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安抬起頭來看向於月,眼前是一片淚眼朦朧:「葉昱城?」
「嗯。」於月倒是十分冷靜:「寶貝兒,你太激動了,可能需要冷靜一下。」
蘇淺安也知道,自己有些太過不冷靜了,可是,於月越冷靜,她心裡越難過。
怎麼能夠不難過,她知道,於月是為了寬慰她,為了不讓她太過自責,所以才故意裝作這樣冷靜的。
蘇淺安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好,我去叫葉昱城。」
蘇淺安走到門口,就看見葉昱城站在門外。
蘇淺安咬了咬唇,將葉昱城推了進去:「你進去吧,她有話想要對你說。」
葉昱城點了點頭,遞了一杯水給蘇淺安,才抬腳進了屋。
蘇淺安去了陽台的方向,葉昱城看了一眼蘇淺安的背影,才轉過了頭,卻只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於月。
於月笑了笑:「是顧長生嗎?」
見葉昱城只看著她沒有作聲,於月便又笑了起來:「我原本以為只是意外,可是我聽見他們聊天,說要拍照發過去,那邊的錢才能夠打過來。」
「我仔細想了想,我最近應該也沒有得罪誰得罪到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這樣做的地步。」
「先前我看到安安的反應,也就反應過來了。」
於月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了口:「安安聽得見我們說話嗎?」
「她去了陽台,聽不見。」
於月點了點頭:「你可不可以,將這件事情,製造成,只是一個意外的模樣?那些人,只是尋常混混,只是見色起意。我只是運氣不好,所以正好撞上了。」
葉昱城聞言,眉眼微微動了動,卻並未立即答應。
於月垂下眼,只深吸了一口氣:「安安這個人的性子,雖然感覺比較堅強,好像經歷了不少事情,好像什麼都能承受。可是事實上,她只是將很多事情埋在了心裡而已。」
「如果最後的結果證明這件事情是顧長生做的,她會因此怨恨自己一輩子,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於月低下頭看了眼自己輸著液的手:「一切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也沒有重新來過的餘地了,那就能救一個人算一個人吧。」
「我不怪她,是我自己太過不小心了……」
於月說完,才又抬起眼來定定地看向葉昱城:「你應該是愛她的吧?你如果愛她,就應該知道,怎麼做,對她才是最好的。」
於月笑了笑:「對了,我可不可以提一個小小的要求?」
葉昱城緊緊抿了抿唇,只輕輕點了點頭:「可以。」
於月便笑了起來:「我想等我身體稍微恢復恢復的時候,去國外待一段時間散散心,風景漂亮一點的地方。馬爾地夫之類的吧……」
「人少點,風景好一點。就是有點貴……」
於月臉上是笑著的,只是眼中卻像是一彎沒有任何波瀾的死水:「讓我自己花錢,我肯定是捨不得的。所以,借著這個機會,我想要打劫一下有錢人。」
「可以,我到時候替你安排。」葉昱城頷首。
於月笑容愈發燦爛了幾分:「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葉昱城低下頭,看了眼放在床頭柜上的藥,微微抬了抬手:「先前私人醫生來過,留下了一些藥。」
於月目光順著葉昱城的目光看了過去,將藥拿起來看了一眼,嘴角勾了勾:「葉總的私人醫生倒是十分體貼,思慮十分周全。」
「嗯,他現在還沒有離開,他之前問,需不需要他過來搜集一下罪證,到時候要用作起訴之類的。我不敢替你做主,就說先等你醒來之後再做決定。」
於月拿著藥的手指微微頓了頓,沉默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叫他過來吧?他是男的還是女的?最好要個女孩子來吧?女孩子溫柔一點。」
「好。」葉昱城點頭:「他有醫助,我讓他們過來。」
於月點頭:「那幾個人,是真正的混混,為了錢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之前身上應該也是有案底的,我想麻煩葉總幫個忙,將他們之前的案底翻一翻,想辦法將他們叛得重一些,免得他們以後再有機會出來禍害其他人。」
「啊……」於月眨了眨眼:「那誰買通他們,應該花了不少錢吧?錢在哪兒呢?可不能將錢給了他們,多不值啊。」
「好。」葉昱城點了點頭:「這些事情我去辦。」
葉昱城說完,身子才又頓了頓:「你這段時間先在這裡休養吧,我找個阿姨過來照顧你,你看如何?等我將事情處置妥當之後,就送你去馬爾地夫散散心。」
「好啊。」於月笑了起來:「挺好啊,有吃有住等著玩就好了,這可是我夢想中的生活啊。」
於月說完又想了想:「其他沒什麼事了,你們今天應該會比較忙的吧?不用呆在這裡了,等會兒等阿姨過來了,你們就先去忙去吧。」
於月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放心好了,我不會做什麼傻事的。」
「我現在這樣,安安已經自責得不行了。如果我再出什麼事,安安就徹底被毀了。」
「毀了……」
我一個人就夠了。
葉昱城明白於月想要說什麼,只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我會去跟她說的。」
葉昱城這才轉過頭出了次臥,走到了陽台上。
出乎葉昱城預料的,蘇淺安已經止住了淚水,只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他:「於月是不是讓你,想辦法將這些事情假裝成意外?不要讓我覺得是顧長生所為,以免我自責?」
葉昱城抬眸看了蘇淺安一眼,沒有回答。
可是葉昱城這樣的反應,已經給了蘇淺安答案,蘇淺安轉過頭,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住洶湧的淚意:「我就知道她會這樣做,她是不是還準備過段時間離開景城,去別的地方待一段?」
「她覺得,這樣一來,時間一長,我就會徹底忘記這件事情,然後,所有的事情就可以讓她一個人去承擔。而我,就可以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繼續活在自己的臆想出來的歲月平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