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衫楞了許久，最後釋然的看向面前的這幾位。
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什麼都要快。
小品要快，電視劇要快，電影要快，歌的節奏也要快。
就和那份佛跳牆自嗨鍋一般，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高效。
如此一想，網絡上充斥這那麼多爛片好像也不怎麼奇怪了。
畢竟自嗨鍋有人吃，爛片也有人看，倒是符合存在即合理的原則。
當然並不是說快餐和自嗨鍋就是爛貨，只不過相較於精心烹製的美食，無論是營養又或者是口味，這些都差了太多。
他正思索著，那邊那位探店仙人可沒消停。
不過幾分鐘時間，佛跳牆自嗨鍋便準備完畢，他對著鏡頭大快朵頤了起來。
剛才老爹做的那些家常菜不敢說是什麼珍饈美味，但也是極為適口的。
但剛才這位探店新人吃菜的時候，那表情比吃屎都難受，可現在自嗨鍋一開蓋，這位的兩眼就直放光。
這演技，小鮮肉能不能學學。
「嘿，您猜怎麼著，這味兒聞著就有媽媽的味道。」
你媽還會做佛跳牆吶……
吸溜一口，銅錢大的鮑魚和假魚翅入了口，這位立馬一個單手大迴環。
「這味還真地道！」
「你們看，這海參還禿嚕禿嚕的，挺有彈性。」
「這乾貝還挺鮮。」
吃的如惡狗撲食，幾分鐘便將一整碗灌下了肚，直播間一大幫捧哏的還直夸呢。
「我這就上連結啊。」
「在我的直播間購買，不要998，100塊錢就能拿三件，這叫一個美！」
「您就說，隨時隨地，您想吃一碗佛跳牆，開蓋加水就有，多方便啊，否則你要是饞了，不說別的，就像這種最常見的小店，他能有這麼高級菜式嗎。」
說著，探店仙人還假模假式的想踩一腳小店。
「夥計，你們店有佛跳牆嗎。」
張衫是個好脾氣的人，但唯獨惹到自己老爹和自家小店的頭上，他不能忍。
張衫一擺頭，被大寶使了個眼色。
這小子立馬會意，轉頭盛了一小碗佛跳牆出來，放到了仙人面前。
「你看，這種小店都不敢回答，就這麼說佛跳牆的材料他們都進不起，別說做了……」
「先生，您的佛跳牆，1998一份。」
呃……仙人直接愣住了，他萬沒想到這小店真能拿出這種既昂貴又吃功夫和時間的菜品來。
「和其他才一樣，先結帳……當然，您要是吃不起的話，可以退了。」
噗哈哈哈……張衫暗笑，大寶這小子一句話就把對方堵得不上不下進退兩難。
探店仙人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來：「這……你們家也太黑了，我這100塊錢就有三份，你這東西要1998一份，你們這兒是黑店吧。」
一招反客為主，不是我吃不起，是你們定價太黑。
畢竟是老直播了，這種陰陽話術，轉移視線的手段還是很熟悉的。
不過直播間裡也是有明白人的。
「哇塞，這鮑魚，個頭也太大的了吧！」
「這魚翅怎麼看著亮晶晶的。」
「這和象棋棋子一樣大的，不會是乾貝吧！」
「這湯的質感好奇怪啊，明明很透亮，卻粘稠的很。」
眾人議論紛紛，直到一位飯店學徒站了出來。
「我先下個結論，這碗東西1998真不貴！」
「這碗湯里，那隻鮑魚是兩頭干鮑，而且看外形，還不是燈塔和袋鼠國的貨色，應該是網鮑或者吉品鮑，這種品質的干鮑，在高級酒店中單賣的價格就得至少3000一份，甚至上萬！」
「再說那個棋子大的乾貝，這我們一般稱作瑤柱，這個大小和品質，在高級西餐廳中作為一道主菜賣，至少一千多一份。」
「還有那亮晶晶的魚翅，應該是海虎翅，品質很好，一份150克左右的紅燒海虎翅，大酒樓的價格應該在800到1000左右。」
「至於那個湯底，清澈如此說明沒有添加雜質和亂七八糟的調料，而湯底粘稠則說明製作時間和火候都已經到位，我估計，這湯至少經過了兩天的熬煮。」
直播間的觀眾譁然，這種等級的材料，這種品質的菜品，這麼費時的製作流程，賣這個價格真的貴嗎？
張衫莞爾，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就和影視作品一樣，在吃到真正的佛跳牆之前，自嗨鍋也能充飢，可一旦嘗過好東西，人們真的還能忍受那些「快餐」嗎？
「看著這個真佛跳牆，剛才的自嗨鍋簡直就是鍋雜燴菜。」
「我去退款了，看完真貨，吃不下假貨了。」
「100塊錢三份，還能有什麼好貨。」
「我還是吃泡麵算了，好的吃不起，壞的吃不下。」
直播間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仙人慌了。
之前帶貨已經賣出了幾百份自嗨鍋，現在竟然有半數人都去退款了。
帶貨失敗可是重大打擊，會影響收入和以後接活的。
而且本來還想拉踩一下這家小店給朋友出出氣，現在人家隨手就拿出了一份極品菜式，那還怎麼踩。
不行啊，這樣一來今天自己不就涼了嗎！
探店仙人一轉頭，計上心頭。
「家人們，之前可我聽說，這家店之所以會火，是因為店裡掛了很多老闆和明星的合影，還是一線巨星。」
「大家現在看看，牆上都空著呢，看來那些照片都是造假的，是商家為了吸引眼球。」
「這種投機取巧，甚至是侵犯名譽權的行為，我們應該強烈譴責，甚至進行舉報！」
幾句話就轉移了話題，還吸引眼球，同時為小店定性，掛上作假的名頭。
照片能作假，菜品自然也能，那剛才的佛跳牆自己也就能隨意潑髒水。
此時坐在張衫身旁的小品王和劉天王一對眼神，紛紛回頭看向正在直播的那位。
「這種借著明星的人氣欺騙粉絲消費的行為非常惡劣。」
「之前的合照都有誰家人們知道嗎。」
「是劉天王和小品王，他們兩位什麼等級，什麼身份，怎麼可能來這種破地方吃飯。」
「這種尊貴的大明星，至少得吃大飯店和五星酒店的餐廳，絕不可能來這種小店！」
他正唾沫橫飛的說著呢，直播間的突然刷起了彈幕！
「我擦，我不會是眼花了吧！」
「這這這……」
「我尼瑪，不會是真的吧。」
探店仙人：「小品王可是東北明星，怎麼可能吃得慣這種江南菜。」
啪，小品王站到了他的作品，向著鏡頭招了招手。
「劉天王可是港島巨星，平時都不在怎麼來大陸，他怎麼可能會吃這種不乾不淨的餐館。」
啪，劉天王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面色嚴肅的看向鏡頭。
仙人感到身邊有人，向著身後左右回頭……
呃……這一看不要緊，一口氣差點沒導上來，眼珠子都翻白了。
……
與此同時，某處高檔茶室中，李驚鴻正在與幾位老總相談甚歡。
「李總啊，我們鬥狗直播現在人氣很足，而你們公司不少演員的人氣又非常高，要是能合作一番，肯定是雙贏啊。」
這幾位都是昨天訂婚宴上認識的，這種大型晚宴就是老總們的交友會，一次下來能認識不少人。
「唉，你們熊貓影視最近挺火的那幾位編劇，就是那位至尊寶老師，他的小品和電影我可喜歡了，而且他還從來沒直播，甚至沒露過臉吧，要是他願意來我們平台，我肯定能給出一份非常高的報酬。」
李驚鴻笑著搖搖頭，想要開口拒絕，因為她了解張衫的性格，但卻又在開口前停下。
「我自認為很了解他，但他卻依舊經常給我驚喜，而且以他的能力，我必須給予足夠的尊重。」
開不開直播，應該讓他自己說了算，這種態度李驚鴻也想給面前這幾位看到，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想來挖角的老總們就得好好想想，錢你們能給，同樣的尊重和毫無限制的工作環境，你們能給嗎？
果然李驚鴻的做法驚呆了鬥狗的老闆，一位銅牌都不到的編劇而已，開不開直播還不是公司一句話的事，你竟然還要徵求他的同意？
之前這位老總只是喜愛至尊寶，現在看到李驚鴻的態度，對至尊寶便對了幾分敬重。
「喂，張衫，有件事我想問你一下……」李驚鴻立馬給張衫撥去了電話。
張衫看著眼前這位正在直播的探店仙人，氣不打一處來。
「不直播，打死都不直播！」
「怎麼了？」李驚鴻皺了皺眉頭，沒想到張衫如此反感。
「李總，我們家是開小飯館的，正有直播探店的在故意搗亂黑莪們家呢。」張衫直說道。
茶室很安靜，鬥狗的老總聽到了話筒里的聲音，趕忙說道。
「李總，你幫忙問問是誰惹惱了至尊寶老師，我來處理。」
這位也算是至尊寶的粉絲，處理好了還能賣個人情。
「探店仙人？」老總看向身邊的秘書，是我們公司的主播嗎？
秘書稍加查看，隨後點了點頭。
老總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停了他的帳號，停一年……不，三年！」
停一年，播主就相當於在這個行業涼涼了，三年的話墳頭草都三丈高了。
此時探店仙人正愣愣的看向身邊這兩位不該來這兒的巨星，卻發現自己的直播間畫面突然黑了。
「對不起，您因為違反平台規定，將對您進行為其三年的禁播處罰。」
嘎！
仙人抽了過去，差點去見自己的先人……