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7章 魔女的舞台（51）—去往你的星空中
靈氣是一切的根本，無論修為高低，失去了靈氣都是致命的。
池水之中倒影的戰鬥里，一面倒的局勢不知道何時竟是有了變化……【人皇慶】仿佛也並非不能戰勝。
【聖皇妃】默默地看著，話她已經說出口了，只能等待一個結果。
「【神域之城】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洛公子冷不丁說道。
【聖皇妃】心頭猛然一跳，思緒不禁有些混亂……她不清楚對方知道多少，但關於【神域之城】的事情，知道她身份的人，極少極少。
而她也相信，那些知道她身份的，並不會透露出去。
洛公子為何清楚這些……忽然，她想起過【黑雨】曾經對她私底下說過的話：在他的面前，沒有秘密，也無需要隱藏什麼，因為一切的隱藏都是徒勞。
——果真如此嗎？
【聖皇妃】沉吟了會，卻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其實，我最初是從【黑雨】，還有【紅潮】的口中…知道你的存在。」
洛公子眨了眨眼睛，沒有意外也沒有恍然，與【黑雨】見面，按照【蒼藍】的歷史線，已經是萬年之前——【紅潮】也是最近才再次遇見的。
對於【黑雨】會接觸【蒼藍】的最高層，他其實一點兒也不意外，否則也不會出現【黑雨錄】這本記錄了【蒼藍洞天】誕生之前的歷史文本，並且出現在大天尊的道場之中。
「你並不意外，我與【黑雨】、【紅潮】認識，對嗎。」【聖皇妃】看著對方的眼睛，試圖分析出一些事情來。
洛公子淡然一笑，「意外。」
「……」【聖皇妃】只好作無奈狀，「多謝公子滿足我這微不足道的虛榮心了。」
「不客氣。」
【聖皇妃】吁了口氣，借著這個打岔，理清了一些思緒。
她正色道：「【神域之城】，主要分為【先知】與【女神】兩個不同的陣營學派。如你所見，【人皇慶】是【先知】，而我……則是【女神】學派。這兩個學派總體來說，都能指引【覺醒者】自身的發展。只不過會存在一些分歧。」
洛公子道：「分歧意味著矛盾與分化，這樣做不擔心【覺醒者】之間，內部會產生分裂嗎。」
「我是故意如此的。」【聖皇妃】嘆了口氣，「【人皇慶】太偏激了，這並不是好事，學派之間產生了分歧，多少能遏制【先知】派的發展。」
洛公子好奇道：「單純只是為了遏制嗎。」
【聖皇妃】想了想，心中一動，決定坦誠，「【神域之城】的存在擁有特殊的意義，單單只是它能夠輕鬆獲取幾乎全人族動向情報，就已經擁有不可估量的價值……當初【第九獄】雖然也能捕獲世上的秘密，但遊魂拘魂畢竟還是有局限性。因此，擁有【神域之城】的功能，便能很好地彌補【第九獄】的不足。」
人死之後陰魂拘走，【第九獄】就能探查陰魂所有的秘密……而【神域之城】則是無時無刻的動態情報，兩雙結合——這幾乎意味著，全情報獲取。
或許全情報獲取有些誇張了，但儼然已經能夠做到無孔不入的地步。
作為【店鋪】的老闆，洛邱其實很清楚擁有全情報的優勢……實在是太好用，好用到甚至一定程度上讓人不想動腦子。
「這種合作基礎是合理的。」洛公子點點頭，「但【人皇慶】為什麼願意向你提供這樣的平台…甚至，在你有意地造成【覺醒者】之間分歧的情況下，依然還在容忍你。」
【聖皇妃】道：「他同樣需要我提供【第九獄】的情報，這是雙向的……其實，【神域之城】並不是從未出現過在人族的視線之中。反而，它其實在各種大大小小的勢力里，還能做到耳熟能詳。」
「一個極其龐大又幾乎無所不知的…情報組織？」洛公子想了想道，「【諦聽組】？」
「是的。」【聖皇妃】微微低頭。
洛公子搖搖頭，「可我不認為，單純只是雙方相互分享情報源，【人皇慶】就願意與你分享【神域之城】的統治權。如果雙方的合作是平等的，那麼按理說，【第九獄】之中，也應該擁有【人皇慶】的一部分……事實上並沒有，對嗎。」
「的確如此。」【聖皇妃】苦笑了聲，知道確實是瞞不過，便只好道：「因為我手頭上，有一件【人皇慶】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詭異之源】。」
「歸來者？」洛公子點點頭。
「不錯。」【聖皇妃】並不意外，「不過，【人皇慶】其實並不確定【詭異之源】是否能夠成功。他一直都在觀望……他想要知道，先夫是否真的能夠通過【詭異之源】一直存在，是否能夠成功完成【輪迴天道】。」
洛公子搖搖頭道：「可惜黃飛虎失敗了。」
「可惜？」【聖皇妃】卻是訝然，「莫非公子曾經期待過先夫…成功？」
「有何不可。」洛公子淡淡道。
【聖皇妃】怔了怔，好久才輕吁了口氣，「如此，妾身便替先夫謝過公子。當日公子曾願意出手救治，若是先夫能下定決心，或許……」
洛公子沒說什麼
【聖皇妃】輕嘆了口氣，「不過，縱使失敗了，卻還是讓【人皇慶】心動了……不久之前，獨孤星夜曾與【文殊】連同踏入【幽冥天】，向我索取【詭異之源】，並且成功。」
洛公子道：「這意味著，你與【人皇慶】之間的合作終止了。」
【聖皇妃】深深地看了一眼，「是的，我已經被禁止登陸【神域之城】。」
洛公子忽然道：「皇妃是否有想過，【人皇慶】之所以願意讓你登錄【神域之城】，不一定全是為了你手中的【詭異之源】。」
【聖皇妃】愕然，皺了皺眉，「若非如此，還有什麼。」
洛公子微微一笑道：「可能，是因為皇妃已經是世上為數不多還知道【人皇慶】的人了……至於諸如尊者這些，他自不能邀入【神域】。」
【聖皇妃】對此甚為不解。
而此時，水池倒影的戰鬥，卻有了劇烈的變化。
……
……
火勢越發的強烈，幾乎已經將冰封的都城全部溶化……厚厚的蒸汽濃霧如雲層般鋪蓋在了大地之上。
【紅孩兒】手指一根火焰凝聚而出的長槍，站在了高塔之上……不遠處，【人皇慶】同樣站在了一棟相差無幾的大樓上。
「老頭，你好像變弱了。」【紅孩兒】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人皇劍】忽明忽暗，劇烈的靈氣變化，讓這柄神劍的威能似乎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神通者更多是血脈之力，精神之力……在這靈氣下降的階段，尚且還能維持絕大部分的戰力。
【人皇慶】能夠感受到天道法則開始因為靈氣的波動而漸漸減弱…知道肯定是【九月】那邊已經開始動手，啟動了【氣候淨化裝置】。
所有的衛星都是集團生產的，作為這個淨化計劃的兩位初始指定人之意，【人皇慶】…牛大廣手頭上就有一套完整的靈氣消失的數據模型。
「我再弱，你也無法戰勝。」
【人皇劍】高舉，一股恐怖的劍勢沖天而起，瞬間破開了四周的火海。
【紅孩兒】手中火焰長槍剎那間瘋狂膨脹，「人皇人皇，一天天都是人皇……老頭，你就不能輸一次嗎！！」
「人道之劍。」【人皇慶】手中劍勢斬落。
【紅孩兒】捧著那巨大的火焰之槍，一頭扎入了滿天的人道之劍的磅礴劍勢之中，「既然要殺我，有本事就把我所有的都拿回去……老頭，我也不連累你！」
烈焰與劍勢交織，如耀斑般爆發出刺目的強光……糾纏融合，仿佛一個巨大的金色烈陽！
烈陽之中，【火之羽】斷裂，那烈焰的長槍，竟是穿刺了【人皇慶】的胸膛。
【人皇劍】卻僅僅只是停在了【紅孩兒】的肩膀之上。
「老頭，你……」
只見【人皇慶】猛然將胸膛之中的烈火之槍硬生生拔出，手中的【人皇劍】幾乎同一時間劃落下來。
巨大的血痕，直接從【少女】的左肩劃到了右腰側之上。
「太嫩了，我這副身體，不會感覺到任何痛楚。」
「老頭！！！啊——！！！！」
墜落，如墜深淵。
嘭——！
這種高空墜落大地，瞬間就撞破了建造，【紅孩兒】跌入一片廢墟之中，鮮血大口大口如泉涌吐出，「我…我還能……沒輸……我還能——！」
高天之上，【人皇慶】冷漠地看了眼廢墟，伸手一抓，將鐵羅剎與獨孤星夜的屍體抓到了身邊。
只感覺上方氣壓無比混亂。
靈氣濃度瘋狂下降之後，【空天堡壘】與第二鋼鐵堡壘都難以維持原本的高度……大量的靈能驅動引擎失去了效果，如同兩顆天外隕石般墜落。
不管是【空天堡壘】還是小一號的鋼鐵堡壘，體積都極其的龐大，一旦墜落下來，龐大的【火雲市】都城群，將會夷為平地。
【人皇慶】眉頭一皺，他可以無所顧忌地做一些事情，即便如此將整個【火雲市】毀去……至少，還沒有到這種地步。
「我…還會心軟嗎……」他喃喃自語，「不過……」
以人道感應氣息，【火雲】之中，此時殘存的人類其實…很少，很少，只有稀稀疏疏的幾百道不同的氣息，散落在各處。
遙遠的【火雲空港】方向，道是匯聚了將近一半的人口……是從鐵羅剎冰封開始逃難的災難，而餘下的基本上都已經被風雪之力冰封。
但他們並非死去，依然活著。
「剩下被冰封的人都被帶走了嗎……」
【人皇慶】目光微凝…眺望著那座高聳而又詭異的【天空塔】……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擁有足夠的人手將所有被冰封之人帶走的，也就只有天王楠了。
「簡直是個瘋婆娘！」
冷哼一聲，【人皇慶】帶上了昏迷的鐵羅剎與【邪君】屍體，朝著【空天堡壘】而去！
……
此刻的【空天堡壘】烽煙四起，不少的地方已經遭受了炮擊而焚燒了起來……二號鋼鐵堡壘情況更差。
雙方兵源之間的廝殺，早已經沒有開始時候的擁擠，大量的機體，裝甲機兵都墜落在在了地上。
可依然有著源源不斷的武裝，自打開的【人皇界】之中湧出。
「這樣繼續打下去，主人麻麻的庫存都要用光咯……」
【藍鳥·改】劈退了一支特攻小隊之後，飛快地檢索了一邊天空戰場……【極光】已經受到了撤退的指令，【黑光】也已經被回收了，【極光】親自執行的。
目前還在外活動的三代神滅甲，就只剩下它自己了。
「差不多了。」
【藍鳥·改】的雷達上，一道高能量源，此時正以恐怖的速度飛入【空天堡壘】之中……赫然是【人皇慶】！
【藍鳥·改】此時直接展開戰翼，也朝著【空天堡壘】攻入，「【博士】，將【空天堡壘】的內部構造圖傳輸給我，我要執行二階段任務了。」
【博士】回應的速度很快…很快，大量的數據便傳輸進入了【藍鳥·改】的中樞之中……它下意識地摸了摸駕駛艙的位置，「應該還能堅持一陣子……」
以【藍鳥·改】的強度，想要前行突破【空天堡壘】，並不困難……它就像是一道流星般，直接撞入了雄偉的【空天堡壘】之中。
「不好，這傢伙…竟然侵入堡壘了！」
「該死…我們，我追不上它！！」
而此時，兩個巨大堡壘的外層，已經開始散落……大量的金屬材質墜落，又是一場災難。
……
……
城市群內，幾道身影正在急速飛馳。
「葉言，我所觀察出來的，【火雲】之中，有幾個地方頗為隱秘…或許能夠找到靈氣消失的源頭。」
「來不及了，大家分頭找吧！」
……
……
而此時，冰冷的地下管道的區域之中……一道踉蹌的聲影，幾乎是以拖的方式緩緩地前進著。
身後是一片片吐出的血跡。
終於，魯達停在了一處地下列車站台的隧道入口不遠處……他挨著牆壁，勉強地伸手敲擊了一下牆壁上的某塊區域。
下一刻，魯達失去了平衡，直接往牆壁里跌入…滾動，停止。
他強忍著身體的劇痛，在黑暗之中摸索著…不一會兒，他按下了這密室的某個開關，旋即便聽到了嗡嗡之聲響起。
這是密室內置的能量發動裝置啟動的聲音……燈光，開始蔓延。
密室不算大，兩百平方左右，大量的儀器圍成了一個圈，地上則是布滿了裸露在外的纜線——在這一切所環繞的地方，赫然放置著一台【赤王陵】所生產的【二十面相】的構造體。
魯達爬到了中間的一台儀器前，伸手在台子上按下了啟動……地上的纜線一段段地輸送著光。
他靠在了儀器上，艱難地翻過了身來，痴痴地看著那中間處的【二十面相】，這……才是【九月】的本體，最初的模樣。
緩緩地，一道光速投射自【二十面相】身上的裝置投射而出。
成女模樣的【九月】，此時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魯達咳嗽了幾聲，「裝置已經成功啟動了，我能明顯…感覺到靈氣開始……消失……看來，看來好女人還是…還是遵守了承諾……」
「幸苦你了。」【九月】輕聲說道。
魯達艱難一笑…似乎恢復了一些體力，便又爬起了身來——在眾多的儀器上，還有一張金屬所打造的椅子。
他挪動到了椅子之上，將椅子後的一個金屬頭盔給緩緩帶上，自言自語似的道：「【九月】，捨棄肉身的感覺…美妙嗎？」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人類的身體，所以我沒有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投影走到了魯達的身邊，身處雙手輕扶著魯達的臉頰…沒有觸碰的感覺。
「帶…帶我去星河燦爛……」魯達目光漸漸暗淡下去，「……的地方……星空……屬於你的……世界。我好像……已經看見了……」
他試圖伸出手來，去觸碰投影中的人——最後，手掌自【九月】的掌心之上跌落下來。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魯達。」
……
……
……
……
「……宋、宋教習，你要的資料我們帶過來了，放、放在這裡可以嗎？」
學宮的幾名掛在了宋教習名下的研究生，此時緊張問道。
宋教習的研究室內，此時堆滿了奇奇怪怪的蟲魔屍體。
這些都是從第三蟲巢四周清理出來的……自從【崑崙都】事件結束之後，教習就一直在學宮之中，研究第三蟲巢了。
目前蟲巢處於十分穩定的狀態，然而誰都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甦醒】過來……只能嚴防死守。
「碎了…」
幾名研究生怔了怔，只見宋教習此時怔怔地看著掌心之中的一枚玉佩……幾人頓時大驚失色。
這位從來都不苟言笑，傷害過無數愛慕過她的俊才的學宮斬男王，臉上竟是有了一道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