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很好奇這零點五到底是怎麼測量出來的——可能只是女僕小姐姐故意加上去的。
反正洛邱沒有問……能夠具體化一下超凡的數值，總是有個直觀的認識。
儘管這種數值並不能真的代表一個超凡個體的真正實力……權噹噹作一個有趣的玩具好了。
這幾個傢伙似乎沒有緊張感啊。
王虎暗自皺了皺眉頭，但沒有說太多。他尋回這個地方，只是為了找到一些自己戰鬥昏迷之後的信息。但這個地方已經開始自我修復，也已經人去樓空，似乎並沒有留下太多的信息。
王虎記下來要考慮著接下來的行動——到底是和這三傢伙散夥，還是自己單獨行動。
路上，洛邱隨意地與王虎交談著，從王虎身上了解了一些神州道妖兩屆的規矩，以及部分的風土人情之後，已經相當的滿足。現在也是時候考慮一下這筆交易的事情。
誠然，大哲已經帶來這個地方了，那麼接下來應該就是找到金主——把交易的支付金收取。
俱樂部……或者說祭壇在讓洛邱去取支付金的時候十分的慷慨——不需要任何購買這個金主情報的操作，冥冥中洛邱就能夠有一種知道朝什麼方向而去，就能夠碰到這位金主的感覺。
洛邱便順著心中的感覺，此時看下了某個方向。
但此時大哲卻忽然道：「老闆，那邊好像有個人！」
眾人看了過去——那是石林邊緣處的一個山坡，只見山坡的邊緣，緩緩走出來了一道身影——只是對方似乎受了傷，在走到了山坡邊緣的時候，竟是直接從那山坡之上，一路滾落了下來。
距離並不是十分的遠，單純的視力就能夠大致看清楚對方的模樣……似乎是一個老人。
王虎此時卻臉色微變，二話不說就從前上去，幾個跳躍就輕鬆來到了那山坡之下，把滑落下來的這名老人家給接在了手上。
王虎最後把人放在了地上，便看著對方，皺緊了眉頭。
洛邱領著女僕與大哲走了過來，好奇問道：「王虎先生，你認識這位老人家嗎？」
王虎點了點頭，正色道：「這位就是我和你說過的，神州道界道術協會的會長，崑崙的掌教，百劫道人。只是……他到底碰到了什麼，竟然傷重如此。」
洛邱看著這位老人家……百劫道人，他的上衣不在，赤裸著的上身處有不少利刃留下的傷口。
王虎皺了皺眉頭，便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留下來，打算路上不時之需用的朱果，剝開之後用手直接握住，朱果的汁液此時直接滴落到了百劫道人的嘴唇之中，繼而滲入他的口中。
這之後王虎手掌一番，直接拍在了百劫道人的胸膛之上，好一會兒，百劫道人的眉頭輕輕一蹙，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之後的百劫道人神色有些惘然，他目光掃過了四周，當看見王虎的時候，目光微微一亮，並且嘴唇打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王虎此時卻道：「百劫道長，你可認得我？我是白虎少主皇白符身邊的侍衛，王虎！」
百劫道人咳嗽了兩聲，似是想要坐起身來，王虎此時連忙伸手將百劫道人給扶了起來，百劫這才發現，王虎的右臂已經不見……百劫道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色。
起身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緩衝思考的時間——這哪裡是什麼王虎，分明就是白虎少主皇白符本尊。
但俗語說人老成精，百劫道人這道界常青樹很快就領會了皇白符的意思——他不願意暴露身份……很明顯，是與他身邊的這幾個年輕人有關。
百劫道人於是抬頭一一打量著皇白符身邊的這兩男一女。
洛邱與大哲並沒有什麼，典型的東方人種面孔——而當看見女僕小姐的時候，百劫道人很顯然神色一動……百劫道人已經有許久沒有離開過神州大地了，但當年也曾見過來自西域的波斯胡人一類。
中土歷來都不發來自西域之人……只是這西域之外的人到底是如何到來？
「王虎……我想起來了，皇少主身邊的小傢伙。」百劫道人這會兒點了點頭，「都已經長這麼高了。」
王虎額頭一抽，暗罵一聲這老頭還真是敢占便宜，「百劫會長，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先說說你的情況……轉移之後，你到底碰到了什麼？」
百劫道人沉吟了一下，目光卻朝著洛邱三人看來，才緩緩問道：「這幾位是？」
「這我是洛老闆，另外兩位是他的員工。洛老闆曾救助過王虎。」王虎此時隨口說道：「是我們之後方才進入此地。洛老闆對道妖兩界的事情並不是熟悉。」
雖然話很簡單，但已經足夠百劫道人從話中得到了皇白符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三個人是他皇白符罩的，這三個人是機緣巧合出入神州超凡的新人——百劫道人也知道，確實會有有些機緣的人，從市井得到修煉之法的情況。
百劫道人此時點了點頭，便嘆了口氣，「這事情，說來可長……」
當下，百劫道人便把進入此地之後，與妖協反面蒼近水冥塗山等一路上的經歷微微道來，後來碰見了恐怕的蓋亞，雙方人馬幾乎團滅，只有少數僥倖掏出，最後百劫道人留下，獨自迎戰。
「……把那六個也斬殺之後，我這老骨頭也熬不住了。」百劫道人不勝唏噓道：「要不是她們突然停了下來不動，恐怕我也是再劫難逃啊。」
「想不到道長也碰到那東西了。」王虎此時也嘆了口氣——同時心中更是驚悚！
那東西，竟然不止一個！
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在自己失散的這段時間，神州道妖協會，竟然遭受了一波毀滅性的打擊，只有少數的幾個逃了出來！
「百劫道長冒險留下，不惜以身犯險，為我族人收屍埋葬。」王虎此時深呼吸了一口氣，「這份情我領了……這地方雖然兇險，但道長放心，就算捨身，我也必定保你平安。」
「言重了。」百劫道人搖搖頭。
這皇白符雖然是號稱數百年來白虎一族最出色的後代，但真的比較起來，大概也就和自己伯仲之間……連自己也險些喪命啊。
「道長，可以在仔細形容一下你碰到那敵人的情況嗎？」洛邱此時冷不丁問道。
百劫道人愣了下，到也是沒有拒絕，便道：「它們自稱為蓋亞，像是同一個模之倒出來的一半，身體能夠變形，雙手能以火炮姿態射出威力恐怖的能量，另外還有很強的近戰能力。」
「蓋亞？」此時說話的卻是俱樂部的女僕小姐。
百劫道人連忙道：「這位姑娘，是否知道什麼？」
女僕小姐淡然道：「只是對於這個自稱有點好奇而已。蓋亞在古希臘的神話當中，是大地之神，眾神之母，傳說是混沌誕生的第一位原始神。道長口中的似乎是戰鬥兵器，卻用蓋亞自稱，自然讓人好奇。」
百劫道人點了點頭：「姑娘所說，老頭兒我也有考慮過。不過西方神系與我神州體系不同。傳說在上古時代，神州神系與大世界其他的神系曾經有過秘密協議，各自神系劃地而治，互不相干……這蓋亞如若真的是出自神州外的體系之手，當中的隱情實在是讓人心憂啊。」
優夜微微一笑，「但也有可能只是巧合而已。畢竟在怎麼說，作為大地之母的蓋亞，和道長口中的那種戰鬥兵器，相差極遠……而且，蓋亞在西方的學術上，也不僅僅只有大地之母這樣的假說。」
「一個名字還有這麼多意思？」大哲這會兒一臉懵逼地問道。
「有的。」洛邱此時微微一笑道：「英國就有過一位科學家提出過一種叫做蓋亞假說的……即世界生命體和非生命體間所形成的一個可互相作用的複雜系統，或者又稱為蓋亞意識，即一個所有生靈共同組成的純粹的意識集合。」
「嗯……哦……原來是這樣啊……」大哲腦袋的腦筋打了個結之後，便直接道：「對了老闆，你還要吃朱果嗎？」
「你自己留著吧。」洛邱不禁莞爾。
大哲聳聳肩……聽不明白啊，很絕望啊，能怎麼辦啊，回去讀書咯？
「蓋亞意識……」百劫道人此時忽然道：「說起來，她們自稱蓋亞，但是動作統一，相互之間無比的協調，似乎相互間能夠共享觀感，倒真的像是在共用一個意識。」
優夜淡然道：「這樣去理解未免太過單薄。蓋亞意識可沒有這樣的廉價，道長所碰到的這些戰鬥兵器，可能只是基於一個智能系統在控制。當然，具體如何，還需要取來樣本，研究過後才能夠明白。」
王虎是見識過這個金髮女子厲害的，此時暗自搖搖頭，暗道這金髮女子還真是誰人也不給好臉色，懟天懟地，連道協的真正大佬都不放在嚴重……或許這就是萌新吧，初生牛犢不怕虎之類。
百劫道人卻並不在意，寬慰道：「江山代有才人出，若然姑娘能夠研究出來，那確實是我神州的福音。若是跟進一步，能夠找到對付這種戰鬥兵器的方法，姑娘可算是功德無量啊！」
這老頭倒是不錯……大哲瞄了一樣，把當作零食的朱果給百劫道人扔了一個過去——這玩意似乎吃了對身體有好處。
王虎就吃了好幾個加了料的，不過貌似還沒有發作？
「這朱果，似是新鮮採摘，莫不是……」百劫道人此時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道妖就是因為碰了這地方的天材地寶，才招來的蓋亞，最後死傷慘重！
「確實是剛才摘的，有問題嗎，道長？」王虎不解地問到。
百劫道人連忙問道：「你們採摘了有多長時間了？」
「個把小時了吧？」大哲隨後說道。
百劫道人卻皺著眉頭，「不應該啊……但是我等把此地的天材地寶採集過後沒多久，就找來了蓋亞的……你們為什麼沒有事情？」
「道長可否再詳細說說，蓋亞出現的時候，說過什麼？」洛邱忽然心中一動。
百劫道人回憶著道：「『試作形寶庫管理員蓋亞，為您服務，尊敬的認購者』……應該是說了這樣的話。在這之前，我們曾以為，這地方，很有可能和『那個地方』有關。」
「那個地方？」王虎一愣，隨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詫異道：「那個號稱什麼都能賣，神秘無比的地方？」
百劫道人點了點頭，當下有把魚三年曾經出現，告誡眾人的事情也說了出來——對於神州妖界曾經有個大妖八尾天狐變人的傳說，王虎雖然年輕，卻也曾聽說過。
百劫道人嘆了口氣道：「此地怪異，四處能夠看見外間千百年也未必一見的至寶……若然那個地方真的號稱什麼也能賣，恐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王虎頓時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但洛邱聽著百劫道人的推測，臉色卻不由得古怪起來……嗯，這個誤會好像有點兒大，要不要澄清一下？
不過……通過百劫道人說形容蓋亞出現時候的情況看來，蓋亞的口吻又確實讓洛邱有種很強烈的既視感。
「百劫會長目前有何打算？」王虎此時擰緊了眉頭問道。
百劫道人道：「我碰見一名叫做江左的小輩，他僥倖地在災難的時候逃過一劫。可惜後來再次碰到好幾個蓋亞，我只能把江左送走……我想去找找這小輩，不能讓他身陷陷阱當中。」
王虎卻有些遲疑起來……若然被送走的是他白虎族的族人，他二話不說就會說出一同尋找的說話，只是這卻是道協方的人。
似是看出來王虎的心思，百劫道人此時吁了口氣，緩緩站了起來，「冥塗山下潛的位置，老頭兒我大概記得，此地兇險，王虎你不如帶著這幾位，去尋冥塗山吧，或許能夠找到離開的方法。」
王虎皺著眉頭，似在猶豫。
「話說……那就是你們說的蓋亞了嗎？」不料大哲這會兒指了指天空之上。
王虎與百劫道人此時同時抬頭看去，一看之下頓時臉色劇變！
那天空之上，此刻所看見的，竟是黑壓壓的一片……一個個的蓋亞，宛如從山崖洞口中飛出的蝙蝠般，那是足以讓王虎與百劫道人絕望的數量！
洛邱此時好奇地點了點黑框眼鏡邊邊的按鈕。
一排排的數值此時在鏡片上不停地刷新著——都是同一樣的數值：八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