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衫著實被陸人甲的話給驚到了。
「九妖的人找你，想獲取我的信息？」
陸人甲用力點點頭。
「算是部分信息吧，他們想知道你與陶教授合作的古裝片是何內容，何時上線，一共有幾集，背景設在哪個朝代，等等，等等……」
這是盯上《鐵齒銅牙紀曉嵐》了。
張衫想了想，這些信息待到片子宣發之時他們便會知曉，現在九妖想要提前知道這些信息，明顯是有什麼盤算。
這些信息重要嗎？
重要，但又不算太重要，畢竟不是完整劇本，只是些背景信息和劇集信息，就算泄露了都無傷大雅。
畢竟片子都已經拍了大半，這道這些邊緣信息又不能抄襲，有啥用？
他一時之間竟然沒想明白，還是陸人甲提醒了他。
「張老師，你說對方想要這些信息，是不是因為也有古裝劇要上線啊。」
「您還記得我們在《大腕》的片場遇到過一位九妖的編劇嗎？」
張衫凝神，隨即點頭。
「有這麼一回事，我記得，你說的有道理，只有這個可能。」
對方這是怕了我，所以想避開我與陶教授作品的檔期？
錯峰上線！
張衫腦中出現了這四個字。
「嘿嘿，九妖還挺有意思，知道打不過，但又不想丟面，所以便想從您這兒了解到片子的信息，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提前避開就行。」
腦子還挺靈光的嗎。
知道陸人甲是我的親信，便想從他這兒下手。
可惜啊，陸人甲不缺錢，更不會為了錢出賣我，這點張衫非常自信，否則也不會讓陸人甲接觸自己的劇本大綱。
就連張衫都沒想到，自己已經能讓一家排名比熊貓更高的影視公司瑟瑟發抖，難道我已經威名遠揚。
「花錢打探消息，這事倒不稀奇，競爭對手間的常用手段。」
張衫笑了笑：「他們打算給你多少錢啊。」
他想知道一下自己的身家。
陸人甲豎起食指，比了個一。
「一萬不至於吧，那就是十萬，還真挺下本，可惜啊，就算出十萬，我也不能把這些信息提前透露給他們。」
「張老師，不是十萬，是一百萬。」
張衫端起咖啡杯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中。
幾秒後，他拍了拍陸人甲的肩膀。
「我給你提成！」
一百萬，就要些不太重要的信息，根本無法影響熊貓的上線計劃，那還考慮什麼呢。
誰還要信息，請直接來找我，我給你們打折……
「張老師，這合適嗎？」陸人甲心裡直打鼓，這事可大可小，就看公司領導會不會上綱上線了。
張衫摸了摸下巴，隨後拿起辦公室電話打給了老王。
不出一分鐘，老王便捧著保溫杯來到了他這兒。
「啥事？」
把此事一交代，當然沒提一百萬的事。
「哦，這樣啊，你的片子，你做決定就好。」老王笑眯眯的想看張衫會作何反應。
在他心裡，這事對張衫有好處，畢竟太威風了，整個九妖都怕了張衫，這事說出去多有面啊。
另一方面，對方避開檔期，對張衫的這部新作也有好處，省的一起上線打架。
「那好，陸人甲，你去回復那個人吧，實話實說就行。」
陸人甲湊近張衫，小聲問到：「說實話，不用騙他們？」
「誠信，知道嗎，都收錢了，要講誠信！」張衫還是很有原則的，拿了錢就要辦事。
陸人甲得令，立馬前去……
……
另一邊，不久後。
九妖影視總經理辦公室內，總經理胡圖和導演遲奎和上次一樣對面而坐。
不過這回兩人的情緒卻不像上次那幫輕鬆愉悅。
這二位自打得知陶志遠與至尊寶即將合作推出一部古裝劇，那臉就耷拉下來了，至今還未提上去。
那嘴角掉的，都快成鲶魚了。
簡單來說，這兩位現在是一臉倒霉樣。
特別是遲奎，自己的這部乾隆秘史準備多時，與公司的銅牌編劇光劇本就修改了七七四十九版，累得對方都便血了。
像張衫這樣次次劇本都是一回過的編劇實在太過稀少，就算是柚子這種熊貓公認的喜劇天才，當時為了應和小品王的需求都改了近十版劇本。
經歷如此磨難，遲奎為的便是在古裝正劇一行闖出名堂，留下自己的大名。
而他真正的目的和願景，是成為陶志遠的接班人。
不是名義上的那種，而是作品的接班人。
「胡總，胡總，我回來了。」
兩人正發愁呢，胡圖的秘書匆忙的跑進了辦公室，喘的胸口直顫。
「怎麼樣了！」胡圖直接站了起來，焦急的看向對方。
「消息得到了！」
「好！！！」胡圖終於露出了笑容。
遲奎也站了起來，卻沒開口。
「經理，根據至尊寶助理的可靠消息，對方這部新片將會在三天後上線，一共四十集，除首日外每天更新三集，會在兩周內播完。」
本著客戶至上，收錢辦事的原則，張衫讓陸人甲提供的信息還是非常詳盡的，當然和劇情相關的是一點沒提。
「好，很好，這事辦的不錯！」胡圖朝著秘書用力點頭，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既然已經得知熊貓的具體動向，那麼接下來，我們也能安排新片上線了。」
胡圖轉頭看向遲奎，滿臉堆笑：「現在有了對方的上線日期，只要我們成功避開，與陶教授和至尊寶的作品錯開檔期，那你的這部《乾隆秘史》就能獲得最大的播出效果。」
話雖這麼說，但遲奎卻未露出笑容，反而眉頭緊鎖。
「我覺得……這事懸啊。」遲奎思索良久，緩緩說道：「胡總，你就不怕這消息有假嗎？」
他心想，你們找的線人真的可靠嗎？
萬一裡面有詐呢？
見到對方抱有懷疑，胡圖反倒放肆大笑。
「怕他消息有假？」
「當然不怕！」
「因為這消息肯定是假的！」
胡圖露出了一位總經理的霸氣和自信。
「我讓過去打探消息的人故意自爆家門，告訴對方自己是九妖影視的人。」
「同時，這回打探的對象還是至尊寶的貼身助理，是他的死忠！」
「你覺得，我為何要這麼做？」
胡圖拍了拍遲奎的肩膀，對方陷入了沉思。
「至尊寶是位天才，而他的助理我也調查過，是位海城拆二代，你覺得至尊寶和他的助理會貪財嗎？」
遠在熊貓影視辦公室的張衫忽然覺得後勃頸刺撓，總覺得好像有人在背後褒貶他。
「既然他們都不會貪財，那我開出的100萬肯定是無法吸引他們的。」
「同時我還自報家門，讓對方知道了探子的來歷。」
「那麼，這位死忠助理肯定會將消息告訴至尊寶，甚至上報熊貓高層。」
「而我們九妖此時可是熊貓最大的對手，畢竟第九和第十可是面對面競爭的關係。」
胡圖此時自信無比，帶著計劃得逞的狂笑。
「所以對方會收下這筆錢讓我放心，隨後讓這位助理將假消息傳給莪們！」
「因為他們預判到，我們想避開檔期。」
「可我已經預判了他們的預判！」
胡圖一指自己的秘書：「馬上下令，《乾隆秘史》三天後上線，因為對方給出的時間反而是最安全的時間！」
遲奎愣了幾秒，隨後瞪大了眼睛，玩命的拍起了巴掌。
「高啊，太高了，您這招欲擒故縱玩的太棒了，絕對預判了熊貓的預判！」
「畢竟熊貓和至尊寶肯定抱著坑我們心態，即拿錢還不給我們真實信息，想要把我們當傻子耍！」
「但是我利用的就是這個心態！」胡圖得意的摸著自己的下巴。
「哈哈哈，我把人心都看透了，熊貓啊，熊貓，你這回可是被我算的死死的！」
「領導，你真是諸葛亮轉世，人算不如天算，但天算都不如您算啊，咱們裝傻，但熊貓才是真正的大傻子！」
哈哈哈哈……
九妖影視的總經理辦公室內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三天後。
「我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