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傑壓低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清楚地送進燕破岳和那個老兵的耳朵:「老燕,你是想做全師公敵,還是只做一小部分人的敵人,但是因為目標明確,會得罪得更狠?」
燕破岳隨口問道:「一小部分,是多少?」
「長得這麼漂亮,怎麼也得一兩百個吧。記住本站域名」
燕破岳和老兵驚訝地一起轉頭,順著蕭雲傑的目光望過去,他們就看到一名上尉女軍官走出了信息自動化辦公大樓,這名女軍官就是一開始讓蕭雲傑私下說出調戲語言,卻被喪盡天良變態強聽到,轉首就讓他們當眾重複兩百遍的「罪魁禍首」!
不管是從男孩還是男人的角度,從東方或者西方角度來看,她都是當之無愧的美女。精緻得仿佛獲得九天諸神集體祝福的五官,搭配的比例無懈可擊,天知道她平時用什麼護膚品,就算是生活在海拔近四千米的高原上,非但沒有長出什麼「高原紅」,依然潔白細膩的猶如凝乳,似象牙。嫣紅的嘴唇,根本不需要口紅的陪襯,就透出難以言喻的性感誘惑,微微挺翹的鼻子上面,齊耳短髮的下方,略略深陷的眼眶中間,那一雙眼睛,就像是兩潭秋水,靜靜映射著周遭的一切。
大約一米六五的身高秀碩並不顯得過分消瘦,就算是制式軍裝罩身,都無法掩飾她高挑中透出的豐滿和那盈盈一握的腰肢。這樣的人註定在軍營中,會成為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蕭雲傑的聲音,突然間提高了一倍不止。他目視那名女軍官,放聲叫道:「兄弟,看清楚沒有,那個女軍官長得真不賴,前凸後翹屁股圓,嘿嘿。」
這一次就連最後那「嘿嘿」兩聲,都嘿得氣沖斗牛,再加上蕭雲傑那目光狠狠在對方身上打轉的模樣,再不知道這小子開口調戲的目標是誰,那智商肯定是出現了返祖現象。
在場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這個女軍官身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的臉上揚起一片幾欲滴出血來的紅雲,讓她看起來更加的艷麗無方。女軍官似乎無法承受這種千夫所視的壓力,她低下頭想要快步通過,蕭雲傑卻橫移兩步,攔到了她前方的路上,繼續放聲高叫:「兄弟,看清楚沒有,那個女軍官長得真不賴,前凸後翹屁股圓,嘿嘿。」
燕破岳經過幾秒鐘的愣神後,迅速擺正位置,用力點著腦袋:「嗯!」
這一次燕破岳的點頭和回答,絕對是真情真意,沒有摻雜半點水分。
發現前路被堵,女軍官低著頭,又讓開了一步,蕭雲傑隨之挪動腳步,又攔在了她的正前方,用這種肢體語言明確無誤地告訴了所有人……哥哥我看中的就是她。大樓里的其他人,不管你是胖瘦美醜,就別自作多情了。至於她的護花使者們,一起洗洗睡吧。
女軍官被迫再次挪動腳步,蕭雲傑卻像塊牛皮糖似的,也跟著一起挪動,第三次擋在了她的前行之路上。
三次攔截後,女軍官已經走到了蕭雲傑的正對面,她咬著嘴唇,可能是天性比較羞澀,不知道如何處理這種情況,她停下腳步後,頭卻依然低得很厲害:「麻煩讓一讓,讓我過去好嗎?」
到了這個時候,要表達的含義已經完整地傳遞出去,如果不想真的得罪眼前這位美女上尉,蕭雲傑最聰明的做法,應該是立刻讓開,然後在幾天之內,不要再出現在對方面前。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一米,蕭雲傑居高臨下,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對方那猶如朝霞般艷麗無方的臉龐上透出的熾熱,在不經意間,一股淡淡的幽香逸入鼻端,讓蕭雲傑忍不住用力吸了吸鼻子,他這樣一個太過無禮的動作,讓她那潔白的脖頸甚至都透出了一抹嫣紅。
也許是眼前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太過驚艷,也許是新兵入營才一天,蕭雲傑還沒有適應從平民到軍人的轉變,也許這小子膽大妄為實在是欠收拾,也許是以上幾點兼而有之,蕭雲傑眉角一挑,在眾目睽睽之下,臉上露出一個欠扁到極點的微笑:「不好。」
不管是不是上尉的護花使者,連旁觀者都憤怒了。
這個上尉叫艾千雪,是信息自動化中心的一個作戰參謀,好像是負責密碼破譯和電報收集。艾千雪可是全師公認的軍花,她長得漂亮,氣質夠好,身材一級棒自不用多說,更難得的是在她身上沒有半點美女的驕橫,她待人溫和,就算是在部隊待了三年的老兵,都沒有人見過她和人急眼的樣子。就算是有人不知進退,頂多就是一聲不吭地轉身離開。
當然了,人就沒有完美無缺的,她唯一的小缺點,就是有那麼一點點嬌氣,平時遇到什麼活兒,哪怕是拎下衣箱、換個燈泡,都會喊人幫忙,但是沒有人會討厭她這個缺點,平時只要她一求助,無論是老兵還是新兵蛋子,哪一個不是樂顛顛地衝上去甘效死力?
在心中暗自喜歡,看到艾千雪臉上的表情就特別燦爛,動作就特別瀟灑的士兵絕對不在少數,但是敢像蕭雲傑這樣沒皮沒臉纏上去,人家都開口請他讓開了,還不依不饒的傢伙,還真是少之又少的少數派。
艾千雪咬著嘴唇,第四次轉換角度,讓她心裡鬆了一口長氣的是,蕭雲傑總算沒有再像牛皮糖似的攔到她面前,就在兩個人錯身而過時,蕭雲傑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高聲叫道:「兄弟,看清楚沒有,那個女軍官長得真不賴,前凸後翹屁股圓,嘿嘿。」
燕破岳雖然覺得現在他們做的事情,九成九會惹來大麻煩,但是自家兄弟已經衝鋒在前,他總不能關鍵時刻拖後腿,只能擺平臉色,輕輕一點頭:「嗯。」
看到這一幕,四周的人無不在心裡暗罵,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艾千雪被迫停下了腳步。她知道如果自己真這麼走了,蕭雲傑這小子就敢在她背後連喊上十遍,她不敢轉頭去看蕭雲傑,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別這樣了好不好,這麼多人看著呢?」
喪盡天良變態強給他的命令,是把剛才的話重複二百遍,現在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半,所以蕭雲傑拒絕得相當痛快:「不好……」
話音未落,蕭雲傑就看到兩根手指直刺向他的雙眼。猝不及防之下,蕭雲傑甚至都來不及伸手護住要害,只能把頭猛然昂起,希望避開這絕對致命一擊。兩根手指在空中猛然化指為掌,用掌鋒猛砍到蕭雲傑因為腦袋高高昂起而徹底暴露的脖子上。
這一掌砍得相當有水平,避開了喉結這種致命部位,但是掌鋒中蘊含的可怕壓迫力,仍然讓蕭雲傑呼吸一緊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腰部一彎,就在眼淚嗆出的同時,他清楚地看到,一隻膝蓋在他面前越放越大。
「砰!」
人類身體最堅硬的部位,帶著驚人高速直撞到蕭雲傑還算帥氣的臉蛋上,在瞬間就撞得蕭雲傑滿面桃花開,就連耳朵里都像鑽進去幾百隻蜜蜂般,在那裡嗡啊嗡啊地響個不停,緊接著他就覺得天旋地轉日月無光,「吧唧」一聲整個人重重摔倒在地上。
眼看著自家兄弟受到攻擊,燕破岳又驚又怒,猛地撲了上去,他的手剛沾到對方的衣角,就覺得身體一輕,被對方借勢來了一個可以當成合氣道或者柔道經典教學錄像的過肩摔。身體剛剛沾地,對方就借勢猛然跪下,用左膝對著燕破岳的胸口猛砸下來,在封殺住燕破岳反擊與掙扎可能性的同時,右拳狠狠鑿落,可是這一拳在即將打到燕破岳的眼睛上時,卻又突然定格到那裡,沒有再擊打下去。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下意識地伸手揉著眼睛,眼前這個矯健如獵豹、出手又快又准又狠,在瞬間就將蕭雲傑和燕破岳一起擊倒,攻如猛虎,動若脫兔的身影,赫然就是那個在軍營中最漂亮,最溫柔,脾氣最好,動不動就臉紅,就連換個燈泡都會嬌氣的喊男兵幫忙的軍中女神艾千雪!
艾千雪用左膝頂著燕破岳的胸膛,右拳距離燕破岳的右眼圈只剩下三公分,她盯著燕破岳,目光像極了一頭母狼,全身散發著一股來自骨子裡的狂野:「你叫什麼名字?」
「燕破岳。」
艾千雪又默念了一遍,把「燕破岳」牢牢記在心底,她再往蕭雲傑躺倒的位置一挑嘴角:「那個渾球呢?」
自家兄弟被人當面稱之為「渾球」,怎麼聽都有污辱之嫌,但是看著用膝蓋壓住自己身體,在瞬間從「白蓮花」變身為野蠻人的美女上尉,燕破岳還是選擇了老老實實回答:「他叫蕭雲傑。上尉同志,咱們這堂近身格鬥教育課什麼時候結束,能不能請您把那尊貴的膝蓋挪開,我已經被你壓得快喘不過氣了。」
艾千雪輕哼一聲站了起來,看到蕭雲傑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陷入了昏迷,艾千雪咬牙切齒地又在蕭雲傑的身上狠踹了一腳:「裝什麼死呢,還指著姑奶奶給你做人工呼吸不成?再不起來,你信不信姑奶奶喊上一嗓子,就能喊來一個班的兵,輪流幫你做人工呼吸?」
喊一嗓子就能喊一個班的男兵幫這位女上尉做人工呼吸,蕭雲傑信;但是喊一嗓子,就能喊一個班的兵幫他做人工呼吸,蕭雲傑還真不信,本著同性相斥異性相吸的原則,她上哪兒找那麼多女兵去?!
但是蕭雲傑還是迅速爬了起來,由於爬得太快,那一記膝蓋也不是鬧著玩的,還沒有站穩,蕭雲傑腿下一軟,又用最狼狽的動作跌回地面,看到這一幕,艾千雪不由得「噗」的一聲笑了。
這一幕看起來的確有幾分滑稽,但是除了艾千雪之外,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笑。眼睜睜地看著心目中最漂亮溫柔的女神,在瞬間化身為女漢子,這種巨大的反差,震得所有人心中猶如有一千頭草泥馬轟轟烈烈跑過,在這個時候他們又怎麼能笑得出來?
在場的幾個老兵,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臉,蕭雲傑正面挨的那一下子,可真是不輕。摸著摸著,他們突然若有所悟,艾千雪上尉長得這麼漂亮,性格又溫柔似水,師里那些未婚男軍官,卻鮮少有人去主動追求她,差不多都保持了遠而觀之的態度,難道說現在的艾千雪上尉,才是她真性真情真畫面的寫照,而他們心中的完美形象,其實只是艾千雪上尉用幾年時間精心偽裝出來的優美畫皮?!
這偽裝的也太深了吧!
艾千雪怒氣沖沖地瞪著蕭雲傑,恨不得再衝上去對著蕭雲傑狠踹幾腳,但她是一個軍官,周圍「無意經過」的人越來越多,已經趨於圍觀架勢,她最終還是沒有再繼續動手:「我還差兩天就裝夠三年了,不對,我還差兩天,就三年磨一劍,把脾氣糾正過來……蕭雲傑,你讓我功敗垂成,這事咱們還沒完!」
艾千雪怒氣沖沖地走了,反正已經是原形畢露,在這一刻她當真是走得風風火火,就憑這股橫衝直撞所向披靡的架勢,燕破岳就敢用腦袋和任何人打賭,艾千雪上尉在小時候,一定是體育成績倍兒棒,動不動就打破學校運動會紀錄,脾氣上來就能把同班男生打得滿地亂竄,甚至是掉了眼淚,骨子裡比爺們兒更爺們兒的超級女健將!
而且還是長得特漂亮,身材特好,皮膚倍棒,揍人賊狠的超級女健將!
蕭雲傑捂著耳朵,腦袋還在嗡嗡響個不停,又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他眯起眼睛望著艾千雪上尉的背影,臉上露出一個苦笑:「我蕭雲傑又沒有挖絕戶墳,也沒有踹寡婦門,攤上一個喪盡天良變態強也就算了,怎麼隨便攔了一隻小綿羊,轉眼就能變成大灰狼?她裝得這麼像,肯定是一回家就被老媽催著去相親的主兒,而且每次都會在最短時間內,把那些年輕俊傑嚇得落荒而逃,只能開始學溫柔扮溫馴,現在扮不下去了,竟然就全賴在我身上了。」
為了尋求支持,蕭雲傑把目光放到了剛才還對他們冷嘲熱諷,恨不得招朋喚友,把他們哥倆揍成豬頭的老兵臉上:「在土豆外面裹一層麵糊,再炸巴一下,就算一時間能冒充四喜丸子,它本質上還是土豆,用力啃一口就得露餡,卻非要怪別人牙口太好,你說說看哪有這門子道理?」
老兵的臉在這一刻猶如中了石化魔法,硬得找不出半點情緒波動。看他的樣子,在短時間內大概都無法恢復正常,但是聽了蕭雲傑的抱怨,卻在下意識地點頭。
得到一票支持,蕭雲傑又將目光落到了燕破岳的身上,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得燕破岳莫名其妙,蕭雲傑輕哼了一聲:「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是一個見色忘友的主啊。」
燕破岳一臉無辜,眨著迷茫的眼睛:「啥?」
「你少跟我來這一套!」
蕭雲傑一瞪眼珠子,不知道扯到臉上哪塊受傷的肌肉,立刻疼得他倒抽了一口涼氣:「那個女漢子格鬥算是一把好手,一看就是練過幾年,有點真功夫,但是一出手就把你燕破岳放倒,打得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似乎還差了三四五六七八籌吧?!」
燕破岳臉上立刻露出了被人冤枉的氣憤表情,蕭雲傑狠狠一揮手,不讓燕破岳開口,自己繼續道:「那位女漢子可是裝了三年小白蓮,這其中積蓄的鬱悶和不爽一旦爆發出來,那就是彗星撞地球,你千萬別告訴我,她最後那一拳突然定住,是因為本性溫柔善良,不忍心在你臉上留一朵茄子花!」
兩個人實在是太熟悉,扮無辜明顯無法矇混過關,燕破岳只能實話實說:「我看到你挨揍,一開始的確是本能去抓她,被她甩向地面才反應過來,那時候我要想反擊,唯一的選擇就是揚起兩條腿,來記『十字鎖喉剪刀腳』。咱們兩兄弟是新兵,而且事情也是因為咱們而起,我夾著一個女同志、女長官、女上尉的脖子和她在地上滾成一團,不大好看吧。」
蕭雲傑哼了一聲,算是勉強接受了燕破岳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擊的理由。
「我被她摔到地上,她一膝蓋砸下來,頂到我的胸膛上,我再想反擊,只能用『崩心拳』。老蕭你再想想看,她可是一個女同志、女長官、女上尉,周圍又有這麼多人看著,我當眾一拳打到她的胸口,知道的人明白我是在反擊,不知道的人百分之百會把我當成比你更猥瑣下流的超級大色狼。真到了那個時候,她惱羞成怒之下,不把我們兩兄弟往死里整,那才是怪事一件。」
燕破岳說得也有一定道理,蕭雲傑瞪了半天眼睛,才勉強接受了他的解釋,但是還有一個問題,他百思不得其解:「你既然不能反擊,你又用了什麼方法,讓她在最後停住了那一拳?」
燕破岳走近幾步,背對著那名老兵,悄悄對蕭雲傑張開了右拳,在他手心裡,托著一枚黃銅質感的金屬扣子。蕭雲傑只看了一眼就猛地瞪大了眼珠,失聲叫道:「你……」
「噓!」
燕破岳低聲道:「女尉官冬常服上面就那麼幾枚扣子,我扯掉一個,她還能裝得若無其事,也應該知道我是手下留情,要是她真一拳鑿下來,我就敢把她軍裝上的六顆扣子全禿擼了,就算是為了保持一名美女軍官的軍容軍紀,她也得三思而後行。」
別說是蕭雲傑了,就連那個老兵都想對燕破岳豎起一根大拇指,再誠心誠意地說上句「你真叫個牛」。
好戲已經散場,四周「無意中」經過的人們,也臉帶興奮地離開,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蕭雲傑和燕破岳身後:「燕破岳,蕭雲傑!」
燕破岳和蕭雲傑身體猛然繃緊,立正,齊聲應和:「有!」
「我對你們下達的命令是,把你們剛才說的話重複二百遍,你們完成了嗎?」
燕破岳回答道:「報告教官,沒有!」
「我剛剛看了一場好戲,心情還不錯。」李強走到燕破岳和蕭雲傑面前,森然道,「給你們一個建議,最好在我心情變壞之前,用最快的速度把任務完成,否則的話,連我都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
留下這麼一段充滿恐嚇氣息的話後,李強也離開了,蕭雲傑和燕破岳的聲音,繼續在信息自動化辦公樓前的上空反覆迴蕩。
「兄弟,看清楚沒有,那個女軍官長得真不賴,嘿嘿。」
「嗯!」
……
「兄弟,看清楚沒有,那個女軍官長得真不賴,嘿嘿。」
「嗯,可以去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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