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大廈。
說是大廈,不過應該用商場來形容會貼切一些。因為這裡的一到五樓,基本上都是各種的商鋪。
美食,衣服,首飾等等——當然,這裡是十分平民化的地方,吸引的也是年輕人。
但並不表示這裡的生意就很要做。同類型的商鋪實在太多,店家或許一天也做不了一宗生意。
所以當有顧客走進來的時候,自主經營的老闆們,一定會顯得十分痛快地宰……嗯,招待一番。
「先生,小姐,進來看看吧!我這裡的首飾都是最新款式的。銀器合不合適?都是925純銀……要不,水晶也行!粉晶啊!粉晶可以帶來好運,買一條送你的女朋友吧!你看她的手多空啊,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宛如在嘴巴上裝上了機關槍,實在是讓同樣作為販賣業的俱樂部老闆自愧不如。
沒錯,逛到這裡的年輕男女,自然就是俱樂部的老闆和女僕二人組了。
「老闆娘,你見過這樣子的項鍊嗎?」優夜這時候取出了手機,放出了一張照片。
一根黑色的水晶吊墜項鍊。
「這……有點眼熟。」賣首飾的阿姨好好地愣了一下道:「不過這東西很常見……嗯,你們是想要找一樣的嗎?要不看看這幾款,樣子也差不多的!看中了的話,我們店現在正在搞活動,滿100就送……」
於是做生意的阿姨就忽然停下了說話,只因為女僕小姐伸手在她的額頭上飛快地點了一下。
那邊上,洛老闆正在打量著這小店的首飾,但同時也在聽著女僕小姐的問話。
「你想想,能記起來這根項鍊嗎?三個月前。」
那是讓首飾品的老闆娘陷入了深層次意識的手段——簡單來說,是一種讓人回想起來那些瑣碎的記憶片段的催眠。
「三個月前……」阿姨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店子,好一會兒才道:「我想起來了……三個月前有一個上門來推銷產品的,硬塞給我了一批貨物,說是上好的水晶,我看便宜就要了幾件。不過不好賣……好像有個女人買了的。」
「你還記得那個推銷的人的樣子嗎……放鬆點,放鬆,你能想起來的……放鬆點。」
說著的同時,女僕小姐取出了鉛筆和白紙,同時交到了這個老闆娘的手上,她的手指此時也持續地點著老闆娘的額頭。
只見這位老闆娘像是在無意識間地用著手上的鉛筆在白紙上劃著名什麼……一個人的俏像。
不一會兒。
「主人,她應該不知道多少了。」女僕小姐拿著那張已經畫著了一個人臉的白紙來到了洛邱的面前。
他的目光從陳列櫃轉移到了這張白紙的畫像上,看了一眼之後……居然還真的是畫的栩栩如生。
不過,洛邱倒是對這畫像之中的男子沒有什麼印象。
帶著一副眼鏡,左眼的旁邊長了一顆痣,算是特徵一類的東西,除此之外,就是一個面相普通的傢伙。
「這位阿姨入手的東西,都賣出去了嗎?」
「好像就賣出去了趙茹手上的那根。」優夜這會兒從人家的櫃檯下面取出了一個盒子打開道:「其餘的都在這裡了……按照這老闆娘的說法,這東西很難賣出去,她就放柜子最底下了,當作是吃了一次虧。」
洛邱從裡面拎出了另一條的項鍊,摩挲著道:「不是同一樣東西。」
「或許只是那根項鍊混入了其中。」
洛邱笑了笑,把這盒子關上,「現在看來,不管是劉家的那顆黑鑽還是趙茹的水晶項鍊,似乎都是有人在故意流出來一樣。你說過它們裡面都含有相同的能量,類似於我們的大堂,能夠誘發人心底之中的的東西……有點意思。」
優夜淡然道:「這只是單純放大人心邪念的低等手段,不能直見本心,怎可和大堂相比。」
洛邱笑了笑,沒有說話。
「主人,我看看這畫像裡面的人到底在不在這個城市吧?」
「不用。」洛邱搖搖頭:「有緣的話,應該會見面的。」
女僕小姐知道,作為俱樂部的老闆,在預感方面,素來都十分的準確,於是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洛邱這會兒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柔柔一笑,便打開了首飾店的一個柜子,從裡面取出了一根竄著三顆琥珀色的貓眼石的手工繩子編織鏈子。
他解開繩結,然後提起了優夜的左手手腕,就這樣帶著上去。
「回去吧。」
洛老闆最後背著手離開了這家小店。
當然,付了錢的。
……
……
警察局之中。
「查出來了,根據這藥的成分,應該是一種叫做西達本胺的抗癌藥物。」
「抗癌藥?」馬厚德皺著眉頭……眼前的老秦說這是抗癌藥那就肯定就是抗癌藥的了,於是他便沉吟了一會兒道:「老秦,你猜我是從什麼地方找到這藥丸的?」
「沒興趣。」
「……」馬厚德尷尬地眨了眨眼睛,接著說道:「我是在顧家傑的房間裡面找到的。它掉在了地上,應該是不小心滾進了地毯裡面,一開始就被忽略了過去。」
只見老秦忽然之間就站起了身來,一聲不吭就往外走去,馬厚德見狀,愕然道:「唉??你去哪?」
「我要再驗一下顧家傑的屍體。」
……
……
街上,沈美緩頻頻回頭看著自己的身後,並且加快的腳步,直到一路回到了租住下來的房子,關緊了門之後,依然沒有放鬆下來。
她看著門上的小孔,好一會兒也沒有看到門外有人之後,方才鬆了口氣。
是不是太緊張了?
她不禁這樣問著自己。深呼吸了一口氣,沈美緩把外出買來的食物放好,才打了一些熱水,走入了房間之中。
雖說她的兒子開始會有一些行動,但也只是簡單的行動,根本無法達到自理的程度。
「站起來吧,媽媽給你擦擦身子。」
脫下了兒子的上衣,沈美緩從他的背後開始擦拭起來……已經好幾次幫兒子擦背了,每一次,看到他身上的那些傷痕,她就忍不住難受的紅著眼睛。
那個男人……簡直是惡魔,怎麼捨得把孩子打成這樣。
「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沈美緩沙著聲音問道……儘管,她無法得到答案。
「不過,沒關係了,很快,我們就要離開這裡。」她按著兒子的肩膀,柔聲道:「我們會開始新的生活,就像從前,我們離開你那個混蛋父親一樣。媽媽就只剩下你了,這次我一定……」
她輕輕地撫摸著兒子的腦袋,卻一下子臉色突變了起來。
那些纏在了她手指上的,是從她兒子頭皮上輕易脫落下來的……頭髮。
一把一把的頭髮。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慌亂地把這些頭髮蓋上去,卻又手忙腳亂地抓下來了更多……她根本無法止住這些脫落。
他……在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