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6章 血腥之夜（終結篇前期）
【夜魔大俠】原本就有著不少的人氣了……自然是因為【兄弟會】的兄弟們比較給力的緣故，但真正見過【夜魔】出手的人其實並不多。
迷宮之中的骨狼兇猛，但【夜魔】卻更加暴力。
他雙手仿佛化作了鋼鐵利爪，以極其迅速利落的方式，數百隻的骨狼給撕碎一空……地上，尚且還殘留著還未散去的藍紫色的火光。
「好了，暫時安全了。」古澤看著一眾疲於奔命而氣喘吁吁的居民。
這裡人數也不算少，粗略估算也有兩三百人的規模，應是在迷宮的逃亡之中不斷地合流……整個絕望者迷宮內，類似的團體應該有不少，散落在各個區域之中。
只是那些人恐怕就沒有這麼幸運，能夠遇見一個【夜魔】。
「夜魔大俠！你…你能不能和我們一路！」
「是啊，你這麼厲害，這些妖物都不是你的對手！有你在，我們一定安全！」
「救救我們吧……」
看著圍聚上來，甚至不惜磕頭懇求的居民，古澤不禁皺了皺眉頭——他不是沒有想到這種情況，甚至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疑惑的原因是，救援了幾百人之後，所獲得的功德點數竟然少得可憐。
其實在【無限城】內刷日行一善的任務，一直以來的收益都是很少的——只不過日行一善的都是小事，舉手之勞之類，因此點數很少，古澤也從來沒說什麼，後來【兄弟會】壯大了，人多了，質量不夠數量來湊，每日的收益也還算過得去，他也就在沒有疑惑過什麼。
但這次不同，自己親自出手，救下數百人……救命之恩大不大，救人一命是多少尊浮屠來著？
——怎麼功德點這麼少…難不成我變強了，收益還能遞減不成？這是救人啊！不是掃大街！
面對此時古澤的疑惑，系統給出的答案是：計算並沒有出錯，收益也沒有出現遞減的情況。
——難不成這批人個個都死有餘辜不成？
——又或者並沒有真正解除這些人的危機，需要將他們帶出迷宮才算是完成了施救之類？
古澤不禁翻了翻白眼，只是最終解釋權始終都在系統身上……只是這次出手的功勞確實少得可憐，做了，又好像沒做。
「我能救你們一次，不一定能救你們第二次。」略顯煩躁的古澤沉聲道：「我要去迷宮的終點，前方危險未知，你們真的要跟著我？若是我自顧不暇，甚至陷入陷阱，你們會不會救我？」
「你…你這麼強，怎麼會……」
眾人支支吾吾。
古澤吁了口氣，「好聚好散吧，別跟著我，否則後果自負。告訴你們一個能暫時保存自己的辦法，你們找相鄰的兩個安全的區域，來回地跑動，一直都在這兩個區域之中往返，就能過規避迷宮的死亡規則。」
說完，沒等這些人反應，古澤便朝著遠處的狄青龍與李白招手示意離開。
「……等等，我也去！橫豎都是一死，我倒是要看看這迷宮的終點長什麼樣子！」一名街頭鬥士打扮的男子此時咬牙走上，「我自己的命，我自己負責……TM的，勞資爛命一條，還沒有怕過誰！」
「算我一個！！」
「去…去就去！」
自發的，男性的血性首先被激發了起來——有，但是數百人之中卻也不多，最終分流了大概三十來人左右。
剩下的人留在了原地躊躇，他們接下來會是怎麼的命運，古澤沒打算綁在自己的身上。
……
「小姐，夜魔這個三人小隊，似乎對於找到迷宮終點的信心很足…難道他們知道什麼情報？」
裴玉樓低聲說道。
三十來人的隊伍緊跟在夜魔幾人的身後……而她們倆則是在隊伍的後面。
趙無眠做生意其實是喜歡冒險的性格，雖然情商幾乎沒有，但當她將所有事情都當做生意來經營的時候，這位大小姐的運氣向來不俗。
「跟著夜魔幾人的回報率顯然比混跡大部隊要跟高，暫時走一路並沒有問題。」趙無眠淡然說道：「如果大劉與阿飛剛好與鶴師兄一路，也就無須擔心，否則也只能自求多福。」
裴玉樓沒說什麼，默默地貼近在趙無眠身邊守護。
……
……
一處布滿了綠光的區域之中，林SIR與【六耳】緩緩走入。
「這是什麼……」林SIR目光微凝。
整個區域之所以散發著綠色的幽光，蓋因為這裡長滿了一種翠綠色的花卉——巨大花田甚至無時無刻都散發著一股迷人的香氣。
但林SIR的第六感卻仿佛在此時直接拉滿了般，前方詭異瑰麗的花田，仿佛隱藏了無限的殺機。
只見【六耳】忽然蹲下身來，摘下了一個花骨朵來……小小的花苞至於他的掌心之中，如同芍藥似的形象。
【六耳】隨手揉開花苞，不禁輕笑了聲。
「裡面有什麼。」林SIR目光投來，沉聲問道。
【六耳】手指捻出了一枚牙齒，聳了聳肩道：「看來這些都是吃人的玩意。」
林SIR後背微寒，頓時一咬牙，拳頭擦出了一道氣血火焰，直接轟向了花田，「這種危險的東西，還是毀了吧。」
【六耳】稍稍跳開，完全沒有制止的意思，就那麼看著氣血之焰將花田吞噬……火焰升騰，一道道刺耳的尖叫聲頓時自燃燒的花田之中傳來。
便見那些紮根在地里的鮮花，竟然一株株地拔地而起，在火焰會中痛苦的扭曲著……像是一個個身材曼妙的女子…女妖！
林SIR的戰果不錯，一大片的花田很快便燃燒殆盡。
【六耳】嘖嘖稱奇，「你這功法，完全以氣血驅動，我很好奇……像是你這樣一直使用，會不會貧血？」
林SIR心中一愣，他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修者氣血到了一定程度宛如鉛汞般，帝道強者一滴真血甚至重逾千鈞，甚至經歷過【巫族時代】的林SIR還記得，當初的無盡血海……
究竟會不會貧血？
德叔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啊？
「聽青煙姐妹說過，你曾經是【斜月山】的法首。」林SIR沉吟著道：「甚至【斜月山】超過半數的秘術都是你重新改良過的……你這是職業習慣？」
「只不過是讓那些被人遺忘的術，重新煥發出它們本來的光彩而已。」【六耳】淡然說道：「說不上是興趣，只是它們被放置在藏經閣內，我能夠聽見它們哭泣的聲音。」
「……你還挺文青哈。」林SIR翻了翻白眼。
【六耳】笑了笑道：「狂戰道在你身上，不也是煥發出了第二世嗎……當年的林有德，可做不到你這種程度。」
「現在顯然不是討教功法的時候。」林SIR沒好氣地道：「你既然這麼利害，這一路走來，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目前，我們除了知道迷宮之中到處都會出現陷阱，以及需要動起來的規矩之外，就一無所知……還有，這黑牆真TM的硬。」
「它是活的。」【六耳】想了想道：「這座迷宮，整體來說，應該是一種特殊的生命體。」
「你有什麼證據？」林SIR驚訝問道。
「沒有。」【六耳】搖搖頭，「我只是假設。」
林SIR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因為【六耳】這種不負責的發言而動怒，反而思索了起來，「假設迷宮是活著的，那麼終點就有可能不會固定在一個地方。我們在尋找它的同時，它也有可能在躲避著我們……這種假設真糟糕。」
「你明知道它就在這裡面，可是你永遠都不會與它遇見，哪怕你已經走遍了這個迷宮的所有角落。」【六耳】此時喃喃自語，「勞累而亡，飢餓而亡，發瘋而亡…絕望者迷宮，很貼切的名字。」
林SIR不禁吁了口氣，他已經悄悄地與小九溝通過……小九給出的回應是，以她穿梭空間的能力，也沒有辦法突破這座迷宮的限制。
作為【蒼藍】先天五罪化身之一【胡媚】的蛻化新生體，林SIR相信小九是真的有點東西的，但依然對這座迷宮毫無辦法，只能證明迷宮的級別很高——這是完全超越【人界】應該存在的東西。
突發的情況讓他抓不住一點的靈光。
他下意識地打量了【六耳】一眼，心中一動，「先不說這個迷宮的事情…今晚你們的目標是我，為什麼要對付我？只是因為我探查【乘黃】的事情？」
【六耳】聳肩道：「我不知道【乘黃】的事情，對付你也不過是因為有人拜託我…而我，正好也有興趣而已。」
林SIR皺眉道：「你與牛大廣不是一夥的？」
【六耳】輕笑了聲，「牛大廣與鐵羅剎也是【斜月山】門人，你要將我們看作是一夥，其實也沒有問題。」
林SIR想了想道：「【平天】集團，究竟在背後打算做什麼……我還在【火雲市】做一個小小執法的時候，只感覺集團是一個很有錢的公司，但後來我發現，這個集團所觸及的方方面面，簡直龐大得不可思議……它怎麼能夠？【火雲市】還沒有血緣晉升之前，這裡的最強者也不過【五階超階】而已。」
「咦，你不知道嗎？」【六耳】不禁眨了眨眼睛，「你與澹臺平靜應該是一路的吧，她竟然沒有告訴過你牛大廣的身份？」
林SIR沉吟道：「你是說…牛大廣與鐵羅剎都是當初【天魔之戰】的生還者，而且還同時激發了【不死蠶】死而復生，並且獲得了【長生】特性？」
【六耳】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
林SIR也不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六耳】發癲……從偶像身上學來的靜氣功夫，日益精進。
「笑夠了嗎，笑夠了就說來聽聽吧。」林SIR淡然道：「牛大廣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要說要我自己去探查，那可就沒有意思了。」
「我沒有這種惡趣味，我只是奇怪澹臺平靜竟然不告訴你。」【六耳】忽然眯起了眼睛，「不過我啊，最喜歡打破常規了……那小女孩不告訴你，興許是為了什麼，如果我告訴你了，她大概也就會變得氣急敗壞吧？」
「惡劣的傢伙。」林SIR不禁搖頭。
「人皇。」【六耳】冷不丁說道。
「什麼——？」
「我說，牛大廣就是【蒼藍洞天】的第一代【人皇】。」【六耳】看著林峰，目光炯炯，凝神道：「……曾經的【崑崙共主】。」
……
……
雲巔，仿佛伸手便可摘星……巨大的【空天堡壘】內。
戰機停靠在了船塢之中，禁衛統領【邢劍】率幾名禁衛走了下來。
「歡迎您的回歸，【邢劍】統領。」
「堡主有沒有召見我？」【邢劍】直接問道。
「暫時沒有。」通信員飛快地道：「【邢劍】統領，您可以使用S級的休息室，直到下次任務，已經為您，以及您的隊員們安排好了。」
「我先要見堡主。」【邢劍】沉聲說道。
「好的，我會幫您轉達，請耐心等候。」通信員依然泛著微笑。
【邢劍】暗自皺眉，不過也知道沒有辦法……雖說是禁衛，甚至是統領之身，可就連他也無法真正進入堡壘的最核心區域。
堡主的習慣，當他走入裡面便會封鎖一切的出入口。
「好吧，前方帶路。」
【邢劍】沒有強求，兩天前奔襲【荻花洲】，雖然戰果喜人，但也是精銳盡出，所有與戰人員的疲勞度也相當驚人。
……
堡壘的核心區域內，一扇扇厚重的閘門沿路打開，足足三十六道——巨大的通道之中，只有一具人型的傀儡在緩緩走動著——【黑星】，牛大廣的專用屏幕載體。
此時，【黑星】手中正捧著一大一小兩個箱子。
當它徹底地走完了防禦通道，進入到了一個黑漆漆的房間的時候，房間內便亮起了昏暗的燈光。
高座之上，牛大廣此時正蜷縮在了那與他身型完全不符合的巨大寶座之中……披著小毯子，穿著大褲衩，目光散亂又朦朧。
【黑星】繼續靠近，直到在階梯前停下，將那大盒子緩緩打開——裡面裝著的是一柄石劍…劍身斷裂還留著裂紋的石劍。
【人皇劍】。
牛大廣那迷惘的目光落在了【人皇劍】上，他嘴唇微動，神色漸漸複雜，喃喃自語道：「嘿，老夥計，看看你現在的模樣，斷了又被人接上，還接得這麼丑，像不像我……就是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