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親莫軍寶

  今天卻是帶著兒子過來的,事情搞清楚了?莫子涵牽了牽嘴角。

  莫軍強的兒子名叫莫端,這個莫端,才令莫子涵見識到何為嬌生慣養的紈絝少爺。

  進了病房,莫端便撇著嘴巴,斜眼打量了一眼莫子涵,「不是沒事兒嗎?用得著搞的興師動眾的?也不是馬上就死了。」

  王鳳英臉色難看的看了一眼莫端,「你這孩子,有這麼說話的?」

  「本來的事兒嗎。」莫端捂著鼻子走到窗台,顯然從進了醫院就忍受這股消毒水的味道,令他有些煩躁。

  莫軍強就橫了兒子一眼,「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隨便跟別人爭執,掉了身價!」

  莫端就大口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不再言語,他知道這是老爸的口頭禪,自從做了電腦生意賺了點錢,就總把身價掛在嘴邊,但莫端合計著,他老爸就是個暴發戶。

  王鳳英將稍微吹涼了一點的粥遞給女兒,也沒搭理他們。自家女兒就是因為他們父子進了醫院,心裡怎麼能沒點芥蒂。

  「怎麼樣啊子涵,好點沒有?」莫軍強踏著乾淨的皮鞋走到病床邊,從柜子旁拿出一次性紙杯,又低頭去找水壺,眼睛,卻是斜著瞟了莫子涵一眼。

  「好多了。」莫子涵的聲音有些沙啞,是在被打過程中哭喊所致。

  莫軍強點了點頭,這孩子被打著實冤枉了點,事情已經弄明白了,兒子丟的錢是落在了家裡,子涵手裡的錢確實是她自己平時攢下的,現在該怎麼解釋?

  一邊在心中打著算盤,莫軍強一邊提起水壺注入手中紙杯,卻不想水壺中的水是剛剛燒好的熱水,倒進紙杯後滾燙滾燙的將他灼了一下!

  「哎呦!」莫軍強下意識扔掉紙杯,那杯子就朝下砸向床邊。

  莫子涵眼眸就是一凝,身手迅捷的一把扣住紙杯,姿態從容優雅的在身前帶了半圈,那紙杯中水順勢平穩下來,竟是沒有灑出去半點。

  莫子涵眼中閃過一抹詫異,看著端住紙杯的左手,剛才那一剎那的從容自信,以及自己的動作,為什麼這樣熟悉?

  「哎呦!小涵啊,燙著沒?」王鳳英嚇了一跳,上前就要去搶莫子涵手中的水杯,後者不著痕跡的避讓開來,然後動作從容的將水杯穩穩放在桌面上。

  攤開掌心,裡面已經是通紅一片,但莫子涵的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異樣,似乎如此程度的灼傷疼痛,還在她的忍受範圍之內。

  王鳳英卻是一驚,上前就要查看她的手掌,莫子涵已經輕輕收回掌心併攏握拳,微笑著道,「我沒事。」

  那邊,莫軍強也是剛剛緩過神來,齜牙揉搓著被燙傷的手心,因為熱水濺到了手上,導致幾處翻起紅斑。

  「我去找醫生塗點藥啊,小涵沒事兒吧?」

  「沒事。」莫子涵輕輕搖了搖頭,隨後就靠在床頭,端著母親帶來的粥慢慢喝了起來,雖是一碗極為普通的稀粥,但端在她的手中,那優雅從容的姿態,就像是在喝一碗昂貴的湯羹般。

  一邊喝粥,莫子涵卻是在心中泛起疑惑。她想要抓住那一絲熟悉感,但那絲感覺卻越飛越遠。

  漸漸的,莫子涵閉上眼睛,輕輕揉了揉疼痛的額頭。

  王鳳英站在一旁,愣愣的看著喝粥的女兒,此刻這個瘦小的女孩身上,似乎自然而然的流露出那種令人不易親近的氣息。尤其是那每一個細小動作間,不管是喝粥,吹氣,還是輕揉額頭……

  似乎……似乎有種大氣的雍容之感。雖然身體瘦小,但卻有種說不出的協調。

  王鳳英站在病床前,喉嚨吞咽了一下,有些侷促的道,「小涵啊,媽給你叫醫生過來看看?」

  隨即,那絲侷促感就被王鳳英拋到了腦後,她想,自己這是怎麼了?被自己閨女搞的神經兮兮的?

  也不管莫子涵答不答應,王鳳英就大步走出病房,去找醫生了。

  她走路聲音極重,尤其聽在莫子涵耳中分外清晰,她睜開眼眸,看著王鳳英離開的背影,嘴角,竟是露出了一抹帶著暖意的笑容。

  等王鳳英回來,莫子涵已經喝光了碗裡的粥,桌子上的鹹菜卻是一塊也沒有動。

  醫生帶著藥水走進病房,「怎麼這麼不小心,那麼燙的熱水也敢接?」將藥水放在床頭,醫生拿出一根棉簽,讓莫子涵攤開手掌。

  那手掌緩緩攤開,卻見裡面紅潤正常,哪裡有一點被燙傷的樣子?

  王鳳英也是一愣,剛才她明明看到女兒掌心一片通紅,那紙杯外側還有水漬,說明莫子涵剛才接住被子時,肯定是被那露出來貼在杯子上的水漬燙傷了,她活了一把年紀,相信是不是燙傷還分得出的,只是現在,女兒的手掌一片正常。

  莫子涵也微微一愣,剛才她在接住杯子時,確實被濺出來的熱水燙到,握住掌心時裡面已經起泡,為何這麼快就恢復了正常?

  醫生愣了愣,隨即收起藥水,「哪裡被燙傷了?」

  王鳳英抓住莫子涵的手掌,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才支吾著搖了搖頭,嘀咕道,「明明燙傷了啊……」

  醫生離去後,大伯也已經走了回來,在他身後,跟著一名個頭不高的男子,身材消瘦,略有些黑,與樣貌高大的莫軍強有著明顯的差異,但他們的模子,卻有著三分相像。

  他是莫子涵的父親,莫軍寶,家中排行老四,是個老么。

  因為是老么,自小受寵,嬌慣成性。又沒讀過什麼書,整天吆五喝六,且十分好面子,覺得外出務工丟人掉價,所以一直賴在家裡不去賺錢,卻又整天在外晃蕩,早出晚歸,每日回家必是喝得醉醺醺的,擅長吹噓,屬於社會中最為低級的一類,簡稱地賴。

  莫軍寶酷愛打扮,每次出門頭髮必是擦得油光水滑,甚至還噴點男士香水,穿著乾淨的白色襯衫,藍色緊身褲,一雙黑色乾淨的皮鞋。

  此刻,他邁著不長的腿走進病房,皮鞋在地上踏出嗒嗒聲響,斜著眼睛打量了一圈病房,似乎這裡的環境讓他無法忍受,更是有些鄙夷那些住在這裡的患者。最後他看向軍強,「你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