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客人。」女僕小姐如是說道。

  客人？

  大哲好好地楞了一下……客人為什麼會蹲在洗手間裡頭還拿著一個碗啊，貌似是在這裡吃過東西？

  「可能是這位客人的個人癖好。」女僕小姐不動聲色道。

  嗯……大哲能夠說什麼呢？

  只是這位叫做尼祿的客人居然能夠在這個地方睡著，也實在是奇葩——甚至他正在和優夜小姐說話，也沒有驚醒她。

  「可能是太累了吧。」女僕小姐再次如是說道，「不過既然這位客人喜歡在這裡，那麼本著顧客至上的原則，我們就還是不要打擾了。」

  嗯……這話聽著確實沒有半點問題。

  不過……

  在大哲的面前，女僕小姐輕輕地把洗手間的門又外而內地鎖上了……上了……了……

  她真的是因為累著了才睡覺的麼……

  大哲總感覺這當中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當然，作為成為黑魂使者之前的社會人，大哲很聰明地沒有去探究這當中的真相。

  但願這位只是裹著浴巾的尼祿小姐不會誰出來感冒吧……嗯？

  這麼覺得俱樂部的氣溫好像突然降了一些……大哲滿臉疑惑地想道：俱樂部內不一致都是恆溫的？

  不過這一層唯一的洗手間就這樣被霸占了，大哲也實在找不到洗澡的地方（上層是老闆還有優夜的個人空間。似乎上層還有一間房間是被分配給了一個黑魂使者使用，用於某個大型的項目，不過大哲並沒有見過。）

  他不好意思繼續提出沖洗的要求，只好放棄了這個打算，意念一動，身上的無垢也就隨之消失不見。

  女僕小姐此時泡了一杯花茶過來，「在次元的夾縫鍛鍊了有段時間了，好好休息一下吧，這杯茶可以幫會恢復精神的。」

  大哲喝了一口，只感覺那種繃緊的精神狀態仿佛經過了洗滌一樣，讓他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感覺。

  「我在這大堂的沙發躺會吧？」大哲道。

  優夜點了點頭，「你自便，我去處理一些東西……似乎有隻大老鼠鑽進去廚房偷吃了。哎呀呀，下次恐怕要放老鼠夾了。」

  看著女僕小姐輕飄飄地走上了二層，大哲滿臉的問號。

  俱樂部裡頭會有老鼠……逗我？？

  ……

  當優夜推開了作為主神世界機房的房間的門的時候，頓時傳來了數台主機運行的聲音——此時亞當的電子眼閃動了一下，從待機的狀態喚醒了過來。

  「主人。」

  「太陰子呢？」優夜來到了亞當的身邊坐下，並且通過屏幕操作登進去了主神遊戲世界當中——當然，她並沒有意識登入，只是大致地瀏覽一下世界的內容。

  「他在四個小時三十九分之前離開，然後把系統進入託管模式。」亞當生硬地說道。

  女僕小姐的手指此時卻在操控半面上停了起來，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

  亞當道：「這是遊戲世界剛剛結束的大型活動，主人你所看見的是還沒有銷毀的資料片。」

  看著那屏幕上標記為世界BOSS，臉色猙獰，帶著獠牙，如同獸爪一樣的手指，女僕小姐頓時眯起了眼睛，「呵，漆黑的女僕呢……」

  ……

  ……

  Emmmm……

  不知道為何，總有著背後一涼的感覺。

  地上躺著的一團焦黑此時忽然間裂開，隨後一絲如煙般的東西從這破開的焦黑殼子當中冒了出來……然後聚合，最後恢復成為了人型。

  太陰子扭了扭脖子和自己的腰身，總感覺虛弱了不少……太陰子錘了錘自己的肩膀，總感覺出門之前好像是忘記做什麼東西了。

  不過他的疑惑很快就消失不見，因為他想起來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太陰子一下子就變得緊張起來。

  眼前，那恐怖的小女孩蓋亞還站在了原地，微微低頭，一動不動。

  至於被制服了王虎，依然還是太陰子失去意識之前的模樣——身體被大量的奇異結晶所覆蓋著，無法動彈，只是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盯著……盯得太陰子有些心中發毛。

  慶幸的是，王虎的嘴巴也被封住了……眼神其實殺不死人嘀。

  「這女娃到底是什麼情況……」太陰子針對目前的情況思考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又一次地來到了蓋亞的面前。

  這是這次他就顯得規矩的多了——那種上百發的雷球再來一次的話，他估計自己是真的要涼了。

  但要和這恐怖的小女孩說什麼呢？

  根據之前的情況看來，蓋亞似乎是會接受自己的指令的……太陰子明明是在呼喚老闆的，不料倒是叫來了這麼一個恐怖的小女孩。

  這小女孩和俱樂部之間又某種關聯？

  「蓋……蓋亞？」太陰子猶豫了片刻，嘗試著喊出這小女孩的名字。

  蓋亞聞言，微微地抬起頭來，紫色的雙眸此時也恢復了一絲色彩，太陰子總感覺這雙眼睛似乎是在掃描自己一樣。

  【次等權限者身份確認】

  【試作型萬用寶庫管理員蓋亞為您服務】

  「叫兩聲試試？」太陰子試探著說道。

  蓋亞的目光閃了閃，【請詳細描述此行為的具體內容】

  「……學貓叫看看。」太陰子想了會兒道。

  蓋亞的紫眸此時又閃了閃，隨後輕輕地抬起手來，放在了臉頰的旁邊，虛握著，並且微微偏著自己的腦袋。

  【喵】

  還真是照做了？！！

  太陰子嘴唇動了動，誰說蓋亞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聲音也不帶有感情，但確確實實還是按照自己的說話來做——而且還會自主地賣個萌什麼的。

  太陰子的大腦開始瘋狂的轉動起來，並且努力地回憶著自己被雷球打昏之前蓋亞說過的每一句話。

  猛然，太陰子心中一動，「蓋亞，我的這個次等權限，是不是以我身體的那什麼『異體之源』的含有率作為判斷標準的？」

  蓋亞此時點了點頭，【確定】

  果然！

  所謂的異體之源，太陰子並不了解到底是什麼——但毫無疑問，這應該是說一種構成黑魂使者身體的特殊物質……不然實在是無法解釋黑魂使者的身體的特殊性。

  這麼一想的話，那麼俱樂部內的黑魂使者是不是也能夠在蓋亞的身上獲得這個命令的權限……比方說，像是指導過自己的黑魂九號，他的異體之源含油率是不是比自己更高，能夠得到的權限是不是也就更高？

  那麼俱樂部的女僕呢？

  太陰子並不敢確定這一點……因為他知道這個女僕的本體是用西方的鍊金術製造的。女僕小姐本質上和黑魂使者還是有所區別……那麼她是不是就無法從蓋亞這裡獲得權限？

  不對……關鍵不是權限的問題，而是蓋亞與俱樂部之間的關係！

  「蓋亞，你是俱樂部製造出來的嗎？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太陰子此時小心翼翼地問了起來。

  蓋亞此時眼睛閃動了數下，才緩緩道【否定：蓋亞並非俱樂部製造，蓋亞是主人製造。】

  「你的主人……是誰？」太陰子吞了吞口水，總感覺自己是在接觸一些不應該是他這個階段能夠知道的事情。

  【主人是……主人是……】

  眼前的女孩忽然閉上了眼睛，【檢索：關鍵字，主人……檢索，關鍵字，製造……檢索，關鍵字，蓋亞……記憶系統缺失……檢索失敗，無法回答。】

  【檢索失敗】

  【檢索失敗】

  【失敗】

  【蓋亞是失敗品……失敗品……失敗……】

  猛然間，這小女孩的身後再次出現了那恐怖無比的雷球，數量之多直接讓太陰子膽寒……而蓋亞此時似變得有些不正常起來。

  她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似乎渾然不知自己已經釋放出來了諸多恐怖雷球一般。

  太陰子此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丫的腦袋突然抽風了？

  「停下！停停停！停下！！！」太陰子驚恐叫道：「蓋亞！停下！不用這個問題！道爺……呸，我我我放棄知道答案了！！」

  似乎是因為作為次等權限的命令此時還能夠生效的原因，聞言之後，蓋亞開始漸漸平復下來……到了最後，又恢復到了那低著頭待機般的模樣。

  這是個計時炸彈啊！

  太陰子勉強地讓自己鎮定下來……此時更是生怕自己問出點什麼人，又會讓蓋亞陷入剛才那種幾乎失控一樣的狀態。

  但是諸多問題在心，又是讓太陰子難受無比。

  「蓋亞？」

  【次等權限者身份確認，試作型萬用寶庫管理員蓋亞為您服務】

  「你認識一個叫做優夜的人嗎？」太陰子咬了咬牙：「女的，鍊金術製作的身體，俱樂部的女僕。」

  【資料庫不存在此人。】

  「那老闆呢？」太陰子猛然間心臟跳得飛起，咚咚咚的聲音直接在自己的聽覺上敲響：「俱樂部的老闆，洛邱！知道嗎？」

  【資料庫不存在此人。】

  難道是老闆的上一任……並且，這蓋亞的存在時間比女僕還要長？

  如果是上一任製造的……那麼為什麼上一任要把蓋亞留在這個地方——等下，這個地方到底是什麼？

  「蓋亞，你應該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是什麼地方吧？」

  蓋亞：【寶庫】

  「誰的寶庫？」

  【主人的寶庫，蓋亞看守。】

  「主人是……算了，這個問題別回答了。」太陰子搖了搖頭，然後又開始沉思起來——天地良心，最近這麼努力進行思考，還是為了策劃遊戲中的新年大型活動的時候。

  「蓋亞，這個地方，有沒有比我權限更高的？」太陰子忽然問道。

  【暫時沒有。】

  「你留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等待權限者到來，執行權限者的命令。蓋亞，執行命令。】

  太陰子此時心中一動，忽然問道：「蓋亞，我的身體被某些東西捆綁了，以至於我受控於人，無法解脫……你能不能幫我解開這個難題？」

  太陰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了什麼會問出這個問題——他此刻無比的緊張，因為他並不確定自己的想法此時會不會如實地反映在老闆的思維世界當中。

  他的黑魂使者身份方式老闆給予的，而老闆對於黑魂使者擁有絕對的控制權——無法背叛，就像是烙印進了靈魂深處的指令。

  太陰子找不到機會解開這如同詛咒一樣的東西……但如果這個東西，這個蓋亞是比女僕存在的時間更長，是上一任留下的東西，那麼她是否知道解開的方法？

  若然在進一步，蓋亞真的能夠解開的話……是不是代表，他將會從老闆的掌控當中脫離出去？

  這個想法一旦在心中滋生，就讓太陰子如同著魔一樣，根本停不下來……他警長無比地看著蓋亞，等待著從這小女孩的口中說出確定的答案。

  蓋亞此時確實給出了回答：【判定：次等權限者身上捆綁為永恆國度公民ID，是否需要刪除ID身份？】

  永恆國度公民ID……這又是什麼玩意？

  黑魂使者的另外一層身份？

  太陰子皺了皺眉頭，他並沒有急著想要刪除這種東西，而是問道：「刪除……要怎麼刪除？」

  蓋亞：【剔除次等權限者身上永恆國度公民基因異體之源即可做到。】

  太陰子愣了愣，「剔除了之後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蓋亞：【剔除異體之源後，個體將會取消次等權限。詢問：是否剔除。】

  太陰子想了想，隨後嘆了口氣道：「我有一句MMP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原本以為，可以借著這個疑似上一任的遺產，比優夜更加老古董的東西，來拜託作為黑心企業俱樂部社畜的身份，然後天高任鳥飛……結果，呵呵！

  【疑問：MMP是什麼意思？】

  「道爺我沒有心情告訴你！」太陰子狠狠地瞪了蓋亞一眼……要不是打不過的話，這會兒絕對是把這貨全部拆開啊！

  蓋亞也不多問，此時目光又緩緩地暗淡了一下，似乎又要進入待機的狀態……太陰子這會兒皺了皺眉頭，好奇問道：「這個永恆國度，到底是什麼地方？」

  【原初的世界。】

  「原初的世界？」

  面對著蓋亞的回答——從一開始次等權限者開始，就已經一臉懵逼的太陰子，此時不禁產生了哲學上的終極三連。

  我是誰，我在那，我在聽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