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很鋒利】的菜刀一把,等階未知。
——這是一把莫得感情的菜刀。
——因為使用的是傳說級的鍛造技巧的關係,它儼然已經和傳說級武器擁有了千絲萬縷的關係。
——所以,這真的是一把很鋒利的菜刀。
於是,手腳已經重新變得利索起來的格爾斯醫生二話不說就將菜刀直接往褲兜上一插,隨後衣服蓋上——占為己有。
「看什麼看,斯內夫,你還有什麼不滿的嗎?」
就像是胖虎借走了小夫的新遙控飛機時候的模樣。
斯內夫卻平靜地還給了格爾斯醫生一個目光,隨後淡然說道:「接下來,我不打算繼續和你們同行。」
「關鍵是,你恐怕沒有那麼簡單擺脫我們。」格爾斯醫生淡笑了聲,「別忘了,我們這邊有兩個……不管是哪個,都能穩穩壓制你。」
一個南小楠離隊也就算了,畢竟她曾經是從瓦利隊投誠過來的,格爾斯根本不怎麼信任,她離隊了獨自行動更好,至於作為隊長的洛老闆——格爾斯是沒辦法留住。
然而斯內夫的話,他覺得自己已經不用和這老傢伙客氣什麼——儘管他知道斯內夫一直都有反水的心,是個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但終究是擺在身邊時刻盯緊比較妥當一些。
「隨你。」斯內夫先生卻忽然淡然說道:「我並不想繼續這個遊戲,是否能夠離開【棋盤】對我來說已經在沒有任何的關係,即使今後都要困死在這個【棋盤】世界當中,我也可以……留著我,如果你們不怕我什麼時候拖你們後退的話,那就隨便。」
格爾斯醫生此時不禁張了張口,「瓦利先生已經以從者的身份降臨【棋盤】世界了,你不打算找他報仇了?」
斯內夫冷笑著道:「跟著你這個牆頭草,我覺得復仇的可能性已經是零。」
格爾斯醫生卻並不生氣,反而淡然說道:「不知道長在牆頭上的草,一直活得很好?」
斯內夫沒有說話,獨自走到一旁,靠著牆壁,就這樣看著格爾斯與蒂娜。
「醫生,接下來我們?」
格爾斯醫生想也不想道:「外邊都是禁衛軍,根本不方便我們走動……這戶人家只是普通人而已,你去將這戶人家都控制起來,這兩天我們就暫時住在這裡,一邊打聽消息,靜觀其變吧。我就不相信,瓦利先生和我們那位不負責任的隊長,接下來的幾天一點動作也沒有。」
蒂娜卻忽然笑了笑道:「只是控制下了,不會顯得很麻煩嘛。」
格爾斯醫生卻皺了皺眉頭道:「這把菜刀的來歷有些古怪,尋常普通家庭的廚房裡面怎會有這種東西……還是不要節外生枝,我們最近已經足夠倒霉的了,控制下來就行,這樣哪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好有周旋的餘地。」
還真是。
睡在橋底也能夠碰上兇殺案然後警備司大牢走一遭,真得是被幸運女神給恨上了。
「那我去了。」蒂娜興致不高地點了點頭,轉身翻窗離開。
當這裡只剩下格爾斯與斯內夫的時候,格爾斯醫生忽然說道:「斯內夫,我們沒有必要鬧得那麼不愉快……你從前所經歷的事情,都只是瓦利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而造成。至於我,雖然曾經袖手旁觀,但沒辦法,我畢竟只是依附在瓦利身邊的小人物,我需要自保……但現在不一樣,即使我再投向他,也已經無法改變曾經背叛的結局。所以,我們想要活命的唯一機會,就只有將瓦利永遠地留在【棋盤】世界當中。」
斯內夫雙眼垂落,似是已經睡著。
格爾斯醫生此時卻忽然說道:「我懂的一種手術,可以完全切除掉一些不好的記憶……如果能夠離開【棋盤】,或許你能夠用得上。」
斯內夫先生依然沒有反應……只是,眼皮似乎禁不住輕輕跳動了一下。
「不用馬上給我答覆。」格爾斯醫生低聲說道:「你現在應該比任何時候都更應該正視自己……真要悔恨什麼,早在當年的那個晚上,你就應該贖罪,然而你活了下來。或許,復仇是個很好的理由,但我想,這並非是你活下來的全部。」
「你想說什麼。」斯內夫猛然睜開了雙眼。
「你心裡明白。」格爾斯醫生聳了聳肩,「我說過,那個手術,你要是願意做的話,離開這裡之後,我可以幫你做……不用急著給我答覆。」
說著,格爾斯醫生便看向了民居廚房的門外,只見蒂娜此時已經回來。
「速度挺快的。」格爾斯醫生笑了笑道。
「確實只是普通人而已。」蒂娜淡然說道:「甚至連技能都不用動用……醫生,你真的覺得這戶民宅的主人家,有什麼特殊的來歷嘛?」
格爾斯醫生卻隨意道:「回頭沒什麼事情了,或者我們再也不會回來這裡了,就隨你處置好了。」
「醫生最好了。」蒂娜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來,接著便往格爾斯醫生扔了什麼東西出來。
他下意識接住,「這是?」
「在主人家的床底下找到的……雖然依這戶人家的情況看來,也不會是什麼很好的東西。不過,作為久違的味道的話,或許可以?」
格爾斯醫生看著手上拿著的東西——毫無疑問,這是一瓶酒。
他確實已經有相當漫長的時間,沒有體驗過這種能夠麻痹神經的物質……已經成為了吸血鬼的他,或許只有在【棋盤】的世界當中,才能夠再一次的體會。
「一個人喝的話,太過無聊。」
格爾斯醫生搖了搖頭,隨即找來了三個杯子……開酒,倒酒,他自己先拿起了其中一杯,「讓我想想……嗯,祝我們有一個見鬼的倒霉晚上?」
「祝我們真的有這樣倒霉的晚上。」蒂娜此時也拿起了其中一個酒杯,舉起。
接著,二人的目光齊齊看向了斯內夫……斯內夫皺了皺眉頭,便一把將酒杯拿起,什麼話也沒有說,一口就灌了下去。
他本來就是一個酒鬼,根本抗拒不了酒精的味道。
格爾斯醫生像是品嘗鮮血般地品嘗著杯中的液體,「哦,這應該是果子酒……太棒了,這種口感。從者的身體完全剝離了吸血鬼對味道的苛求……真的是太棒了,這種沉沉欲睡的感覺……這種……」
格爾斯醫生突然感覺有些不妥,頓時變得頭重腳輕的他,不得不雙手扶著桌子才能勉強站穩,可此時斯內夫卻已經一頭栽在了地板之上。
「這酒……你……」格爾斯醫生猛然一驚,可此時已經眼冒金星,大腦宛如昏厥般——他看著蒂娜臉上泛起的笑容,隨後意識一空,摔倒了在地上。
噗通……杯子摔倒了在地上,格爾斯醫生也已經一動不動。
蒂娜臉上的笑容這才消失不見……她淡漠地用腿踢了踢地上的斯內夫與格爾斯二人,隨後才走到了門前,將門緩緩打開。
只見門外,此時站著了一名身材矮小,貴族打扮的少年人,赫然是……少年瓦利。
「做得不錯,不愧是我最喜歡的女傭……蒂娜。」
女傭小姐此時卻笑了起來,「同樣的話,主人應該也經常和我姐姐說的吧?」
「有什麼分別嗎?」少年瓦利此時輕笑了一聲,「蒂芙與你,本來就是同一個啊……他們什麼時候會醒來?」
「沒什麼意外的話,大概一個小時之後就會醒過來了。」
「那我要動作快些才行。」少年瓦利頓時眯起了眼睛,走到了格爾斯醫生與斯內夫二人的身前,他伸手就直接抓住了格爾斯醫生的頭髮,提起格爾斯的頭來,「格爾斯其實能做事情的,我古堡裡面大部分的研究也是他做的……本來我是真的打算重用他的,只可惜啊,他是姐姐派來的。」
身後的蒂娜不禁怔了怔。
就在此時,她不禁想起了棋盤曾經有過對格爾斯醫生的稱呼:詭變的叛徒。
……
……
【洛克的武器鋪】。
天已經徹底亮了,太陽初升。
南小楠應該一直沒有靠近過院子處的小工坊——當洛老闆拿著童工阿賴耶打造完畢的大寶劍來到武器鋪大堂的時候,南小楠正在櫃檯前打著瞌睡。
很神奇地,洛老闆在南小楠的鼻子上看到了類似氣泡的東西——那種讓人看見了會想要不要戳破的酣睡氣泡。
啪——!
突然,南小楠一頭磕在了櫃檯上,頓時清醒了過來,「洛先生,你醒啦……什麼時候了。」
「差不多早上八九點的樣子吧?」洛老闆算了算時間,「我打算出門,南小姐要一起嗎。」
「我怕你弄丟我。」南小楠此時可憐兮兮地說道:「所以我還是跟上比較好吧?」
「那就走吧。」
洛老闆笑了笑道……其實與南小楠的相處還算愉快——只是這是一位性格開朗的臨時同伴。
「我們這是要去哪?」
洛老闆道:「去尋找麥克斯先生被殺的真相。」
南小楠不禁怔了怔……她瞌睡之前明明還是怎麼推動【艾爾尼斯】王國危機的問題,醒來之後就突然便成了兇殺案的真相了——哇,洛先生,你的思維真的很跳躍,很棒棒哦?
「我先滾去洗漱一下才出門可以嗎?」南小楠搓了搓臉道:「我這模樣往街上一走,我怕丟你的臉?」
「去吧,我不急。」洛邱點了點頭,隨後又道:「不過我相信,不管是誰在南小姐的身邊,我想也一定不會這樣認為。」
南小楠頓時眨了眨眼睛道:「洛先生,你是在誇獎我嗎……你也這樣認為?」
「算是吧。」洛老闆隨意說道,「通常人類對於好醜的界定,都比較相似,不會差太多的。」
她心知道適可而止的程度,便露出了一個愉快的微笑,伸了伸懶腰,「感覺今天的運氣會變好!」
……
……
當房間的門打開的瞬間,吉連一下子便衝上了前來——但瞬間,他便被一股柔和的力度,再次推入了房間之中。
自從被帶入了警備司,經過了一次問話之後,他就被帶到了這個房間當中——沒有人再來看過他,除了定時會有人送來一些食物之外,這段時間他再沒有和外界接觸過。
踉蹌倒地的吉連連忙爬起了身來,只見門口處天人穆正拎著一個小袋子走了進來。
吉連頗有些氣憤地說道:「大人,你將我一直關在這裡,到底為了什麼……我說過很多次了,東西是澤哈特大叔留下的,那個面具也是他一直帶著的。這件事情和洛先生無關,你們快些放了他!」
「吃過東西沒有。」天人穆此時卻小袋子往桌子上一擺:「警備司總部外面大街上做包子最好的一檔,每天就出售十籠,有錢也買不到,趁熱吃吧。」
「不客氣,我不餓,謝謝!」
「這地方是警備司內部最高規格的。」天人穆此時又道:「一般只有一些有重大嫌疑,不得不帶回來警備司審訊的大貴族,才會被安排住進這裡……昨晚睡得還可以嗎。」
「人窮,住不習慣?」
天人穆也不介意,坐了下來,揭開袋子拿起了一個包子就緩緩地啃了起來,「昨天的審訊有些不完整,我來補錄一些問題,你先坐下來。」
吉連目光一轉,卻是看著那並沒有關上的房門。
天人穆此時卻冷不丁道:「真的不希望你的那位洛先生受苦的話,還是合作一些比較好。這裡是警備司,我們有許多應付不合作的嫌疑人的方法。」
吉連皺了皺眉頭,只好默不作聲地坐了下來。
天人穆這才淡然問道:「你多大了。」
「十七……十八不到吧。」吉連不情不願地道:「具體我不清楚了。」
「你自己多大了,自己也不清楚嗎。」
「我是孤兒,是老爹抱養的,我怎麼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出生?」
「你從未見過你的父母?」天人穆此時盯著吉連,緩緩問道:「任何一個親人?」
「沒有。」吉連頗不耐煩地應了聲,「大人,這些問題和老爹被殺的有關係嗎?和澤哈特大叔的事情有關係嗎?」
天人穆此時搖搖頭,卻冷不丁問道:「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和我很像?」
吉連頓時張了張口,下意識道:「大人……你,你腦子沒事?」
「你激動的時候,手臂上會出現一個血紅色的印記……你自己知不知道?」天人穆再次無問道。
「你…你怎麼知道的?」吉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因為,我也會。」只見天人穆此時直接拉起了自己的袖子。
一個血紅色的印記,此時一點點地在他的手臂之上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