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試試劍——!
氣吐破浪,老匹夫一聲呼出,排山倒海的雄渾武修無上真力瞬時席捲而來——但此等龐大的無上真力,卻絲毫無損傷這天壇廣場上的一磚一瓦。
他巍峨不動,身上自由一股氣血狼煙,擋住了老匹夫那仿佛蘊含風雷之聲的吐氣息。
是否高手,一試便知……如老匹夫這等一人就壓住眾多道門的武者,眼界之高在整個神州大地上,絕對可以列入前十之列。
老匹夫眼中爆射一道攝人的精光,「出去那人皇傳承的軒轅宮外,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等武功之人!閣下,我要認真了!」
他輕哼一聲,曾為一朝天子,何曾讓人在自己面前如此聒噪過?只是眼前這武道強人,提到了軒轅宮……莫非與那人皇傳承有什麼牽連?
只是作為一世天子,當初他也是得到了軒轅宮的傳承,得到了軒轅宮的扶住,才平定了天下……
思量只是瞬間,眼前自稱老匹夫的武道強者,一身功力雄渾,比自己也不遑多讓……他負後的手掌頓時一翻而出,以不變應萬變。
就在此時,火雲邪神老匹夫哈哈一笑,極靜到極動,便如一步就咫尺天涯般,踏步間直接跨過了這十來米的距離,一拳轟擊而來。
這一拳直白,簡單,卻又挾大勢而來……他目光一亮,此等拳勢可謂是生平少見,即使是公孫無我死前,似也未曾達到這種境界,尤要略輸半籌。
只不過,他卻冷哼了一聲……
他手掌拍出,竟是輕易地拍在了老匹夫的拳頭之上。拳頭與手掌觸碰,兩股截然不同卻又恐怖的武道真力直接進入了最粗暴的對決!
「居然是太祖長拳。」他忽然幽幽嘆了一聲。
老匹夫眉頭一挑,「大道至簡,最簡單也是最有用的功夫,可不要看不起這套太祖長拳。」
他卻搖了搖頭,掌力頓時二重吐出,老匹夫暗自一驚,不料對方此時卻掌勢驟變,手掌化作長拳轟出,竟是那與自己使出一樣的太祖長拳!
拳勢鋪天蓋地,竟是瞬間就摧毀了火雲邪神所醞釀出來的拳意……老匹夫在這套長拳之上曾浸淫了數十年,自問已經悟出這套簡單拳法的真理。
但此時!
這一拳,結結實實地轟擊在了老匹夫的胸膛之上……這一拳轟擊下來,就像是巨錘敲擊在銅鐘之上。
那金石交鳴的聲,震耳欲聾!
「金剛不壞嗎……」他收拳回身,看著那在拳力之下,滑行倒退了數米的老匹夫,「昔年達摩祖師傳下來的金剛不壞體,還真有人能練成啊。」
老匹夫隨手揉了揉胸膛,嘴角一揚,「可能把這套長拳練到這種程度,你可稱得上當世第一了。」
他暗自一嘆……太祖長拳,這是他昔年所創的拳法,這天下論對它的體會,自然沒人能夠別的上他這原創之人。
他搖了搖頭,「你身負金剛不壞,此戰就不比繼續了,否則這天壇毀掉,引來這京城大地之下的大陣反撲,並非……我所願。」
老匹夫這當年可是從長白山東一路殺到南海,整整三年的絕世凶人,出去了那軒轅宮之外,還是首次碰見這種程度的武道強人,哪裡能這麼輕易就罷手?
「這裡不能打,那就出海打!」火雲邪神朗聲道:「以你我的腳力,去那海邊,也不過時半晚上的事情。」
他還是搖了搖頭,他一身武道之力強絕是不錯,但本質上他從來都沒有以武者自居,也無普遍武者那種見武心喜的想法,也從未想過要爭這武功天下第一——開玩笑,天下曾經都納入他的掌中,自然不在意這武人的第一。
可這種武痴一類的傢伙最是難纏……他來到京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並不願意橫生枝節。
「老匹夫是吧。」他沉思間,緩緩說道:「我這有一式劍招……我也只出這一劍,如何?」
「你使劍?」火雲邪神大感意外,此人在拳法的造詣甚至要超過他,但這說辭看來,莫非劍法還要更勝一些?
他什麼話也沒有多說,手指一捏,隨意擺出,輕吟道:「龍游穹蒼……摘星斗。」
天地間,星光仿佛徒然一暗……火雲心臟猛然一跳,那體內蘊含的魔兵,竟是隱約有咆哮之姿。
「人皇……天子劍法?!」
火雲邪神的眼中,此刻萬千劍氣組成了一道巨大的劍龍,沖天而起,又化作了漫天的星光……星光閃爍,那劍光從星光當中射向大地而來。
火雲邪神咆哮了一聲,手臂頓時灌入了無上真力,巨大的刀光自手臂射出……那是捅破穹蒼的魔刀之型態!
嘭——!!!
星光黯淡,劍光與刀光在剎那間的對碰之後,一起有回歸到了平靜……天壇的廣場上,二人迎風而立。
火雲邪神緩緩吁了口氣,再看眼前這神秘青年的事情,目光多少有些複雜——他們並沒有真刀真槍地對碰這一招。
一切都只是在一種稱之為武意的精神世界當中發生……這是意識的戰鬥。
「好劍法,我輸了。」火雲邪神搖了搖頭。
他卻道:「只是平手。」
同時看著火雲邪神也不禁再高看許多,他是使用的劍法傳自軒轅宮,為當代被選定的天子才有資格修煉,可此人的刀芒卻能破去天子劍法……儘管當日傳他人皇天子劍的軒轅宮來人曾說過,這條劍法如果沒有天子劍的話,無法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但這套劍法,本質上已經不是凡間的學武。
那奇特的刀芒,隱約間似乎有大恐怖……
火雲邪神卻道:「輸了就是輸了,破你劍法的,不是我本身的武道,只能算是外力,靠外力贏了不算贏了,更何況只是平手……閣下可姓公孫?」
「我與公孫一族,有些淵源,但並非公孫氏族之人。」他淡然說道:「也不受軒轅宮管轄。」
火雲邪神沉吟片刻,「閣下可知道管理局?神州兩界協議,可曾熟讀?」
他搖了搖頭。
火雲邪神點了點頭,隨後道:「此乃京師之地,一國之重……希望閣下行事能有所收斂。」
「這是自然。」他點了點頭,身體後退,眨眼間就藏入了夜色當中。
火雲邪神舉起酒瓶小抿了一口,嘀咕道:「打得真不痛快……」
……
不一會兒,一行七人,快步朝火雲邪神走來,為首的人赫然是燕小西。
「師傅?」燕小西走到跟前,卻看著四周,「大陣識別出危險等級接近最高等的力量侵入京城……」
「我和他交過手了。」火雲邪神搖了搖頭,「不知道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武道強人,而且未必弱於我。」
燕小西猛然一驚!
「但此人有些奇怪。」火雲邪神皺眉頭:「雖然氣血狼煙,精力無窮,但交手之時卻未能掩蓋他的本質……此人很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
火雲邪神一臉古怪道:「簡單來說,就是一臉的短命相。武者道為師此等境界,能知天命……這傢伙,好像活不過兩年。」
「京城不能允許這種來歷不明的力量。」燕小西凝重道,「如有必要,請師傅務必配合大陣,把危險直接轟殺。」
火雲邪神沒有說話,只是默默點了點頭……他坐鎮京城,沒有太大的事情輕易不會離開,只因為當初盲先生布置京城大地的時候,唯有他才擁有足夠的力量催動整個大陣的最強力量。
配合京城大陣的火雲邪神,哪怕是神州真龍,也能周旋一番……
當然,大部分時間,火雲邪神都在潛修當中,作為管理局真正擁有的最強站立,自然是作為震攝的作用更大一些,平日也是難得一見。
「師傅。」燕小西作為學生,也是難得一見,此時連忙說道:「這次我們從全國挑選的精英,已經召集完畢了。」
「知道了。」火雲邪神點了點頭,「把他們送到我哪兒去吧。」
一直以來,管理局對於探員們的訓練,都有好幾種的模式,一種是在管理局內部訓練,學習的是武道,另外的則是分別送往道門以及各大妖族,一方面為了了解道門與妖族的動向,另一方面是為了糅合道門與妖族的力量。
但這次泰山事件之後,道門妖族與管理局離心……這一大批的精英數量,也遠超從前,自然不能再次送往道門與各大妖族。
「我知道了。」燕小西點了點頭,「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是關於趙家的。」
火雲邪神一聽,似乎有些不喜,淡然道:「這些權貴世家,又鬧什麼了?」
燕小西道:「趙家似乎在暗中下手,私下與這一批新的學員接觸,目前能夠確定的,有三名學員恐怕已經成為趙家的探子。」
火雲邪神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想想這四大世家的老人,是何等的人物,為國家拋頭顱撒熱血,怎麼到了他們的後輩就這般的不堪!小西,這件事情你處理就行,我懶得理會這些孽障……我回去喝酒了。」
「等下,師傅,還有一件事情。」燕小西再次拉著,「龍顧問來了一方郵件,說她短期內要出國一次。」
火雲邪神皺眉道:「她到境外去做什麼?」
燕小西搖頭道:「沒有說,只是告知這件事情而已。」
「我知道了。」火雲邪神點了點頭,「隨便她吧……」
事情是……管理局根本管不了這位神州的真龍。
……
是夜,京城機場,一輛私家車緩緩駛入。
輕裝出行,鍾落月只是提著了一個小巧的行旅箱,帶上了墨鏡,甚至連隨行的人都沒有,身邊只有伊莉莎白一個。
甚至為了引來不必要的目光,伊莉莎白的白髮白眉,都讓鍾落月動手進行了染色,染成了金色。
「阿月,你真的不用卻見你爺爺一面嗎?」
鍾落月搖了搖頭,她對家族的感情,多數是來源這位爺爺……有些感情就算是她也很難控制得住。
再見這位老人的時候,她甚至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把自己的情況說出來。
這次著急著離開,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能夠在境外,更好地進行她的第一次脫變——伊莉莎白已經不止一次提醒她,第一次蛻變對於吸血鬼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另一方面,也有著散散心的想法。
伊莉莎白此時忽然說道:「聽說你爺爺的身體不是很好?」
鍾落月隨意道:「年前生了一場大病,醫生都出手無策。後來我的二哥不顧家人的反對,帶著爺爺外出求醫,倒是把爺爺救回來了。不過爺爺也這個年紀了,生老病死很正常。」
伊莉莎白低聲道:「阿月,其實你不捨得的話,可以對你爺爺……」
鍾落月一怔,下意識看向了伊莉莎白……她是吸血鬼,一直以來都是吸血鬼的世界觀……對於吸血鬼來說,想要讓重要的人一直陪伴自己,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將對方也變成同類。
這在伊莉莎白看來,是很正常的事情,大概也是吸血鬼們的普世觀點,並沒有什麼好忌諱的。
將爺爺變成吸血鬼嗎……不僅僅是爺爺,也可以是她其他的親人。
這個想法她從來沒有想過,只是此時伊莉莎白隨口提起之後,這個想法卻像是滋生的病毒般,瘋狂地在她的腦海中湧現,一發不可收拾……
「啊月,啊月!」
「啊……怎麼啦?」鍾落月頓時一怔。
伊莉莎白此時低聲道:「你牙齒露出來啦,是肚子餓了嗎?」
鍾落月猛然一驚,驚出了一身冷汗,便飛快把心中的念頭拋開,低著頭道:「可能吧……時候不早了,過安檢吧。」
……
……
七彩的蝶翼輕揚,柔柔地扇動著,只穿著一件薄薄衣服的洛翩躚此時在走廊上浮空移動著,臉上是呼啊呼啊的舒服表情。
頭髮還沒有干透,身上還有這熱水淋浴過後的水煮殘留,棉質的衣服很好地吸收了水分,緊貼在了胸脯的肌膚上……而衣服,也僅僅只是遮蓋到了她的臀部位置。
她像是一朵在微風下吹送的雲朵般,飄入了客廳當中,手上還捧著一瓶特侖蘇,用力地吮著吸管。
「能不能把褲子穿上?」
正躺在沙發上,撐起頭來,一手還拿著薯片,看著垃圾搞笑節目的龍夕若橫了一眼過來……神州的真龍就差沒有露出撓屁股這種大叔屬性的行為了。
「我等會再穿哦,現在下面涼颼颼的,好舒服哦!」小蝶妖飄到了地板上一塊大大的坐墊上坐下,雙腿張開,薄衣剛好只能蓋到腿根的地方。
衣服還是濕著的,皮膚隱約可見……頭髮也是濕漉漉,神州的真龍實在是受不了這色氣的模樣,給誰看呢這是?
她翻了翻白眼之後,吹了一口出來,瞬間把洛翩躚身上的水跡吹乾。
「哇!」洛翩躚開心地哇了一身。
龍夕若搖了搖頭,坐了起來,隨手把電視關上,看著洛翩躚說道:「丫頭,你等會去收拾幾件衣服,明天陪我出一趟門。」
「去哪?」洛翩躚好奇問道。
龍夕若隨口道:「出診,看看你弄出來的東西有沒有效果,說好了給那傢伙治病,有上百年時間了。」
「嗯?」洛翩躚眼睛眨了眨,「我弄出來的東西?」
龍夕若暗自罵了一聲:騷貨!
「馬上給我去收拾東西啊!!」
真龍咆哮。
小蝴蝶抱著頭,眼中含淚,踉踉蹌蹌地飛了出去……被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