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腥鹹的海風吹佛,普萊德大師那一大一小的兩隻眼睛同時微眯著。
有人,不止一個,而是兩個,同時靠近了他,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而讓他毫無擦覺……這讓普萊德大師冷不丁地有種驚悚的感覺。
驚悚的同時,也讓他意識到自己墜落這個子世界之後,實在是被子世界的世界意志壓製得太過的嚴重。
但很快,那種因為被子世界壓制的不快,就因為眼前的絕色而一掃而空。
毫無疑問地,普萊德大師是絕對的驕奢淫逸的類型,他對於享樂的貪念,幾乎是驅使他達到原本所在子世界巔峰的動力——並且還是唯一的動力。
擁有無窮大的欲望,並且願意為了實現心中的欲望而不擇手段,也意味著這人能夠付出常人無法想像的努力。
「沒想到啊,真沒想到……」普萊德大師此時裂開了嘴來,醜陋的臉頰因此而抖動了幾下,「真沒想到,查爾斯這傢伙,還藏著這樣的頂級的貨色,卻一直不交出來給我享用。」
來自異世界的普萊德大師此刻雙目放光,因為心中欲望而按捺不住的唾液更是滲出到雙唇之上——但是在這被欲望所驅使的目光之下,卻隱約能夠看見一點的寒光。
為欲望所驅使,卻不為欲望所奴役,甚至將無窮無盡的色慾化作動力,正是普萊德大師的恐怖之處。
曾經,無數的對手以為女色是普萊德大師唯有的弱點。
當往往,他們除了送出給普萊德大師玩樂的女人之外,也同樣送出了自己的性命。
「查爾斯?」甲板上牽著金髮女子的年輕人此時想了想道:「這是黑色修會總長的名字吧。」
普萊德大師笑眯眯地道:「沒錯,無能的查爾斯,快死的查爾斯……這些都是我喜歡的稱呼。這麼說來,你們不是查爾斯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艘潛艇之上?」
年輕男子……洛老闆平靜地應道:「目前,是為了你而來的,先生。」
「我?」普萊德大師不禁哈哈一笑,「不管你為了什麼來求我,我都答應你了!年輕的傢伙,我喜歡你的誠意!」
「答應?」洛邱咀嚼著這句話的意思。
普萊德大師張狂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從什麼地方知道我,但想來也是和黑色修會的查爾斯一樣,想要從我的身上,獲得鍊金術的使用方法……這是這個世界僅有我才能夠賦予的能力。看在你送給我的這份禮物的份上,我答應你了,貪婪的年輕傢伙!我能夠感受得出來,你於我都是同一類型的人,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另類的欲望,對喜好事物的占有欲啊……」
「禮物?」洛老闆先是一怔,隨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身邊的女僕小姐,對於普萊德大師話中的意思已經瞭然,他不禁搖了搖頭,在女僕小姐而耳邊頗有些怪異地說道:「我以為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發生在我們的身上才對的……」
女僕小姐先是淡然一笑,隨後才淡然道:「畢竟本質上已經是行走在虛空的強大靈魂,多少是會有些免疫力的……再說,主人一直以來都是收斂的。」
洛老闆張了張口,他不知道上一任的店長到底如何,但顯然在女僕小姐的話中,他似乎太過低調了些。
「這就是這個世界所謂的鍊金術的產物嗎?」普萊德大師此時再次眼冒精光,「真是難得的傑作,雖然使用的技術不怎樣,但架不住驅使這個木偶的靈魂的完美……嘖嘖,我也玩過自己做出來的鍊金人偶,但從來都沒有過這種級別的。貪念的傢伙,我越來越滿意你的誠意了……這個人偶,是你的作品吧?說吧,你到底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來自異世界的構造鍊金的技術嗎?如果你還有更多的這種完美人偶的話,我可以考慮招收你成為我的學徒——不要以為成為我的學徒是多麼羞恥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在我原本的世界,到底有多少人為了入我的門牆,卑微得如同爬蟲一樣。」
「雖然是可以在虛空行走的強大靈魂,但是論醜陋的程度,哪怕比起【阿斯蒙蒂斯】來,還有超過……」女僕小姐此時目無表情道:「或許你是出生在一切神話文明當中的世界,比起【阿斯蒙蒂斯】,你還會更加適合【色慾】這個罪名。」
「阿斯蒙蒂斯?」普萊德大師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他總感覺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
但次元的夾縫中不計時間,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唯有記憶一種在增長——在龐大的記憶海洋當中,普萊德大師隱約覺得自己應該聽說過【阿斯蒙蒂斯】這個名字,可能在某個曾經探索過的子世界……當然,他也能夠回想得起來,但那樣需要他重新梳理自己的記憶,實在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女僕小姐沒有說話,只是往潔淨無塵的手掌上,帶上了白色的手襪。
但洛老闆這時候卻忽然擺了擺手,並且搖了搖頭……女僕小姐有些意外地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
洛邱這時候淡然道:「我好久沒有過這樣的感受了,心情稍微有些不同以往的起伏……類似的感覺,上一次,好像還是在我父親的墳前的時候。」
「主人?」女僕小姐不免一驚。
「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洛老闆此時低聲說道:「這代表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原來遠比我自己想像的還要重要許多。我啊……也是會生氣的。」
生氣。
這樣的話,優夜還是第一次從主人的口中聽說……她從未聽過洛邱有說過任何一次這樣的說話,心中顫動的同時,更有什麼東西仿佛要破土而出般,想要衝破她一切理智土壤之下的桎梏。
「你站著。」洛邱擺了擺手。
女僕小姐臉色瞬間柔順了下去,悄悄地退到了洛老闆的身後,只看著主人的身影。
普萊德大師突然感覺有些不妥,海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甚至連海上的波浪,此時也停了。
那些變化不的的海水,仿佛瞬間變成了固體般……普萊德大師眼中那藏在了無窮無盡越往之下的那一點寒光,猛然爆發。
雙手合十,代表著【構造鍊金】的圓同時出現在他的左右雙手的掌背之上,一左一右兩道藍白色的電弧此時從手掌射出,擊向了潛艇的甲板。
不過瞬息的時間,潛艇的金屬甲板便有了變化……普萊德大師的左右兩邊,此時正各自有一個巨大的金屬頭顱飛快地從金屬甲板中浮動而出。
僅僅只是這暴露出來的金屬頭顱,便足有人高的高度——若果完成,這恐怕將會是一個巨大的金屬人偶。
只可惜實在是被子世界的的意志壓製得太過的厲害,否則類似的金屬人偶,普萊德大師短時間內就能夠煉製出上百個出來。
最巔峰的時候,普萊德便是駕馭了足足一千個的巨大金屬人偶,橫掃他原本的子世界,一手創造了一個數百年的帝國。
「這種玩具就不要拿出來了。」洛邱此時隨意揮了揮手。
兩個巨大的金屬人偶的頭顱,頃刻之間沉入了潛艇的金屬甲板當中……當煉成被瞬間年逆轉的時候,普萊德大師合十的雙手,就像是同極的磁鐵般,瞬間自動彈開。
他雙手手背上代表著【構造鍊金】真理的圓之陣式,此時更是傳來了一股灼燒的感覺,那些他千辛萬苦才得來的真理圓之陣式,此時竟然開始了大面積的崩潰!
這種感覺痛徹心扉,讓普萊德大師忍不住直接慘痛地哀嚎了一聲。
他目光中拿點瘋狂的寒意已經暗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他畢生前所未有的驚恐,「你……你?!」
洛邱此時緩緩走來,「我有點事,讓一位小姐幫我去辦的……作為對她如果能夠完成我所託付的事情的額外獎勵,我是打算將你交給她的。當然,如果到了最後,她也沒有完成我所託付的事情,我也打算放你離開,因為我和你之間,並沒有任何的直接衝突……之所以提前來找你,只是為了萬一那位小姐能夠完成人物,我能夠第一時間給予她獎勵,僅此而已。」
「你別過來……」普萊德大師不住後退……他已經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連連後退了數步。
「我原本是這樣想的。」洛老闆搖搖頭:「真的是這樣想的……甚至,如果那位小姐最後也完成不了我託付的事情,為了表示對你的歉意,我還會取出一份補償給你。」
普萊德大師此時撞到了身後潛艇的一處艙門之前,退無可退,他一下子癱坐了在地上。
有種大恐怖,叫做此時此刻。
「你可能會覺得,是因為墜落在這裡,被這個世界的阿賴耶壓制了,使不出力量來,才會被逼到現在的境地,會心中不忿……」洛老闆已經走到了普萊德大師的面前,低頭看著他:「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就算你在次元的夾縫當中,面對我……你也任何反抗的能力。」
「超越者……超越者?」普萊德大師此刻臉色蒼白,聲音也忍不住顫抖,「你是達到力量終極臨界的超越者?!放過我,我沒有意思要冒犯你!那是我力量的本源,是靈魂的特質!我沒有辦法改變!但我一直很小心,我真得很小心……我願意臣服你!真的!哪怕是靈魂,我也可以交給你奴役!」
「知道為什麼我會說剛才的那些話嗎。」洛邱搖搖頭:「甚至說得讓我自己也有些意外……我應該不是會說這些話的行給。普萊德,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為…為什麼?」
「因為我啊……」洛老闆目光瞬間變得混沌了起來,「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說著,就在普萊德大師恐懼的目光之下,洛邱伸出了手來,手指點在了他的額頭之上,「你的時間會變得很慢,可能外邊的一分鐘時間,在你的精神世界裡面,已經是千年萬年的時間……會有前所未有的真實等待著你,一切你所恐懼的,或者你曾給別人帶來的恐怖,所有的所有,都會一一在你的身上重複,但你的精神不會因此而崩潰,你的精神也不會因此而得到磨礪變得更加的強大……等你醒來之後,我依然會將你當作是獎勵,交給那位小姐處置。」
手指離開。
普萊德大師癱坐在了地上,雙目空洞而無神,就這樣坐著,宛如一堆爛肉。
好一會兒之後,女僕小姐才緩步走到了洛老闆的身邊,她低聲說道:「可惜了……他的靈魂正在一點點地暗淡下去,可以行走在虛空的靈魂,價值都很高……」
「強者的靈魂沒有了就沒有了,沒有了還可以培養。」洛老闆卻伸手撫著女僕小姐的臉龐,輕聲道:「唯獨是這份美麗,不能在我的面前受到褻瀆啊。」
「主人很少這樣的……」女僕小姐低頭,輕靠在主人的身上。
洛老闆搖搖頭,「看來像剛才那樣,果然不是很適合我。」
不適合嗎?
女僕小姐眯起了眼睛……可卻讓我怦然心動了呢。
就在此時,普萊德大師的身體……他的胸口處,忽然有一道亮光亮了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要從他的體內脫離而出。
感受到這股異動的洛老闆與女僕小姐齊齊看來。
在他們的視界當中,這股光並不是從普萊德大師的肉身脫離的,而是從普萊德大師的靈魂之內……掙扎而出。
光團最終衝破了普萊德大師的身體,漂浮在了甲板之上,沐浴著夜色。
洛老闆打量了一眼,隨後陷入了沉思當中。
此時,沐浴著夜色與星光的光球,一點點地變化著……漸漸地幻化成為了一道嬌小的身影。
嬌小,卻是精緻的,穿著一套頗為復古的古老歐洲宮廷的女子長裙。
「洛婭小姐?」女僕小姐下意識地喊出來了一個名字。
洛老闆此時卻搖搖頭……這少女並非洛婭,而是阿賴耶——恐怕還是普萊德大師原本子世界的阿賴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