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公孫止水心臟狂跳不已。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沒有嘗試過這種感覺了,上一次有這種無法承受的恐懼感的時候……是什麼時候來著?
是第一次踏上了乾部『金劍戰將』試練的擂台,還是第一次進入軒轅宮戰場的時候,面對著無法戰勝的敵人?
記憶在瞬間不受控制般地擾亂了公孫止水的意志,然而在一下秒當他清醒過後的時候,眼前這傾城絕國的美麗之人,手上已經握著了一柄燃燒著的黑色十字劍。
穿行之間,華麗的裙擺在飛舞著,速度並不是特別的快,只是公孫止水在走神之後在清醒過來的瞬間,他還能夠揮動手中的古劍去格擋。
擋住了!
讓公孫止水意外的,他輕鬆地擋住了這女人的一擊——從古劍上傳來了的衝擊力看來,還算是在自己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
儘管虎口因此而顯得有些輕微的發麻。
然而,公孫止水還來不及思考接下來的行動,手腕上卻猛然傳來了一股自己無法預料的衝擊——與此同時,劍刃上更是傳來了一股承受不住的狂暴之力!
接觸之後還有第二的威力在爆發!
古樸的劍此刻直接從公孫止水的手上被擊飛而出,他的手臂更是因為無法握緊古劍而被脫離的古劍帶到了一旁!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眼前這美麗的女人身子忽然一矮,那黑火十字劍此時換了角度,在公孫止水的身前橫掃而已!
這才是她的速度!
公孫止水瞳孔在這瞬間迅速放大,一種如果無法接下這一擊的話,身體可能就會被被直接斬斷的恐懼瘋狂地在他的大腦中擴大著!
嗤!!!
在這死亡的瞬間,公孫止水身上的白色氣焰一瞬間壓縮到了他的面前,而優夜的十字劍此時也在公孫止水的身前,一掃而過!
地上的摩擦力仿佛一些被消除了似的,公孫止水的身體此時瘋狂地往後方倒退而去!
他的雙腿更是在水泥的公路上,劃出了一道十多米長長的痕跡!
公孫止水最終還是停了下來,他身上的白色氣焰在這一刻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他低著頭,保持著雙手交差擋在了面前的動作。
隨後公孫止水雙水一下子垂落了下來,並且緩緩地抬起頭來——只是在抬頭的瞬間,一口膿血直接從他的口中吐出。
「止水?」公孫時雨臉色霎時變動。
只聽得公孫止水此時顫抖著聲音道:「快……逃……」
他再一次因為說出這句話而有吐出了一口鮮血,繼而整個兒直接撲到了在地上……一縷白色的輕煙此時從公孫止水的身上冒出,繼而消弭在空氣當中。
那是公孫氏族自古相傳的戰魂,是遙遠時代那些伴隨著黃帝陛下征戰四方的戰士所留下的瑰寶,唯有獲得『金劍』之名的戰士才能夠獲得……而如此的珍貴的戰魂,此刻竟然直接消散!
……在當下了哪一擊之後。
「真的很抱歉呢,雖然已經很注意了,但還是高估了這股意念的強度。」
來自女僕小姐略帶著歉意的聲音。
公孫時雨此時猛然朝著女僕小姐看來,看著這微笑之後的恐怖……他認證地打量著,沉默不語。
女僕小姐此時並沒有散去手上的黑焰十字劍,輕聲問道:「這位先生,我現在可以把人帶走了嗎。」
公孫時雨淡然道:「斬滅了我公孫一族一位寶貴的戰魂……不留下點什麼,就這樣離開嗎。」
女僕小姐微微地睜開眼睛,忽然變得冷漠道:「那麼……需要把您身上的也抹去嗎。」
「狂妄!」公孫時雨猛然生怒!
一股白色的氣焰此刻在他的身上瘋狂暴漲,竟是比之公孫止水的氣焰要龐大得多——他的手掌此時猛地朝著地面吸附著,一柄散著金色光華的劍影,此時緩緩地從地底之中冒出。
光華,一圈圈金色的光華,宛如波浪般,以此作為中心,此刻想著四周盪去,龐大的氣流更是四散而開!
面對著這種氣流,莫默有種身體像是要被掀翻了的感覺……如此龐大的氣!!
這一刻,莫默終於清楚了這兩個男人的來歷,他們修的不是道,而是古老傳承的武!莫默曾聽自己的師傅說過,古代的武者駕馭身上的氣,用名為真力的特殊力量,強大者並不比道法差多少,高深的武者真是能夠做到擊碎大地,超越人體的極限。
只是氣而已……就這樣的難以抵抗!
在散亂的氣流之下,莫默只能夠前傾著自己的身體,方才能夠勉強地穩住自己的身體……如同咱颶風中艱難前進的行人一般。
而在這龐大的氣流之下,俱樂部的女僕小姐依然輕鬆地站在原地,只有她的一頭金色的長髮被氣流吹散在身後,還有那獵獵作響的女僕裙。
終於,公孫時雨把那金色的長劍握在了手上。
而這把劍是……神州·軒轅劍!
作為公孫一族中因為返祖,而擁有了部分軒轅皇家的血脈著,繼承了部分軒轅黃帝里的公孫時雨,也獲得了一部分動用這柄黃帝之劍的資格。
儘管,他並不能完全地把完整的神州·軒轅劍召喚出來,而此時握在手上的也僅僅只是神州·軒轅劍的一道劍影的分身。
但……已經足夠了!
這是橫壓世間魑魅魍魎,道人妖魔的無匹力量!
而此時,那夾雜著金色光輝的起浪,一瞬間就把女僕小姐身邊纏繞著的黑焰滅去。公孫時雨持劍而來,身影在一瞬間消失於雙眼視力的極限之中,只留下一縷煙塵!
叮叮叮叮——!!!
空氣中傳來了密集得無法辨認次數的交響之聲,女僕小姐的那握著黑焰十字鍵的手臂,此時正以超越了人體極限的速度揮舞著……揮舞的,僅僅只有這根握劍的手臂。
「還算是不錯的劍術呢。」
也是第一次,看見如此輕鬆接下自己劍招的外人……上百次的交擊之後,公孫時雨從容地停下了攻擊。
雖說這還不是自己能夠拿出來最快的速度,但事實上也已經認真了起來……可依然讓的對方輕鬆地去全盤接下。
「這位小姐的劍術,不像是神州的風格。」公孫時雨緩緩地說道:「雖然交手的時間不長,不過我想我們可以公平的對話。」
「我的劍術風格?」優夜此時搖了搖頭,「並不是什麼劍術,單純只是反應後的揮劍和格擋而已。」
反應後的……格擋?
公孫時雨忽然輕笑了一聲,只是目光蘊含著一絲微不可察的冷意,「讓這位小姐失望了,居然沒法讓你使出劍術,接下來我可以好好努力才行了。」
女僕小姐此時卻忽然道:「這種光劍,你還能繼續召喚嗎?如果不能的話,似乎就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什麼?」
公孫時雨猛然一怔,下意識地朝著手上那道神州·軒轅家的劍影看去!
像是什麼碎裂的聲音,在公孫時雨的耳邊響起,與此同時,那完美無瑕般的金光劍刃之上,忽然出現了一道裂痕!
如同多米諾反應一般,這裂痕的出現,頓時朝著四邊蔓延……碎裂的痕跡,不過眨眼之間就已經覆蓋了劍刃的全部!
碎裂……它一瞬間,從公孫止水的手上破碎,化作了一塊塊金色的碎片,散落在地上,隨後消失不見!
神州·軒轅劍竟然……儘管僅僅只是本體的劍影,然而……
到底是什麼時候……
是在與那黑色火焰的十字劍相互交擊的時候……被侵蝕的?
是那黑色的火焰的緣故嗎……
公孫時雨駭然地衝著這身穿女僕裝的女人看去,與此同時,優夜忽然擺了擺手上的黑焰十字劍。
這個動作,就像是燃燒的引子般,一瞬間點爆了公孫時雨的本能!
面對著女僕小姐擺動的手腕,公孫時雨一瞬間全身繃緊了起來,並且連連後退,同時雙手結成了一個奇怪的印記,那身上騰升的白色氣焰瞬間匯聚在了他的身前,化作了一面巨大的盾牌。
但讓公孫時雨詫異的是……對方並沒有攻擊,此時竟是把手上那黑色火焰構成的十字劍散去。
「看來不用繼續下去了呢。請問,我可以離開了嗎?」
公孫時雨瞬間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感覺像是被愚弄了一般。
……
感覺到直覺恢復過來了,公孫止水痛苦地咳嗽了幾聲,隨後爬了起來……這個倒下的位置似乎沒有變動過。
「時雨?」
公孫止水捂著自己的胸膛,感受著呼吸艱難的同時,努力地朝著公孫時雨走去——公孫時雨此時僅僅只是站著。
不過讓公孫止水興慶的是,公孫時雨身上並沒有傷勢。
「那個女人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公孫止水很快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白髮的盜賊已經不見了,還有那個強出頭的青年,最後……那個金髮的可怕女人。
「我輸了……」
「什麼?」公孫止水猛然一凜。
「就算用上了軒轅劍光,我還是輸了……」公孫時雨的聲音有些飄,越發的輕,「連衣角也曾碰到……」
「時雨……」公孫止水打算說些什麼,欲言又止。
但公孫時雨此時卻忽然仰天狂笑起來,那笑聲當中蘊含著的是如同狂瀾的憤怒,「我他、媽的居然輸了!!!哈哈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公孫時雨聲音忽然變得冷漠起來,轉身而去。
「走吧。」
……
……
依然還是那能夠讓自己自己徹底放鬆下來的地方……那前輩的店內。
——叫我優夜就行了,莫默先生。
眼前的這位女僕小姐是這樣介紹自己的,似乎回來之後心情就變得十分的不錯,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這與對付那兩個強大的武者時候的恐怖,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尼祿被優夜放置在了大堂的沙發出,斷掉的手臂此時正放在了沙發前的桌子上,還有那柄奇怪的長刀。
傷口上的血已經沒有流出了,但傷口上的血卻沒有出現乾涸的狀態,依然呈現出新鮮的紅色……這中不可思議的手段讓莫默眼界大開。
只是昏迷中的尼祿卻是不是地露出極為痛苦的神情,身體也在輕微地顫抖著……像是本能一樣。
「她……她怎麼了?」莫默忽然問道。
從尼祿說過的話看來,她顯然是與優夜小姐是舊識……交易嗎?
「應該是死不了的。」心情看起來者的很不錯的女僕小姐此時微微一笑。
莫默皺了皺眉道:「但她的樣子看起來……很痛苦?」
優夜隨口道:「這是當然的,畢竟她的身體無時無刻都在承受著痛楚,沒有藥物壓的話,那麼精神能夠承受得下來,身體也會本能地抗拒的吧。」
「痛楚?」莫默訝然地看著優夜。
女僕小姐此時點了點頭,忽然輕笑道:「莫默先生想要體驗一下嗎?」
「體驗?」莫默一愣,隨後苦笑道:「我可沒有自斷一臂的興趣。」
不料女僕小姐此時卻用帶著了手套的手指點在了莫默的額頭之上,「並不是那種肢體斷裂的痛楚,雖然其實也差不多,應該就是這樣的感覺……」
瞬間……或許只是兩三秒的瞬間,莫默便整個人都癱倒了在地上,身體蜷縮地抽搐著。
身體……仿佛被不斷的撕裂,撕裂,撕裂,撕裂.
好不容易地,莫默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但只是那一兩秒時間的體驗,就已經讓他的全身濕透。
優夜這會兒拿著一顆小小的膠囊餵入了尼祿的口中,好一會莫默才看見尼祿緊繃的神色似乎舒張了一些。
而這些膠囊,是離開的時候,優夜順帶帶著回來的……原本屬於尼祿的東西。
「她、她只能夠依靠吃藥來麻痹嗎?」莫默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麻痹?」優夜搖了搖頭:「麻痹恐怕是做不到的,這種藥大概只能夠把痛楚減輕到能夠承受下來的極限的程度吧?至少不會讓她的身體為了防衛,而直接讓大腦陷入昏迷,本能地斷開所有神經感觸的程度。」
也就是說……
莫默不可置信地看著尼祿平復下來的神色……她精神無時無刻地都在忍受著這種非人的痛苦?
她……一直以來,到底經歷的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