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五十七章 【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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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宏偉的星辰大殿中,楚蕊不知所措地站在了天秤之前,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魔女已經發話。【STO55.COM,無錯章節閱讀】

  折上折這話聽著就感覺不怎麼靠譜。

  「你要救人對不對?」手持魔杖的魔女此時直接閃身走下了台階,出現在天秤之前,雙手大大地張開,「沒問題,任何事情我都能滿足你。」

  「真、真的……」楚蕊喜怒幾乎都臉上。

  抬眼的瞬間,魔女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貼面之前,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輕笑道:「但你能給我什麼。」

  「我…」楚蕊張了張口。

  她好像是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勇氣,才走入了這座宏偉的大殿——她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更多的事情——關於祭品。

  祭品…輝夜千鋒是直接用人命來當做祭品的,或者是逃亡路上擊殺的高級異種身上的重要材料。

  可那是輝夜千鋒有能力獲得祭品……她,她有什麼?

  「我…我可以不可以以後再給您湊齊祭品……」楚蕊怯生生地道:「我…我現在沒有錢,也沒有寶物在身上……」

  「你還有你自己。」魔女眯起了眼睛,直接打斷道:「在我這裡,願意為人犧牲的靈魂,是最值錢的。你可以選擇放棄自己,一命換一命,那麼你想要救的人,我可以保證他馬上生龍活虎。」

  楚蕊不知言,呆立當場。

  「如何,你想清楚了沒有,做還是不做。」魔女笑容充滿了戲弄,「如果你猶豫了,也可以現在就離開這裡,等以後找到了等價的寶物或者祭品之後再來——當然,你想要救的懷安大哥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我就不知道了。」

  楚蕊下意識地看著那平靜的,平衡的天秤,習慣性避讓的性子讓她喃喃自語道:「難…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在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在我這裡沒有。」魔女冷笑道:「想要兩全其美之前,首先你要有能夠打破規矩的能力,但可惜你沒有。你走入這裡,目的已經很明確了,就是為了借用我的力量。可我憑什麼要無償地幫助你。」

  楚蕊臉色難堪。

  「你猶豫就證明你還留戀自己,你走來這裡是因為無法說服自己見死不救。」屑魔女隨意道:「你知道了結果之後還想要兩全,那就是自私與貪念……小公主,你可能只是你自己的小公主。」

  只見楚蕊瞬間跌坐在大殿之上,魔女的言辭不高深,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直扎她心底里去。

  「還真是真實又醜陋的人啊。」魔女眯起了眼睛,就像是暗影依附似的,自身後貼到了楚蕊的身上,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但我們不需要自責與內疚,因為這本就是我們的模樣,你說聽過的聖人偉跡是真的,但千千萬萬個人裡面或許只能出現一個這樣的聖人,所以接受自己的自私和醜陋沒有什麼大不了。放棄你的懷安大哥才是你最正確的選擇,你已經獲得黑卡了,等你以後擁有了更強大的能力,就像是你從前的主人輝夜千鋒一樣,不管是掠奪也好,是草菅人命也無所謂……因為我都會為你服務。」

  「放棄……」

  「不錯,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魔女的魔音緩緩響起,「你是女人,你只愛自己有什麼錯?在這個強權的世界裡面,你為了活下來,為了父母,為了自己,又什麼錯的嗎……錯的只是這個世界而已啊!」

  「錯的是世界,不是我……」

  「不錯,錯的只是這個世界,錯的是懷安大哥。」魔女輕輕地以嘴唇輕咬著她的耳朵,「為什麼要自不量力地救你,為什麼要用給自己的死亡來讓你不安……為什麼明明沒有保護你的能力,還要出現在你的眼前。你在黑暗之中,你沒有見過光明,為什麼要成為那道一閃而逝的流星?」

  一滴鮮熱的淚水悄然無聲地自小女傭的眼角滑落。

  魔女此時輕柔地抓起了她的手,「既然是他自己選擇不惜犧牲自己也要救你的,那就請他將這種信念貫徹到底好了,你說對不對?」

  「你…你要做什麼……」楚蕊似被抽乾了全身的力量,她甚至不知道是自己的手在抬起,還是因為魔女在抓起她的手臂……

  「獻祭吧,向我獻祭你的懷安大哥。」魔女輕聲細語道:「你看,他就在你的身邊,就像是活生生的祭品一樣,是你唾手可得的絕佳祭品。一個為了能夠讓你活下來而犧牲的人,難道你就不應該讓他的願望能夠達成嗎。讓他……成為你的資糧,成全你的一切。獻祭他,你可以馬上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你可以馬上回到你父母的身邊去,你可以回到無憂無慮的生活之中……一切,都將會是如此的美好。」

  楚蕊目光失神,任由魔女托著自己的手掌,緩緩地伸向了天秤……這裡是意念的空間,她此時卻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實體之中所緊緊握住的懷安大哥手掌的溫度。

  粗糙的…寬敞的手掌。

  「就這樣,輕輕地,慢慢地,放下去,你的美夢就會達成了,很容易,很容易……」魔音緩緩響起:「你不會內疚,這是你應該得到的,你不會不安,因為你很快就會忘記,因為我們習慣地會忘記傷痛,而時間……時間也終將會治癒你。」

  ——汪!

  ——汪汪!

  一道犬吠的聲音,猛然在這近乎千蒼百孔的心田裡想起——楚蕊猛然抬起了頭來,一把從魔女的手中掙脫而出。

  魔女…屑魔女怔了怔。

  只見楚蕊此時低著頭,用力地捧住了自己的心,瞬間脫離了這座宏偉的大殿——沒有獻祭…沒有交易。

  「這…TM都能翻車?」

  魔女發愣似的,看著那絕對平衡的天秤,久久無語。

  ……

  伏案者眉頭一皺,無比敏銳的感官之中,少女似乎又【回來】了般……他疑惑地打量,卻無法看到一絲的端倪。

  卻見楚蕊此時沉默不語,只是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張黑色的卡牌——在伏案者的眼前,少女一咬牙,竟是毅然地用力,想要將黑色的卡牌撕開。

  很用力,無比的用力,但她始終無法撕開這張黑卡,哪怕只是讓它稍稍地彎曲都無法做到。

  「這樣的東西…我…我不要!」她沒有放棄,只是用盡了她那微不足道的力量,「我…我想靠我自己!」

  咔——!

  黑色的,無比堅韌的卡牌上,瞬間出現了一處小口斷裂,隨後便一發不可收般,直接崩裂!撕裂成為兩半的卡牌,頃刻間自燃焚盡,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楚蕊深呼吸了一口氣,重新握住了青年懷安的手掌,她不再哭泣了,只是默默地抓住這寬大而粗糙的手掌,抵在了自己的額前,「你會不會怪我捨不得自己,你會怪我對不對……但小蕊就是這樣普通的一個人……懷安大哥,你一定要恨我,恨我對你見死不見……所以,醒過來吧,醒過來打我罵我,醒來向我復仇也可以……讓我用剩下的時間來向你贖罪和慚愧。請你……醒過來。」

  一道輕微的呻吟此時自青年口中發出。

  他依舊昏迷不醒,只是有了少許的反應。

  楚蕊悲喜交集,「懷安大哥,你…你聽到我話了……」

  「你救不了他。」只聽見伏案者的聲音淡然傳來。

  楚蕊怔了怔,發現不知何時,伏案者已站到了青年懷安的跟前……他伸出了手掌,有一股淡薄的烏光正自他的掌中散發而出,覆蓋在了青年懷安的身上。

  「是你……你能救懷安大哥!」楚蕊又驚又喜。

  「救?」伏案者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讓他成為和我一樣的…成為使徒,不,或許只是半個使徒。抱歉,我暫時還無法完全理解,只是如果單純能讓他【活】過來,應該是沒有問題。」

  「會…會變成你一樣?」楚蕊顫聲問道。

  「是的。」伏案者點點頭,「但不是因為你,而是我認為,或許我也需要一個同伴……這個人,似乎已經陪伴了我很久。」

  「只要能活下來……」楚蕊喃喃自語。

  就在此時,伏案者掌心瞬間裂開了,隨後無數醜陋的肉芽在那掌心裂縫之中瘋狂生長而而出……那瘋狂增生的肉芽化作遍布粘液的觸手,竟是直接從青年懷安身上那些傷口之中鑽入。

  「不要!」楚蕊大驚失色。

  卻見伏案者回眸看了一眼,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將楚蕊掀飛而出……她瞬間倒飛到了數十米之外,吐出一口鮮血,再抬頭看去的時候,懷安大哥的身體依然被那可怕的肉芽觸手過給徹底灌入。

  此時的她,看到伏案者,仿佛看到的是一隻潛伏在黑色濃霧之中,無有形態,不斷變化的……怪物。

  啊——!

  她抱住了腦袋,發出了驚叫之聲,似無法呼吸般……內心好像有什麼在吞噬著。

  「不錯的恐懼情緒。」伏案者此時輕輕地吞吸了一口氣。

  「怪、怪物……放,放開他!」楚蕊發了瘋般,沒有什麼招式,只是胡亂地將全身的力量都灌入了雙腿之中——撞。

  伏案者隨意一揮手,楚蕊再次被擊飛而出……她渾身軟塌無力,內臟似乎破損了打大半……就連視線,都被眼裡湧出的鮮血所沾染了大半。

  血紅的…昏暗的……

  ——啊……

  ——我明白了……

  ——原來……

  ——無能的人…

  ——不管做怎樣的決定……

  ——都是……錯的。

  她安靜地躺在了青草地上……而世界,仿佛忽然之間翻轉了過來,整個身體往下墜落……墜落在了一片純白的空間之中。

  ……

  「我…我死了嗎。」

  「你醒啦。」

  她轉身,卻只看見了一道背影……一個在這空無一物純白空間之中,背對著她坐著,正在作畫的男子。

  黑色的頭髮,聽聲音應該是年輕人。

  作畫的方式是……油畫。

  青年手掌的調色板,已經五彩紛呈,似乎已經畫了許久。

  楚蕊下意識地走向了作畫的黑髮青年,小心翼翼地問道:「這裡是…仙宮嗎?」

  「這裡是你彌留的地方。」青年平靜地道:「一個對你來說,是最真實的地方,你可以有足夠多的時間,在這裡回憶你所經歷過的一切。放心,時間一定是足夠的,並且沒有人打擾你。」

  「回憶……」

  一扇扇門,無有規律地出現在了楚蕊的眼前,斜著的,豎立的,橫放的,甚至停旋在半空之中的。

  「打開看看。」青年繼續說道:「隨便一扇都可以。」

  這聲音好像是擁有魔力般,楚蕊遲疑著伸出了手來,小心翼翼地推開了身邊最靠近自己的一扇門扉。

  ——大夫,大夫!我老婆怎樣了……一定,一定要保住大的!

  ——哪來這麼多戲,只是普通的開腹而已……

  ——這樣啊……

  「這…這是?」

  「你出生時候的事情。」

  楚蕊怔了怔,門扉之中,是一間看起來不怎麼齊全卻收拾的還算乾淨的產房,她低聲道:「原來,我出生的時候是這樣的……」

  忽然有嬰兒的啼哭響起…在射燈之下,羊水與鮮血之中,如醜小鴨似的嬰孩尚未能睜開眼睛,正式地打量著新生的世界。

  楚蕊卻已經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原來,親眼看見自己的誕生,是這樣的一種感覺,內心仿佛被什麼東西給填滿了一樣。

  她下意識地看向了隔壁的門扉,帶著一絲的希冀般,不再遲疑什麼,很快就將它推開。

  ——老婆子!你會不會沖奶粉!不說溫度不能超過五十嗎?

  ——你行你上嗎?才生了一個娃,就升級成為老婆子了,我看你是嫌棄生完老了對吧!

  楚蕊不禁噗一聲地笑了出來,她擦了擦眼睛,苦笑不得似乎:「還是這樣,從小開始就吵架了,真逗!」

  笑著笑著,就連擦拭的速度都趕不上淚水湧出的速度了。

  「我這是……我這是怎麼了……我明明很高興才對的……」

  她又打開了一扇門。

  牙牙學語的時候,開始蹣跚學步的時候……那些最容易忘卻的時候。

  高興的時候。

  ——今年老闆跑路了,沒剩幾個靈石…這年,真難過,欸!

  ——趕開了春,靈田的收成差不多好了,興許能喘過氣來了……小蕊乖,你拿點餃子,給懷安那孩子送過去,那孩子,怪可憐的。

  ——自己都吃不飽,還好管人家。

  ——你你你,你這婦道人家!

  不高興的時候。

  ——我們來放煙火吧!

  ——可…可哪裡來的煙火哦?

  ——我撿來的,看!仙女棒!

  ——哇!

  兩小無猜的時候。

  ——沒…沒考上,對,對不起。

  ——沒關係,我們就小蕊是最棒的!

  第一次不知道前面的應該怎麼走的時候。

  ——你這麼漂亮,可以去給大修士當女傭啊?

  ——可是我……

  ——你只要給家裡說,是在富豪的公寓做清潔不就好了?你也需要錢來幫你父親治病的吧?

  ——好…好吧。

  忐忑不安的時候。

  ——這是…這是最新款的仙衣!

  ——怎樣,我們家主人送的。

  不知道怎麼就開始妒忌的時候。

  ——他在城門之中賣力地搬運者獸材。

  ——她在購置日用品的路上。

  擦肩而過的時候。

  ——想好了嗎?這次千鋒主人回來,你就去伺奉他吧?

  ——我…我再想想……

  或許…或許應該做出改變的時候。

  這扇門她瞬間關了起來…聲音顯得尤為的響亮。

  「不喜歡這些不好的回憶嗎。」作畫的青年忽然問道。

  楚蕊靠著這扇門扉緩緩地緩緩地坐了下來,緊抱著雙膝,「只是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你喜歡的自己還有很多。」作畫的青年微微一笑,「還有很多門。」

  「不用了。」她埋著頭,「看到越多喜歡的自己,就會越不喜歡現在的自己。」

  「那反過來會不會好一點。」作畫的青年又道:「只留下不好的門。」

  楚蕊下意識地抬起頭來,依然只能看到青年的背影——她已經打開了許多記憶的門,從從小到大的,按理說已經變換了許多的位置……然而卻始終無法看見對方的面容——哪怕是側臉。

  「那樣不會…更痛苦嗎。」她喃喃自語道,「就連死了,也要帶著這些不好的回憶。」

  「那要不要忘記所有的一切。」青年又道:「好的壞的,只剩下一片空白。」

  楚蕊怔怔地道:「可以…可以這樣嗎。」

  「傳說人死了之後,要喝一碗湯,忘記生前的一切。」青年緩緩說道:「然後一片空白地再一次開展不同的人生。」

  「人死了之後……」楚蕊下意識道:「魂魄不是應該,去【第九獄】嗎,我聽【瓊華閣】的大人們說過……除非是奪舍,不然……」

  「所以是傳說。」青年淡然一笑:「會讓人覺得美好。」

  「聽起來是不錯的。」楚蕊下意識地點點頭,「如果能夠忘記這些……」

  「你想喝這碗湯嗎。」

  「我……我可以嗎?不是說,是傳說?」

  「對,是傳說,但我沒說它不存在。」青年一邊作畫一邊說道:「我喜歡收集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你可以將你的這些門留給我,然後我會送給你一碗這樣的湯。」

  「它…它們對你有什麼用。」楚蕊茫然問道。

  「它們對你有用嗎。」青年忽然問道。

  楚蕊沉思道:「如果我還活著,這些東西大概…大概就是我最寶貴的吧。」

  「不錯,是最寶貴的東西。」青年此時停下了手來,調色板與畫筆同時垂落兩側,「是構成你的所有,是你完整的一生,我認為是獨一無二的。」

  「我只是那樣平凡的……」

  「會有人喜歡記錄平凡的東西。」青年站起了身來,「就像是這樣。」

  楚蕊怔怔地看著那已經完成的畫作。

  那是她…擦鼻子哭時候的模樣。

  「原來,我是長這樣子的……」她下意識地走近,伸手觸摸著畫中的自己,似乎是為了抹去畫中自己的淚水,「我…以後也會這樣哭嗎。」

  「都會哭。」

  「會…笑嗎。」

  「都會笑。」

  楚蕊輕聲道:「是不是每個人,都死的時候,都會……都會遇見你?」

  「會遇見自己。」

  楚蕊顫聲道:「我真的…已經死了嗎。」

  「彌留之際,但這裡的時間很多,你可以停留在這裡很久很久,不過總會有結束的那個瞬間。」

  「我好像還有很多…很多想要做的事情,沒有做過的。」楚蕊苦笑一聲,「總感覺,不甘心。」

  「年輕而逝去的生命的遺憾會比年老的更多。」

  楚蕊幽幽道:「但我…但我真的不捨得……」

  「所以它才是珍貴的。」青年低聲道:「就像是我從你手中搶走了一樣。」

  「如果我不選擇喝,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或許會變成游離的魂力,補充到各大城的守護靈之中,或許會被帶去【第九獄】。」青年淡然說道:「或許會漸漸消失,不留一切的痕跡,總有些靈魂是來不及找到它的歸處的。」

  「為…為什麼……」

  「因為【蒼藍】還沒有輪迴的路。」

  「我…不懂。」

  「沒關係。」青年輕聲道:「你可以在這裡呆很久,或許會想通的。」

  「不用了。」楚蕊搖搖頭,回眸再看了一眼畫中的自己。

  只見畫中的女孩所流的淚水緩緩地畫裡流淌而出,流入了她的掌心之中,就像是自泉水之中掬來的清水,盈盈晃動。

  「我…我以後,還會碰見我的父母嗎……在,在新的世界。」

  只見青年緩緩地張開了雙手,瞬間一道無比巨大的門出現在了楚蕊的身後。

  楚蕊怔怔地看著。

  青年輕聲道:「你不會再是他們的孩子,但你們會在茫茫人海之中,有幾次遇見的機會,不過你並不會在意,因為你不再是【楚蕊】。」

  「這樣……」楚蕊低聲道:「那麼懷安哥哥也……我,我可以在新的世界裡,報答他嗎?」

  「如果你願意。」青年揮了揮手…揮手之間,巨大的門緩緩轉動,竟是轉到了另外的一面,「你依然會在茫茫的人海之中,與這一世的父母擦肩而過,但會在人海之中與趙懷安相遇。」

  「如果,這只是我臨死之前的一個夢。」楚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微笑,「真希望這個夢真的不會醒來。」

  捧著淚水的手掌緩緩地送到了嘴唇。

  一扇扇的記憶之門,伴隨著淚水的流淌而漸漸消失,朦朧之間,楚蕊喃喃自語道:「懷安……」

  女孩突然間雙手垂落下來,面無表情地轉過了身去,緩緩地走向了那扇打開的大門,隨著她的步向,記憶之門消失的速度更快……從充斥了每一處,但三三兩兩,到零落。

  青年隨手打開了為數不多的一扇門,看了進去。

  ——懷安,以後你就叫懷安好不好!臭懷安哥哥說要去打工,要養活自己了,都不陪我了!

  ——汪汪!汪!

  狗吠與女孩的笑聲,也伴隨著記憶之門的消失而消失不見。

  青年走到了畫前,在上面寫下了它的名字。

  ——【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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