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有車/臣的恐怖/份子來過嗎?」
這已經是翻入了莊園之後幾分鐘的時間——從翻入莊園開始,維卡就忽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路上看見了死狀慘烈的屍體,你是害不害怕?
可薇拉看起來顯然就是半點害怕的成分都沒有……儘管知道這個女人身上確實有些非人類的成分,維卡此時還是忍不住勸說道:「大小姐!你這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撤吧!」
不料薇拉此時卻皺了皺眉頭。
她的鼻子在空氣中嗅著,「我嗅到了討厭的味道。」
維卡看著地上的這具屍體,下意識地點頭道:「確實,我也很討厭血腥味……等下,你去什麼地方?」
他卻只能夠聽見薇拉淡然地說了一句:「我說的是狼的問道。」
「狼?」維卡一愣,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一下子臉色大變道:「你是說狼、狼種?」
可是,已經不需要薇拉再給他任何的答案。因為就在接下來的瞬間,一道身影確實硬生生地撞破了牆壁,滾動在了地上——就在薇拉和維卡二人的面前!
那是一頭已經渾身長滿了毛髮,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雙手雙腳都伏在了地上,抬起頭,齒牙咧嘴的……狼人!
「這……這又是什麼東西!」
可是,另一道十分龐大的身影,此時也從破牆之中緩緩走出。這模樣,讓維卡下意識地想起了縮小版的『綠巨人』!
「還有礙事的人嗎!」
這『巨人』忽然粗壯聲音說了一句……似乎正處於暴怒之中一般,聲音像是被困在監獄之中的囚犯的咆哮。
顯然……這個『巨人』也看見了維卡與薇拉二人。
「維卡,你先躲起來。」
薇拉此時冷靜地說了一句,瞳孔漸漸變了顏色。
……
……
「你到底要把我們帶去什麼地方?」
一路走來,尤里都沒有說半句話,葉菲姆已經失去了耐性,「一分鐘!一分鐘之後你還帶不到我去找人的話,你就下地獄去吧!」
「已經到了。」
滿頭冷汗的尤里微微地轉過頭來。他目光的餘光,只能夠稍微看見身後的葉菲姆以及另外那名戰鬥能力十分恐怖的男人,「就是前面的這間房間。這個莊園有修建秘密的通道,是為了方便逃出的。」
天敗點了點頭,直接吩咐道:「打開房門。」
尤里點了點頭,緩緩地打開這房間的門——這是一間書房。
「逃生通道在什麼地方?」葉菲姆此時緊跟著問道。
尤里指著那書房的書桌道:「機關就在這桌子上……看到那個檯燈沒有?移開檯燈,就能夠看見開啟的按鈕了。通道在書櫃的後面。」
葉菲姆眯起了眼睛,卻忽然道:「很好,你現在去把檯燈移開!」
見尤里一臉猶豫的模樣,葉菲姆頓時以手槍指著尤里的腦後勺,沉聲道:「走過去!」
尤里只能夠舉高自己的雙手,一步一步,緩緩地朝著那書桌走去。當他來到書桌的時候,轉過身來的尤里看著葉菲姆與天敗二人,一滴冷汗從髮鬢開始滑落,一直滑落到他的脖子上。
他吞了一口口水。
「動作快點!」天敗冷哼一聲,一拉手上的伯奈利M1,上膛的咔嚓聲顯得異常的響亮。
就在這個時候!
尤里猛地蹲下了自己的身體,讓自己整個兒地躲在了書桌之下,並且拉開了書桌的一個抽屜——這裡一直放著一把手槍。
事實上,這個莊園的不少隱秘的角落,都藏著武器。但是具體都在什麼地方,他這個冒充的繼承人根本不可能全部知道。
但是書房這裡的這把手槍,他顯然早就已經發現!
尤里拿著手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拼盡了全力,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敢使詐!」
腳步聲,一步一步地在靠近著他!
「啊!!!!」
尤里猛然之間吶喊了一聲,一下子從書桌的一旁沖了出來,手指扣動手槍的扳機!
砰砰……砰砰,砰!
……
安娜已經不知不覺間衝到了洛邱和優夜的前面,飛快地朝著前方跑去,但她很快就停下了腳步。
因為她終於發覺了自己已經越過了俱樂部的老闆和女僕小姐……這或許是她最不願意,卻又不得不承認的依仗。
「你……不能走塊一些嗎?」
「安娜小姐。」洛邱平靜地道:「你確認想要接下來的這件商品嗎?尤里先生是只有不足一月壽命的人……你確定,要使用自己一部分的靈魂交易金,讓他度過這次危機嗎?」
「我持續不斷地提出要求,就能夠更快地讓你們獲得我的靈魂,這不是你們最願意看到的嗎?」安娜此時冷笑一聲道。
洛邱搖搖頭道:「不,我的意思是,安娜小姐你完全可以把剩餘的交易金用來購買一些對你來說更好的東西。比方說,壽命。」
看著安娜,洛邱淡然道:「安娜小姐應該清楚,您本來是應該死亡的,而你現在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每一秒都在消耗你靈魂交易金的原因……我的意思是說,你每多用掉一點,就等於說你可購買的壽命將會減少。當然,對於本應該死亡的人來說,即使用掉了靈魂,獲得的壽命也不會多。可也正因為如此,靈魂的交易金才顯得尤為的珍貴。」
見安娜沉默不語,洛邱緩緩道:「打個比方,假如您還能夠購買三年的壽命,可經過這些消耗之後,就只剩下兩年……當然,我只是打個比方。」
「是!確認!決定!你可以行動了嗎?!」
「我明白了。」洛邱點了點頭:「那就按照客人您的意願。」
洛邱越過了安娜,但並沒有更往前走哪怕一步——前方是一間關閉了門的房間,而他此時卻僅僅只是舉起了手掌。
緩緩地,改變了一下那門扉之中的事情。
砰砰砰……砰砰!!!
只聽見,那房間響亮起來了,一連五道的槍響聲。
槍聲響起的瞬間,安娜猛然地回頭,看著那房門的位置。
當槍聲已經徹底地平靜了下來的時候,安娜緊張地抓緊了自己的雙手,放在自己的嘴唇前面。
很靜,很靜……時間到底過了多久。
她沒有勇氣走前哪怕一步,更加沒有勇氣去推開眼前的這扇門,她只是……看著。
時間到底過了多久?
只聽見,咔嚓的一聲,那是房間的門鎖開啟的聲音,一道身影,緩緩地出現。
開門,關門,那是尤里。
他的臉上沾滿了鮮血,一滴滴,像是從畫筆上潑出來的顏料。他的雙眼顯得空洞而無物,他手上拿著的那把手槍,槍口垂直地指著了地面。
他就這樣走著,一步一步地走著,像是拖著自己的身體一般。
他只能夠看得見這條走廊,即使這走廊之中還存在了另外的三道身影,只是不管是洛邱還是女僕,甚至是安娜,此時都處於不被感知的狀態之下。
他依然這樣一步步地走著。
走過安娜的身邊,他不知道有人在這裡看著他,她知道他看不見自己,於是她伸出了手掌,想要去輕撫他臉上散亂的頭髮,或者抹去他臉上的血跡。
但是她不敢,她手指停在了空氣中。
她讓他從她的身邊,就這樣走過……這樣如同行屍走肉般地走過,直接他最終消失在這條走廊之中。
度過了這一次的危險。
直到她雙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唇,想要把那哭聲堵住,直到她無力地靠在了牆壁上。
直到她看著洛邱,悲涼如小孩般地道:「我多麼想告訴他,我從來沒有想要殺他,我多麼想要告訴他……想要告訴他……」
「可我不能,我不能讓他知道……」
「我不能讓他知道……知道他的復仇是沒有意義。」
「因為我知道,從我選擇開槍的那一刻開始,從在美術館門前碰到他的那一刻開始……」
「我就沒有被愛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