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泰正集團投入的資金恐怕不能少吧。 」白子振輕品紅酒,微笑說道。
張寶衫聞言,左右看了一眼,然後低聲湊到白子振耳邊道,「初期投資就達到了五千萬人民幣,後期據說會加大投資力度。」
莫子涵撇嘴,白子振倒是會用美男計,看來她要收回那句白子振為人比較真、比較直的話了。
等等,五千萬?初期投入?
莫子涵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泰正和遼勝集團這一摻和,自己華西王的目的哪裡還能達成?到了東市就挑戰自己底線,這巴頌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白子振微微一笑,「張小姐知道的看來不少。」
張寶衫便頗為嫵媚地看了他一眼,「前幾天我剛剛加入了遼勝,準備跟我哥哥多多學習企業經營,現任遼勝集團執行總裁,專門負責與泰正集團合作華西開發的項目。」
莫子涵用餐巾擦了擦嘴,看來這張寶衫也不是個純花瓶,起碼年紀輕輕就混了個集團CEO的職位,配白子振倒也可以。
白子振頗為訝異的微笑道,「那要恭喜張小姐了,為遼勝加入您這一員干將,乾杯。」他舉起酒杯。
張寶衫嫵媚笑道,「白市長真會說話,寶衫日後還得請您多多照拂呢,來,乾杯。」
二人輕輕碰杯。
莫子涵拄著下巴,靜靜的看著二人,在她看來,這倆人就差沒喝交杯酒了。她承認自己今天有點無聊,心裡一直有股火沒地方發的感覺。
或許是有點累了,而她本就過慣了逍遙日子,現在卻偏偏得在白家兄弟間尋找個平衡點,憑什麼得應付他們?
莫子涵也拎著酒杯輕抿一口,眸色飄忽看著別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要放在以前,這些問題她是不可能過腦子的,因為還不夠難度。難不成人的性子思維真的隨著環境而不斷變化?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還是變得越來越貼近自己?
這是個深奧的問題。
莫子涵胡思亂想,一旁的白子振卻正用餘光看著她,任誰都看得出今天莫子涵有些反常,大眼睛裡清澈沒了,玩味沒了,不羈沒了,倒是反剩下幾縷疑惑。
白子振從來沒在她的眼睛裡看到過疑惑。
女孩用兩根白皙手指夾著酒杯底座的樣子美極了,尤其是她半倚著手臂伏在桌面上,目光帶著幾分迷離的票著遠方,黑色的高領毛衣捧著那小巧的腦袋,襯得白皙的臉蛋更加白得透明。
他忽然想起莫子涵有心臟病,而且還很嚴重,甚至昏倒住院。這令他皺了皺眉,上天總是要讓美的事物飽受摧殘?
美?莫子涵美嗎?
心黑手狠這個形容詞,或許更準確一些。
「白市長?」見白子振聊著聊著就有些走神,張寶衫面色尷尬地喚了一聲。
白子振回過神來,揉了揉疼痛的額頭,苦笑道,「這幾天連續開會,有些乏了,坐著都會走神,還請張小姐見諒。」
張寶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又瞥了一眼無所事事拄在桌子上的莫子涵, 微笑道,「白市長乏了就該早些回去休息,要不,我不打擾您了?」
「那我們下次再聊。」白子振應的乾脆利落,這令張寶衫更加尷尬地笑了笑,提起裙擺站起身來,「那好,白市長,這是我的新名片,咱們下次找個時間出來坐坐。」
說著,就眸光傲然地瞥了莫子涵一眼,正巧莫子涵也抬目看她,二人對視,後者甜甜一笑,對著張寶衫點了點頭。
張寶衫走後,莫子涵將酒杯放在桌面,「瞧她那小氣勁兒。」
白子振眼帶笑意的看著她,「怎麼,一股子醋味。」
莫子涵瞠目結舌地看著白子振,而後嗤笑道,「您知道您這叫什麼嗎?您這叫自戀妄想症,得治。」
然後莫子涵又皺眉道,「大十好幾歲呢,別盡說這些流氓話,丟不丟人。」
這一刀,真真是戳在了白子振的心窩子裡,想他白市長年輕有為,正是男人大好發展的而立之年,三十出頭哪裡跟老扯得上關係?多少閨中少女把他視為夢中情人。
可偏偏眼前就遇上了這十六歲踩在青春尾巴上的小丫頭,而這小丫頭偏偏人小心不小,令他不自覺地欣賞不已。
但最令他感到窒悶的是,這小丫頭總是喜歡拿年齡說事,讓他苦笑不已。
「吃飽了就談談正事。」白子振淡淡開口,英俊剛毅的面頰上沒什麼表情。
莫子涵就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泰正集團,你打算怎麼辦?」白子振一邊轉動著酒杯,一邊開口問道。
莫子涵略微沉吟,然後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白子振挑眉道,「不準備跟我說說?」
「關鍵是我沒什麼打算。」莫子涵聳肩。
白子振面色一滯。
「總之不管我怎麼做,官方配合我就行了。」莫子涵歪了歪頭。
「只要不暴露身份,讓我們難為。」白子振點了點頭,表示莫子涵的要求可以辦到。
走出飯店,夜色已經深了,漆黑的天空猶如黑墨,壓得人心中發慌。一股冷流席捲而過,叫人不得不拉嚴衣襟,過往行人無不步履匆匆,不願在街上停留片刻。
走出餐廳,莫子涵就渾身哆嗦一下,「這天越來越冷了。」說著就把套頭帽子套在腦袋上。
而站在一旁的白子振忽然伸出手來,為她拉上了羽絨服的拉鏈。這個動作叫莫子涵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她吹了個口哨,玩味笑道,「沒想到咱們白市長還有溫柔體貼的一面。」
白子振定定的看著她,女孩巴掌大的白皙小臉,踏出門沒一會就凍得通紅。他抿唇說,「能開玩笑就是好事,年紀小小有心事別悶著。你身體不好,該多穿些。」
莫子涵點了點頭,算是領了他的好意。然後她後退兩步,衝著白子振揮了揮手,「不用送我了,我想走走。」
「太冷了。」白子振皺了皺眉頭。
莫子涵明媚一笑,剛想說話,卻是面色一冷。因為一枚紅色的光點,正打穿過白子振的頭頂上放,打在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