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不就是大劉嗎？火雲警圈的明日之星，我知道他！」

  「我有酒，說出他的故事？」

  「方法醫，您這？」

  「我最近有個侄女剛剛畢業，家裡催得急……」

  資料庫能夠查到的資料太閃眼了，還是口頭相傳的傳聞比較接地氣得多……講故事的是一名從東區分局調任而來的門衛，她從資料庫上找到的。

  ……

  劉建明，江湖人稱【大劉】，出道破獲了好幾宗的大案，並且連續幾屆蟬聯火雲警隊的格鬥大賽冠軍，目前整個火雲警圈之中少壯派最灼手可熱的人物，是很有可能在來年成為火雲警隊最年輕的領導高層。

  外形俊朗，私生活檢點，風評好到爆炸，火雲東區分局的警草，一月內收到情信三千封的記錄保持者……門衛的畫風漸漸歪掉。

  「不過，方法醫啊，如果你想要給大劉SIR介紹對象的話，那就算了。大劉SIR有愛人的了。」

  「資料上沒說他結婚了啊？」

  「他們沒有結婚。大劉SIR的未婚妻再一次東區分局的行動之中，意外被波及了，受了重傷。他們本來打算要結婚的，但後來女的需要養傷，就一直拖到現在了……也沒有聽說他們要完婚的消息。不過大劉SIR很愛自己的未婚妻，東區分局上上下下都知道……您覺得我有機會嗎？方法醫……方法醫？」

  走了。

  ……

  當【蒼藍】的老方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此時正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四面牆壁，什麼都沒有，並且狹窄。

  他滿臉濕漉，顯然是被人用水給澆醒過來的。

  全身上下都已經被禁錮，動彈不得……【蒼藍】的老方回想起昏迷之前所看見的一幕，禁不住從心底冒出了一股寒意。

  但緊接下來所見的，更是讓【蒼藍】的老方不知所措，「你……你出來了！你怎麼可能出來的！」

  有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蒼藍】的老方第一時間能夠想到的，就只有被他一直囚禁著的另一個世界的方從雲。

  這是【蒼藍】老方藏在心底最大的秘密之一……這件事情，哪怕是【無限城】也不知道！

  【方法醫官】…南小姐此時一邊削著蘋果，一邊面無表情地看著【蒼藍】老方，不時地露出一抹冷笑，突然就來了一句：「我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的夜晚，可比我想像中的好看太多了。」

  「你…你想怎樣……」【蒼藍】老方強行鎮定道：「就算你出來了，這個世界也遠比你想像中的危險，沒有我的庇護，你絕對活不過三天。」

  南小楠眯著眼道：「你是說，如果不是你，很容易就會在【無限城】的眼線之中露出馬腳對嗎。」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蒼藍】老方搖了搖頭。

  南小楠輕笑了聲道：「你放心，你是【無限城】居民，是【無限城】安插在火雲總局的內線的事情，還沒有暴露，畢竟……我也是你嘛。」

  【蒼藍】老方臉色微變。

  南小楠淡然道：「不知道【方法醫官】如果是【無限城】內線的事情暴露了，火雲警隊會怎麼處理你……又不知道，如果你是內線的身份敗露了，【無限城】會不會懲罰你？哎呀，二五仔這種職業真是高危。」

  「你到底要什麼！」【蒼藍】老方微怒道：「你已經出來了……我可以給你一個新的身份！這麼多年了，我不也是沒有動你嗎？」

  「現在你的身份就是我的身份了。」南小楠冷笑著道：「七年多時間的囚禁生活，也該是時候讓你也嘗嘗了……放心，我會替你好好地活下去的。」

  「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蒼藍】老方急了，「你不知道太多事情，你不可能成為我！絕不！」

  「這個地方，只有我知道。」南小楠淡然道：「我出事了，這裡也就永遠只是個秘密……不要好奇，我為什麼剛剛出來就能找到這樣的地方。你覺得，如果沒有人幫助，我可以擺脫解剖室的地牢嗎……」

  她的話說道這裡就停了，但卻讓【蒼藍】的老方臉色連連變動……在這場簡單的博弈之中，【蒼藍】老方近乎完敗。

  「我下次再來。」

  「等等！你別走！！」

  南小楠甚至沒等【蒼藍】老方任何的答覆，便乾脆地離開了這隻有四面牆壁的狹小空間……【蒼藍】老方的身上有抑制器，是她在火雲總局順來的。

  所以【蒼藍】老方在這裡，會很安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安全。

  離開了禁錮【蒼藍】老方的地方之後，南小楠便恢復了真身……一連串的操作下來，已經是凌晨四點多的時間。

  她嚴重懷疑，這會兒返回【店鋪】也只有拒之門外，睡大街的下場，索性回去網吧，找【小玖】繼續看小電影去。

  坦克給她的那份文件上的資料，她還得好好研究一下。

  ……

  ……

  周日。

  早上。

  ……

  ……

  辦公室里，馬0正趴著，哈喇子已經浸濕了案桌上的文件……忽然，馬0的鼻子動了動。

  「這個味道是……難道是……」他喃喃自語，猛然睜開了眼睛，只見眼前出現了一道會發光似的早餐，「牛雜湯粉！還是超級難買到的【啊晴家】牛雜！」

  馬0驚了，二話不說就狼吞虎咽了起來——直到湯汁喝完，他才滿足地吁了口氣，美滋滋地點上了一口煙，眯著眼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家的牛雜湯粉的？」

  他看著面前的小洛。

  「碰巧。」小洛SIR微微一笑道：「路上順路買的，猜你可能還沒有吃東西。」

  多麼乖巧的新人啊。

  新的一天因為這碗牛雜粉而變得美好……總感覺小洛越看越是順眼的馬0此時想了想道：「昨天，聽說西門讓你將紅孩小姐送走了…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沒有。」

  馬0點點頭，也沒有細問，下意識就相信了過去——本來，他還想要問問這小洛為什麼送走了紅孩之後不回來報導，卻不知道為何沒有了這個心思。

  看在牛雜湯粉的份上？

  「哦……幾點了。」馬0隨意問道。

  「九點半。」

  「走，跟我去一趟老方那裡。」馬0連忙站起了身來，「要去催驗屍報告了……我跟你講啊，老方這個人啊，如果你不將他關在解剖室，用刀架著他的脖子，他是能夠將事情拖到下一個世紀的！」

  一路上都是打招呼的，不一會兒，二人便來到了法醫官的科室。

  馬0正要敲門……門卻在此時突然打開了，只見一道狗頭似的笑容迎面而來。

  老馬不禁怔了怔。

  只聽見開門的老方這會兒哈著腰似的道：「請進……是要驗屍報告的對嗎？已經準備好了，老…老馬！」

  「喔…哦？」馬0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地看了眼小洛。

  他剛說什麼來著，這貨是拖延症末期，這不是啪啪打臉？

  ……

  「茶！」

  「謝……」

  馬0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卻見老方這丫的居然將茶杯先是送到了小洛的面前……他這就尷尬了啊？

  「咳咳……」馬0輕咳了兩聲，打開了驗屍報告，佯裝著已經看完，「老方，【古瑤】的屍體，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方法醫官】道：「古瑤的頭顱縫合的手法，與之前王巴丹的縫合手法是一樣的，不過稍微嫻熟了一些，另外從心臟被摘除的位置看來，推測是同一個兇手的可能性極大。」

  「真正的死因……也是被捏碎喉嚨？」馬0這會兒真的是認真讀著報告了。

  「不錯，兇手應該是先捏碎了喉嚨之後，才將古瑤的腦袋割下來。」【方法醫官】道：「另外在死者的四肢上發現了捆綁的痕跡，按照第一兇案現場的布置看來，死者死亡之前應該有劇烈的掙扎過……玩得挺嗨的那種。」

  「下體部分有輕微的撕裂……」馬0下意識道：「能提取兇手的體液嗎？」

  「有是有。」【方法醫官】搖搖頭道：「但證實只有你昨天帶回來的那個髮型師，沒有兇手的……兇手應該只是施虐。」

  「王巴丹的也是沒有……」馬0沉吟著，又翻開了一頁，旋即目光一亮道：「老方，這裡寫，在死者的體內檢測到輕微的【亞靈克本芬斯】提取物，是啥玩意？」

  「就是【修羅淚】。」【方法醫官】緩緩說道：「一種幾乎絕跡了的高強度的神經毒素，目前針對【修羅淚】有記載過的使用紀錄是……」

  「【瑤池仙宮】！」馬0幾乎脫口而出，「竟然是這玩意？」

  他臉色甚至變得凝重……小洛SIR這會兒眨了眨眼睛，看了眼方法醫官，見對方此時也往自己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抹歉然之色。

  「馬警官，【瑤池仙宮】是什麼？」小洛SIR配合著演出道。

  馬0沉聲道：「是一種極為惡劣的毒物，幾年前曾經在【蒼藍】興起，因為影響太過惡劣的關係，就連【崑崙】也驚動了，後來在整個【蒼藍】展開了一次超大型的行動，最終付出了不少的代價，才將製造【瑤池仙宮】工場搗破。我記得，當初在火雲市也起初了一批價值不菲的【瑤池仙宮】，並且將製作方的一個據點也一併消滅。」

  說著，馬0站起了身體來，踱步沉吟道：「按理說，所有的【瑤池仙宮】都已經銷毀了才對，怎麼還會出現……」

  「或許是近期製造的？」【方法醫官】接著道。

  馬0想了想道：「【修羅淚】的種植地要求很苛刻，這【修羅淚】本身是堪比千年靈藥的材料，從制度工廠被搗破，到隨後的【瑤池仙宮】銷毀，全程都有【崑崙】南天門的執法者參與……別的地方不說，就說火雲市起出的【瑤池仙宮】，每一份都是有記錄的，但整個過程之中，有沒有紕漏，我不好說。」

  【方法醫官】卻冷不丁道：「我在王巴丹的身上，也找到了同一種的【修羅淚】。」

  「你之前怎麼不說？」馬0愕然道。

  【方法醫官】聳聳肩道：「我這裡還有七份的檢驗報告，五份的細菌培養，你七天之後再來？」

  馬0訕訕地咳了咳，「我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來。」

  「誰？」

  「大劉！」馬0正色道：「當初火雲市的據點，就是大劉帶隊搗破的，正批的【瑤池仙宮】也是大劉起出的，他也因為那一次的功勞，直接晉升成為了東區分局最年輕的大隊長。」

  【方法醫官】一臉【震驚】地道：「你該不是……懷疑他？」

  馬0沒好氣地道：「【瑤池仙宮】這玩意是禁忌，誰碰誰當災，大劉這貨前途一片光亮，犯得著……再說，他和這兩起兇殺案的死者八輩子也扯不上的關係，我只是奇怪，【瑤池仙宮】居然重現了而已……你們等等，我去打個電話。」

  說著，馬0便急忙忙地推門而出。

  【方法醫官】眨了眨眼睛，然後訕訕地看了眼小洛SIR，「那個……我再去給您倒一杯？」

  「不打算解釋一下嗎。」小洛SIR隨意道：「南小姐。」

  ……

  「【無限城】？」小洛SIR手裡握著的，正是坦克交給老方的那份資料——上面還貼著大劉的照片。

  南小楠此時點點頭道：「事情發展有些超出預估，沒想到方從雲是【無限城】的內線……不過，比起這件事情，下面關著的另外一個方從雲，才更值得重視。」

  小洛SIR看了眼地下，忽然道：「為什麼認為更值得重視。」

  南小楠下意識道：「老闆，同一個子世界不應該出現兩個相同的靈魂，這是子世界的底層邏輯……這不就證明了，【蒼藍】的世界底層邏輯其實已經出問題了？我們這次降臨【蒼藍】的目的，是關於那位【十一】前輩的……或許，這兩件事情有什麼關聯。」

  小洛SIR想了想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南小楠下意識道：「我覺得，完全可以繼續順著方從雲的這條線索查下去。」

  小洛SIR點點頭道，「忙得過來嗎。」

  南小楠道：「【蒼藍】的老方被禁錮住了，我現在就是【蒼藍】的老方，【無限城】那邊的坦克應該沒有懷疑我……這倒是不忙，老闆你放心好了。」

  「南小姐果然能力過人。」小洛SIR眨了眨眼睛道：「你這說我就放心了……學校，也不要遲到。」

  「？？」

  臥槽？

  ——你把我劈開兩半得了！

  只見小洛SIR此時手指一划，真的將南小楠劈開了兩半……南小楠one，南小楠two！

  ……

  南小姐當初就傻了。

  劈開了兩半其實也不是問題……問題是，哪個去學校，哪個留在火雲總局。

  「你去學校！」*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