,所以肖飛虎始終站在那裡沒有動。
孤狼走得並不快,在大自然中獨自生存的狼,在沒有獵物,也沒有危險的時候,它絕不會奔跑,更不會無聊得蹦蹦跳跳。大自然是殘酷的,它用風霜雨雪、傷痛病死,無時無刻不在威脅著這些孤獨的生命,提醒著它們自己的強大與威嚴;但在同時,大自然也是慷慨的,能在它最殘酷的考驗中生存下來的孤獨生命,必然學會了堅忍不拔,學會了用最簡單有效的方式進攻、掠奪、生存。
所以,「笑面虎」需要同伴,需要把同伴當成盾牌保護自己,而他孤狼不需要。
他從來就沒有過同伴,就算是進了軍營,和一群人在同一口鍋里攪食,這一點也沒有改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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