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諭狠狠的蹙起眉頭,一把扔掉手中香菸,緊跟而上。
只見綠化帶另一側火光沖天,白家屬下已經將勞姆一行人圍剿在公路中央,後者帶著屬下唯有以車為掩體遮擋身形。周遭幾輛車子已經炸廢,勞姆等人本就黝黑的臉更是被濃煙燻得黑漆漆的。
鮮血遍地,哀嚎四野。莫子涵從入白家陣營時,還沒有人去注意她,但當她一腳踹翻一名白家下屬,且貓身鑽入白家汽車中時,白家屬下終於注意到她。
外圍一陣混亂,莫子涵駕車沖入戰火中央,她一把拉開副駕車門,車子滑入中央地帶。
「上車!」莫子涵聲音落下,被濃煙嗆得直不起腰的勞姆就已經踉蹌鑽入車中。
莫子涵倒車擺尾,車技堪稱一流。在一個漂亮的甩尾過後,車子徑直衝向外圍!
因為變故發生得太快,人們還未來得及反應。白家下屬舉槍對準黑車瘋狂射擊,車子卻是已經飛速突破重圍,順著來路返回。
坐在車裡,勞姆捂胸咳嗽,半晌才氣喘吁吁的抬起頭來,臉上混合著濃煙與血水,「謝謝你,你救了我!」
莫子涵瞥了他一眼,發現他的一條腿已經被炸傷了,上面血肉模糊。
見莫子涵不說話,勞姆定定地問,「你為什麼要救我?」
莫子涵眼角瞟向後方,見到幾輛黑色車子已經急速追來,就排擋加速,幾個轉彎間就將後方車輛甩得不見蹤影。
不一會,車子就駛回了先前的俱樂部,勞姆頓時鬆了口氣。 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還可以撿得一命,自己當真命大。
就在這時,莫子涵跳下車來,一把拉開勞姆身側車門,拎著他的頭髮二話不說就將其拽下車子!
勞姆本就身負重傷,一驚之下慘叫出聲,腿部亦是磕在了車門處,痛得他臉頰流汗,冷汗。
莫子涵將其連拖帶滾的拽入大廳,已經有許多黑衣人面色兇惡的拿槍將她二人包圍,嘰里呱啦的一通大吼。
莫子涵站在大廳中央,一手拎著勞姆的頭髮,一手舉槍對準他的太陽穴,冷冷的從懷中拿出一張下注單來,「我的一千四百萬!」
她說得是泰語,語句非常流利,所有人都可以聽懂。
勞姆兩眼一黑,顫抖道,「什麼一千四百萬!」
莫子涵眼珠在圍觀人群中一掃,一眼就看到了那名給他下注的男子,當即伸手指向他道,「過來。」
那人顫顫巍巍被人給推了出來,用泰語嘰里呱啦把事情講了一遍,意思就是莫子涵押了自己那場六百萬美金,賠付是1:2,那一千二百萬美金扣除手續費加上原來的六百萬應當是一千四百多萬。
所有人都眼前一黑,誰也沒有想到老大身陷重圍,他們還沒來得及派人去堵,就有人拎著老大回來要帳。
「白子諭押的一千四百萬,這錢交出來,我放了你。」莫子涵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開口說道。
「你說話算話?」勞姆瞪著眼睛看她問道。
「當然。」莫子涵抿唇點頭。
這裡晚上開盤設賭,流動資金自然很大,勞姆馬上吩咐人去湊錢,片刻過後,有人提著幾隻大箱子走了上來。
莫子涵叫人開箱當面點錢,然後接過箱子,一手用槍脅迫勞姆向外走去。
「上了車,我就放了你。」
身後黑衣人均是面色兇悍,但勞姆在她手中,卻是沒人敢輕舉妄動。
「我是替白少上來收錢,你們誰敢動我!」臨走前,莫子涵揚著下巴高喊一句,然後利落的翻身上車,絕塵而去。
身後大漢們眼冒火光,白子諭,欺人太甚!
莫子涵開車駛回綠化帶附近,就被幾輛黑色轎車從四周圍堵,被迫停車。勞姆早已被她打暈,此刻莫子涵緩緩走下車來,順帶著將勞姆帶下轎車。
對面一輛黑色轎車中,一身白色西服的白子諭緩緩步出,冷冷的看著莫子涵,眼角輕瞥勞姆,目光中閃過一抹疑惑。
勞姆悠悠轉醒,用泰語破口大罵,「你不是說會放過我!你不講信譽!」
莫子涵手中槍枝順著食指急速旋轉,然後槍口定格在了勞姆頭上,她眯了眯眼眸,食指輕按,子彈破膛而出。
勞姆瞪大眼眸,龐大的身體緩緩倒在地面。
白子諭眯眼看著她,又看了看她身後的幾個錢箱,心中一驚明了。
這女孩,夠缺德的。
只見莫子涵唇角揚起懶洋洋的笑容,似乎看穿了白子諭心中所想,淡淡道,「人不缺德,一生白活。」
隨著勞姆屍體倒地,白子諭一雙桃花眼緩緩眯起,定定的望著莫子涵。他見過她殺人,可直到現在他都想不通,是什麼可以讓一個年僅十四歲的少女殺完人眼都不眨。
他永遠都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時那種心慌與壓抑,而面前的少女,依舊唇角掛笑,表情閒適,依舊怡然自得的悠閒模樣。他能看得出,這並非是裝出來的,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冷漠。
莫子涵轉頭拎起幾個沉重的箱子,挑了挑眉梢,心道,好在這次並沒有白忙。
白子諭卻不知道,面前的少女在回程前,已經確確實實的陰了自己一把。由於莫子涵的那句替白少前來取錢,白子諭註定要成為笑柄。而莫子涵打著他的名號不顧道義,所作所為更是讓勞姆的屬下憤怒透頂。
過了好半晌,白子諭才牽起嘴角,「看來你這一生真不白活。」
莫子涵瞥了他一眼,想說她缺德直接說便好。
「你欠了我第二條命。」莫子涵用下巴輕輕點了點勞姆的屍體,開口說道。
在蘭城,記憶回歸的那一晚,莫子涵就曾說過,他欠她一條命。而這一次是她殺了勞姆,也就毫不客氣的歸功於自己。
白子諭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對屬下道,「走。」
一行人當晚撤出曼谷,踏上了回國的道路。白子諭的大本營是在東南亞,回國只是有事要辦,順道護送莫子涵。
路上,莫子涵又先後兩次試探菸草一事,雖然未得到白子諭的回應,但她感覺白子諭八成是不知道她走私菸草一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