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0章 終歸還是【我】
「沒有【王者證明】？」
真正注意到【修羅李白】特殊之處的，遠遠不止那位原魔古樹上的少年人。
楠姑娘身邊的高長恭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什麼意思…它進化成為虛空修羅序列失敗了嗎？」楠姑娘下意識問道。
高長恭卻輕輕地搖了搖頭，若有所思道：「興許是主人的意思吧，我能感覺到，這時候的李白，某種程度上比純血的修羅還要危險一些。」
楠姑娘大受震撼，不可思議地遠遠看著【修羅李白】的全新形態……確實與印象之中的【虛空修羅】有所不同，但具體她卻也說不出來，「比純血【虛空修羅】更加……」
「不說是它的現在。」高長恭擺了擺手，旋即又道：「還是暫時別談論吧，它已經注意到我了。」
楠姑娘默然……李白還沒有修羅反轉之前，啊楠就知道這傢伙相當的可以，更何況現在是無人知道，從未出現的某種變化。
一切未知的都具有危險性與欺騙性。
……
……
落地。
林SIR在白君的撐扶之下，緩緩落在地上——基本上與【修羅李白】一同。
白君始終還是帶著濃郁的戒備之色，半點不敢掉以輕心……反之【修羅李白】此時看起來卻顯得十分的平靜。
或許，此時不應該稱之為【修羅】？
這一刻，林 SIR【永恆神術】的力量已經消失不見，他的身體四周，開始出現了一道道的虛空裂痕——這是本世界正在拒絕他的存在。
這些裂痕將會持續擴大，繼而直接化作一個虛空旋渦，最終將他徹底拋出本世界……林SIR為此不禁皺起眉頭。
他想過這種後果，但沒想到回來得如此之快。
【修羅李白】默默地打量著林SIR片刻…仿佛已經清除了他的狀況似的，「峰哥，你還真是喜歡不走尋常路，竟然先躍遷自己的身體。」
林SIR無奈道：「說是最真實地反應內心的想法…我也沒想過是這種模樣。你…我還是喊你李白？還是什麼？」
「棄我者，昨日不可留；亂我者，今日多煩憂。」李白卻輕笑了聲，「終歸還是我。」
林SIR卻懂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李白緩緩地抬起了手來，手心之中是氣息隱晦的波動……白君分辨不出來這是惡還是善，只是本能地調動空隙之力，目光死死凝視，緊張到不行——主要是曾經被胖揍過，有陰影。
李白卻絲毫不以為然，淡然說道：「正常的躍遷，是靈魂層面上的，此為之【破限】，即是破除地方限制的意思。這裡的地方指的是一方小世界，也可以稱之為【諸天】，也有說【位面】的……不同的地方叫法不同，但本質上是一樣。」
林SIR沉吟不語，李白掌心所散發的微光映照在他的身上，讓他頓時有種被舒服的感覺——但那種被世界所抗拒的感覺卻也在同步減退。
「限制如果已經破除，就不再是這裡的人了。」李白緩緩說道：「但因為是靈魂躍遷的關係，所有會有所不同。靈魂乃是內秀之物，虛空中的不朽大多數都是唯心的產品，它們可以通過調節自己的內秀，降低靈魂的強度……比如身邊的這個女人，就是秀了一場之後，調節到了能夠適應【蒼藍】的水準，否則以她原本的強度，她受到的抗拒會比現在的人更加強烈。」
林SIR不禁眨了眨眼睛，有些詫異地看了眼這位白君大姐。
「但是峰哥你不能，因為你躍遷的是身體。」李白直接說道：「你沒有能夠限制肉身的手段，你這身體現在就像是一塊天然帶著強大輻射的隕石一樣，對於現在的【蒼藍】來說，你已經是外來物種。」
「李白，你在幫我？」林SIR還是想要確認一下。
李白淡然一笑：「我認為，你這種情況，很有可能…至少無法在短時間內完全和這裡切割的。你這種情況，說來其實也簡單，我用劍意切斷了你身上每個細胞之間的聯繫，降低你這副戰體的【輻射】強度就可以了……不過，時間不能太長，否則你的戰體會永遠受到不可逆的創傷。畢竟，我也沒能很好地掌控現在新獲得的一些能力。」
「大概多久？」林SIR下意識問道。
李白嘆了口氣，頗為無奈道：「大概百年左右吧，不會很長。記住，你可以憑藉自己的意志打開劍意的封印…開啟度多少看你自己，不過開啟的次數太多它就會失效。峰哥，可以的話，你儘快處理完本世界世俗的事情吧，一直留在這裡，就算是晨星戰體也是會生鏽的，你也會越來越難受。」
——你是不是對百年時間有什麼誤解？
「只有百年嚒…確實很短。」白君卻認同似的點了點頭，下意識道：「你的時間不多了，有什麼要做的，儘快安排吧。」
「……」
——所以，誤解的其實是我自己，一百年真的很短？
林SIR重重地吁了口氣，不打算去回答這個顯得自己很蠢的事情，「嗯…雖然有種縛手縛腳的感覺，不過比起剛才，確實好很多了。」
「多修靈魂。」李白微微一笑，「我傳你一篇道藏，平日沒事多誦讀，對你有溢的。」
林SIR還沒有不急矯情什麼，意見之中便開始有一道飄渺的聲音響起……一聲聲的道藏如同直接鑿在思維當中，晦澀難明，無比玄奧。
「多謝了。」林SIR只能被動接受了。
「如果沒有你，我可能不會走出這樣的路。」李白搖搖頭，「不管如何，因果是要還的，你我之間不用說太多……或許有一日，我們會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甚至對立。」
白君猛一咬銀牙，硬著頭皮道：「你…你現在究竟是怎樣的身份？虛空修羅，還是……」
「不知道。」李白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很輕的恍惚，他輕輕地握了握手掌，喃喃道：「現在的我，同樣還保持著想要吞噬不朽的衝動…與原魔類似。」
白君頓時臉色大變。
「不過似乎能夠很好地控制著這股衝動。」李白感受著那塊千蒼百孔，卻又一直受到一股思念之情所修補的靈魂，想了想道：「我以前見過一隻吸血鬼不朽，他因為一些事情，硬生生地戒掉了吸血的本能，但這始終不會抹消他作為吸血鬼的身份……大概就是這樣吧？」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君——有一件事情他其實並沒有坦白的。
那就是，李白此時能夠清楚地掌握自己這具身體的變化——他不僅僅對不朽擁有著原魔的原始衝動……他甚至對原魔，也有一股原始衝動。
既獵殺不朽，也會吞食原魔……這意味著，他天然地會站在了虛空不朽生命與虛空原魔的對立面——一旦這個秘密泄露。
很複雜，他需要更多的時間來了解自己的這些不解之處——但目前來說，總體的情況較為理想，至少他沒有失去記憶，還能保持理智。
……
……
白君並沒有盡信李白的話。
因為【隱秘會】里有關於【虛空修羅】的記錄……【虛空修羅】是原魔之中一種極具智慧的高級形態，凡是擁有智慧的生物，都不可能完全誠實。
此時，趁著李白與林峰談話的瞬間，白君悄然地開啟了空隙…一下子就躲入了其中，將自己徹底隔離。
打是打不過…跑總行了吧？
她對於自己跑路的能力，還是很自負的。
林SIR此時不禁皺了皺眉頭，顯然是注意到了白君跑路的動靜。
李白此時卻輕笑了聲，「不用管她了…她應該是離不開你太遠的，峰哥。」
「什麼話……」林SIR不禁囧了囧，旋即苦笑道：「你的事情算是解決了，這【無限城】的事情可就難辦了。」
可不是麼，迷宮雖然消失了，可整個【無限城】幾乎淪為了祭品，半數成為了廢墟……更加不知道有多少人葬身在了這場災難之中。
「睡一覺就好了。」李白卻忽然神秘一笑，「峰哥，到我那兒去吧……你太亢奮了，目前更加需要休息。」
「你說什麼？我亢奮？」林SIR不禁怔了怔。
「剛剛躍遷過後的，都會亢奮。」李白眯起了眼睛，隨後身影一閃便出現在了林SIR的身後，手刀橫斬，直接斬在了林SIR的脖子上。
啊林SIR反應無能，便瞬間倒在了地上。
「好好休息一晚。」李白伸手將林SIR撈著，輕放在地上，旋即指尖凝聚出了一抹劍芒，印在了林SIR的眉心之前，「打鐵都要淬火呢，何況是人……你說對吧，洛先生？」
李白轉過身來，雲淡風輕，「或許，我應該稱呼你為……【店主人】？」
……
……
「應該沒事了…吧？」
拉斐爾緊張地探出頭來，鬼鬼祟祟地打量著四周——【赤王鎧】已經把她給吐出來了——沒出，真的是吐，艙門打開，直接把人彈出，仿佛她只是一個爽完了就隨手丟棄的娃娃！
畜生啊！
氣呼呼的拉斐爾公主恨恨地踢了幾腳，自然痛的也是她自己——所以，只有拉斐爾公主受傷的世界就這樣輕鬆達成。
神滅甲在被她吐出之後，就自動飛走，轉眼間消失不見……舉目無親的拉斐爾差點兒就想要哭出來。
但這時候魯達出現了……與屑楠1號一起。
只見魯達此時氣血虛浮，踉踉蹌蹌，拄著一根水管當拐杖……一路與楠小姐1號罵罵咧咧伴行。
「我說好女人，這種時候，你不應該是扶著我這個孤寡老人才對？」
「我的好丈人，我的身體不能被別的野男人碰到哦~~糟老頭子不行，帶把的嬰兒都不行。」
「你這種覺悟讓我感到十分的欣慰，不愧是好女人吶。」
「魯達！！」
拉斐爾連忙跑來，快要撞入對方懷中的時候，卻又硬生生地停住——她對魯達的情感也相當的複雜，像是一個朋友，也像是一個長輩。
「好了沒事，死不了。」魯大師豎起了大拇指，「我是聯盟的傳奇冒險王，比這兇險百倍的糟糕事情都碰過，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拉斐爾頓時氣笑，但卻想起了一件事情，連忙問道：「魯達，你真的見到九月了？我們之前跟著【坦克】進入了隧道之後，我就昏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卻被人埋在了地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魯達道：「把你埋在地里的人是我……你先別急，別咬！我會解釋的，但不是現在。你放心，我會原原本本地告訴你。」
「為什麼現在不行？」拉斐爾皺眉不滿。
魯達翻了翻白眼，伸手指了指遠處。
遠處…【無限城】外，此時正匯聚著大量的飛舟，軍用或者民用，大量的神念，以及各種的探查手段都瘋狂地正往【無限城】里扔來。
魯達無奈道，「你也不想一直被人直播的吧？」
拉斐爾下意識地看向了屑楠1號。
屑楠想了想道：「先跟我來吧。」
拉斐爾點點頭，旋即心中一動，「你…你的朋友呢？那個性格很惡劣的女孩？」
「失蹤了。」屑楠1號聳了聳肩。
「什麼，失蹤了？」拉斐爾不禁愕然，「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孩子長大了嘛。」啊楠1號擺了擺手，「要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是？況且有手有腳的，餓不死的啦……放心，受委屈了的孩子就會回家。」
拉斐爾原本的世界構成很簡單，所以她打算信了。
轟隆——！！！
遠遠地，一道巨響猛然傳來……隨後是一道強光爆射，嚇得拉斐爾本能地就躲在了魯達的身後，「還沒完…這次又是什麼啊！」
「不是什麼…是人。」魯大師此時卻皺了皺眉頭。
強光爆射之後，便見一道身影此時沖天而起……是一名穿著白袍素衣的男子——此時男子的腰間，正夾著另外一個昏迷的人。
「孫明？」屑楠1號不禁微微張口，顯然是有被驚到的模樣，「抓走他的人是誰……」
拉斐爾此時也反應過來了，那個被夾著的昏迷之人，赫然是和【紅孩兒】一路，被喊【叔叔】的傢伙。
「【文殊】！」只聽見魯達此時沉聲說道：「天尊門徒，前【崑崙十二帝君】之一的【文殊帝君】……不過，現在該喊他為【師利菩薩】了。」
「師利……」拉斐爾下意識道：「他…他為什麼要抓走這個人？」
魯達搖搖頭，表示不知。
屑楠1號道：「先離開這裡吧，外邊已經派部隊進來了……多半是市長的人。」
不是害怕市府的部隊，只是拍拍屁股走人更有性價比。
……
「叔叔被抓了啊……」
廢墟的角落之中…石塊與石塊的空隙之下，月華斑駁，映在了【少女】的身上，如同一副殘缺的拼圖。
「你…抓我來究竟是要做什麼！」
與此同時，【少女】的身後，一道蒼老的聲音憤然響起。
【少女】……【紅孩兒】緩緩轉過身來，看著那四肢纏著鐵鏈，渾身是血的老者，「燕赤霞。」
老者…燕赤霞眉頭一皺，直接冷哼了一聲。
【紅孩兒】笑眯眯地走進，「教你燕赤霞你不理，不然我喊你另外一個名字……【K98】怎樣？」
「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我看過你留下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