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為她不會再站到他的對立面上,只要她不再去與國家合作,他甚至可以幫助她,他和她可以達成某種共識,得到他們想要的,只要各退一步。
昨天夜裡,她知道了他心中潛藏的秘密,知道了他的執拗。今天清晨,他知道了她心中的秘密,知道了她的執拗。然後她與白立嚴見面了。
如此,誰還能再退一步?或者放下心中的執拗?肩上的責任?
「為什麼告訴我?」她緩緩開口。
「我早該告訴你的。」他目光平靜地盯著她說。
白子諭緩緩地邁動腳步,走到她身前,「你怪我嗎?」
莫子涵沉默了一會,忽地緩緩一笑,「不會。」這不是他的錯。
他伸手捧住她的雙頰,「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都是你的權利。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相信你我。」
「我當然相信你。」莫子涵望進他的眼底。
他說,「白立嚴不會輕易相信你,想借國家的力,你就要首先拿出誠意,不能妄想與我拉著手,卻要他們依然相信你。」
他說,「從現在起我們要站在各自的立場,做各自該做的事。」
他說,「這就是一場遊戲,為我們想要的,不遺餘力。」
他說,「我希望在這場暴風雨後,站在你身邊的人依然是我。」
一陣清風拂過兩人的面頰,帶起他們的髮絲。樹葉在頭頂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下午,兩個人逛了街,吃了飯,看了一場電影,就如任何一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情侶一樣,手牽著手回到了別墅。 然後他們瘋狂的做了愛,他灌滿她,充實她,瘋狂的要她。
他說,一定要相信他。
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當夜,白子諭沒有留宿在她的家中,也沒有告訴莫子涵他去了哪裡。
當夜,白子振來到莫子涵的家中。
金碧輝煌的客廳中,莫子涵捧著茶水靠坐在沙發上,看著坐在自己對面那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是因為白子諭才調離東市?」她將茶杯放在手中輕輕摩擦著。
白子振沉靜的眼眸定定的注視著她,「當初我並不知道。」
莫子涵便點了點頭,「那看來我沒有錯怪你了。」他確實是將她當成了棄子。
「不過我並沒有放棄你,之前的幾年中我一直都在跟國家爭取你,不然你以為國家為什麼會再次找上你。」白子振淡淡地說。
莫子涵挑眉,低頭看著手中的茶杯,「是你舉薦的?」
「你既然答應了與我們再度攜手,就應該知道該放棄些什麼。」白子振英俊的面容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莫子涵就挑了挑眉,「白子諭?如果我說不呢?」
「他不是良人。你了解他嗎?」白子振看著她淡淡道。
莫子涵就側了側頭。
「知道國家為什麼放棄霍嚴冬嗎?」他又問。
莫子涵道,「因為俄羅 斯的伊凡科夫。」
「因為白家。中尖部調查出霍嚴冬先後幾次秘密與白家進行接觸。」
「什麼時候的事?」
「今年六月。」
「那時候白子諭還在住院。」
「但不代表他不會利用霍嚴冬將觸手伸進國內。別忘了國家與你合作的初衷!」白子振的面色有些沉冷。
莫子涵抬頭看向他,半晌緩緩一笑,將茶杯擱在桌面後站起身來走到白子振的身邊。
驀地,她單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與自己對視,後者面色一沉,用力一掙竟是沒有掙開!
「不要妄圖左右我的生活,沒有人能這麼做。」說罷,手中用力將他的下巴甩掉。
白子振目中一片怒火,沉聲道,「莫子涵你是在自掘墳墓。」
「那起碼是我自己挖的。」她抱胸一笑,走到窗台邊。白子諭今天的想法,在她看來也有些想多了,她的事情不需要別人來左右,即便是國家都不行。她當然會不遺餘力地完成她需要完成的事情,但卻從來不需要捨棄他來完成。
他也別想從自己指縫中溜走。
她大概猜得到白子諭接下來想做什麼。利用霍嚴冬的勢力進入國內,與她真正的對弈,如他所說這就像是一場遊戲,建立在相互的信任上。
他覺得這樣更能夠讓國家信任她,但他又擔心她不夠信任他,他擔心她所謂的理智戰勝了情感,擔心她最終會為了她想得到的放棄他?
莫子涵覺得她該讓這個小男人為他的擔憂付出一點代價,讓他徹底的了解她,省得他再自作聰明。
看著窗外的輸贏婆娑,莫子涵的唇角緩緩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其實他並沒有錯,只是莫子涵早就跳出了這個圈子,她的心不再受到種種約束,而他還站在這個圈子中,以固有的思維模式來考慮這件事情。
不過他的考慮和打算,的確會讓她進展得更加順利。
「你不打算捨棄他,只會為他帶來更多的麻煩。」白子振也緩緩站起身來,目光盯著她纖細的背影,她有著一頭及腰的棕長捲髮,在燈光的映襯下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莫子涵轉過身,精緻的面容上緩緩露出一絲笑容,「他走了。」
白子振微微一愣,隨即眯起眼眸,「什麼意思?」
「他知道了我跟你父親今早會面,然後離開了。」莫子涵靠在窗前。
白子振眸子一凝,緊緊地盯她的面容,那雙略帶著狹長的俏麗眼眸泛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永遠都美得沉靜,帶著淡淡的神秘。
「他離開你了?」
「我可沒這麼說。」
「白子諭為人謹慎小心,而且十分多疑,你與我父親見面的事情被他知道,他一定會猜忌你的。」白子振眯了眯眼睛,試探道。
「我猜他不會。」莫子涵莞爾一笑。
「你可以嘴硬,但你心裡應該比我更加清楚。」他深深的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猜疑。
「你這是在挑撥離間。」莫子涵抱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