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

  身體平躺在地上，雙腿自然曲起並且呈M字型分開……然後，深呼吸。

  輕音樂正在徐徐飄揚，空氣中也瀰漫著能夠讓人舒緩心情的香氣。

  伽瑪小姐正在很用功地教導這另外兩位肩負著人類延續使命的少女，如何能夠幫助順產的訓練——當然，她自己也在訓練的名單之中。

  她們日常的生活變得十分的簡單且又規律。

  第一天：六點半起床，吃早飯，學些育兒知識。十二點午飯，午覺，然後是助產訓練。下午茶。繼續訓練。晚上六點半晚飯，飯後散步，繼續學習育兒知識。晚上十點看小電影，睡覺。

  ……

  第二天：看小電影，睡覺。

  第三天：看小電影，睡覺。

  ……

  「奇怪，我安排的作息明明很健康，為什麼你們的眼球還是充滿了血絲？」

  「怎麼可能看完小電影還能睡得著覺？？？」

  伽瑪小姐若有所思，「看來是刺激產生的荷爾蒙分泌過多的原因嗎，可為什麼我沒有什麼感覺。」

  【尤利婭】學姐頓時無言以對……看小電影之頻密，哪怕是她這種老司姬都有種快要扛不住的感覺——關鍵還是不能瀉火，整個人天天上火好不好？

  她這樣的老司姬也有些扛不住了，更不要說蕾米婭這種未經人事的少女……她每天晚上都要給蕾米婭擦鼻血好麼？

  「沒什麼感覺？」【尤利婭】學姐覺得自己是時候要發怒一下了，頓時便大怒道：「有本事今晚你和我們一起看，我教你重新做人！」

  「好。」

  第五天：看小電影……睡覺。

  ……

  第十條。

  「我們革命吧！再這樣下去的話，我感覺身體都會變得奇怪的敏感起來！」

  某天，【尤利婭】學姐猛然拍桌而起，並且夥同了蕾米婭，實行了逃走計劃。

  少女蕾米婭欣然同意，最近她的小內內總是不夠穿了，濕噠噠的能難受一整天，而且身體已經十分奇怪地變得敏感起來。

  當天晚上，二人被抓回。

  看小電影，睡覺。

  ……

  ……

  「今天又是什麼奇奇怪怪的訓練？」

  大概是感覺差不多掙扎夠了，可以交差了似的……【尤利婭】學姐今天一反常態，認命似的雙眼一閉，就整個人趴在了訓練場上，順便撅起了臀部。

  昨天這個姿勢訓練了大半天，差不多都有肌肉記憶了。

  「今天不單獨訓練了。」只見伽瑪小姐嚴肅了些，「今天我們進行實戰前的模擬訓練。」

  來不及爬起身來了，【尤利婭】學姐直接趴在了地上仰起頭，便下意識問道：「實戰模……什麼？」

  只見伽瑪大小姐此時拍了拍手掌，訓練師的大門打開，緊接著只是穿著貼身短衣短褲的【Z】便面無表情地緩緩走入……走到了伽瑪大小姐的身旁，便一動不動。

  【Z】往日眼中的靈動已經褪色，此時宛如空殼似的。

  似乎已經明白過來所謂的實戰模擬是個怎麼回事，【尤利婭】學姐頓時打了個寒顫，雙手不之支直接就摔在了地上，好懸沒有咬到自己的舌頭。

  「等、等等，這麼快？？我還沒有準備好！」她頓時怪叫出聲。

  伽瑪小姐卻看了眼二人，平靜地道：「你們的身體已經調理得差不多了，這幾日也是命中率較高的日子。而且據我所知，你們的身體也足夠的濕潤。而且，今天只是模擬，明日才是實戰，足夠時間讓你們做心理建設的了……【Z】，你隨便挑一個吧。當然，我也可以。」

  只見【Z】此時目光緩緩地自三人的身上一一掃過……依然無甚表情。

  他好像是正在思考——很認真地在思考選擇的問題。

  蕾米婭不禁顫聲道：「伽瑪小姐…你，你對【Z】先生做了什麼，為什麼他看起來好像…好像有些奇怪？」

  「沒什麼，只是關停了他一些不必要的情感區功能而已。」伽瑪淡然道：「【Z】醒來的時間太早，行為模式有些紊亂……我只是稍稍地對他格式化了一下而已。」

  【尤利婭】學姐這會兒愣是說不出話來。

  只見【Z】此時緩緩地抬起了手來，似乎已經有了第一個選擇——學姐不禁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千萬不要選我！！！

  蕾米婭輕咬嘴唇，用力地揉捏著衣角：我該怎麼辦……

  伽瑪小姐冷眼旁觀——直到，【Z】的手指最終指向了她，她的臉色才閃過了一抹不自然之色。

  空氣在凝固。

  伽瑪小姐認真地打量了【Z】一眼之後，忽然點了點頭，「選擇我嗎？我明白了，那麼就開始吧。」

  說罷，伽瑪小姐直接脫去了身上的白色長袍，隨後開始解開領口的扣子，並且平靜地說道：「包括我在內，三個人的身體數據我已經告訴過你，按理說我的身體數據是最差的。因為我的身體並不適合馬上就進行模擬，我猜想你應該會選擇她們兩個才對，所以還沒有準備好。」

  【尤利婭】老司姬學姐這會兒已經不能思考——蕾米婭大腦一片的空白。

  只見伽瑪小姐將領口略為解開之後，便將裙子撩起了些，然後坐在了地上，雙手撐著，雙手往後仰去，「給我送一些潤滑劑過來。」

  伴隨著這位公司大小姐的聲音響起，訓練場內一個類似掃地機器人的盒子便飛速地移動，往外走去。

  她這才看著【Z】，從容地道：「那麼，先開始做一些前置的觸摸動作吧……你們兩個，仔細看看。我也是第一次，如果有錯誤的話，馬上提出糾正吧。」

  臥槽，這女人，玩真的？

  【尤利婭】學姐頓時心膽俱寒，冷汗狂飆，只見【Z】此時緩步地走向了伽瑪小姐的面前，單膝跪在了地上，並且開始伸出了手來，直接撫摸上了伽瑪小姐的臉頰。

  「等——等一下！！」

  驚叫的聲音霎時響起，【尤利婭】學姐更是硬著頭皮快步沖了上來，直接伸手將二人推開

  伽瑪小姐皺眉地看來，似有些不悅似的，「尤利婭，你有什麼問題？」

  【尤利婭】學姐黑著臉，二話不說就直接抓住了伽瑪的手臂，反向了身後，同時捏住了伽瑪的肩膀，將其扣住。

  伽瑪小姐顯然也懂得防身的格鬥技巧，很快便有了反擊。

  雖然是作為次元虛空的法婆，也沒有一顆要戰士的心，但【尤利婭】學姐依然存有大量的格鬥技巧，戰鬥經驗更是豐富，很快便將伽瑪小姐給徹底壓制了下去，順便還掏心窩地轟了幾拳。

  但何況，訓練室的防衛系統便已經啟動，從牆壁之中翻出的無人機，迅速往【尤利婭】學姐的身上發射電擊電流，將其擊倒在地上……抽搐。

  伽瑪小姐此時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這裡最後還是吃了一記破顏拳，相當的痛。

  電擊的威力突然加大了些，【尤利婭】學姐慘叫了一聲，最後閃過了一念頭之後，便直接昏厥了過去。

  ——優夜小姐，我已經盡力了，接下來就算在我身上發生什麼不可抗力的事情……也不是我自願的，肯定是這裡的【老闆】用強的。

  ——我真的盡力了啊！

  暈。

  ……

  「學姐，學姐！」

  蕾米婭急忙地跑到了【尤利婭】學姐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卻見學姐倒在自己的懷中，根本就無法搖醒……她不禁驚恐地看向了伽瑪小姐。

  伽瑪小姐此時神色陰晴不定，好一會兒才緩緩地吁了口氣道：「是我過於著急了，只在意你們的身體狀態，反而忽略了你們的心理狀態……訓練的事情，往後在挪吧。」

  「那…那尤利婭學姐她？」

  「既然犯錯了，就要受到懲罰。」伽瑪小姐淡然道：「關兩天緊閉吧，讓她冷靜一下……她應該只是承受不住壓力而已。蕾米婭，你先回房間，這兩天也停止訓練，好好地放鬆一下。【Z】，你送蕾米婭回房間，然後回來待命吧。」

  「是。」

  【Z】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旋即走向了蕾米婭，直接便將蕾米婭給橫抱了起來。

  ……

  ……

  靜默的走廊上，緩緩前行——這確實是回去房間的路。

  「【Z】，要不…要不你放我先來吧，我自己可以走的。」蕾米婭此時遲疑著說道：「我、我不會逃走的。」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Z】，你真的忘記我了嗎？」蕾米婭心中微驚……此時的【Z】先生，完全是陌生的感覺，冰冰冷冷。

  「不要說話，伽瑪在看著。」

  正當無奈之際，輕微的聲音卻在蕾米婭的耳邊響起。她下意識地看向了【Z】，卻見他眼睛飛快地左右移動了幾下。

  剛想要說話的她連忙抿住了嘴唇，若有所悟地微微點頭。

  又過了一會兒，【Z】才再次開口，這次聲音也沒有刻意的壓低，顯得正常，「可以開始說話了，伽瑪走入了治療室，現在沒空理會我們。」

  「【Z】！你沒事！」蕾米婭自是又驚又喜。

  【Z】道：「這幾天，我的思想一直很混沌，才清醒過來不久。為了不讓伽瑪發現，我只能維持著聽命的狀態。」

  說著，【Z】便將蕾米婭給鬆開，放了下來，「抱歉，剛才沒有理會你的意願。」

  「【Z】！」蕾米婭此時卻猛然抓住了【Z】的手，飛快地道：「我們逃出去的……你的話，應該可以的吧？」

  【Z】卻反問道：「作為僅存的人類，你要放棄延續人類火種的使命嗎。」

  「我…」蕾米婭怔了怔，旋即搖了搖頭：「我不想通過這種方式。」

  【Z】沉默片刻，才點了點頭：「我會給你一張通道圖，趁著伽瑪在治療室的時間，我會干擾這裡內部的網絡，讓你有時間離開。」

  「那你呢？」

  「我還能離開。」【Z】搖了搖頭。

  「原因？」

  「抱歉，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蕾米婭下意識道：「你不能和我一起走嗎？」

  【Z】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了手來——很快，通道內便飛出了一隻微型的無人機，降落到了他的掌心上，「它會帶你從最近的路線離開這裡。我建議你不要有太多的猶豫，因為我也不知道伽瑪什麼時候會從治療室出來，這可能是你近期內唯一能夠離開的機會。」

  蕾米婭張了張口，看著那再次緩緩升起的帶路無人機，忽然低下了頭去……當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卻幽幽地道：「【Z】，在你第一次發現我之前，是不是已經觀察了有一段時間了……和小藍鳥一起？」

  「是的。」

  「是嗎……原來我做了那麼長時間的小丑。」蕾米婭自嘲一笑，「謝謝。」

  她忽閉上了眼睛，緩緩地吁了口氣，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直接一扭頭，便以最快的速度開始奔跑了起來。

  他目送著少女消失在了通道的盡頭，才緩緩地蹲了下來，手掌貼在了地板之上，呢喃著道：「蓋婭……」

  ……

  ……

  ……

  ……

  茫茫的灰色之雪所覆蓋的廢墟城市之中，藍色的飛鳥在雪中若影若現——它緩緩地降落，降落在了一處雪堆之前。

  「【Z】，【晴天】喊你回家充電啦！」

  只見雪堆忽然隆起，一道人影從雪堆之中翻出——他正以布掩蓋著自己的身體，躲藏在了雪堆只想愛——觀察著這個城市。

  「沒關係，我還想再多觀察一下。」人……【Z】緩緩地說道，同時再次舉起了手中的望遠鏡。

  「這個人類的少女有什麼好看的？」小藍鳥此時落在了【Z】的肩膀上。

  其實藍鳥的視力意外的很好，堪比望遠鏡，哪怕不借用工具也能夠看得仔細。

  「畢竟是第一次碰見的人類，多觀察一些也沒有壞處。」

  小藍鳥頗為隨意地道：「我不怎麼喜歡這個傢伙……明明她的同伴受傷了，但是她每次回去，總是說沒有找到食物，就帶回去一點兒水而已。喏，她這不是又在偷吃了嗎……明明，按照你的意思，悄悄給她放置了方便找到的兩人份食物。」

  【Z】沒有說話，舉起望遠鏡的他，宛如一座雪地之中的冰雕。

  而此時，那廢墟城市的破敗街角巷尾處，一名瘦弱的少女，此時正一邊握住鐵劍，時刻地指著巷子之外，一邊在飛快地吃著什麼。

  少女的目光，猶如餓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