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機室內,奧尼說他走開了一下,要去一趟洗手間。
這之後Lluvia問洛邱要不要喝點什麼,她可以到休息室的服務員處拿點。洛邱搖了搖頭,Lluvia便自己一個人過去了。
因為是國外航班,所以休息室內的人並不多……或者說,只有他們三人。
這裡一下子就只剩下『洛邱』,『洛邱』隨手拿起了旁邊的一本雜誌看了起來。
但是此時『洛邱』的身體卻忽然間化作了一股煙霧消失不見,原本拿著的那本雜誌,一下子就往地上跌落——但是跌落之前,它卻被人穩穩接著,所以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洛老闆把這本雜誌翻開看了一眼,原來是一本關於野生動物的介紹。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Lluvia拿著兩杯清水走了回來,見洛邱從原本的坐著變成了站著,於是好奇地問了問。
洛老闆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只是想站起來活動一下,坐的時間有點長。」
Lluvia點了點頭,把水杯放下,「時間差不多了,宋先生應該快要回來了。」
洛老闆點了點頭,此時奧尼一邊把手放在衣服上擦拭著,一邊走來,同時抬頭看著牆壁上的電視,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悼念會?」
洛老闆和Lluvia也朝那電視看起,原來是地方的新聞,報導的是正在里約市立劇院前進行的一場悼念會。
「嗯……好像是發生什麼騷亂了。」Lluvia淡然地看了一眼。
據電視上那採訪員的報導看來,似乎是有人闖入了悼念會當中進行搗亂,現在現場維持秩序的警員正在對這名鬧事者進行驅逐。
「大概是哇眾取寵,想要成為網絡紅人的無聊傢伙吧?」奧尼聳了聳肩,看著那正在和幾名警察爭執,臉上帶著一個金色嘉年華面具的男人,搖了搖頭。
「在聊什麼呀?」
忽然,休息室門口的位置,傳來帶著笑意的聲音。Lluvia的目光忽然柔和了下來,「沒什麼,看一下新聞而已。」
門口處突然出現的宋昊然點了點頭,也不走進來,他看著時間道:「我們出發吧,差不多要登機了……洛邱,想我了沒有?」
洛老闆搖了搖頭,目光在電視上一掃而過,忽然笑了笑,然後朝著宋昊然走去,冷不丁道:「或許會想念你的故事,有新的故事嗎?」
宋昊然哈哈一笑,「新的倒是沒有,不過我可以和你說一說我十八歲那年在加勒比海和一群海盜追逐的故事,要聽嗎?」
洛邱並不意外宋昊然所說的加勒比海。
因為宋昊然的母親,就是一名西班牙人。
「但願是一個精彩的故事。」
「你的路途不會無聊的。」宋昊然拍了拍洛邱的肩膀,便帶著他直接朝登機口走去。
只是他轉身之後,卻背著手,朝著奧尼和Lluvia悄悄地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奧尼和Lluvia對視一眼,奧尼則是吹了個口哨,「看來新人們的考核是合格了,哎呀,以後在村子裡面可以看見美麗的甘紅了,我想我的後宮又可以擴充了!」
Lluvia翻了翻白眼,吐槽道:「你果然是人形自走炮。」
「砰砰砰砰,加特林你怕不怕?」奧尼叉開了腿,然後迅速做了幾下挺腰的動作。
Lluvia搖搖頭,實在是懶得理會奧尼,直接走了出去。臨出門前,Lluvia又掃了電視一眼,新聞還在播放著,悼念會的騷亂,還沒有結束了啊?
……
鏡頭轉回。
「對!祂就是垃圾……放開我!放開我!!」
雖然感覺自己的劇本可能從一開始就拿錯了,但是事到如今,巴基覺得自己只能夠全力以赴地繼續下去。
起初,劇本應該是這樣子的:
牧師: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次?!你敢藐視我們的信仰!你這個異教徒!
巴基:我,巴基,神!
牧師:瘋子!瘋子!你這是在褻瀆神靈!應該把你放在火刑柱上燒死!
巴基:你們對力量一無所知!讓你們這些凡人見識一下真正的力量吧!
牧師:啊!這是……神跡,神跡!!神跡啊!
巴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現實劇本卻是這樣的: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要拖我去什麼地方!我有言論自由!這裡是公共場所!就算你們是警察,也無權驅趕我!放開……」
儘管,他此時左右手都各自被一名警員夾著,然後被人拖著離開,他依然發出了憤怒的叫囂。
「各位,我們繼續吧。」牧師重新打開了手上的經書。
他對於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傢伙沒有多少的看法,反正那些反宗教主義者出現鬧事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事實上,在世界範圍來,這樣的事情每時每刻都有發生。
他只是覺得這個鬧事者有些不理智,明明悼念會的現場四周有不少的警員在維持秩序,居然還衝上前來鬧事。
誠如牧師所說的一樣,警員把鬧事者拖走了之後,現場又安靜了下來。
只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以及部分人之前的討論話題,讓這悼念會似乎完全沒有了初衷,仿佛變了味似的,有人悄悄地從後面散開,駕車離去。
因為當天晚上前來聽演奏會的,幾乎都是上流人士,所以悼念會現場此時早就被一輛輛的豪車給堵得有些水泄不通。
不然也不會出動這麼多的警員進行秩序的維持——事實上,這條路甚至被暫時封路了。那提早離去的汽車喇叭聲音,起初只是三三兩兩,後來已經是響個不停。
悼念會似乎快要開不下去,牧師已經在加快自己的演說,他眼睛一直盯著手上的經書,頭都不打算抬一下。
對面天台上,吃完最後一口的Pastel的女僕小姐,直接把油膩膩的紙袋焚燒乾警,然後從坐著的天台欄杆上落了下來。
「是不是有點高估了他……」
女僕小姐皺了皺眉頭,隨後又輕輕地搖了搖頭。她的眸子轉動,很輕鬆就在下方找到了巴基此時所在的地方。
警員們已經控制了他,此時打算盤問他的來歷,同時要去揭開他的嘉年華面具,優夜皺了皺眉頭,作為通緝犯的巴基要是在這裡被這些警員帶走的話,後面的麻煩更多一些。
可正當優夜打算出手的時候,那下方擁堵的長街上,某個地方,似乎也發生了一些小小的騷亂……優夜忽然停下了手來。
「巴基。」優夜眯起了眼睛,「這就是你從路西菲爾那裡得到的東西嗎……你曾許下的第一個願望。」
砰——!
驚響。
……
……
卡羅琳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到了什麼地方,身後的『二表哥』一直都在窮追不捨,所以她唯有選擇那裡人多,就往哪裡鑽去。
喘氣的聲音。
對的,她能夠聽見自己喘氣的聲音,心臟急速跳動的聲音。她在飛速地奔跑著,擔驚受怕。
卡羅琳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樣的情景。但是她一時間沒辦法清楚地想起來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或許是在夢中。
有什麼東西,在後面對她窮追不捨……是惡狗嗎?
那個夢。
四周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許多的車輛堵塞著,可能是因為這個城市本來就不怎麼好的交通的原因,又或者是別的什麼的原因,但卡羅琳已經顧不上這麼多。
她直接在車輛的間隙當中穿行,這麼多的障礙物,很好地給她提供了掩護。只是她漸漸感覺到有些難受。
她兩天前的晚上,才在阿諾的舊屋中扭傷了腳腕,如今長時間的逃跑之後,舊傷一下子就讓她痛得異常的難受。
漸漸地,『二表哥』已經追了上來,她甚至能夠看見對方那猙獰的笑容。如果落在他的手上,大概他會把踢傷他老二的仇,好好地回報在自己身上的吧?
「別過來!」窮途末路了,絕望中的卡羅琳猛然雙手握著那從『二表哥』身上撿來的手槍。她雙手同時握著,微微顫抖地朝著『二表哥』指來,「不要過來!!」
『二表哥』皺了皺眉頭,停了下來——他不好閃避,二人此時正置身在車輛和車輛中間,自己簡直就是一個最佳的靶子,即便只是閉著眼睛都能擊中的那種。
「你敢開槍嗎?」但他畢竟是混道上的人,不能說勇武,但至少算是膽子粗壯。
「你……你別過來……別過來!」卡羅琳緩緩地後退著——『二表哥』步步緊逼。
然而。
啊——!!
尖叫聲。
那是窺見卡羅琳與『二表哥』二人之間對詩的那些堵在車上的人——或許是處於對不久之前被劫持的恐懼,部分人的反應異常的激烈。
他們打開了車門,不顧一切地逃走著,驚恐的聲音此起彼伏。
『二表哥』沒想到最後會鬧出這樣的騷亂,他只是打算儘快地結束這一切,不然等會他恐怕難以脫身。
『二表哥』咬了咬牙,猛然朝著卡羅琳撲了上來,她不打算給這個女人任何反應的機會,甚至有種想要做掉她的衝動。
正面,卡羅琳根本無法對抗得了強壯的『二表哥』,她幾乎在瞬間就被『二表哥』撲到了在地上。
這個強壯的男人,此時雙腿壓住了她的雙手,同時雙手也正捏著了她的脖子。『二表哥』抿緊了自己的嘴唇,青根暴漲,充滿了殺意。
卡羅琳痛苦地踢著自己的雙腿掙扎著,她感覺自己的喉嚨或許下一秒就會被捏斷。
不願意死去,求生的意願讓卡羅琳死死拿著手槍的手動了一下——砰!!
槍聲!
只可惜,她根本無法瞄準這個要致自己於死地的男人,所打出的子彈,只不過是貼著地面,射向了旁邊一輛私家車的輪胎上——爆裂的輪胎也在下一個瞬間,產生了巨響。
長街迴蕩著這巨大的響聲。
那些前方的,後方的人們並不清楚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聽見了槍聲……疑似爆炸的聲音。
尖叫聲死起,現場變得更加的混亂了。
但『二表哥』依然沒有放開卡羅琳的打算,他已經看見卡羅琳那發紅的臉色,再堅持一下,這個麻煩的女人就能夠解決掉——至於和卡羅律師說好的事情?
他相信,只要把刀放在這個律師的面前,他會乖乖合作的!
「可惜,你錯過了殺我的機會。」『二表哥』發出了獰笑,捏著卡羅琳脖子時候的觸感,讓他有一種奇異的興奮感。
殺人時候的樂趣。
卡羅琳痛苦地掙扎著,眼睛瞪得極大,她的眼睛甚至因為充血,絲絲的微細血管浮現——呼吸,已經無法繼續。
瀕死的狀態下,卡羅琳仿佛看見了一束白光,意識如同走馬觀花,她看見許許多多雜亂的東西……她異常陌生的畫面。
有自己和不認識的人說著話的樣子……
有自己拿著搶在槍林彈雨當中穿行時候的畫面。
她高舉著什麼,她正失去什麼。
悲傷時候,狂歡的時候,落寞的時候,和誰相擁的時候……
突兀之間。
砰——!!!
似乎又傳來了響聲。
卡羅琳意識有些迷糊,她的耳朵嗡嗡地響著,因為輪胎就在她的旁邊砸開,耳膜承受著壓力的緣故。
她似乎看見了『二表哥』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肩膀,神情扭曲,『二表哥』忽然咬著牙,飛快地從自己手上把手槍撿了起來,然後朝著什麼地方開槍。
『二表哥』一邊捂住自己受傷的肩膀,一邊後退著,一邊開槍,然後從卡羅琳的視線當中消失不見。
卡羅琳只是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被誰抱了起來,她看見的是穿著制服的警員,他正在看著自己,似乎是在詢問。
卡羅琳最終還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昏迷了過去。
「呼叫,呼叫,有一名女性昏迷了,呼叫總台……另外有一名持槍男子……位置是,市立劇院外街道……呼叫……」
「他跑那邊去了!你留下來照顧傷者!大家最上,儘量不要開槍!現在人太多,很容易會誤傷!快!」
……
「你們!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有公民權利的!」
巴基依然死撐著,死死地按住自己的面具,不願意讓它被揭開。只是他的反抗明顯激起了警員的怒氣,「你最好合作!不然有你受的!」
「你們不許……」
猛然巨響。
巴基警員一下子停了下來,眾人都被嚇了一跳——因為他們都十分清楚這聲音是槍聲,之後後面還疑似的爆炸的聲音。
「去看看!你留著看著這個傢伙!」一名頭頭般的傢伙此時一下子扔掉手上的菸頭,從槍袋上拔出了配槍,帶著人手,飛快地往那聲源之地衝去。
「發生了什麼事情?」留下的那名警員此時遠遠地眺望著,似乎相當的關心前方發生的時間。
但這時候他卻猛然感覺到了背後和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他一下子撲到了在地上,與此同時,一雙腿直接夾住了他的脖子,同時他的手還被人扭著……哪個帶著嘉年華面具的鬧事者!
「奪命剪刀腳!!勞資多少年沒用過了,是你逼我的……」
警員飛快地拍打了幾下地板,便因為供養不足,很快就昏迷了過去。
鬧事者……巴基這才吁了口氣,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讓從警員的衣服中摸出鑰匙,解開了自己的手銬。
他飛快地喵了兩眼十分混亂的前方,二話不說就脫下了面具,塞入了衣服中,飛快地逃離這個地方。
……
「救命……有人嗎!有人嗎!救一下我丈夫!他被子彈打中了!救命,救命啊……救命——!」
哭泣的聲音。
他們應該是參加悼念會後準備離開的賓客。此時,人群中,一名貴婦正抱著一名男人。男人的腹部處不停地流出鮮血,奄奄一息。
「已經叫救護車了……可是,看著堵塞的情況,估計一時半會進不來。」有人無奈。
「誰懂得臨時止血的方法嗎?」有人急忙中建議道。
「不可能止住的,這種流血量……」有人嘆著氣。
七手八腳,卻只能看著那悲傷的婦女抱著丈夫哭泣的模樣。
「誰……誰能救救我丈夫,求求你們了……沒人嗎……」婦人痛苦地趴在了丈夫的胸膛上,嚎啕大哭。
而此時。
「我來!我來救他!」
響亮的聲音——只見那帶著嘉年華面具的男人,此時推開了眾人,走了出來。
他的雙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莊嚴道:「以全知全能者,偉大的巴基的名義……我,偉大的全知全能者巴基的使徒,可以救他!」
娘的,勞資的運氣來了,果然擋也擋不住啊!
還好剛才沒有把面具扔掉……
巴基暗道了一聲:L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