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無錯的抉擇

  站在亞摩斯王的面前,天人穆顯得無比的平靜……亞摩斯王一樣的平靜。

  他低垂著頭顱,身上已經沒有一點兒的血色,甚至他割破的手腕處,鮮血已經停留在傷口處久久沒有滴落。

  「我相信你還能聽到我說的話。」天人穆直接說道:「你應該給我一下回應的,陛下。」

  亞摩斯王果然動了一下。

  他緩緩地抬起頭來,雙眼卻是已經深深地陷入其中,看起來是一個快要死去的老人。

  他本是一個風華正茂的中年,此時卻已經變得白髮蒼蒼。

  「你…想要我給你什麼回應。」

  亞摩斯王的聲音不大,但並不斷續……天人穆此時甚至能夠看見這位陛下的目光非但沒有衰弱,反而充滿了一眾奇異的活力。

  「比如你應該反抗一下之類。」天人穆直接揮劍,將長劍架在了亞摩斯王的脖子之上。

  亞摩斯王平靜地看他。

  「這個時候我應該是要說些什麼才對的。」天人穆卻忽然說道:「但其實說與不說,結果都是一樣,就不必多說了吧。」

  亞摩斯王忽然道:「你看我這樣子,我馬上就要死去了。」

  「你自己死去,於我親手將你殺死,自然不同。」天人穆輕笑了一聲,手腕一抖,長劍自然而然地往亞摩斯王的脖子掃去。

  這劍雖非什麼世界三大神兵,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利器,以天人穆的劍術,分金切玉如同喝水般的簡單,更很快是砍掉脖子。

  「住手——!」

  就在此時,一顆激射而來的石子,卻是將天人穆的長劍直接彈開……彈到劍刃之上的石子瞬間粉碎,長劍盪開,天人穆卻順勢將長劍一旋,在電光火石劍,改斬為刺,直刺亞摩斯王的眉心而去。

  刺心臟經常有刺不死人的時候,鬼知道這人的心臟是不是長歪了?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真要殺人的時候,天人穆最喜歡的還是直接破開對方的眉心,貫穿對方的大腦,或者直接將對方的腦袋砍去。

  「我說了住手!」

  但厲喝的聲音傳來,這以絕快速度刺出的劍,依然還是被擋了下來……反震的力度,讓天人穆不得不連連後退了數步,方才穩住了身型。

  他看著出手逼退自己的人……那此時站在了亞摩斯王身邊的人——他的老師,王國的劍聖里由羅。

  見此,天人穆反而相當的平靜,他甚至收了劍,完全放棄了攻擊的意圖似的,淡笑道:「既然這是老師的要求,那做學生的收手便是了……我將會,見證陛下的壽終正寢,也是不錯的。」

  劍聖里由羅搖搖頭,他深知這個學生的行給……乖僻,但卻比誰都懂得審時度勢,放棄出手的原因,恐怕是因為看亞摩斯王真的已經活不長久的關係。

  盡然等待與自己動手確實在意義上有所不同,但天人穆顯然是可以為了最終的結果而捨棄這種意義上的不同。

  一個無情的人。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急速墜落此處……她的身體狠狠地砸入了地板之中,瞬間造成的衝擊力,讓大地仿佛也抖動了幾分。

  這赫然是希爾達女皇!

  ……

  ……

  如此沉重的撞擊之後,希爾達女皇很快便再次爬起身來……看來只是顯得狼狽,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行動。

  然而公孫二娘卻隨希爾達女皇的墜落而來。

  公孫二娘此時環視了一圈,她自然看見了召喚儀式法陣當中的亞摩斯王幾人……公孫二娘看了眼整個已經被激活的法陣,冷不地卻皺了皺眉:「你應該沒有碎片才對,這陣法你如何激活的。」

  「居然不是用卡蘿的……」已經完全從深坑之中走出的希爾達女皇,此時卻是驚叫著道:「亞摩斯,怎麼會是你?!」

  她感受到了【守護者之殿】有一股隱晦而可怕的力量,正在甦醒,連忙趕來卻遭遇了公孫二娘,激鬥了良久,最終卻發現用於血祭的竟不是卡蘿公主,反而是亞摩斯王自己。

  這會兒的希爾達女皇,別提有多麼的鬱悶——倘若早知道是亞摩斯王自己血祭的話,她最起碼不會與公孫二娘這樣硬剛。

  「你也到了,希爾達。」亞摩斯王此時卻微微一笑:「你穿上戎裝的模樣,是我這一生所見過的,最美麗的。」

  「卡蘿在什麼地方!」希爾達女皇卻是怒道:「我感應不到她!你是將她藏起來了,還是?」

  「她沒事,而且很好……我讓古將她帶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去了。」亞摩斯王緩緩說道:「蘿拉將她抓住了,想要用她來幫助她的老情人進行血祭,不過中間除了一些小問題……大概是我主動血祭,打亂了那個傢伙原本想要做的事情,隨意她被隨便的丟在了一旁。對了,那個傢伙的名字,好像就叫做瓦利吧?」

  希爾達女皇目光一凝,仿佛是為了分別亞摩斯王此時說話的真假,「你…你為什麼要怎麼做,你不怕死?」

  「這是對我的憐憫嗎。」亞摩斯王卻幽幽地說道:「對我來說,還真是奢侈啊……居然能得到身為龍族女皇的你的一絲憐憫。」

  「哼,一夜夫妻百夜恩。」公孫二娘此時卻冷笑了一聲,「這個賤婦到也還有一些可取的地方。」

  希爾達女皇怒哼了一聲,卻是滿懷殺機地看向了公孫二娘。

  只見此時亞摩斯王似想要站起身來,他身邊的劍聖里由羅則是直接伸手去扶……這個國家的陛下最終搖搖晃晃地成功站起。

  劍聖里由羅此時皺眉道:「你還能堅持多久?」

  「堅持不了多久了。」亞摩斯王虛弱地笑了笑:「但是等該來的人都來,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那位打算歸還我國兩把神兵的先生,是打算現身,還是打算就這樣藏著看完這一切?」

  「我其實剛到。」

  接亞摩斯王的話,洛老闆的聲音在眾人的身後傳來……老闆此時帶著南小楠,從容地從一片廢墟之中走出。

  亞摩斯王無所謂的笑了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在不在,我蒙的。」

  洛老闆隨意道:「通常來說,都是能蒙到的。」

  「和你談話還真是讓人愉快。」亞摩斯王又笑了笑,隨後搖搖頭:「人沒有到期……古?」

  只見兩道身影,此時從天上墜落——或者說,是被人扔到了天上,然後往這裡摔落了下來……他們身體如爛泥似的,一個躺著依然不動,一個則是滿臉的懊惱與慌張之色。

  此二人赫然就是斯內夫以及格爾斯醫生。

  一道影子般的身影在亞摩斯王的身邊,緩緩地自地上冒出……他藏在了一身黑色的斗篷之中,正是那位被洛老闆借去了【十方俱滅】的神兵使用者:古

  「回來的路上碰到了這兩個傢伙,順手帶回來了。」

  亞摩斯王卻淡然道:「這兩個抓不抓回來也沒有關係……他們太弱了,就算是以後留在這裡,也翻不起風浪。我在意的,畢竟還是……更具有威脅的。」

  說著,亞摩斯王卻看向了公孫二娘,正色道:「這位夫人,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公孫二娘此時卻皺了皺眉頭,似想到了什麼般,冷不丁道:「莫桑……是你故意引來王都的?」

  「他是個好孩子。」亞摩斯王笑了笑道:「腦袋雖然簡單了些,但卻很快樂……傑克斯也常常會在我面前誇獎他——哦,對了,傑克斯你也打算一直藏起來看戲嗎。」

  天人穆下意識皺眉。

  他此時聽到了不少的腳步聲……回身一看,只見快要破碎的台階之上,一個帶著黑鐵面具的男子,此時正提著劍緩緩登上。

  他的身後,儼然是一眾身穿黑甲,殺機滔天的戰士。

  「哈哈哈哈!!亞摩斯,讓你等久了……我趕來殺你了!」

  看著這黑鐵面具的男子,以及那一眾的黑甲戰士,天人穆不禁張了張口,「傑克斯……元帥?」

  此時,公孫二娘皺眉……希爾達女皇同樣皺了皺眉頭。

  只聽亞摩斯王此時淡然道:「看來這次是真的齊了……開始吧。」

  一股巨大的華光,瞬間自召喚儀式的法陣爆發……它沖天而起,緊接著倒沖而下,竟是將整個王宮都覆蓋了進去!

  一圈接著一圈的光環開始浮動……此時,公孫二娘臉色微微一變,她感覺到了這王宮的空間,似乎已經與外界完全的隔斷。

  與此同時,悄無聲息的,一個身披著黃金甲的巨大武將的光影,依然聳立在了這王宮當中……它甚至比之瓦利先生弄出來的可怕【巨人】還要更巨大幾分。

  它就這樣安靜地站著……站在了亞摩斯王的身後。

  「守護者……」格爾斯醫生此時抬頭,怔怔地看著這巨大的金甲武將的出現,他眼中甚至出現了一絲的駭然之色:「真得是……最後的守關者?不對……不對,守關者不應該這樣的巨大!」

  此時的公孫二娘亦是皺眉,卻沉吟不語,不知想些什麼。

  卻見亞摩斯王此時手臂猛然舉了起來……與此同時,他身後那巨大的金甲武將光影,此時竟也是同時雙手握著大劍,舉起。

  「這個世界,不應該被大陸龍族所奴役……這個世界,也不應該被外來者所恣意掠奪……」亞摩斯王的聲音徐徐響起:「這是屬於……我們人類的世界。」

  說著,那高舉著黃金大劍的金甲武將,竟是猛然將黃金大劍刺落……這黃金大劍,赫然是指向了希爾達女皇!

  「亞摩斯,你竟敢!!」

  感受著來自這黃金大劍上可怕的力量,希爾達女皇此時不得不怒吼了一聲,以寶珠儲備得海量力量直接灌入了那顆未成形的【聖域之心】當中,憑空創造了一柄黑光的巨劍,狠狠地朝黃金大劍掃去。

  轟——!

  劍光碰撞,氣流瞬間瞬間掀翻了王宮建築的屋頂!

  只聽見希爾達女皇怒道:「就憑這些,你還殺不死我——!!」

  「那就算上這個吧!!」

  混亂的氣流涌動之間,只見【鐵面元帥】傑克斯此時沉聲一喝,雙手高舉,一根散發著耀眼光輝的權杖,此時緩緩地落入了傑克斯元帥的雙手之中!

  他並未持有這根滿布光輝的權杖多久,在握住的順便便用力地將權杖直接投向了亞摩斯王,並且大喝說道:「亞摩斯!!你要的東西!!我給你打造出來了!!」

  當這耀眼的權杖落入亞摩斯王手中的瞬間,只見亞摩斯王那蒼老的身體突然被一股銀色的光輝所覆蓋著……與此同時,也有一股銀色的光輝,自黃金武將的巨大光影的內部開始爆發。

  在一片閃爍的金銀光輝的輝映之下,黃金大劍瞬間將希爾達女皇的黑光大劍斬斷……斬落!

  大地被分開,整個王宮自【守護者之殿】開始,被直接一分為二……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就此出現。

  裂縫的邊緣的一處,只見希爾達女皇此時雙目失神的癱坐在了地上……她身上的【神聖之鎧】此時遍布裂紋,仿佛只要輕輕一碰,便會徹底粉碎。

  「這到底是什麼……這是什麼權杖……為何擁有……」希爾達女皇此時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比三神兵更強大的……破龍屬性……這不可能!」

  「我們的世界一直都在進步。」那是亞摩斯王充滿了威嚴的聲音:「曾經的三神兵確實強大,但是我們人類,不應該僅僅只擁有打造一次三神兵的能力……只要我們還在,我們會打造出更加強大的神兵。這根【王權光輝】,我花了二十年的時間,集合了這個世界所有的力量……也算是打造出來了。」

  「【王權光輝】……」希爾達女皇似想到了什麼,猛然看向了那為亞摩斯王提供這根權杖的傑克斯元帥,「是你……一直都遊走在世界各地,打著殲滅各國餘孽的你?!」

  「二十年啊。」傑克斯元帥此時高呼道:「不知不覺,就二十年的時間……【王權光輝】,用世界上所有的國家的王族鮮血所鑄造的權杖……它還沒有真正完成,它還差了一份王權的鮮血!亞摩斯,我現在給你!」

  說吧,傑克斯元帥猛然抽劍,手掌伸向了天空,劍刃直接一拉而去,頓時一股血色光輝投向了亞摩斯王手中的權杖當中。

  此時的傑克斯元帥卻瘋狂地大笑著:「亞摩斯……我等著最後殺你!」

  「王族的鮮血……王族的鮮血?」公訴二娘此時皺了皺眉頭。

  自金甲武將出現的瞬間起……應該說是自整個王宮都被隔絕了開始,她就感覺到了一種無比沉重的壓力。

  這種壓力壓得她甚至有種難以喘息的感覺……因此她不動,以不變應萬變——但此刻被亞摩斯王所召喚出來的這個王國的守護者,卻並非她曾對洛老闆所說的那樣,是那可以被她擊倒的陣法守衛。

  這個金甲武將,絕非從者所召喚出來,用來通關的最後的守關者!

  「你是王族?」希爾達女皇此時大驚道:「你怎麼可能王族!【艾爾尼斯】的王族,當初我盡數屠盡,只剩下亞摩斯一個,不可能還有餘留!」

  傑克斯元帥此時冷笑著:「誰說我一定是【艾爾尼斯】的王族血脈……這個世界,每一個誕生的國家,都自然而然地繼承一份尊貴的血脈。這個世界,原本就不只有一個【艾爾尼斯】!」

  說著,以無比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希爾達女皇,傑克斯元帥此時將臉上的黑鐵面具掀開,露出了一張仿佛被烈火所灼燒過的醜陋臉龐,「我是【卡蒂亞斯】的王……澤哈特王!龍族的女皇……你沒想過吧,我根本沒死!今日,就是我高地萬千子民的亡靈,看著你敗亡的慶典!」

  「你是高地的……澤哈特王……」希爾達女皇此時艱難地爬起身來。

  這讓她身上的【神聖之鎧】直接破碎,碎片紛紛落地,亂成了一堆……沒有了這一身的【神聖之鎧】,她的身體恐怕已經在方才那一擊的衝擊之下,直接粉碎了吧……冷不丁地,這位希爾達女皇卻大笑了起來。

  她盯著那個掌握著【王權光輝】的男人,忽然變得平靜了起來,「亞摩斯…你可真是一個可怕的傢伙,為了這一天……你甚至那樣的寵愛卡蘿,就是為了這一天吧?」

  「大陸龍族,不應該存在。」亞摩斯王卻淡然說道:「至少在我這個時代。」

  黃金大劍再次劈出。

  希爾達女皇此時負傷站著……站著已經是極限似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巨劍落下。她的生命,或許就此就要終結。

  「亞摩斯……你逼我的。」希爾達女皇此時深呼吸了一口氣,臉容瞬間變得猙獰,「那我就不當這龍族了!」

  一道烏光,自這位希爾達女皇的身體衝出,將她全身覆蓋。

  當黃金大劍砍到她的頭顱之時,希爾達女皇瞬間舉起了手掌,竟是硬生生地以手掌接住了這比她身軀龐無數倍的巨劍!

  希爾達女皇的身體此時驟然裂開……她竟是以恐怖的速度膨脹著——終於,一隻堪比黃金武將光影般巨大的黑龍,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它堪比金甲武將巨大,雙眼赤紅,展開的雙翼更有數公里之長……它的四肢,更像是四座小山似得的。

  竟是如此的龐大。

  「這就是……希爾達的本體。」看著此時的大陸龍族的女皇,傑克斯元帥不禁喃喃自語:「沒想到原來是一頭……黑龍。」

  「如果這真的只是那賤婦的本體,那麼我要恭喜你們。」冷不丁地,公孫二娘的聲音徐徐響起:「我雖不知道你們最後打算謀劃些什麼……但顯然你們此刻並不知道,你們喚醒的是什麼。」

  ……

  ……

  「是什麼!」劍聖下意識地看向了公孫二娘……這個神秘的隱世高手。

  只見公孫二娘此時凝望著巨大黑龍,臉色凝重無比,沉聲道:「我為什麼一直只是按著希爾達打,卻從未真的下過殺手,沒有將她逼到真正的絕境?因為我知道,女人一旦瘋起來是可以真的連命都不要,比男人更加的可怕……你們喚醒的,可是當初真正覆滅了黃金時代的諸神以及泰坦的真正黑手!」

  「覆滅了黃金時代的……」劍聖里由羅此間不禁臉色劇變。

  「每個時代都會誕生一個帶領歷史前進的主角。」公孫二娘此時飛快地說道:「歷史上偉大的君王,某一個領域上的先驅……因為這些主角的存在,世界才會一次次的出現突破性的發展。黃金時代的諸神已經占據了太多,當初的大陸龍族也不過只是被奴役的一族……而希爾達,大概就是那個時代被挑選出來的吧。你也可以說,她被命運所控制著,卻一直都在反抗……但是當她放棄了反抗,選擇與命運同為一體,變成全新的生命的時候,它就是那個在幕後推動著一切的黑手,意志。」

  聽著公孫二娘的說話,手執【王權光輝】的亞摩斯王,此時卻沉默不語……猛然,他再次驅動金甲武將,大劍直接橫掃而出。

  只看黑龍此時咆哮了聲,直接便揮動爪子迎上。

  黑龍與金甲武將體型相差無幾,兩雙搏鬥,竟像是兩座大山憑空碰撞似般……整個被封鎖著的王宮,此刻直接破碎了去。

  ……

  一塊巨石,此時因為地面的激烈震盪,而直接破土而出……南小楠見狀,連忙驅動一名魔怪將巨石打碎。

  她此時緊張地注視著四周,頗有些駭然道:「洛先生……公孫二娘說的黑手,該不會就是……【棋盤】本身?」

  「差不多吧。」洛老闆點了點頭,「南小姐不是已經知道了,【棋盤】原本的意志破碎成為了你所收集過的碎片嗎。但【棋盤】卻一直還在運行著,自然也就說明,有新的一股意志取代了從前的。」

  「那我們怎麼辦?」南小楠大為皺眉,「這次的【棋盤】戰局?沒完沒了了?」

  「怎會。」洛老闆卻淡然道:「只是讓原本會發生的事情,更早一些發生而已……其實我我應該是會錯過這些的。現在想來,還是因為我的原因……說了些話,才導致了一部分的提前。」

  「……所以?」

  洛老闆此時卻忽然看相南小楠,問道:「南小姐,從我們進入王都以來,到目前為止……直到此時此刻,在場之中,有著許許多多為了不同的目的,而匯聚在這裡的人。在這些人當中,如果讓你選取一個進行某些幫助的,你會選擇誰?」

  「我…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南小楠此時張了張口道:「洛先生,你說的幫助是什麼?還有……在場的這些人當中?」

  「沒錯,在場的這些當中。」洛老闆此時點了點頭,隨後一揮手。

  他的身後,此時出現了許許多多的光屏,這些光屏之上,都有著不同的人……亞摩斯王,傑克斯元帥,劍聖里由羅……公孫二娘,希爾達女皇化身的黑龍。

  甚至於天人穆……混的十分淒涼的格爾斯醫生與斯內夫。

  南小楠還在其中一塊光屏當中,看見了唐天麟!

  甚至,她還看見了本應該被斬去了雙手的少年瓦利——這時候的少年瓦利正保持著一個藏身的動作,顯然是藏在了某處,但他卻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經暴露在了這光屏當中。

  「在這些這個時代被賦予了特殊使命的個體當中。」洛老闆的聲音此時在南小楠的耳邊輕輕響起:「你認為誰的價值最高,你覺得幫助了誰會最合適……你又打算用什麼樣的標準來衡量你自己所作出的這一份選擇。」

  南小楠怔怔地看著這形形式式的人,忽然感覺到了頭皮發麻……幫助這裡面的其中一個?

  他不打算直接出手……他打算假借我的手?

  這是左右一個時代的行為……放大來說,等同於直接插手一個世界的發展——這是在次元虛空之中行走的大忌,如果不是那些虛空之中大能級的大佬的話,隨便插手死了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她是打破了原本世界的束縛離開了沒錯……但那也不是她自己硬剛出來的道路,是整個是時代的破滅,是無數的生靈以生命為代價,硬生生殺出來的血路——她只是那一場超脫的戰爭之中唯一的一個幸運兒而已。

  南小楠暢遊次元虛空,從來都不沾這些,在子世界當中是撈了好處就馬上離開,凡事謀定而後動,殺人必揚其灰,裝了……就跑,低調得這麼多年來朋友也沒有幾個。

  現在居然讓她插足這個【棋盤】世界的時代裂變?

  「洛…洛先生……」南小楠此時苦瓜臉似的,「你…你們這些大佬的玩法太高端了,我能不能……能不能不下場?我給你捏腿?」

  洛老闆卻輕笑著道:「你不是說,想要留在我的身邊,獲取自由的力量嗎……如果你真的要呆在我的身邊,或許在未來的日子當中,你會參與到更多類似……甚至比之還要強烈的事件當中。並不僅僅只是單個的子世界,也有可能是囊括你所認知的極限,甚至極限之外的整個次元的夾縫的一切……你,打算做這個準備嗎。」

  南小楠意識一空,整個身體都哆嗦了起來。

  金融街的小銷售突然被邀請入局,跑到了頂樓和一群能左右經濟大局的大佬們開會……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會死的啊……真的會死的啊……」南小楠此時哆嗦著:「這種程度,弄個不好是真的萬劫不復,永不超生……你好不容易才從子世界當中逃出的啊,沒有必要混入這種可怕的局面當中,快快樂樂地當一條鹹魚難道它不香嗎……會死的啊!」

  洛老闆此時只是平靜地看她。

  南小楠一咬牙,「洛先生,如果我交白卷的話,以後是否就失去了再考試的機會?」

  洛老闆依然平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南小楠頓時頭皮發麻,總感覺從未這樣的刺激過,「【不可名狀的存在】……【不可名狀的存在】……老娘我這次拼了,我賭你真的是【不可名狀的存在】,是真正能在次元裂縫之中與那些大勢力的頭目掰手腕的傢伙!我全部身價性命都給你!給你!你這個可怕的傢伙!你害死我了!你要對我負責……我這次沾了什麼倒霉的事情,你不給我兜著的話,我我我我……我就在腦海強你無數次!各種你想不到的,想得到的,我都要來一次……一千次!!讓你擺各種羞恥的姿勢啊啊啊啊!!!」

  說著,不等洛老闆回應,南小楠便猛然伸出手指,指著其中一塊的光屏,「我就賭這個傢伙!!」

  洛老闆頗有些意外般地看著南小楠所指著的光屏,好奇問道:「為什麼你會選這個人。」

  南小楠哭喪著臉道:「我還有選擇嗎?你中意誰,不中意誰,我要是看不出來的話……這場考試還怎麼入場。」

  「我中意?」洛老闆卻笑了笑,搖搖頭道:「南小姐,你還真箇機靈鬼。」

  南小楠嘆了口氣,快要哭出似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當初我就不應該貪你那一口家鄉的美味啊……」

  洛老闆卻道:「既然你有了選擇,那就按照這個選擇來啦……至於結果如何,我們看著便是。」

  「等等……最後問個問題。」南小楠此時硬著頭皮道:「假設…假設我選錯了的話?」

  洛老闆淡然道:「既然想要在我身邊工作的話,我希望我的員工不要犯什麼大的錯誤……是真正沒有的錯誤,而並非我意願當中的無錯。」

  南小楠不由得心中吐槽……難不成你說對的就是對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