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啊,我將勝利與榮耀獻給你。
……
天堂前,純白的獨角緩緩地收攏了羽翼,降落在雲端之上。而此時,獨角馬上的一名穿著金銀色鎧甲,背後有這三雙光翼的戰士直接翻身下馬。
幾名穿著白色布衣的雙翼天使連忙上前,呼喊著這位戰士的名字:路西菲爾。
偉大的晨曦之星,統御天使們的天使長,讓地獄聞風喪膽的勝利之星……要不是天堂不存在崇拜的話,天使長路西菲爾大概就是天堂中除了祂之外,粉絲最多的吧。
「路西菲爾大人,您提前回來了?」一名天使好奇問道。
路西菲爾脫下了頭盔……天使沒有性別,但是路西菲爾的美麗足以讓一眾的天使們黯然失色。
「嗯,掃蕩的工作提前完成了。天使部隊還在後面,我提早一步回來告訴父親這個好消息。」路西菲爾微微一笑。
那是溫暖人心的微笑,即便是同樣作為天使,也會被這笑容所感染,如同幸福已經到來……晨曦之星,給人帶來希望的啟明星。
「父親呢?」路西菲爾接著問道。
「主在祂的宮殿。」一名天使此時回答道:「不過主正在接見一名客人,吩咐我等不要叨擾。」
路西菲爾微怔,「父親的客人?是極樂世界的佛陀還是恆河盡頭的主人。」
然而這位知道情況的天使卻只能用搖頭來回答這個問題:「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但應該不是這兩位。」
「我知道了。」路西菲爾點了點頭:「你們繼續緊守崗位吧,我自己進去就行。」
守衛的天使們沒有意見,眼前的這位天使長,可是與另外一位天使長加百利,並成為神之左右,它們擁有在天堂自由行走的資格。
很快,路西菲爾就來到了主所在的地方。
主啊……我將勝利與榮耀獻給你。
路西菲爾臉上帶著笑容,推開了大殿的大門。
大殿內五光十色,色彩斑斕,即便是天堂,似乎找不出一處充滿了如此瑰麗的地方——可它卻出現在了這主殿當中。
路西菲爾目光微微收縮,大量懸浮在空氣中的色彩,以及那在大殿中響起的聲音。
「這次的質量很不錯,足夠抵很長時間了。」
……
「萬福瑪利亞,你充滿聖寵,主與你同在,你在婦女中受讚頌,你的親子耶穌同受讚頌,天主聖母瑪利亞,求你現在和我們臨終時,為我們罪人祈求天主.阿門!」
禱告的聲音。
路西菲爾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然後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的疑惑,「我…做夢了嗎。」
搖了搖頭,路西菲爾站起身來,與其關心自己會做夢的這件事情,她其實更加在意被吵醒了的這件事情。
此時夏爾緹雙手抓住了一枚銀色的十字架,低著頭,輕聲地念叨著。
「伊薩姆並不是教徒,就算你給他祈福,他死後靈魂也不會進入天堂——哪怕他是一個好人。」
這話讓夏爾緹的祈禱一下子停了下來——自從昨天晚上質問無果之後,這位年輕的修女就已經疲累與傷心,險些昏倒,但她接下來一整晚上都沒有睡覺,而是默默地陪伴在老嬤嬤的身邊。
「神愛世人。」夏爾緹此時沒有轉身去看路西菲爾,「無分貴賤。」
「這可不一定。」路西菲爾此時冷笑道:「祂最愛的還是能夠成為聖靈的那些,只有擁有這些聖靈,天堂才能夠存在。可就算是這些聖靈,充其量也不過是一種工具,只是祂手上的消耗品而已。」
夏爾緹沒有理會路西菲爾的這些話,只是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又開始認真地禱告起來。
路西菲爾此時也毫不介意,聳了聳肩便從夏爾緹的身邊離開——因為手術後老嬤嬤未能清醒過來,所以夏爾緹基本上無法走開,自然路西菲爾自己也無法離開太遠。
那位伊薩姆先生的妻子聽到了消息之後倒是連夜敢來了,然而只能夠看見那已經失去的性命的丈夫蒼白的臉。
夏爾緹曾試圖想要安慰她一些什麼,但最後卻承受了這位悲痛欲絕的妻子惡毒的責罵。
年輕的修女默默承受了。
不過這對於路西菲爾來說,根本連插曲也算不上——生離死別,在醫院這種地方實在是太正常不過。
她突然有些喜歡這個地方,一方面是因為這裡有著絕望滋生的土樣,另一方面則是這裡相當於一個很好的溫床。
儘管自身的力量莫名其妙失去了,還被禁錮成為了現在這童女的模樣……但擁有的知識並沒有失去。
「有這麼多素材,應該能夠造個不錯的小傢伙了……」路西菲爾帶著愉快的微笑,卻朝著那重症病房區走去。
……
……
……
……
螺旋槳開始減速的時候,噪音似乎變得更加大了起來。
直升機所降落的地方,就是宋家秘密建造的村子——洛邱從直升機的窗口往外看去,基本上能夠看見這村子的全貌。
甘紅在較早之前其實已經給洛邱介紹過這村子的模樣了,此時一看,與甘紅介紹的一一對應,洛邱便有了一種更加直觀的感受。
這次前往村子的除了洛邱本人之後,另外還有宋櫻——而這次出行,其實也是宋櫻要求的。
因為歸國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並且距離不遠,所以宋櫻打算在離開之前,去看望一下甘紅。
宋天佑考慮了一會兒之後,也就答應了宋櫻的這個要求,並且讓宋二一路上照應。
「怎麼樣,很吃驚吧?」見洛邱此時看的眼睛也不眨,坐在旁邊的宋櫻便得意洋洋道:「這村子的建設前後用了二十年的時間,才有了現在的規模。」
「是挺不容易的。」洛邱點了點頭,「不過,與其說是村子,我感覺更像是一個基地。」
事實上,這次直接的鳥瞰,比甘紅介紹說的事情要詳細得多——洛邱已經看見了好幾處瞭望塔,裡面似乎還藏著了一些重型的火炮……更加誇張的是,他在這『村子』的一角發現了一個『停車場』,這裡頭還停放著幾輛坦克。
聽到這話,前面副駕駛座上的宋二則是哈哈一笑道:「邱少爺你有所不知了。如果說宋王朝是宋家的經濟命脈,那麼這裡就是宋家的底蘊和自保的力量——當然,也是攻擊的力量。所以說是基地,其實一點也沒有錯。」
大概還有人才培養,某些技術研究,另外還有傷員休養等等的功能吧。
直升機在幾人的談話中,最終降落在了村子一角的停機坪上。而這裡,已經早早就有一輛越野車等待著進行接送了。
誠如甘紅曾經說過的一樣,路上洛邱不僅僅看見了一大片的住宅區,跟家看見了諸如市場,商場,學校,醫院等等的公共設施。
根據宋二的介紹,在『村子』裡面鈔票只是廢紙,因為這裡交易用的貨幣其實是一種虛擬的評定數值。
除了未滿十六歲的還有傷員退休的每月能夠獲得定額的『消費點』之外,這裡的所有人都需要自己賺的『消費點』。
消費點的來源多種多樣,可以使留任工作的,可以是完成宋家的某個任何,可以是參與宋家的集體活動,也可以是對村子的貢獻,又或者是獲得了某樣新的研究成果等等。
外邊的法律在這裡並不適用,一切的評定都有著宋家專門的評定部門來執行。
這個基地,儘管人口並不多,但儼然已經能夠用一個獨立的『小國』來形容。
進入了村子之後,宋櫻伸了伸懶腰,做了一下深呼吸,舒爽道:「外邊的空氣真是沒法和村子比啊!」
大概……是因為這裡匯聚了一種名為『靈氣』的東西吧?
洛邱微微一笑,卻看著這村子街道上偶爾會看見的一些奇怪的柱子——因為這些柱子的存在,這一塊大山附近的『靈氣』才會像是河流一樣,緩緩地流向這個山谷當中。
這恐怕是盲先生的手筆了。
在靈氣濃郁的環境中長大,儘管誕生超凡的可能性依然是微乎其微,但是提高村民的身體素質還是能夠做到的——並且這還只是二十年的成功。
倘若這村子的環境一直不改變,那麼一代一代之後,大概會誕生出更加優秀的人類個體吧……洛邱忽然想到:這位盲先生是打算在這裡進行這種凡人脫變的試驗嗎。
「到了。」宋二此時指著面前的一棟建築:「這就是基地內的醫療機構了。」
宋櫻則是帶著驚訝的目光看了宋二一眼……他這是因為受到了洛邱的影響,所以才改口把村子也喊成了基地?
「二教官!」
此時,一名穿著護士服裝,手上拿著一塊寫板的女子走了出來。
宋二點了點頭。
這小護士此時又分別向宋櫻和洛邱問了一句好——讓洛邱好奇的是,對方居然認識自己。
宋二笑了笑道:「邱少爺雖然沒有在基地出現過,不過你回歸宋家的事情,其實這邊已經第一時間知道了。雖然我們還沒有讓基地的人辨認你的模樣,但是知道你今天要來,又是站在櫻小姐身邊,所以想要猜到並不難。」
洛邱只是隨意地笑了笑,沒有說些什麼——倒是這小護士是不是地偷瞄過來,看起來是十分感興趣的樣子。
洛邱此時卻指了指這女孩的腿部,她一怔,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鞋帶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
這女孩頓時一窘,連忙蹲下去把鞋帶給綁好,然後才紅著臉道:「二教官,你們是來看甘紅姐姐的吧?她現在正在物理治療室做復健。」
宋櫻愕然道:「這才幾天,能下床就夠不可思議的了,已經開始做康復訓練了?」
小護士無奈道:「醫生也說是不可以的,但是我們沒有人能夠勸得了甘紅姐姐……她說,不想躺在床上,這會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廢人一樣。」
宋櫻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帶我去見見她吧。」
……
在鋪上了棉包的通道上,駕著兩根長長的管子,甘紅就是這樣,雙手同時抓住左右的管子,然後一步一步甚為艱難地走動著。
每走一步對她來說都相當的困難,她需要花費巨大的力量,才能夠稍微挪動一下自己的腳腕。
頭髮垂下,劉海甚至能夠看見汗滴。只是她目視著前方,眼中的倔強讓人不忍去看。
物理治療室外的玻璃鏡子前,宋櫻手掌放在了玻璃上,然後微微握緊,她張了張口,似乎想要喊出來點什麼,但最終還是自己抿緊了嘴巴。
「她這個樣子,有多久了?」宋櫻低聲問道。
「從早上到現在,快有五個小時了。」護士嘆了口氣。
「都沒有休息過嗎?」
「甘紅姐倒是有休息過的。」小護士連忙說道:「還吃了不少東西,然後又繼續在這做康復訓練了。」
「這傢伙……」宋櫻最總還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算了,或許她真的自己的想法。」
身邊的宋二此時卻忽然道:「小姐,你不打算阻止甘紅嗎?做事情要按部就班,傷勢沒好再怎麼練習也沒有用的吧?」
宋櫻此時隔著玻璃看著還在一小步一小步地前進著的甘紅,苦笑道:「宋二,你有過無論如何都不想要放棄的時候嗎……有過一旦停下了就會絕望,就會對未來失去信心的時候嗎?」
宋二皺了皺眉頭。
宋櫻嘆了口氣道:「既然她懂得休息,更加會吃東西來補充體力,就證明她自己清楚自己的狀況,而不是因為脾氣……雖然現在對她來說十分的艱難,恐怕還伴隨著痛苦。但是,你看見她走過的那些路,留下的那些汗水,還有這份堅持之後,你還忍心讓她停下來嗎?我比你們任何一個都希望她能夠停下,甚至比她自己都要擔心她的身體狀況,但是對面這樣子的她,我知道我根本無法做到。」
搖了搖頭,宋櫻深呼吸一口氣,「我們能夠做到的,就是相信她能夠做到,能夠完全地康復下來……去準備好,一旦她受不住倒下來了,就馬上進行檢查吧。我們,也不要在這裡了,讓她知道的話自己狼狽的樣子被全部看見了,只會更加的難受,都走了吧……」
「我說……」宋二此時臉色有些古怪起來。
宋櫻一愣,下意識道:「怎麼啦?」
宋二吞了吞口水,指著前面的房間,「那啥……邱少爺好像進去了。」
「什麼?」宋櫻一愣,然後瞪大了眼睛!
只見洛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去了,手上還拿著一個水瓶,走到了甘紅的面前。而甘紅則是微微一愣,然後接過了洛邱遞過來的水瓶,喝了起來。
「不對啊……這甘紅好像也沒有不願意讓別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啊?」宋二不由得嘀咕了一句:「這不是挺高興見著邱少爺的嘛……」
「死人頭!!」宋櫻頓時牙咬切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