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六說了這樣大的一堆話,莫子涵笑道,「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無礙的。 」
老六和楊明對視一眼,涵姐什麼都好,就是性格太倔強了一些。總是說自己無礙,無礙能在醫院就昏倒了?
來到重症室,老六和楊明都自覺地留在了門外。
莫子涵推開門走了進去,因為窗外正下著雨,房間裡有些陰暗,窗戶緊閉著,病床上躺著面色蒼白的消瘦男子。
「猴子。」莫子涵走到病床前,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猴子張開眼,看見莫子涵便露出了笑容,「涵姐,我沒死。」
他還很虛弱,所以笑容有些僵硬,話語更是顯得有些氣若遊絲。
「沒死就好好養著,什麼時候活蹦亂跳了,咱們一起喝點。」想起老六的話,莫子涵笑著開口。
險些經歷了一番生離死別,莫子涵亦是心有感觸。前世的她幾乎不將生死看在眼中,忠於那個組織的信念,令每一個人都覺得為組織犧牲是理所應當的光榮。
她曾死過無數同伴,但他們的關係是那樣的冷淡,令她從未覺得痛楚。唯一感到過難過的一次,或許是尼克任務失敗險些被炸死。
好在他活了過來,並無大礙,但也因此受到組織的嚴懲。
或許因為他們自身是強大,所以從不懼怕生死。
但這一次,莫子涵感受到了所在乎的人險些因自己死亡的那種心悸。
好在,沒事。
「好。 」猴子虛弱一笑,「不醉不歸。」
此刻他的身上纏滿了紗布,幾乎沒有一處不被炸裂的玻璃碎片所傷,雖然傷的都不致命,但卻也令人心酸。
尤其是頭上,纏了厚厚的繃帶卻依舊被紫紅色的藥膏所滲透。
「你先休息,晚點我再過來看你。」莫子涵抿了抿唇。
猴子卻道,「陪我說會話吧,涵姐。」
莫子涵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我妹妹前幾天給我打電話,說想讓我回去看她,她今年考上大學,我都沒回去呢。」猴子閉上眼睛,嘴角露出遺憾的笑容。
「聽說村子裡給她擺了升學酒,咱們村很少有人能考上大學。」
「其實我想接她來遼東,但怕她知道我不當警察了。我當警察,她特驕傲。」
聽著猴子閒話家常,莫子涵的嘴角緩緩牽起笑容,輕聲道,「你現在有錢了,可以接你妹妹來東市上學,華東大學不是挺有名氣的嗎。」
猴子睜了睜眼,看向莫子涵,「其實我真的挺想她過來。算了,再等等吧,公司剛起步,我現在把她接來得分心。」
「沒關係,誰說忙著公司,就沒有時間跟家人團聚了?回頭華西的房子蓋好,隨你挑一棟,把你妹妹接過來住倒也方便。」莫子涵微笑說道。
猴子的眸中頓時溢出神采,「真的嗎?」
莫子涵輕輕點頭,「當務之急是你先把傷給養好,省得你妹妹過來看到你這副模樣,不是給她找堵呢?」
猴子頓時咧嘴笑了,但卻牽動 到臉上的傷口,疼得一眯眼。
「謝謝你,涵姐。」
「客氣什麼,你是我兄弟。」莫子涵站起身,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老六和明子都在外面等著呢,讓他們進來看看你。」
猴子就點了點頭,「又得聽他們念叨了。」雖是如此說,唇角依舊勾起了溫暖的弧度。
莫子涵轉身走出病房,老六和楊明就急匆匆的走了進去。
來到走廊上,莫子涵的眸光微微下沉。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莫子涵摸出電話,是白子振打來的。
「醒了?」男人低沉渾厚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莫子涵「嗯」了一聲。
「立交橋的事情,白子諭托我給你解決了,你們什麼時候有這樣好的關係了?」白子振冷哼一聲。
「白市長說話怎麼酸酸的,大老遠都聞到一股子醋味。」莫子涵悠然的勾唇打趣。
「你知道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白子振的聲音驟冷。
莫子涵揚了揚眉,「你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嗎?還有,我跟白子諭的關係如何,還用不著你來操心。請你時刻記住,我跟你合作,而不是你的下屬。」
電話那頭的語氣就是一滯,隨後莫子涵又勾唇笑道,「不過立交橋的事情的確要謝謝你,不然還真有點棘手。」
「想怎麼謝我?」白子振的聲音變得鬆軟了下來,似乎是有意逗逗她。
莫子涵也的確沒有想到白子振會如此發問,一時也說不出來。
「我在醫院門口。」他忽然說。
莫子涵挑了挑眉,抬手將電話掛掉。
走到醫院門口,果然看到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停在醫院樓下,她走出大門,副駕駛門便從車內打開,莫子涵鑽了進去。
一身黑色西裝霸氣側漏的白市長便坐在駕駛位上,那雙深邃冷冽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打量著她。然後,他皺了皺眉,「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您還指望一個剛犯了心臟病的人頂著花兒般嬌艷的面容來覲見您不成?」莫子涵不屑地勾了勾唇角。
白子振被她一句話噎得噤聲,無論什麼時候,這個小丫頭的嘴都是伶牙俐齒的。
即便剛生了場大病,小嘴裡冒出的話都足以令人心堵。
「不是說要謝謝我?」白子振發動了車子。
「嗯?」莫子涵挑了挑眉梢。
「剛犯了心臟病的人,不耽誤吃飯吧?」白子振似乎是勾了勾唇角,車子竄出了醫院。醫院門口的升降杆還破敗地橫在大門側方,暫時還未安換新的。
「當然。」莫子涵抱胸閉上眼睛,在椅子上找了個舒適的姿勢。
沒想到剛躺好,酒店便到了。
「西餐?」莫子涵皺眉,白子振已經拉門下車。
走進餐廳,白子振便在靠窗的位置找了一張桌子,不由分說的點了兩個套餐,然後又要了一杯紅酒。
「紅酒據說有養心臟的功效,沒事少喝一點無妨的。」白子振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