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4章 魔女的舞台（8）
煙燻妝的眼睛在悄悄地盯著緊閉的客廳門扉……大副先生此時的坐姿極其的端正，然後，以堪稱神之一手的速度，從桌子的點心盤之中取來了一塊喊不出名字的糕點飛快地塞入了口中。
沒有咀嚼的動作……優雅。
「親愛的傑克先生，你來了。」
洛老闆如沐春風般出現。
「……」傑克大副喉嚨艱難地吞咽了一下，人已經站起了身來，挺直著說道：「是的！船長閣下，您的大副向您報導！」
前任的【黑珍珠】號船長閣下，也不是一上來就是成為船長的人，他也是有過從底層水手一步一步往上攀升的過程，因此對這一套就…很熟悉。
白芷好奇地打量著傑克大副，感覺這位與以往見過的人的畫風都十分的迥異。
……
洛老闆已經與自家的女僕小姐姐簡單地說明了【黑珍珠】號的事……對於自家主人突然升起的興趣，女僕小姐從來都不會說些什麼——是他高興就好。
不過【黑珍珠】號雖然是虛空海上不可多得的一艘海盜船，但在女僕小姐看來實在是太髒了……她要上船，甚至主人也好上船，那麼就的好好地【清理】一下。
畢竟，目前【黑珍珠】號的所有權，已經轉移到了【店鋪】手中。
「這位是優夜。」洛老闆簡單地介紹道：「接下來她將會複雜【黑珍珠】號的維護，以及一些小幅度的改造工作……大副先生，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我一定會約束船上的船員，請船長放心。」傑克大副拍著胸口答應——反正只要答應就完了。
他此時想要用回到船上，這個破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呆著——這次要不是撈到了第三節點的路圖，可謂是虧到靈魂上去。
「那麼，交給你了。」
洛老闆隨意地向女僕小姐說了一聲，便結束了這次見面。
傑克一點也沒有感覺不妥…他什麼身份，【店主人】什麼身份，自然是拎的很清楚的——反正只要上了船，抬頭不見低頭也見？
「傑克先生。」
「在！」
女僕小姐姐微微一笑，「你聽說過【聖·歌莉婭】港口嗎。」
傑克怔了怔，下意識道：「自然是知道的，虛空海里就沒有人不知道這個最大的港口……優夜小姐不知為何突然問起？」
女僕小姐姐取出了一份清單來，「傑克先生，我需要你先將【黑珍珠】號開到【聖·歌莉婭】港口，這份文件里附帶了一份永久停泊船塢的合同，你可以暫時將船停放在裡面。」
傑克大副先是瞪大了雙眼，【聖·歌莉婭】港的永久船塢啊……不過一想這裡是【店鋪】，也就釋然。
「……實不相瞞，如果將【黑珍珠】號駛入【聖·歌莉婭】港，恐怕有些麻煩。」傑克大副此時吱吱唔唔道：「我好像…大概，其實有被【聖·歌莉婭】港通緝來著，對方早已明文規定禁止我入境…啊哈哈哈。」
「無妨，你將合同給港口的巡邏隊看就行了，他們不會阻攔你進入的。」
「那就沒問題了。」傑克大副目光頓時微微發光。
「另外，你進入了港口之後需要馬上收集清單上的材料，這些都是用來改造【黑珍珠】號所需要用到。」女僕小姐微微一笑道：「所有在【聖·歌莉婭】港的材料購置，可以用船塢的關聯帳號了進行簽單……僅限於改造材料，以及航行用物資哦。」
傑克大副眨了眨眼睛，再次拍著胸口答應了下來……答應就完了！
「那…那【黑珍珠】號？」
女僕小姐在桌子上伸手輕輕一划，便見一隻裝著海洋裝著【黑珍珠】號的瓶子漸漸具顯而出。
再次看見【黑珍珠】號，傑克大副神色略微複雜——那種感覺就像是相戀了多年的女友再見時候已經是別人的型狀。
「還有別的吩咐嗎。」傑克大副頗有些意興闌珊。
「如果可以的話，請抽空打聽一下【愛德華·蒂奇】的行蹤。」女僕小姐姐想了想，「這是一個虛空海里的傳奇海盜，我想你也不會陌生。」
「黑鬍子？」傑克大副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一臉古怪，「其實以船長…以你們的能力，找個人根本用不著我來打聽的吧？」
「因為是很小的事情，所以並不打算讓主人勞神。」女僕小姐姐眯著眼道：「大副先生只要按照吩咐來做就好。」
傑克聳聳肩，「我只能盡力而為，黑鬍子的行蹤一直很難尋覓。」
「沒關係，哪怕只是一些線索也可以。」女僕小姐姐點點頭。
【店鋪】定位某個存在…也分好幾種情況的，憑空定位最貴，但如果有已知線索的情況下，線索越多，代價也會相應遞減。
……有勞動力為什麼不用？
「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麼要找到黑鬍子嗎？」傑克想了想道：「這或許能幫到我，更精準地找尋線索。」
「暫時不可以哦。」
「……好的。」
「我會打開一個深層的虛空通道。」女僕小姐姐最後說道：「你帶著船從通道離開，不要再引起本土的那些【破限】以上的不朽注意了。」
傑克大副一副【我懂】的表情。
……
「優夜小姐，主人是要出海嗎？」等到傑克大副離開後，白芷好奇問道。
「主人確實會出一趟虛空海，不過不是現在。」
白芷手指抵住唇邊，更好奇問道：「虛空海在什麼地方哦？」
「虛空海並不是某個地方。」女僕小姐微微一笑，「它指的是虛空四大側之間的所有橫斷區域，除了有數之不盡的虛空海盜之外，也是虛空原魔最頻繁出沒的區域……它，比四大側都還要寬廣呢。」
白芷認真地聽著，認真地搖搖頭，「聽不懂！」
「白芷，去工作吧。」
「好的！」
……
……
……
……
【無限城】……【坦克】酒吧。
當最後一個文件視頻都瀏覽完畢之後，林SIR目光顯得相當的凝重——這裡面的文件資料與視頻不少，真要仔細看完，沒有個幾天幾夜根本不行。
但腦力開發到他這種程度，倍速快進即可。
見林SIR已經看完，西門卡並沒有急著詢問，而是默默地靜待著——就像是他，當全部資料看完之後，也有好長一段的消化時間。
終於，林SIR緩緩地吁了口氣，「我有些好奇，【天蝕】在這裡面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了…這樣的資料，他是如何弄到手的。西門總監，你們這些做偵探的，有些不講道理了。」
……什麼話？
西門卡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越是龐大的集體，其中的漏洞就越多。是人而不是機器，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會鬆懈……以集團的體量，也無法做到完完全全地監測每一個角落。」
「關於【天蝕】，除了私家偵探的身份之外，你還知道他的過往嗎？」林SIR想了想。
西門卡搖搖頭：「我只知道他並不是土生土長的【火雲市】人，至於他的過往，我沒有去探究。當初和【天蝕】認識，也不過是同行碰見，脾氣對上了。」
「找到【天蝕】了嗎。」林SIR忽然問道。
西門卡不禁愣了愣。
林SIR淡然一笑道：「你的靈犬班相當有名的，你不是說了，剛才在事務所就已經發現了【天蝕】新出現的氣味嗎……沒有收回來吧，那隻靈獸犬。」
西門卡聳聳肩，不動聲色道：「目前追尋到了某個地方之後，就沒有了進展，氣味仿佛突然徹底消失不見了。」
林SIR皺了皺眉頭，「在什麼地方？」
「【無限城】的中樞。」西門卡正色道：「【天空塔】…這不是一個能夠輕易深入的地方。」
說起【天空塔】，【無限城】的人就會自然而然地想到【雷帝】…還有統治【無限城】的四天王們。
但林SIR這時候想到的卻是李白。
「如果是【天空塔】的話，我來想想辦法吧。」林SIR忽然說道。
……
……
照相鋪後院的天井之中。
李白躺在了一太師椅上，隨意地剝著橘子吃……一旁，【黑山小夭】則是危襟正坐，一絲不苟地煎炒著茶葉。
「想想已經好久，沒有像這樣浪費時光地閒坐著了。」【黑山小夭】柔柔道：「少爺這次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
「說了多少次了，別叫我少爺。」李白搖了搖頭。
【黑山小妖】淡然道：「你是老主人收留的，他待您如同親子嗣般，您就是我的少爺，這一輩子都不會改變的。」
「有你這樣抱上來的？」李白不禁嗤笑了聲，隨手把橘皮給丟到了【黑山小妖】的身上。
【黑山小妖】一動不動，「少爺就是少爺，有少爺在的地方才有我小黑，少爺您要去哪，小黑自然就跟到去哪……是因為少爺您在這裡，所以才有了【黑山小妖】，僅此而已。」
「小柒都被我丟走了。」李白冷不丁說了一句。
【黑山小妖】目光微微一怔，沉默半響，才緩緩說道：「小黑的命是從這裡開始的，我也可以在這裡，哪裡都不去，一直等少爺回來。」
「愛去哪去哪。」李白翻了翻白眼，「我還能管得住你這雙腿不成？罷了罷了，只要不讓我收徒就行。」
【黑山小妖】站起身來，走前，跪下，磕頭，「多謝少爺成全。」
李白揮了揮手，「今晚什麼地方都別去了，就在這裡呆著吧。」
說完，他便直接閉上了雙眼，不一會兒便有了酣睡之聲響起……【黑山小妖】默默地走到了破，拿起了掃帚。
小柒既然不在，這些事情便只能他來做了……也並不陌生。
一通電話忽然驚擾了天井內的寧靜。
「峰哥？」李白瞪了瞪眼睛，「……進【天空塔】？要什麼通行證，你拆進去啊，遲早要拆的玩意……我的產業？爛尾樓房本都搞不來，就沒寫我的名字好嗎……行吧。」
李白捂住了電話，看著【黑山小妖】，「我的權限密碼是多少來著？」
【黑山小妖】：「……」
——峰哥是誰？？
……
……
……
……
【天空塔】。
這不是【火雲市】最高的建築……但總能夠出現在人們的視線當中，如同巨柱般。
不少的車輛此時緩緩是駛入了【天空塔】之中——當聞多與狄青龍從車廂內走出的時候，已經身處在塔內的底層停車場之中。
「好好的拍賣會，為什麼要臨時改動場地？」
狄青龍禁不住吐槽了一聲……主要是不願意挪地方——而且【天空塔】，【無限城】的中樞之地，選這種地方本身就意味著麻煩。
聞多倒是沒有所謂，他打量了一下停車場的四周……不少車輛都是從【八號】房間安排而來的，來的人不少。
但有一半赫然不是昨夜出現過的人。
狄青龍顯然也發現了這件事情，不禁皺眉道：「什麼情況，怎麼又冒出來了這麼多陌生的買家？」
隱約地，這些陌生的買家，都給狄青龍不同尋常的感覺……有些甚至還隱約地透露著危險之感。
「人應該還是昨晚上的那些人。」聞多忽然說道：「只不過昨晚親自到場的，部分有可能不過是代表而已。」
狄青龍沉吟著道：「聞兄，你的意思是…除了【無限城】原本的居民之外，外來的人並沒有被複製？」
「你可以這樣猜想。」聞多點了點頭。
狄青龍皺眉道：「這就可以說得通了，自己派出去的人並沒有回來，詭異地消失在了【無限城】……而拍賣會又再一次開啟。如果這個時候，我作為拍賣會的發起人，只要稍微向這些人透露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的話……」
「你沒想錯，她就是這麼幹的。」聞多冷不丁道。
「……嗯？」狄青龍疑惑地抬了抬頭。
就在此時。
「請問，是聞先生嗎？」
此時，一名身材苗條的制服女子緩步走來。
狄青龍鑑定了一下……嗯，是個身經百戰的。
「我是。」聞多直接點頭。
女子輕笑，「聞先生，還有您的朋友請跟我來吧，天王已經為您安排好了地方……如果還有什麼需要的話，也可以告訴我。」
「有勞。」聞多對這女人就不苟言笑。
狄青龍此時略微沉吟，發現自女子出現後，四周即時投來了不少隱晦的目光……是否有些張揚了？
他默默地跟隨著聞多的身後，在女人的帶領之下，坐上了一趟電梯……卻在入門的瞬間，目光略作停留，但很快便移開，不動聲色地走入了電梯之中。
——這裡為什麼也有【暗號】？
……
……
……
……
市府……市長辦公室。
「進來。」
鐵羅剎抬起頭來，外邊的秘書匆忙走入……但並不是柳京河這個用慣了的秘書。
「市長大人，這有一份信，是…是突然出現在您門口的。」秘書此時聲音頗為緊張。
這是市府的機要之地，卻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留下了一封書信，已經算是重大的安保事故了。
「放下吧，你可出去了。」鐵羅剎不見喜怒。
秘書恭恭敬敬地把信封放在了桌子上，又硬著頭皮道：「市長大人…要不，還是先讓人檢查一下，小心為上？」
鐵羅剎只是給了對方一個眼神。
「我…我先出去了！」
鐵羅剎這才緩緩地吁了口氣，如果換了是柳京河，這會兒應該是已經檢查過了但並不會拆開地帶進來……而不是這種小事都要問她的意見。
她略作沉吟，便直接將信封拆開……一張邀請函。
地址：【天空塔】
鐵羅剎頓時皺起眉頭，目光微凝，卻見邀請函背後還附上了一張照片。
照片裡面，只見一名少女，此時整被蒙著眼睛，捆綁在了椅子之上…除此之外，四周昏暗，看不清多少的內容。
這個少女是……【紅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