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十八歲了，修為幾何？」
「您修為應當比在下高，為何還要問我？」
千滅撓撓頭，疑惑看向他。
老者臉色一黑。
自己難不成要說他的境界被什麼遮掩了，自己看不清境界嗎？
不過看他那樣子或許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難不成他是什麼大家族、宗門的人出來歷練？
頓時，對其身份感到一絲興趣與畏懼。
千滅看著沉默不語的老者，心中發毛。
老者回過神來，一秒變臉，和藹道：
「哈哈哈，我看出來了，就是看你已然步入仙途，就不必跟他們一樣爬梯、測靈根了。
你要是不嫌棄，就等老頭子我忙完，跟我一起去看他們那幾個長老收徒吧！順便告訴你，我也是長老，而且是二長老哦～」
二長老極度拉近二人關係，他平時是懶，但對宗門是忠心的，寧可自己卑微些，都不願讓宗門存有潛在危險。
千滅並未多想，點頭同意。
......
昔日的餘暉緩緩落下帷幕。
二長老收好東西，一手拎起千滅往山門飛去。
階梯，數不盡的階梯，它代表兩個世界，兩個身份，猶如難以逾越鴻溝，危險，卻令人著迷。
長老帶著他在高空飛行，俯瞰階梯中還有一些孩童，奮力攀登，沒來由苦笑。
他們為什麼要拜入仙門，因為身份？因為自我欲望？因為家人厚望？
其實，他們認為的，仙，也是人。
人慾成仙，仙，也欲成仙，他們都是一條路上的螻蟻罷了，只不過，仙，走的較遠，人的誇讚，讓他們忘記自己是人，於是他們便自以為自己是仙，又知曉自己不是仙，從未自詡仙人。
「這些還在爬的，已經沒有希望了。」
看出千滅的不自在，二長老開口提醒。
「二長老，我可以去您那嗎？」
千滅開口詢問，不帶絲毫情感。
二長老不明所以，也不拒絕：
「我是吐納峰的峰主，雖然弟子不多，但勝在清靜。」
「你...你可別小看吐納，吐納也是很重要的......」
吐納，可以幫人快速吸收靈氣，具有強身健體功效，可以運用於止血、排毒等等。
這些只是次要的，主要，吐納與劍融合，非常持久！
二長老帶千滅來到吐納峰下的庭院，這裡有許多房屋。
「這裡大部分都沒住人，你隨便選個主，前面高峰就是我住的，有事找我，另外，你師兄師姐都出宗完成任務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我還有事就行走了。」
二長老說罷揚長而去。
應當是去收徒了。
晚風輕輕拂過，帶有絲絲寒氣與輕微臭氣。
千滅抿了抿鼻子，隨意選了個房屋安然睡去。
第二日。
千滅推開門，就看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拿著掃把仔細打掃庭院，身上還穿著宗門服飾。
小孩聽到開門聲，尋聲望去，就見千滅也在看著他。
於是拿著掃把興沖沖地跑向千滅，滿臉笑意，鞠躬道：
「師兄好！」
「你叫什麼？」
「我沒有名字，爹娘說以後拜入仙門，讓仙人給我起。」
「那你父母平時叫你什麼。」
「娃蛋。」
「......」
一時無語，一會又問：
「昨日是二長老送你來的？」
「二？是師尊送的，師尊還說今天讓師兄和我一起去山峰見他。」
千滅點點頭，卻還是有些不明白。
「師尊讓你打掃的？」
「不是～」
娃蛋扭捏起來。
千滅頓時明了，這是在刷好感度呢。
吐納峰，樹木眾多，一少年與孩童靜靜走上被青苔包裹的石梯，恍如隔世。
娃蛋一路上扯著千滅衣角。
這么小的孩子，孤身一人前來拜師，總會尋找依靠。
然而，在不知對方好壞之前，就如此， 是十分不妥的。
千滅並未開口提醒，畢竟自己與他非親非故。
走了不久，就來到了峰頂。
高大的屋舍屹立崖邊。
「咚、咚、咚。」
「進來吧。」
一道威嚴聲從屋內傳出。
千滅知道，二長老這是要在娃蛋面前樹立威信了。
推開門，千滅率先進入，娃蛋也緊跟其後。
二長老坐在庭院中，一臉陶醉品嘗自己從掌門那，討要而來的靈葉，側頭看見千滅，微笑道：
「坐。」
一共兩個坐，二長老坐個，剩的讓他坐。
千滅也不含糊，大步向前，一屁股坐下，只剩娃蛋風中凌亂。
「嘗嘗，這可是好茶。」
二長老沏好茶，推給他。
千滅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好茶！」
茶水下肚，靈氣四溢。
「那肯定的，哈哈哈～」
倆人就這麼有說有笑，絲毫不管旁人。
娃蛋站在一邊充當電泡，手腳發熱，手足無措。
目光炯炯看向相談甚歡的師兄、師尊。
等到二人不再談話，娃蛋猛地向二長老跪下：
「師尊！」
吐字清晰，鏗鏘有力。
二長老咧嘴一笑。
「哎呀！怎麼跪下了，什麼事起來說。」
說著，卻不見他起身或調動靈氣把娃蛋扶起。
很明顯，他就是想讓娃蛋下跪。
「徒兒還請師尊賜名！」
「哈哈哈，好！那，為師就給你賜名——董韓嘯」
董韓嘯滿臉欣喜，再次磕頭：
「韓嘯，謝師尊賜名！」
二長老撫摸鬍子，哈哈大笑。
千滅冷靜看著，心中暗道不妙。
這個師弟簡直太蠢了，光個賜名就被拿下。
「好了，你先退下吧。」
二長老對董韓嘯說道。
董韓嘯起身，拱手含笑離開。
「你有沒有疑惑我為什麼這樣？」
千滅細品茶水，二長老突兀問道。
很顯然，他其實一直都在觀察千滅目光。
千滅未做回應，畢竟，他收徒，教徒與自己無關。
二長老也不惱怒，笑道：
「我這算輕的，你可以去看看其他峰主，長老。
嘖～
那比我狠，都對自己徒弟下手。
也就是你，大戶宗家，不太懂。」
千滅故作不懂，藉口離開。
看著他離去背影，二長老眼神陰冷，良久，轉為平靜，津津有味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