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之後,其實才會發現,這麼多入場的消費者,本質上並不是衝著這個所謂的樂隊而來的。
請來了不知道在那個山旮旯『著名』的樂隊『日爾曼戰車』,不過只是一個噱頭……因為這裡本質上,就是夜總會啊。
一個尋找官能刺激和自我放縱的地方。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家夜總會也算得上是奢華。夜總會的大堂之中,算上工作人員和夜總會的『小姐』們,粗略估計有四五百的人頭……或許更多。
當然,與之相對的,那些包廂的房間自然多數已經空著,因為一個個都走了出來湊熱鬧了。
此時。
一名極美的女人,忽然從夜總會的酒侍托盤上拿走兩杯的『Gin-Fizz』,酒侍微微一笑,感覺這就是自己要送酒過去的客人。
可是當他看著這美麗的女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人海之中的時候,腦中的印象便漸漸地淡忘而去,到了最後,他茫然地看著自己手上的托盤,奇怪地嘀咕著:咦,我少拿了兩杯出來嗎?
……
Gin-Fizz,這算是女僕小姐在這個地方找到的唯一還算是屬於自己主人口味內的東西——當然,她更加願意自己來調製。
只是主人說:既然來了,就入鄉隨俗啊。
看著優夜從人群之中走來,坐在了角落處一處吧檯台前的俱樂部老闆微微一笑。
他從優夜的手上接過這杯『Gin-Fizz』,輕輕地把酒杯與之一碰,「為今晚最美麗的女伴,敬上一杯好嗎?」
優夜舉杯,輕聲回應:「cheers」
不會有人打擾老闆和女僕小姐之間的時光,因為對於所有人來說,他們是不存在的。
優夜微微一笑,清淡的唇微微開啟,讓無色的『Gin-Fizz』流淌進入了自己的口中。
本體作為一個鍊金人偶,她不需要進食,也沒有進食的功能,但卻並非無法進行進食這樣的動作。
如果是固質的食物,會直接在她的口中以黑焰焚化——從外邊看起來,如果配合著咽喉的動作,也就和真人進食沒有什麼分別。
至於簡單地喝一些東西,進入女僕小姐身體的液體,經過仿真的喉道進入身體更深的地方之前,也同樣可以以黑焰焚化……當然,如果僅僅只是液體的話,不選擇焚化,也可以讓它自然地進入身體之中。
女僕小姐的身體內有著不少的管道。
它們可以讓進入身體的液體流動,讓它們通過體表如同真人一樣地自然揮發,至於最終剩下的殘渣,最終結果同樣也是焚化。
這是很多餘的動作——所以哪怕她擁有這種功能,也幾乎不用。
但並不等於永遠不會使用。
比如說,此時此刻的一次碰杯,女僕小姐就沒有選擇焚化,而是選擇了最為繁瑣的方式。
「主人,會感覺太吵嗎?」
「還行。」
洛邱坐在高凳上,靠著酒吧的柜子,放眼打量過去,忽然打趣地笑道:「不感覺這種地方,才比較適合我現在這個身份嗎?」
說著,洛邱放下了手上的『Gin-Fizz』,然後雙手輕按在了女僕小姐的肩上,為她轉過身來,「看。」
他在優夜的耳邊輕聲地說道,並且同時手掌沿著她的肩膀,緩緩地滑落到了她的手臂,小手臂,最終輕柔地抓起了她的手掌,輕輕抬起,指著前方。
「看見了嗎?那裡一片都是灰色的,但裡面卻還有一點點淡淡的白色。」
女僕小姐寶藍色的眸子開始閃閃生亮,她的身子似乎柔軟了一些,輕輕地靠在了主人的身上,她輕聲道:「那個女孩子,那個正在陪酒的女孩子。」
洛邱微笑道:「好看嗎?」
優夜點了點頭,「像是在淤泥之中即將枯萎的白蓮。」
洛邱又移動著女僕小姐的手指,指著另外一個方向。角落還算是昏暗的環形卡座位置上,幾個中年人加上一個年輕人,都在摟住不同的女人,在笑談著什麼。
洛邱問:「那個年青人呢?」
女僕小姐想了會兒道:「他可能正在陪他的上司,或許是客人。」
優夜停頓了一下,「嗯……他不喜歡這種地方,眼裡面埋藏著厭惡,但是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把它掩藏,因為……因為他知道,他需要在他們的面前迎合。」
女僕小姐微微側臉,幾乎快要碰到洛邱的臉,凝望著道:「因為,他知道他如果不迎合的話,可能就沒有辦法去保護一些東西……可能是家庭。」
洛邱忽然笑了笑,放下了優夜的手來。
女僕小姐便馬上轉過身來,以背面面對著自己的主人,對於她來說是一種不能夠原諒的行為。
只聽見洛邱此時摸著酒杯,輕聲道:「你看我,像不像在你門前班門弄斧。我是掌握這種能力沒多久,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有著不同以往的新鮮感。可是你不同,你一定看到過的,碰到過的比我更多。剛剛,一定是讓你無聊了吧。」
「主人。」
女僕小姐忽然叫喚著,她手掌輕放在洛邱的手背上,微微一笑道:「優夜,不識班門。」
不識,自然就沒有了弄斧的說法。
……
「你總是好的。」
洛邱忽然翻過了手來,把女僕小姐的手掌握著,把弄著這些纖細而柔軟,和真人毫無差別的手指。
它們就像是最完美的工藝品般。
「太陰子呢?怎麼沒見到他了。」洛邱忽然吁了口氣,把優夜的手放開,看了看四周,隨口問道。
「他呀。」女僕小姐微微一笑道:「大概是在想辦法來彌補這次的過錯了吧。」
洛邱莞爾一笑,提著了酒杯,便輕聲說:cheers.
……
……
如果沒有心情的話,就算是吃龍肉也沒有味道——當然,這不過是誇張的說法,味道還是有的,只是感覺不到美味而已。
手上拿著的是從一台客人的位置上順手牽羊而來的一瓶芝華士,太陰子就沒喝出啥子味道來。
既然這裡不是自己貢獻信仰的地方,而那支山寨樂隊也不是自己貢獻信仰的對象,那就好好地彌補一下這次的過錯啊。
覺得自己前途無亮的俱樂部新人正在打著小算盤,如果能夠在這裡相中什麼金主的話,或許回去之後不會被吊起來?
後來從優夜小姐的口中,太陰子才知道現在的老闆是剛剛上任沒有多久的。
他其實是頂著新老闆所轉化的第一個黑魂使者的光環……他娘的,這分明就是頂著偽主教的光環啊!
不管俱樂部藏著多少黑魂的老大,可是他才是陪伴主人最久的黑魂使者啊!
沒有知道這個真相之前,太陰子不敢去猜測老闆的口味。但是知道這個真想之後,結合這段時間以來的見聞,太陰子想自己好像有些明白洛老闆的口味。
那是十分刁鑽的口味……除非是手持著過往黑卡進來的客人礙於規矩要接待之外,現任的老闆分明就是一個十分挑食的傢伙。
「外邊讓物慾侵蝕的傢伙,只要用些小手段,還不分分鐘成為金主啊?」
一邊在夜總會的後台裡面遊蕩著,太陰子一邊嘀咕著:「可是以主人的尿性,自然是看不上眼的……嗯,老道我得好好琢磨琢磨才行。第一紅人什麼的當然不想了,但起碼在這幾百年的役期裡面,也要過得安生啊!」
但外邊人這麼多,老闆都看不上眼了……這後台的人少了十幾二十倍,能碰到麼?
太陰子不禁深深地懷疑著。
他探頭穿過一閃閃的門,去偷窺著門內的情況,「嗯……這兩傢伙在偷情,只懂得沉淪在色慾之中,女人還一身肥肉,差評!」
他探頭第二扇門,「一群員工躲在這裡偷懶擼啊擼,段位還不高,差評!」
他探頭第三扇門,「……廁所?臥槽,站著小解的女人??差評差評,差評中的差評!!」
……
太陰子嘆了口氣,就沒有理想之中的金主了嗎?
忽然一些吵鬧的聲音吸引了他……像是兩個男人在吵架。
太陰子繼續探頭進去,只見裡面兩個男人,一個男人剛好一拳打在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臉上,把人打到了在地上。
打人的男人一臉怒,「就算只剩下我一個人,我都不會解散這支樂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