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裝了逼就走,真是刺激啊!

  「妖道!是你!!」

  蘇厚德呆立當場,嘴唇微顫,臉色發白,從白玉牌之中冒出青煙而成型的並不是朝思暮想的三娘,反而是當年的仇人之一,心中不知道到底是悲亦或是怒。

  即使是羊泰子此時也露出了驚詫的神情,喃喃自語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師門流傳下來的秘錄,難道是假的?這並不是真正的《高上玉皇心印妙經》?」

  「不!玉牌之中確實含有《高上玉皇心印妙經》!只不過,一切並不你們所知道!」那青煙之中形如厲鬼般的老者忽然冷笑一聲,「魚三娘!當年你害我受這五百年的封閉之苦!我太陰子曾發誓,若我衝破這囚籠,定當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你是……太陰子?師門當初曾經逐出的叛徒?」羊泰子這會兒臉色更為的彆扭。

  「叛徒?哈哈哈哈!可笑!」叫做太陰子的這位頓時瘋狂地大笑道:「可笑可笑!當年,如果部室魚三娘這個賤婢陷害於我,我怎會被師尊逐出門牆!那個早該千刀萬剮的妖女!「

  聽到這裡,蘇厚德頓時就聽不下去了,怒道:「妖道!不許你侮辱三娘!當年你害我二人分離數百年,如今竟然還要詆毀她……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興許是當初太過與恐懼,即使用盡勇氣說出這番說話出來,蘇厚德此時還是忍不住瑟瑟發抖。

  太陰子卻冷笑道:「蠢貨!你當那妖女真的愛你至極?我不拍告訴你!那賤婢擅長心計!她假意與你情投意合,其實只不過是把你當作是紅塵練心的鼎爐!你愛得她越深,她珍惜得你越厚,當你倆無法集合生離死別時候所面臨的巨大悲傷,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胡說!你胡說!」

  「胡說?哈哈哈哈!」太陰子悲愴地笑道:「你看看我的這幅模樣!五百年前,我不忿那妖女的陷害之仇,當她離開山上走進皇宮的時候,便一直跟隨!她怎麼讓你傾心,怎麼用你二人之間的『真情』來修煉她的太上忘情道心,我全部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有你,懵然不知,真的以為自己碰見了畢生摯愛?你真的以為她愛著你,願意委身於你?花前月下?告訴你吧!那不過是最低級的幻術!你只不過是做了一場浮生白夢而已!蠢貨!蠢貨!」

  「你知不知道,在你被皇帝下令斬首的那一刻,魚三年成功了!她親眼看著你身首分離,落下了至情至哀的淚水!就在那一刻,她的太上忘情直接小圓滿!功力大增,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憲宗皇帝讓我收拾魚三娘,我不敵,最終被她打出三魂七魄,封入這雙白玉牌之中!而她則是假扮成為我的模樣,領著白玉牌交託給憲宗皇帝,然後假死逃遁,從此逍遙世外!哼,所有人都在她的算計之中!只有你這個蠢貨,五百年來死心不息,化作冤魂不願散去!你說你是不是蠢貨!?」

  「你騙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蘇厚德發瘋似地朝著那青煙之中的太陰子衝來,揮拳舞臂,可卻怎麼也打不著這根本沒有身體的一道青煙,直至最終筋疲力盡,倒在地上,沙啞著聲音神情痴迷,不斷地重複道:「你騙我……你騙我……你們騙我……三娘對我是真心!真心的啊!!」

  「我騙你?蠢貨!如果我騙了你,那為何被困在這玉牌當中的並非魚三年,而是我?」太陰子冷笑一聲道:「你好好回想一下,每當你二人交合的時候,是否都有一股倦意?意識變得迷糊?時間男女交合,本應該是動情激昂之時!你並沒有喝酒,也沒有什麼病痛,怎麼可能每次都迷迷糊糊?!這事情本來動動腦子便清楚明白,只是你陷得太深,不願意細想而已!如今五百年冤魂不散,豈不是自己愚昧無知所至?」

  「你騙我!!!!」

  蘇厚德猛然站起身來,這次倒不是發瘋地衝來,而是發瘋般地……衝出了貨艙。

  洛邱皺眉看了優夜一眼,優夜伸手彈指,一道微光頓時射入了蘇厚德的背後,他便直接昏倒了在地上。

  然後……這他娘的又變得尷尬起來了。

  還是看看現場的環境吧。

  一個從白玉牌之中冒出來的百年老鬼,一個五百年前冤魂不散的傢伙,還有這件事情背後的那個修道門派。怎麼看都是人家一家子的事情,跟他洛邱沒有五毛錢的關係。

  不……有關聯的大概就是,一塊白玉牌是屬於俱樂部的,另外一快名義上也是屬於洛邱的(拍賣會已經拍下)。所以兩塊玉牌都算是他的。

  「嗯……魚三年可以說是古代心機婊的代表了。」洛邱想了一會兒,還是打破了沉默。

  但顯然這樣打破沉默局面的說話,只是讓場面變得更加尷尬而已。

  那太陰子此時忽然發瘋似地狂怒道:「小子!把你手上的白玉牌拍碎裂!我三魂曾落入那蝶妖手上,我知道你的事情!這裡不是你的地盤!不然老道我讓你不得好死!」

  「嚇鬼啊你?」洛邱淡然道:「要不是我讓你出來,你以為你可以離開玉牌的封印?我還損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

  搖搖頭,那白玉牌微光頓時收斂,青煙像是被什麼吸入了玉牌之中一般,分開成為了兩道,最終那太陰子發出了一聲悽厲的哀嚎,便已經消失不見。

  如今,就只剩下還算是清醒的羊泰子與他的徒弟,以及洛邱兩個了。

  洛邱忽然揮手,一道黑色火焰在手掌之中凝聚,凝聚成為了一張沒有任何金印的黑卡。

  黑卡隨後射出,插在了羊泰子腳跟前的水泥地板之中。

  只聽得洛邱木然道:「這兩塊玉牌也算是我的。你要是想取回,就拿等價的東西來換!」

  洛邱的說話才完畢,羊泰子就感覺到一股絕強的精神力掃過,震得他意識頓時抽離。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應,羊泰子便已經昏倒了在地上。

  「主人,這個蘇厚德要怎麼處置?」優夜問道。

  洛邱淡然道:「我和他本無仇無怨,有什麼好處置的?只不過是一個可憐人。」

  優夜道:「主人不打算和他做交易嗎?他的靈魂在塵世浮沉五百年,也是極好的貨色。」

  洛邱有著自己行事的標準,此時搖搖頭道:「如果他真的有需要,自然會找到我們……不是嗎?而且……」

  「而且?」

  洛邱笑了笑道:「裝了逼就走,真是刺激啊。」

  優夜便不再出聲,二人離開了貨船,朝著機場趕去。

  不久之後,羊泰子悠然轉醒了過來,看著身邊只剩下一張黑色的卡牌,下意識地抽出拿在了手中,默然不語。

  他的徒兒醒來之後見此,不禁好奇問道:「師尊,這是什麼東西?」

  羊泰子臉上並不太肯定一般,遲疑著道:「恐怕……是一個流傳了很久很久的傳說。難道……傳說是真的?」

  ……

  ……

  「主人,按照你的吩咐,已經白玉牌以匿名的方式發了快遞,同城的話,應該明天就能夠送回到那個姓董的女人手上了。」

  走進機場的時候,優夜辦完事回到了洛邱的身邊,打著報告,然後才不解地問道:「主人,優夜想不明白,白玉牌已經找到了,為什麼還要送回去?」

  洛邱一邊看著機場雜誌一邊說道:「如果不送回去,後面怎麼收場?我可不想人家因為找不到玉牌三天兩頭地上門道歉。反正姓董的女人已經承諾過找到了之後會親自送過來。」

  他把雜誌又翻了一夜,「那就等她送過來,然後一了百了,省得麻煩。再說這玉牌的秘密也已經知道了,也不差一天兩天。」

  優夜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些什麼。

  洛邱卻忽然微笑道:「是不是覺得我顧忌太多?作為俱樂部的老闆,居然會讓這世俗的東西所規限著,也太掉身價了?」

  「優夜不敢。」

  洛邱搖搖頭道:「沒有什麼不敢的。你將會陪伴我很漫長的時間,如果有話也不敢說的話,也就太無趣了。」

  優夜只好道:「主人確實無須被世俗的條條框框所規限著。」

  洛邱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但不是現在。沒錯,我現在是俱樂部的老闆,但前後不過一周的事情,但在這之前,我已經做了二十年的正常人。我所受到的教育,我已經成形的觀念,社會普遍的道德目前還很牢固。顯然,這一周的時間並不足夠衝垮我的從前。」

  洛邱頓了頓道:「所以,至少在徹底習慣之前,我不會一天到晚都呆在俱樂部,更加不會像前面那位老闆一樣,可以聽一天的八音盒,世上已經在沒有什麼可以打動的了他。明白了嗎?我還生活在這個社會的事實?」

  優夜有些茫然地點點頭。

  洛邱笑了笑道:「或許你能夠記得起來自己成為人偶之前到底是誰,會明白的。」

  這次優夜卻無比肯定地搖搖頭:「沒有那個必要,優夜存在的意義就是服務俱樂部,聽從俱樂部主人的吩咐,這就足夠。」

  洛邱不願意講太多——講了太多自己也會厭煩的想法。

  所以他直接把手上的雜誌一合,放回原處,站起身來道:「登機還有些時間,去買點什麼好回去能夠堵住任紫玲的嘴巴吧?不然可能要囉嗦一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