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空白的推理
那場戰鬥中，立香只打中過斯卡哈一次。
被暗算後，斯卡哈暴怒。
碰撞之間獲得的記憶，全都是最為玄妙恐怖的槍術，更加恣意狂霸的槍法。
雖然本就是為了這些才來，但是即便已經獲得了足夠多的記憶，即便立香喊停戰鬥也沒有結束。
羞憤的執事長（斯卡哈）很可愛，但是果然不榨乾對面就不罷休。
很有既視感。
直到斯卡哈的英靈戰神被撕碎，立香還用【永動機模式】堅持了一天一夜，與執事長將土星表面打磨到光滑，才終於收手。
滿載而歸。
雖然被執事長揍了個透，但也證明了立香的猜想。
英靈，的確能夠快速變強。
那麼在那之後，就是不斷尋找英靈，然後變強的旅途了。
——本該如此的。
但是，結果，和立香想像的有點不同。
那就是【時間】和他想像的不同。
想也知道，執事長可是四位數的存在，也就是至少能夠以一己之力毀滅星球的存在，底牌數不勝數，萬聖節女王最信任的下屬。
而斯卡哈老師雖然同樣是弒神之人，但哪怕是活著的斯卡哈，也絕對做不到擊墜星球。
從【從者】到【本體】，就需要比立香想像更長的時間。
本來還想要速通英靈的立香，被執事長拖在女王的駐地，每天都要被榨乾精和力.哦，精力，是說精力。
「距離人類最終試煉復活最多不過一個月，這點時間想要蛻變，想要將我的【傳承】吸收就是痴人說夢。」
斯卡哈柳眉微蹙。
「先嘗試在我這裡學會【生存的技巧】吧，在那之後，等你能夠將我的『那個笨蛋弟子』給打敗了再來說。」
立香進入了修煉時間。
而其餘的人，也都在行動。
——
【時鐘塔】
【圖書室】
「那麼，開始吧，白。」
空拉過了一把木製的靠背，吱呀呀地拖拽著放在身後，然後招呼著白到自己身旁，同樣盤腿坐下。
啪。
與此同時，兩人手上的書本也被放置一旁。
書，沒錯，就是書。
空和白，此時兩人所在的位置，是時鐘塔的圖書館，雖然只是寶石翁根據記憶建造的東西，但在這個圖書館之中，就有著比空白兩人想像中更多的藏量。
本質上來說，這不僅僅是圖書館，更是【第二魔法使的所見所聞】。
是將大腦具現化出來的情報庫，箱庭內諸多存在夢寐以求的圖書房。
對於空白這樣的玩家而言，情報就是第一優先級。無論哪個世界，只要有圖書館，這兩人都會優先選擇前往。
所謂的【運氣】，本質也不過是無法掌握的因素。
而一旦【知道】，那就不再是運氣，而是單純的能力問題。
在箱庭，即便是『全知全能』之人也無法做到直接觀測人類最終試煉的產生原因，終結方式，以及誕生地點，那是因為所謂的【未來視】本質上也只是【權】的碰撞，與同為最高位格的人類最終試煉比拼【權】，估計也只有兩位數以上的存在能夠做到。
但到了兩位數，不，到達三位數之後的神群基本上就已經不問世事了，他們漠視著人類世界的發展，任由其自然轉變。
而且更重要的，是因為人類最終試煉的【定義】。
由人類文明內側誕生的，人類毀滅自己的要因。
因為是人類文明自身的災厄，所以必須由人類自己解決。
——現在這時候，估計每個共同體都在靠著自己的玩家，努力思考著人類試煉們即將投放的位置吧。
——哈哈哈！雖然說老夫是第二魔法使，但是說實話，在耍腦子這方面其實沒什麼自信啊，而南，西區和北區人才濟濟，作為東區的扛把子，咱也被白夜叉施加了不小壓力。
——所以，你們兩個不是最強的無敵玩家嗎？就拜託你們了，麻煩啪啪啪地把問題解答吧~
寶石翁的話仍舊曆歷在目。
那個老頭，是把人類最終試煉當成了什麼大學期末考試嗎？覺得提前一星期衝刺衝刺就能夠解答？
不過
「該乾的活還是要干。」
遞給白一本書，空躍躍欲試地想著。
果然，雖然在各種副本鍛鍊了作戰能力，但說到底，空白依舊是頭腦派。
因為自身弱小而誕生的智慧，那才是兩人的武器，在這點上，他們就有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
——就算是那對夫妻再來一次，空白也會贏。
懷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們開始了思考。
問題集中於——
【人類最終試煉的種類。】
先從各大書本中挑出了有關於芬里爾，八岐大蛇，阿茲達卡哈的部分，空白兩人將他們分散在地上，宛如小神龍俱樂部的藝術創想般散開，由白依靠記憶力和算法進行整合。
【人類最終試煉出現的時間，地點。】
然後——
【人類最終試煉復活的原因。】
（從他們的原典之中，大部分最終試煉都沒有復活的故事，就算有，也都是不知名的『二創』故事，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會突然復活？）
【人類最終試煉如何擊敗？】
（這個需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不同的最終試煉所代表的【要因】不同，有當人類證明了自身具備跨越該【毀滅要因】的資質時才會落敗.）
「等等。」
空忽然捏住下巴，自言自語起來。
「跳回上一個問題，打敗對啊，人類最終試煉代表著人類文明滅絕的要因，而就算展現出『跨越要因的可能性』，也不代表著『人類就一定能夠跨越這個要因』。」
寶石翁期待立香去討伐的天之公牛，以此為案例試著分析————
【空白的『神秘學』正在接受考驗】
【難度：100】
如果這裡是跑團安科，那麼將進行一個【1D100】的骰子計算，但很遺憾.
空白的固定值是100。
只不過，和阿庫婭的白給不同，對於人類最終試煉的解讀，應該更加困難才————
「天之公牛，古伽蘭那，伊什塔爾報復吉爾伽美什所用的神。」白開始整理思路，在單純的記憶力上，她比自家哥哥要厲害不少。
「【古伽蘭那（Gugalanna）】名字本身可以拆分。」
「古蘇美爾語中「gu」=「牛」，「gal」=「偉大」，「an」=「天堂」「a」=「的」），蘇美爾人的神，也是今天所稱的黃道十二宮之一的金牛座。」
而空也隨之點頭。
「而有關於金牛座的傳說————從大約公元前3200始金牛座就成為北半球春分點的星座。它標誌著古美索不達米亞宗教中的一個重要日子，農曆「新年節」的開始（新年節=Akitu=播種大麥）。」
「和農耕文明結合，牛本身就是最重要的生產工具，被當時的蘇美爾文明崇拜，因而產生了【牛＝糧食＝文明】的等式。」
「古伽蘭那的死亡，代表著該星座被吉爾伽美什所象徵的太陽光遮蔽而消失。」
空翻動蘇美爾文明的記載書目。
「有趣的是，蘇美爾神話形成的年代裡，新年節的春分，因歲差原因，地球自轉軸指向的是金牛座而非白羊座。因此，每年的這個時候，受陽光的掩蓋，金牛座就會消失，完全對應。」
結合白提供的信息，空認定了答案。
「也就是說，古伽蘭那作為人類最終試煉對應的毀滅要因是——【糧食危機】。」
古伽蘭那，箱庭的人類最終試煉，於公元1999年前就被消滅。
消滅者：箱庭內的吉爾伽美什以及恩奇都。
兩人否定了神明賜予人類豐饒的現實，證明了人類即便背離神明也能夠自己自主的可能性，因而成功將古伽蘭那擊敗。
轉化為宏觀的歷史————就是人類曾經因為農耕文明發展為更高級的文明，生產力提升，糧食富足，因而擺脫了【饑荒】的滅亡要因。
但問題就在這裡。
「證明了『存活的可能性』反過來說，就是不足以完全否定【饑荒】的可能性。」
——202X年了。
人類敢百分之百確定，未來的人類不會因為【饑荒】而死嗎？
「不，不可以。」
「說到底，包含多種因素，饑荒在神話中並非與生產力聯繫，而是常常與瘟疫並列————【階級區分】【文化差異】【種族對立】以及【人類存在而導致的瘟疫】，這些都可能導致人類文明再度因為饑荒而滅亡。」
最簡單的就是氣候轉變導致的枯萎病——這點在《星際穿越》亦有記載。
「所以，人類最終試煉只能夠封印，擊敗，而無法被殺死，直到人類成功完成【100%】的證明。」
「那麼，天之公牛復活的理由，以及針對其的方法都已經有了思路。」
既然是【饑荒】的試煉，那麼就有兩種對應方法。
一種，最為王道的方法，就是用代表著『生產力』『文明進步』本身的英雄去與天之公牛抗爭。
例如吉爾伽美什，帶動蘇美爾文明訣別神明走向人類。
19世紀中期發現的烏魯克遺址，西方考古學家甚至認為它是人類歷史上第一座【城市】。
通過蘇美爾人口口相傳的《吉爾伽美什史詩》來判斷，那是公元前2600年左右烏魯克的國王，在他任職期間，烏魯克城的基本組成部分：城區、椰棗林、粘土坑、神廟——
綜合了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的特定空間，即為最早的城市規劃。
【城市】概念的推動，就讓吉爾伽美什本身套上了一層『進步』的人類史之影，因此可以將天之公牛擊敗。
而立香！
同樣可以做到！
「所以寶石翁那傢伙才會那麼看重立香。」
「不僅僅是因為立香因為戰勝過人類最終試煉因此具備特攻，也是因為掌握無數英靈的立香就相當於【全能】！」
「就像持有【王之寶庫】的吉爾伽美什可以針對所有英靈，立香的【英靈戰神】也可以針對所有【神獸】【魔物】！」
立香是【試煉】的天敵！
後天形成的，宇宙最強救世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