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YN大理的班車即將開啟,請已經購票的客人到13號站台,請確保好隨身物品的攜帶,請……」
趙茹提起了行旅箱的拉杆,從候車廳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習慣地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正準備向站台走去。只是她很快就停下了自己的步伐,目無表情地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出。
人群之中,她看到了一位幾個小時之前才見過的人。當然,這個人的身邊還有另外好幾個人。
這些人的目光,顯然和普通的路人的目光不一樣。因此,趙茹很輕鬆地就能夠推斷這幾個人和她認識的一位是同一路人……都是警員。
趙茹目無表情地朝著反方向的廁所區走去,步調不緊不緩,顯得從容……大概越是異常就越會引起這些獵鷹一樣的傢伙的注意吧。
走進去了女廁,不久之後,趙茹才再次走出來,看著那些已經遠去的背影,趙茹微微一笑。
她看了一眼手上拿著的火車票,沒有半點留戀地把它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上,顯然是不打算上車。
可是當她轉身的瞬間,那有著圓滾滾肚子的警官,赫然就在她的面前。
「趙茹小姐,趕著去什麼地方嗎?我中午的時候怎麼沒聽你提過?」
「馬警官,你們警察連私人活動也是會管的嗎?」趙茹淡然地說了一句。但她略微地後視一下,發現背後已經有人在靠近著她。
她依然從容道:「馬警官,不知道你來到這裡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像你請教一下,想請你跟我們回去聊聊天。」
「馬警官,我要趕著上火車,恐怕不行。」趙茹搖搖頭道:「再說,我知道,就算是警官,也不可以隨便就把人帶走的吧?」
馬厚德聳聳肩,對於這些措辭,他有著極為豐富的經驗應付,而對方壓根對他無可奈何,他喝了一口路上買來的可樂,淡然道:「我們懷疑你這行李箱藏甚至你身上帶有危險的物品,能不能讓我們檢查一下?」
「警官,無憑無據,你憑什麼這樣說?」趙茹皺了皺眉頭。
馬厚德淡然道:「所以我才說懷疑啊,你讓我們檢查一下不就好了?放心,我們還有女同志。女同志來搜,你總沒有意見了吧?」
「趙小姐,請跟我們合作。」一名穿著便服的女人靠近了上來,她手上提著了證件,表面了自己的身份,「這就是女廁,我想應該很方便的。」
趙茹目光飛快地掃視了這裡身邊的人,除了馬厚德和這個女便衣之外,顯然四周也有著另外的幾個人。
她點了點頭,微笑道:「那好吧,不過最好快點。」
當趙茹轉身朝著女廁走去,而女便衣跟上的瞬間,只見趙茹猛然間轉過了身來,她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著了一支噴霧。
噴霧飛快地朝著這女警員的臉部噴了一下,趙茹甚至順勢把人推向了馬厚德,然後匆忙地從想外逃脫而去。
不料她才沒有跑開幾步,整個人忽然踉蹌了一下,竟是摔倒在了地上,
原來她的腳跟被什麼東西給砸了一下……一個可樂罐!
看到趙茹到在了地上,幾人連忙上前,把她摁住。馬厚德這才扶著眼皮受傷的女警遠走了過來,「我飛罐子的技術還不賴吧?跟我一個好兄弟學的……趙茹小姐,你現在無故襲擊警員,麻煩請你跟我們回去一趟,老實交代!」
趙茹掙扎了兩下,發現掙脫不了,便眯起了眼睛,沒有說話。
一路上也沒有說話,就這樣被兩個警員扣住了雙手,一路離開了火車站,顯得異常的安靜。
這裡的旅客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很快人們就忘記了這裡曾經上演過一場警察抓人的戲碼……本來這種事情在火車站就常見。
人們習以為常,誰願意多看一眼?
但人群之中,兩道身影就這樣停了下來,一男一女……他們並不是旅人,只是擁有著漫長生命的人。
女人緩緩地蹲了下來,把地上的一根小小的項鍊給撿了起來,看了一眼之後,便交到了男人的手上。
這是剛剛趙茹倒地被警員抓住的時候,掙扎時所拉扯掉下來的東西。
她說:「主人,應該就是這項鍊上的吊墜,讓馬先生的精神出現了異常了。」
「嗯,有點熟悉的感覺,我之前是不是見過?」
「主人還記得劉昂家的那顆黑鑽嗎?這吊墜上含有的能量雖然要弱很多,但應該是同一種來源。」
劉昂,劉子星。
他點了點頭,當然是因為想起了那個大宅,那三代人的故事。
洛邱隨手地把吊墜放回到了女僕小姐的掌心上,離去之前說:「這有點意思,抽空去問一問趙茹,吊墜是怎麼得來的吧。」
……
……
審問室的鏡子前面,馬厚德已經看著這個趙茹有好長一段的時間……包括他身邊的警員們,也有著相同的時間。
正常點的犯人一般都會表現得不安。
即使他們再怎麼掩飾也好,都會從一些細微的小動作中,反應出來他們的不安和焦慮。但是在這個女人身上,顯然沒有。
從一開始,她就這樣坐著,閉起來了眼睛,一動不動,像是蠟像一般。但是讓觀察著她的眾人顯得有些難受起來。
「我去會一會這個女人。」馬厚德深呼吸了一口氣,推門走入了鏡子另一邊的房間之中。
「趙茹小姐,知道我們在你的行李箱發現了什麼東西嗎?」馬厚德劈頭就說了一句。
卻見趙茹這會兒也沒有睜開眼睛,眼皮甚至動一下都沒有過,仿佛沒有聽見般。
馬厚德的聲音略高了一些:「我們在你的筆記本電腦上發現了大量的照片……你知道我說的照片指的是什麼吧?」
趙茹依然沒有反應。
馬厚德冷哼了一聲道:「另外,在你的手機上,還存有了一些照片!時間不用我說了吧?都是最近那些跳樓自殺的學生死亡現場的照片。行啊,趙茹小姐,你可比我們還要快到現場啊,還拍得這麼清晰!」
「馬警官,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趙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馬厚德忽然用力地一拍桌子,宛如雷神般厲色道:「說,你是怎麼害死逼得這些學生自殺的!你是不是用你手頭上的照片,卻要挾過他們!」
「證據呢?」
「證據?」馬厚德大聲道:「你筆記本存的那些照片,除了已死的之外,另外還有其他學生做非法勾當的內容,你敢說這些不是你偷拍出來的?還有,你為什麼會去現場?我們查過你附近街道的監控,你平時都不出門,為什麼恰好在這幾天晚上出門?」
趙茹忽然笑了笑,淡然道:「好吧,難得馬警官你們已經查了這麼多,而且還這麼快就找到我,我對你們警察的辦事能力真的十分佩服。」
她吁了口氣,接著淡然道:「我承認,我確實有跟這些學生接觸過,也確實有過威脅他們。只不過,我只是問他們要一些錢財而已,他們為什麼會自殺,我根本不知道。這樣說吧,是他們做了這種敗壞家門的事情,又害怕被別人知道,自己又承受不住壓力……現在的學生,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你還敢說不是你逼死他們的?」馬厚德怒道:「那你為什麼會在他們死亡之前,來到他們的家樓下!」
「剛好那是交易的時間而已。」
「每次都這麼碰巧嗎?你要挾一個,就有一個自殺?」
「我偷偷跟蹤他們,拍下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為了錢。既然第一個沒弄到手,當然要接著第二個。」趙茹聳聳肩道:「我只能說,我比較倒霉,碰一個,死一個。警官,你們不是證實了他們都是自己跳樓的嗎?你可以說我勒索,但請不要說我殺人。」
這就是眾人所最頭痛的事情……明明知道是趙茹在背後搞鬼的,但卻找不到實質的證據證明這些學生自殺是她逼迫的。
真相是她說的一樣,這些學生因為擔心害怕而去自殺的話……總之,法庭上的判決一直都需要確切的證據!
「五條人命!這是活生生的五條人命!你就這樣一點負擔也沒有嗎?你是冷血的嗎?說得這麼輕巧!」
「馬警官。」趙茹此時淡然道:「為什麼是五條人命?你們是想要冤假錯案嗎?」
「陳有利!周銘瑄!喬蓉蓉!李豪!顧家傑!」馬厚德又拍著桌子怒道:「這五個孩子,難道不都是因為你的要挾才自殺的嗎!」
「警官,你說的前面四個,我承認是有勒索過,但我重申一次,他們的死和我無關。另外,你所說的最後一個,更加和我沒有關係。我也沒有勒索過這個人。」
「你還敢說沒關係?顧家傑難道不也是補習班的學生?」
趙茹冷笑道:「你們不是查過我的東西嗎?有沒有找到過這個學生的資料?再說,我既然承認了勒索了,自然不會含糊。你說的最後這個學生,為什麼死了,我並不知情。」
「你……」馬厚德深呼吸了一口氣:「你繼續坐著吧!我們一定會把你的口撬開!」
……
「馬SIR,複查過了,趙茹的筆記本上的資料,對比了在徐肇家裡搜出來的之後,確實沒有找到顧家傑的資料,他應該沒有參與補習班的那種勾當。而在趙茹的手機上也沒有那種現場死亡的照片。而且……」
馬厚德一愣:「而且什麼?」
「顧家傑出事的那晚上,監控沒有拍到趙茹離開過……」
馬厚德皺了皺眉頭:「這……難道說孩子真的是自己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