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的表演並沒有一直持續下去——很快人群漸散去,來到了晚上九點的時間。
程亦然開始收拾著身邊的工具——表演並不只有他自己一個,另外還有幾個他來到霧都之後,一次偶然的機會,在搖滾酒吧認識的新朋友。
「真是謝謝啊,威爾,你們願意陪我出來瘋。」程亦然來到了正在收拾功放的威爾身邊。
「不客氣,反正晚上也沒有什麼事情做。」威爾笑了笑。
「今天警察還有找過你嗎?」程亦然此時隨口問道。
昨晚因為威爾的電話,所以他報警了,警察後來也去了社工中心。那之後他在現場做了一份錄音記錄,以及提交了一些身份信息之後就回到了音樂學院的宿舍中。
「沒有。」威爾搖了搖頭,有點兒疑惑道:「那群傢伙也沒有再來了……很奇怪,後來我打電話去警察局問了一下,他們好像是對自己的事情並不上心,甚至有些敷衍我的態度……」
「那些抓人的傢伙呢?」
威爾還是搖了搖頭,「現在還沒有出現。」
「這樣……」程亦然點了點頭,「你自己還是小心點吧?接下來準備去哪,要不要去音樂酒吧坐一會?喊上他們?」
程亦然看著威爾的同伴——也是威爾那個朋克樂團的成員,同時也是他社工中心的同事。
「不了,我等會還是要回去中心……昨晚弄得有些亂,有些地方還沒有收拾好。」
「那我也過去幫忙吧。」程亦然笑了笑,「就當作是今晚你們陪我的答謝好了?」
「噢!那實在是太好了,程,你能順便下廚做一份炒麵給我吃嗎?我真是愛死了你們的中菜了!」旁邊那名同伴連忙高興地叫嚷起來。
威爾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看了眼程亦然身上背著的袋子——他一直都隨身帶著這個吉他袋子,就算昨晚報警後趕來社工中心,也是隨身帶著。
程亦然一直都背著一把吉他的其實,只是這把吉他,程亦然從來都沒有取出來彈過——威爾甚至有時候很好奇,這吉他袋子裡面裝著的,到底是不是一把吉他。
今日的街頭表演,程亦然一樣帶著它,同時還多帶了一把,那才是用來表演的。
威爾曾經好奇地問過程亦然關於這把從來都不取出來的吉他的事情。
他只是笑了笑說,自己還沒有準備好,還沒有足夠的分量去拿起它。
拿起一把吉他需要做什麼準備?
威爾當然並不理解,但毫無疑問他是一個尊重別人隱私的人,所以一直只是好奇,然後就沒有追問下去。
「說起來,今晚的警車是不是有點多了?」程亦然此時看著一輛警車呼嘯而過……印象之中,大概這十五分鐘的時間內,就有三輛警車經過。
「說起來,好像是啊?」威爾愣了愣。
忽然,一名小孩走到了程亦然的身邊,送來了一張信封,說是有人托他送來的……程亦然暗自好奇,打開信封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張卡紙。
——【you-can-fly】
沒有署名,只是一句鼓勵的話……卡紙上的三個單詞,顯得如此的單調。
他不禁怔了怔。
「怎麼了,程?」威爾好奇問道:「誰給你送來的?」
程亦然讓威爾看了一眼,隨後搖搖頭道:「大概是一個原因去鼓勵別人的好人吧。」
否定,詆毀,咒罵……槓,隨處可見。
願意去鼓勵一個陌生人的,就很少了。
……
收到陌生人送來的鼓勵卡紙,讓程亦然比表演時候吸引了不少人還要高興不少。
甚至,他還在威爾好奇的目光下,程亦然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拉開了那把從不取出來的吉他的吉他袋子的拉鏈,把這張寫著鼓勵說話的卡紙放了進去。
幾人說說笑笑,很快就來到了社工中心的門前——在這裡,威爾看到了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傢伙。
穿著黑色的夾克,靠在了機車上,正張望著的……
「克萊因先生?」威爾很是好奇,這位『機車騎士』為什麼會有一次到訪……而且看情況,似乎是等了有些時間了。
這在社工中心外等候的人,確實就是騎士機關中被命令休息的克萊因騎士。
「我今天正好沒事,想起昨天那個孩子的事情,有點擔心,所以想要過來看看。」克萊因很快就解釋了自己的來由。
事實也正是如此——因為被他的上級,加雷斯先生勒令的關係,克萊因目前無法參與騎士機關的任何行動。
可他是一個閒不住的人……他總不能隨便穿上紅藍色的網格緊身衣,就化身為電影中的超級英雄去打擊罪惡。
作為一名騎士,從來都不屑於掩人耳目。
「我恐怕你要失望了。」威爾不禁嘆了口氣。
「發生了什麼事情?」克萊因皺了皺眉頭,直覺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實……」
……
「一對姐弟?還有穿著黑色風衣……」
聽完了威爾的敘述,下意識地,克萊因似乎是聯想到了什麼,但是並且確認,「威爾,你能詳細說一說,那些傢伙具體的特徵嗎?」
「怎麼說呢……感覺說是黑/幫吧,又不是很像是,因為我記得他們說過,等事情辦完了之後,就不會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也奇怪呢。」
威爾甚至還說了警察們敷衍的態度。
這更加讓克萊因確信,威爾昨晚碰到的可能是正在執行任務的騎士機關的成員……只是為何要抓一名小孩?
姐弟……
難道說……是昨天在碼頭走丟了的幾個獸人之一?
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就和一名事件中丟失的獸人失之交臂,克萊因就不禁一陣的懊惱……果然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嗎。
「嘿,你們先別聊了。」威爾的同事忽然問道:「威爾,今晚除了我們,還有誰是要準備值班的嗎?為什麼裡面的燈是亮著的?」
其實只是中心內的其中一個房間亮了光而已……就在眾人的目光下意識看去的瞬間,那房間的等卻突然關閉了。
隱約中,似乎看到一道身影匆忙地閃過。
「該不會是昨晚那些搞破壞的人?」程亦然下意識說道。
「這……」威爾張了張口。
「我去看看。」克萊因卻讓人意外地飛快說了一句,隨後也不等眾人的反應,直接就從大門旁邊的牆壁上跳了上去……
是的,跳了上去,類似跑酷的那種攀爬,但顯然還要更為的輕鬆。
「Cool……」同事一臉驚嘆。
威爾只得急忙忙地打開大門……這個『機車騎士』,真的是大腦缺了根筋啊?
……
黑漆漆的走廊中,克萊因儘量放輕了自己的腳步,同時儘可能地傾聽著一切的聲音……他確實感覺到了有人藏在了這裡。
「出來吧,我已經知道你在什麼地方了,不必躲著。」
他試圖出聲讓對方緊張起來……只是,克萊因並未層注意到,在黑暗的走廊的橫樑處,正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打量著他。
猛然,琥珀色眼睛的擁有者,直接從後向這位年輕的騎士撲下。
克萊因感覺到了危險的靠近,在千鈞一髮間迴轉過身來,雙手同時交錯護在身前……只感覺一股巨力撞向了他,讓他不得不飛快地倒退著。
走廊中,只見一道模糊的黑影,正不停地跳躍著……克萊因暗自一驚,自己這次是真的碰到了非人了。
手臂骨頭隱隱作痛……他昨日群魔,受傷了還沒有痊癒。
但此時也來不及報告給騎士機關,請求支援……只能迎難而上了。克萊因飛快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全神貫注地觀察著著道敏捷黑影的動作。
可就在此時……啪的一聲響起。
走廊一瞬間被照亮得如同白晝一般——克萊因第一眼看見的,是一名少女,此時正舉高著自己的手臂——但是在燈打開的瞬間,少女的手臂一下子停了下來。
「你們在做什麼?」
燈光亮起,少女停住攻擊的同時,還有威爾那疑惑的聲音傳來。
下一個瞬間,這名少女動作迅速地一路退到了威爾的面前……克萊因正要打算喊一聲小心的時候,愣是讓這少女接下來的舉動弄得有些驚訝。
只見這位少女並非要對付威爾,反而是站在了威爾的面前,同時朝著自己看來,露出了兇惡的警惕之色……與其說是要傷害威爾,倒不如說,有點兒想要保護他的打算?
「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程亦然一臉懵逼地最後走來,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然後順便也打量了一樣這個擺著poss的少女,正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目光卻是看見了少女的身後,一根擺動著的尾巴,「……事、事情……」
這尾巴……是真的?
……
……
「陳先生,你在做什麼?」
走廊上——正確來說,是霧都宋王朝酒店,總統套房的門外走廊處,只見這次負責招待自己的陳彼得正鬼鬼祟祟地把耳朵貼在了門上,好像是在偷聽什麼的樣子。
「別吵,我在聽動靜呢!聽了一……」陳彼得猛然抿住了嘴巴,因為他聽出來了,問他問題的聲音是屬於誰的,「邱…邱少爺!晚上好!今天晚上的月色真漂亮啊,啊哈哈哈哈……」
「今晚的月色確實挺好的。」洛邱點了點頭,隨意地看了一眼窗外,「然後,陳先生說,聽什麼動靜來著?」
「呃……這個……」陳彼得飛快地說道:「聽老鼠的動靜!邱少爺你有所不知了,今天是我們酒店的滅鼠日……你可不知道,這些老鼠精明得很呢,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
「這樣……」洛邱微笑著點了點頭,「你要進去嗎?」
「不用,我聽一下就可以了……嗯,已經聽好了!邱少爺你放心,您的這間房間保證絕對沒有問題,很衛生,很安全!」
說著的同時,陳彼得還不忙讓開身體,做著熱情邀請的動作……但他心中卻頗為奇怪,明明今天一天都沒看見這位邱少爺外出啊,怎麼會突然從外邊回來的。
還有他的女伴也是,而且看情況,好像是剛剛逛街回來的樣子?
可是下午的時候,搞衛生的保潔員,不是說看見他們兩個在套房陽台曬太陽來著?
「謝謝。」洛邱微笑著點了點頭,直接刷了門卡就帶著女僕小姐走入了房間之內。
「有什麼吩咐的話,儘管通知我呀!邱少爺!我二十四小時都在的。」
「謝了……不過我想,陳先生你還是去休息一下比較好。」
「不麻煩,不麻煩……」陳彼得連忙賠笑道……心中想到的卻是自己本著賭一把的心理,將昨晚那條情報匯報給櫻小姐時候的事情。
昨天晚上……
……
「什麼,小一號的情趣女式水手服?他真的要這東西?」
正在敷面膜的宋櫻,一下子張開了口,面膜都直接掉了下來,不可思議地嘀咕道:「沒看出來啊……那個女人看起來挺端莊的,居然會玩這套勾引男人的玩意,嘖。」
「櫻小姐?櫻小姐?你在說什麼嗎?」
「哦……沒有!你做得很好,陳……陳彼得對吧?嗯,你做得很不錯,繼續努力吧。」櫻小節重新開了一張新的面膜,然後一臉隨意道:「我要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吃了什麼,做了什麼,做了多久,越詳細越好,知道嗎?」
「明白明白……做、做了多久?」
「讓你做就去做吧,哪裡這麼多的廢話?」
「是是是……」
……
房間的門緩緩關上了,陳彼得的思緒也從昨晚的視頻電話中抽了回來……然後,他又愉快地靠近道了門前,然後把耳朵給貼了上去。
不料這會兒門卻突然打開,陳彼得只感覺耳朵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燙了一下,他頓時殺豬般地慘叫了起來。
只見女僕小姐此時就站在了門外,手上拿著了一個燒水用的水壺,然後一臉『驚訝』地掩嘴了嘴,「陳先生,你怎麼還在這裡…弄傷你了嗎?這水涼了,我本來打算去倒掉的呢。」
「痛痛痛……不痛,不痛,沒事,啊哈哈哈,沒事。」陳彼得硬著頭皮地笑臉相迎。
心中卻瘋狂地吐槽。
這裡是酒店的總統套房啊小姐,你走出來倒水神特麼的在逗我?
還有這水明明是燒開的,你好意思說……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