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救我!」
猛然間,張李蘭芳從睡夢之中扎醒過來,滿身冷汗,心跳飛快,呼吸艱難,卻是被那噩夢之中的景象所嚇。已經第五天的時間了,張罄蕊一直沒能找到。
這已經讓她幾乎失去了冷靜。張李蘭芳胡亂地穿上了睡衣,推開房間的大門,「備車,備車!!」
慌亂醒來的司機只好急急忙忙地準備好了車,在老夫人的吩咐之下,連忙駕車到了古月齋之中。
這時候天還沒有亮起來。
回到店內的張李蘭芳直接打開了門,一路地朝著古董店的藏室走去,「你在這裡等我。」
司機點了點頭,只好在大堂等待。
藏品室的門前,張李蘭芳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深呼吸了一口氣,一道道地打開了此處的安保系統。
沒辦法,那唯一的孫女是她的命根子,她實在無法再這樣毫無消息地等待下去,多一天,多一個小時,她都仿佛能夠聽見孫女的慘叫聲似的。
一位老人,對唯一的親人的執著,幾乎到了瘋魔的程度。
即使心有芥蒂也好,張李蘭芳最終還是親自來到這裡——藏室之中,鎖放著的這張黑卡之前。
她顫抖著手,從打開了的櫃門之中,把那种放好了的黑卡拎了出來,「不管要我什麼,我只要我的蕊兒平安回來。」
老夫人雙手緊握著這張黑色的卡牌,可不久之後,老夫人頓時臉色劇變起來!
她猛然雙手用力,把黑色卡牌撕開!看著輕易地就被自己撕開的黑色卡牌,張李蘭芳的臉上頓時露出一股犀利異常的冷意,「鍾家老鬼……我看在當年那姐妹的情分上借你黑卡,讓你續命……你,你竟敢騙我!!!拿張假的來騙我!!」
這張她藏著了幾十年的黑色卡牌,火燒不毀,刀割不斷……而手頭這張,顯然是假的。
……
老夫人靜靜地坐在了藏品室的椅子上,沒有開燈,低著頭。
當施世傑匆匆忙忙地趕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他這幾十年年來,第一次看見老夫人的臉上露出這種駭人的臉色。
施世傑看了看四周,發現藏室之內,不少東西都被摔破了在地上。施世傑連忙走上前來,憂心道:「夫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鍾老鬼騙了我……世傑,你同我去找他。」張李蘭芳抬起頭,目光駭人猶如惡鬼般。
施世傑深呼吸一口氣道:「明白!我馬上去準備!」
一通準備,正當張李蘭芳坐上車中的時候,她緊握在手上的電話忽然之間響起——是張罄蕊的號碼。
張李蘭芳接通過後,一分鐘之後,卻連忙對那開車的司機道:「慢著,去機場!」
……
……
機場外。
張罄蕊與她的祖母相擁而泣,張李蘭芳怕這是做夢雙手捧著自己孫女的臉龐,好好地看著那受到了驚嚇的蒼白臉色。
「蕊兒,你到底去什麼地方了,你可知道奶奶我,幾乎,幾乎……」
張罄蕊也是心有餘悸一般,開始緩緩地訴說著這幾天的經歷。她只是記得的那些經歷。
「……整個地宮都忽然塌了下去,我趁著混亂終於也逃了出來。」
張大小姐的臉色還殘留著心悸之色,抓著自己的祖母,把事情都講述了出來。
車后座上,張李蘭芳伸手摸著自己孫女的臉,早就通紅的眼睛更是濕潤,不停地道:「沒事了,沒事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兩人靜靜地享受了一下家人重逢的喜悅之後,張李蘭芳才嘆了口氣道:「二十年前,道上確實有一支十分出色的團隊,可是突然間沒有了消息。沒想到其中一個,居然就是你大學的導師。」
她搖了搖頭:「那秦方也是個可憐人……不管怎麼說,你能夠回來就好。那秦方既然也身死,也就無法追究了。蕊兒,你在地宮所見到的一切,千萬不能夠告訴別人,知道嗎?」
張罄蕊苦笑道:「蔡文姬,張角,地宮,還有那些光狼,我想說出來也沒有人相信。」
張李蘭芳道:「世界上有些事情,遠遠沒有我們明面上看到的乾淨。奶奶還沒有嫁到你張家以前,更加離奇的事情也聽說過不少,只是無從考證。」
張老夫人搖了搖頭,「算了,過去的就過去,都不再重要……只是,你說還有一支盜寶團伙的事情,這事情得好好問問,省的留下了禍根。」
張罄蕊回憶著腦中的記憶,「我記得那男人叫做斯內德,他們一行人各國組合,而且看來財力不弱。」
張李蘭芳點點頭,拍了拍張罄蕊的手道:「這你不要擔心,這是我們國家,輪不到外人來放肆……我自然有安排。」
張罄蕊點了點頭,忽然咬了咬,鼓起勇氣般道:「奶奶,我不想和鍾家一起。」
張李蘭芳沉默了一會兒,在張罄蕊忐忑不安的目光之下,輕輕地點了點頭。
「真的?」張罄蕊訝然地看著自己的祖母,這幾天的經歷太過神奇,讓她有了不同往日的堅強。
張李蘭芳看著張罄蕊道:「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沒有什麼比得上。再說,這事情假若你不提,我也會好好地再考慮一下。」
「奶奶?」
張李蘭芳搖搖頭:「現在不要想什麼,我先帶你回家好好休息。我安排了你世傑叔叔暫時頂替你打理鋪里的事情。這幾天你什麼地方也不要去,好好地留在奶奶身邊。」
「嗯。」
……
……
秦方家,地下室。
同樣也是剛剛從遠方回來,下了飛機,在暗處看見張罄蕊上了車之後,洛邱便和優夜來到了這裡。
既然回到了自己的城市,要來這個地方自然簡單得多。
但他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秦初雨——地宮下沉出來之後,他就沒有在附近看見她。
秦初雨像是知道洛邱會再一次到來一樣。當他和優夜走出的瞬間,這位奇女子已經安安靜靜地坐在了這裡,閉著眼睛。
地下室裡頭原本的那具屍體已經消失不見,應是被秦初雨處理去的。
洛邱看著秦初雨道:「我以為你會去送教授最後一程的。」
從烏蘭巴托前方高銳的老家,到教授葬下,洛邱也沒有再碰見秦初雨。當然,如果說修道人性子淡泊,那也沒有什麼好說。
秦初雨這才睜開眼睛道:「我本不是高銳的女兒,何必相送。你放心,我對秦方的家產也沒有興趣。這裡的保險柜找到了他立下的遺囑,過後我會處理掉,東西會變賣,最後會送到高銳真正女兒的身上。」
當年高銳的女兒被秦初雨掉包,能找到的自然也只有她。
這些後續的處理到底要如何,洛邱自然不會管。他來這裡只是因為這裡還有具屍體沒有處理,教授失蹤這麼多天,校方那邊要是覺得不妥,遲早也是會被發現的事情。
洛邱點了點頭,也沒有打算說什麼,看著優夜,那意思便是:回去吧。
「請等一下。」
不料秦初雨這會兒忽然張開喊住了洛邱,只見她自取出一個古樸的木盒,在洛邱的面前打開,「這是藏傳密教一名高僧死後所化的舍利子。我用它,我可買留在你身邊多長的時間?」
洛老闆愣了愣……雖然說作為客人都會有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可留在他身邊是什麼鬼啊?
「我本應該不是這個時候清醒過來。」秦初雨淡然道:「但是突然之間的破功,讓我這一世的修行幾乎白費,而且還留下了一些十分不好的痕跡。我需要留在你身邊,時刻感受……」
她看了洛邱一眼,看著優夜一眼,正色道:「我需要除掉我心中的恐懼,才能繼續修行下去。」
有做過交易的客人就是好。
為什麼呢?
當然是懂門路,直接就會甩出自己會支付的東西,然後提出要求。洛邱直接伸手在那舍利子上一抹而過,沉思過後,才淡然道:「兩年。」
「好,就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