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並不算漫長……感覺並沒有過去多久,洛邱與蘇子君就已經一前一後地從前方的小樹林中走了出來。
洛邱還是原本的配方,至於蘇子君則是一路臉黑。
「主人。」女僕小姐馬上就走了過來,並且有意無意地看了蘇子君一眼——只是蘇子君似乎沒有留意到這股視線。
「秦小姐醒來了嗎。」
「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
洛邱點了點頭,卻也發現自己自己回來之後,Jessica的目光就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並沒有離開過。
他朝著Jessica看去,見對方嘴唇微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洛邱此時輕輕地搖了搖頭,Jessica神色一怔,隨後也微微點頭,接著默默來到了蘇子君的身邊。
不料蘇子君此時卻忽然道:「接下來我單獨行動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就跟著這個傢伙……放心,你絕對安全的。而且,你的作用是給我定位,所以就算是要死了,你也得給我跟好,別弄丟了自己!」
「主人?」Jessica又是好好地愣了愣。
但蘇子君此時什麼話也沒有多說,幾個跳躍,就已經消失在了茫茫樹海當中。
洛邱這時候來到了Jessica的身邊,柔聲道:「可以聊一下嗎,Jessica小姐。」
Jessica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當然,這次並沒有進去小樹林之類的地方,二人只是隨意地站在了樹下。
Jessica還是先開口了,看著洛邱,有古怪,有差異,也有著釋然,這個女人微微一笑,眼中各種的複雜在這一笑之後流逝無形,僅僅只剩下一絲的緬懷似的。
她說:「說起來,上次見你,也是最後一次見你,那時候你還帶著一個小丑面具。」
「當時只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洛邱淡然道:「現在倒也用不著……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Jessica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洛邱回憶著道:「還記得你最開始的時候交給了我兩封信……當然,這兩封信的交易要求後來變更了。但讓我好奇的是,當時你怎麼會斷定我一定會做好第二封信的內容?當時你,應該沒有辦法可以看透面具的掩飾能力才對……可是,你已經知道是我?」
「原來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Jessica此時眨了眨眼睛。
洛邱搖搖頭道:「我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而且,都知道了,就少了許多的期待,不是嗎。」
「你這話…葉從前也說過。」Jessica忽然幽幽地道。
洛邱沒有說話,Jessica口中的那個男人,確實在他的成長路途上,有過很大的影響。
「能告訴我,他…他還好嗎?」Jessica此時期盼地看著洛邱,「或許,我可以買……」
但不等Jessica說話,洛邱便直接打斷了她的說話,「他現在很好,你放心。」
「這樣……」Jessica若有所思地呢喃著,失神著,到來最後,她靠在了樹幹上,低著頭,似乎是沉思什麼。
洛邱沒有去驚動她,況且他的耐性一直都很好。
「香水的味道。」Jessica此時忽然抬起頭來,看著洛邱疑惑的目光,笑了笑道:「你不是好奇,我是怎麼發現你的嗎?是因為你身上香水的味道。」
「香水?」
Jessica點了點頭道:「男人估計都不太在行吧,但是對於女人來說,就顯得相當的明顯了。不怕實話說,我其實偷偷潛入過你的房間,裝過竊聽器……具體原因,我想就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了。當時我就在你的房間嗅到了香水的味道,那之後我在俱樂部接觸你的時候,又嗅到了這種香水的味道。」
洛邱愣了愣,「單憑這一點?」
Jessica卻有意無意地看著洛邱身後的女僕小姐,抿嘴一笑:「所以說男人啊……這種香水的名字叫做『黑莓繆思』,是一家法國的廠商生產的,而且你這種應該還是最稀有的『特別版』,世界上的持有量不會超過一百瓶……這種味道很特別,我以前辦案的時候碰到過一次,所以就記下來了。這麼稀有的香水,就在你生活的城市接連碰見,你說我能沒有一點想法嗎……雖然當時我也被這種想法驚呆了。」
洛邱並沒有塗抹香水的習慣……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香水的味道,大概就是從優夜身上沾上的。
「原來如此。」洛邱笑了笑……這個不算是破綻的破綻
「不過。」Jessica眨了眨眼睛道:「說起來,女人的香水就像是標記一樣,沾染了女人香水味道的男人,就像是被宣布了主權,聰明的女人,可不會輕易靠近哦。那位小姐,和你很般配呢。」
「蘇子君小姐委託我們,在離開之前好好保護你。」洛邱此時毫無壓力地轉移了話題,自然得讓Jessica甚至有種錯覺,剛才談論的事情仿佛已經不存在一樣。
Jessica嘆了口氣,苦笑道:「這轉移話題的功夫,你還真是得到葉言的真傳了。他……也是這個樣子。不過不管怎麼說,看來接下來是真的要麻煩你了。」
「不麻煩。」洛邱搖了搖頭。
想起了之前女僕小姐給自己治療的事情,Jessica便道:「放心吧,你的事情我不會告訴葉言的,我也不會問你什麼……每個人,都有一些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
「十分感謝。」洛邱點了點頭。
Jessica卻幽幽地道:「真要感謝的是我……雖然有些遲,但是,還是很謝謝你給我的聖誕禮物。」
洛邱卻冷不丁道:「你身上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這讓你原本得到的能力能夠進一步開發,但同時身體也能夠承受得住……這或許是一件好事。」
Jessica張了張口。
但洛邱就像是什麼話也沒有說過一樣,此時轉身走開……因為秦初雨剛好在這時候醒了過來。
Jessica低著頭,想著洛邱的說話,神色複雜地呢喃著,「好事嗎……可我已經不再是人了啊……」
……
秦初雨應該已經從優夜的口中了解了一些事情了。
這個女人的性子或許是真的冷到了骨子裡面——對於昏迷之後的遭遇隻字不提,對於身上的換裝也隻字不提。
她只是看著洛邱,並且提起了身邊的青蓮劍歌,很直接地道:「告訴我,喚醒這把青蓮劍歌之中的劍靈的方法,我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洛邱卻道:「它對你很重要?」
「它關係到我師尊的下落。」秦初雨點了點頭,並沒有隱瞞什麼——她知道自己隱瞞也沒有什麼用處,對方想要知道,就能夠知道。
作為已經交易過的顧客,她再清楚不過對方的能力。
洛邱想了一會兒,忽然道:「那為什麼,秦小姐不直接購買關於尊師的消息呢……我想,這樣效率會更高一些。」
「能夠把劍靈喚醒就足夠了。」秦初雨看著洛邱,不卑不亢,只是目光卻輕輕一顫。
「我明白了。」洛邱點了點頭,隨後伸出了手來。
秦初雨顯然是動了洛邱的意思,她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握住了青蓮劍歌的劍柄,倒提而出,「你小心一點,它……」
卻見洛邱輕鬆接過了青蓮劍歌之後,青蓮劍歌安靜地沒有任何的舉動,秦初雨不由得愣了愣。
「秦小姐放心,我不會弄壞它的。」洛邱隨口說了句,便又一次開始打量著這柄很乖巧的劍。
秦初雨顯然不是這個意思,她想洛邱可能是誤會了……她只是想要提一提這位老闆,青蓮劍歌會傷人,但讓她意外的是,青蓮劍歌此時如此安靜的模樣。
「這裡面確實有一個沉睡了的靈魂。」洛邱撫摸著青蓮劍歌的劍身,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接著道:「根據秦小姐目前的狀況,讓它醒來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我們來直接喚醒它,另一種則是通過秦小姐你來喚醒它。」
「我需要怎麼做?」秦初雨顯然更加傾向於自己來喚醒清青蓮劍歌。
洛邱朝著秦初雨看來,緩緩道:「秦小姐,你應該懂得我們的規矩。」
秦初雨沒有說話,很是直接地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耳朵——她其實一直帶著珍珠的耳環,不夠只是帶著一邊。
把耳朵上的耳環取出,秦初雨淡然到:「這裡面有我多年來收集的東西,你看夠不夠。」
耳環放在了洛邱的掌心之上,洛邱感受了一下之後道:「還真是,很豐富呢……裡面的東西足夠有多,不知道秦小姐打算用什麼來交換?」
「隨便。」
「那,我也就隨機拿走吧。」洛邱點了點頭。
此時一份古老的羊皮卷出現在了秦初雨的面前,她想也不想就按下了手印。
「這把劍裡面的靈魂並不完整。」洛邱此時方才說道:「秦小姐想要喚醒它的話,我們給出的方案是。第一,你需要把你青蓮劍典修煉到第九重的境界,第二,你需要找回它另外一部分的靈魂。當這兩項達成之後,它就能夠醒來了。」
「不完整?」秦初雨臉色微微一邊,隨後才恍然道:「難怪,不管我如何溝通,都無法與它取得聯繫……」
洛邱只是把耳環給秦初雨送了回來。
秦初雨接過之後,仔細盤查了一番,發現耳環內藏著的收藏,少了將近五分之一左右……她忍不住又看了洛邱一眼,發現這些少了的東西,基本上都是複數以上的東西,唯一類型的東西,他並沒有取走。
默默地把耳環重新帶會自己的耳山,秦初雨便抱著青蓮劍歌,走到了一旁——她盤坐了下來,並且把青蓮劍歌放置在自己的雙腿之上,接著閉上了眼睛,用不了多久的時間,秦初雨就仿佛進入了物我兩忘的狀態。
「她為什麼不選擇更直接的方式?」
Jessica此時緩緩走了過來,頗為好奇地問向了洛邱。
洛邱看向了秦初雨,一片落葉此時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但並沒有驚動得了她此時的專注,洛邱彈了彈手指,讓這片落葉移到了地上,才輕聲道:「大概是,感覺到了害怕吧。」
「害怕?」
「害怕知道真相。」
……
不一會兒之後,前往接應的大哲,沒有任何的阻礙,就把百劫道人與王虎給帶了過來。
讓洛邱頗為有些費神的是,作為這項服務要求者的百劫道人,堅持說自己要等最後才離開——至於王虎也說,要陪在百劫道人的身邊。
蘇子君自己去SOLO了,留下了Jessica作為定位。
至於看秦初雨這情況,大概也不會馬上就走,估計還想要在這裡尋找更多關於她師傅的線索。
因為不具有強制性,只有時效性的關係,洛邱發現……這次交易的內容,推進度到目前為止居然還是零。
「這就稍微有些難辦了啊。」
洛邱看著忽然壯大了起來的隊伍,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總有一種被騙吃騙喝的感覺……
……
……
這一路上,似乎是漫無目的的——而這一支隊伍,也一直顯得十分的沉默。
除了洛翩躚會時不時地說上幾句話之外,其餘的基本上沒有怎麼說話。
鬼城的城主正如他的名字一樣,一路上基本上不說話。
龍夕若這一路上如同領路人一樣,走著走著就會停下來,然哈傻傻地站住好一會兒,接著又會繼續前進——伴隨著每一次的停下與每一次的重新前進,龍夕若的神色都會凝重幾分。
洛翩躚感覺龍姐姐似乎很累,臉色也不知不覺變得蒼白起來。
不知不覺,那座看起來很遙遠的,高聳入雲的山峰,已經快要走到了——而此時,龍夕若卻再一次停了下來。
她低著頭,往前方看去——此時,眾人正站在了一處小山坡的高處。
看著龍夕若低頭皺眉不語的模樣,不同於之前任何一次的模樣,洛翩躚便忍不住好奇問道:「龍姐姐,你怎麼了?」
「不對……這裡不對。」只聽見龍夕若此時喃喃自語般道:「這裡應該有一道裂縫,直通地下才對。」
「裂縫?」洛翩躚愣了愣,也看向了下方,只見山坡之下,是一片平整的地。
「應該有?」不料鬼城的城主簫聲默此時卻冷不丁說話了,「聽龍大人的意思,難道曾經來過這個地方?你到底還知道什麼?」
龍夕若下意識朝著簫聲默看去,這臉無血色的中年模樣的傢伙,此時雙眼陰森地打量著。
【發現】
正此時,高空之上,猛然間一道光束,朝著龍夕若等,徑直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